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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聂夫子并不会管,聂夫子前几日便已经给她撂过明话了,若是她有本事说服聂秋染纳了孙梅。只是一个妾而已,他不介意,可若是聂秋染不愿意,她要自个儿没本事拿捏着,聂夫子当然也不会帮她,孙氏左右为难。一时间急得都险些哭了起来。
那头聂明擦着一双早已长了冻疮化了脓的手,裹在胸口中进来了,感觉到屋里的气氛。又看到孙氏铁青的脸色,她也不敢开口,目光闪烁了几下,便站到了孙氏身后。聂晴抬头看了崔薇二人一眼,眼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亮色。突然就开口怯生生的笑道:“大哥,您对大嫂真好。大嫂头上的钗花也漂亮,比大姐的嫁妆还好看呢。”她说完,便咬了咬嘴唇,眼中露出羡慕之色来。
聂晴一开口,屋里几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崔薇身上,崔敬平看着聂家人的模样,沉默着坐在了聂秋染身旁。
崔薇头上的两朵小绒毛球是用雪白的皮毛制成的,上面用两颗细小的猫眼石点成了眼珠,又用一颗小的黑曜石点成了嘴,看起来确实精致可爱,孙氏看得一阵眼馋,那头聂明也跟着难堪的低下头来。孙氏见到女儿这脸色,顿时眼中生出一丝贪婪,也顾不得再跟崔薇说纳妾的问题,连忙就道:“你年纪小,戴这东西也没用,反正都成婚了,哪里用得着这个。大丫头的婚事已经定下了,那罗老头儿如今已经不行了,听说家里人寿衣都准备好了,只吊着一口气,想等大丫头冲喜过去,恐怕就是在这几天的事儿,家里一时间忙,也没来得及准备什么东西,毕竟之前大郎让我去给长辈进孝道了。”说到这儿时,孙氏虽然有心想要从崔薇这儿掏些好处出来,但仍忍不住语气里露出埋怨来,显然很是记恨之前聂秋染将她送去那姨祖母家受折磨的事儿。
末了,孙氏也不敢看聂秋染的脸色,说了一句心中痛快了,这才又接着道:“反正长嫂如母,你是个能耐的,连大郎如今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可见是个有本事的,不如大丫头的嫁妆,你这做嫂子的帮她置办了吧,反正你也只得这么两个小姑子!”
这话里的意思竟然像是要让崔薇往后也替聂晴出嫁妆一般。若是这孙氏是个好相处的,而聂明、聂晴两个又是跟她合得来性格好的丫头,出些钱崔薇也不在意,可如今孙氏对她又不怎么样,前一刻才说要抬妾进来,后一刻便说要让自己给她两个女儿出嫁妆,孙氏是将自己当成冤大头了吧!
聂秋染拉了她的手要说话,崔薇这会儿气得狠了,拧了聂秋染一把,一下子站起了身来,看着孙氏便冷笑:“婆婆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人家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是对的,不过那可是在父母双亡的情况下,如今公公婆婆还在世,要让我们这做哥嫂的给小姑子出嫁妆,岂不是咒婆婆你死了?我可不敢那样做。”崔薇嘴舌伶俐的,一句话将孙氏噎得半晌回不过神来,等她一旦悟过味儿来,顿时便勃然大怒,一下子站起身来,气得脸色铁青,身体不住颤抖,指着崔薇便道:“好大的胆子!你这小贱人,你敢咒我死了,这大过年的,你敢说这样的话……”
崔薇无辜的回头看了聂秋染一眼,看他无语的神色,故作不解道:“聂大哥,我这话没说错吧?我是个年纪小的,又不知道什么道理,但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聂秋染眼角不住抽搐,看孙氏气得要发疯了,深怕她等下暴动起来不顾一切揍崔薇,忙将这小丫头拉到自己怀里护好了,这才看着孙氏,满脸诚恳的道:“娘,薇儿说得对,你跟爹现在活得好好儿的,我们实在不能触这个霉头,这样吧,到时聂明出嫁,我到时必定好好替她在祖宗面前烧几柱香,保佑她往后过得顺心。”
他这话一说出口,不止是孙氏脸皮抽动,连聂明兄妹也跟着眼皮跳了起来,崔薇也忍不住想笑,忙低了头,死死咬了一下嘴唇,这才这将到嘴边的笑意又咽了下去。
孙氏这会儿是看了出来这个儿子已经铁了不是站在自己这边,这个儿子算是白生了,根本靠不住,顿时心里生出一股悲凉来,也不愿意再坐下去由着这对夫妻给自己气吃,忙站了起来,恨声道:“你们舍不得银子便罢了,反正我自个儿的女儿,我自己赔嫁就是,但孙梅我回头挑个好日子,给你们送过来!”
“只要娘能腾得出手来,尽管送就是!”聂秋染这会儿也不再掩饰自己眼中的寒意,看了孙氏一眼,语气之中暗含了警告与暗示,孙氏想到他当时将自己弄去给人做牛做马的情景,顿时激伶伶便打了个冷颤。这个儿子不是好相与的,若是惹恼了他,恐怕最后吃苦受累的反倒是自己,而且聂秋染手段层出无穷,惹了他,恐怕不止是心里难受,连身体也吃不住,孙氏心中犯怵,也不敢再提孙梅的事儿,骂着两个女儿,一边拧着她们,一边气冲冲的便出去了,结果毛球不知从哪儿又跑了出来,吓得孙氏跑也跑不赢,没一会儿便不见了影子。
“这下我要恭喜聂大哥了,早日娶得如花美眷,往后给你生儿育女呢。”等孙氏一走,崔薇看着聂秋染,含着笑便说了一句,只是她眼神中却是丝毫笑意也没有,全剩下些冰冷,冻得崔敬平打了个哆嗦,干脆站起身来,一边慌忙道:“我去隔壁瞧瞧爹。”说完,取了斗笠,一边也跟着如同火烧屁股般跑了。
聂秋染看着崔薇,顿时硬着头皮哄她道:“没有的事儿,这孙表妹可是秋文的未来的媳妇,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最近崔薇好像对他发过好几回脾气了,这可不算是一个好现象,令聂秋染既喜且忧的,喜的是崔薇现在越来越没把他当做外人防着,也会对他发脾气了,可忧的却是这小丫头如今越来越不怕他,自己根本治她不住,反倒像是被她给治住了。
崔薇一想到之前孙氏的话,顿时心中就不痛快,现在听聂秋染这样一讲,抬了一下眼皮,嘴角边笑意更浓:“我都没说是聂大哥的孙梅表妹,你怎么就提了她的名字?看来聂大哥心里早就有主意了。”聂秋染哑口无言,顿时欲哭无泪。
早上崔世福将崔薇后头养的一大群羊和牛给喂过又挤了奶之后刚跟崔敬平挑着奶过来,就看看到屋里奇怪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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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针对
虽说崔薇不想在崔世福面前跟聂秋染争了,但崔世福到底还是看出了几分端倪来,忍不住就转头看了儿子一眼,崔敬平小声冲他道:“早上聂二他娘来过了。”因他以前跟孙氏是一个村里头的,跟孙氏也算熟悉,那句姻伯母崔敬平实在是唤不出来。崔世福一听这话,顿时大怒,将羊奶桶担到厨房里放好了,这才沉着脸道:“薇儿,你婆母是不是又跑到你门前跪着哭来了?”
若是任由孙氏这样三番四次的闹下去,恐怕村里人就算是再收着崔薇的工钱,也会有些风言风语的传出去了。崔世福好不容易才看女儿从崔家出来,如今目子稍微过得好了些,当然不希望她再出个什么波折,因此语气就有些不好听。只是这事儿崔薇心里却知道,她跟聂秋染发发脾气也就是了,也不想让崔世福担心,因此就摇了摇头,一边道:“爹,没事,村里这次的工钱可是算出来了?我正好今儿在家里头,把工钱给结了,正好没几天就过年了。”
崔世福虽然仍想再说上几句,但想到崔薇如今已经出了嫁,并不是以前自己还能时时的护着,哪个儿媳妇到底都要在婆母手下讨生活,因此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下午时村里人陆续过来将工钱给结了,有人心里虽然好奇,也想留下来跟崔薇这个举人娘子说说话,但看到一旁聂秋染不声不响坐着的样子,虽然他没摆出脸色,也没出声赶人,但众人心里就是不由自主的觉得敬畏与不自在,因此领了钱感谢了几句,便出去了。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前两日孙氏还说回来是给聂明主持婚礼的,但谁料回去没几天,罗家那边便派人过来说罗老头儿不行了,非要让聂家现在便将女儿嫁过去。那罗大成如今已经十八了,本身也是拖不得,两家之间本来是早就已经说好,又早过了媒聘,原本就想等到聂明十六岁一满便将人抬回去的,如今出了这个意料,罗家想要抬人。孙氏又怕自己一旦将女儿嫁过去便又要回聂夫子的姨母那边侍候着,本来是不想同意,可谁料罗家救人心切。竟然又答应只要孙氏肯在这会儿将女儿嫁过去,便愿意再加二两银子给孙氏做添头。
如此一来,不过是提前一些时间而已,可却能凭白得二两银子,孙氏心中顿时大喜。哪里还顾得上冲喜的名声不好听,自然聂家便开始操办起婚事来。
这事儿崔薇躲也躲不脱,提前一天便被孙氏唤了过去帮忙。这几天雨还没停过,外头冷得厉害,崔薇早晨天不亮便睁了眼睛,聂秋染也跟着她一块儿起来。看着外头漆黑的天色,屋顶上还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两人热了些羊奶喝了。地上湿嗒嗒的,深怕崔薇会着凉,聂秋染拿了厚斗蓬替她裹得严严实实了,两人出了门,一股寒风刮来扑在脸上。跟刀子在割似的,聂秋染看崔薇冷得厉害。一边将她搂进怀里,一边把伞往她那边移了些,嘴里不由叹息道:“这样冷的天,你只管睡就是了,起这么早干什么。”
“还不是你娘唤的!”崔薇说一句话就抖一下,钻进聂秋染怀里直哆嗦。
聂家这会儿灯火通明,远远儿的就听到了屋里传来的人声,门口大开着,隐约能瞧见里头红影闪烁的情景。崔薇两过来时,聂秋文早已经穿着一身新袄子坐在门口边儿上了,看到聂秋染二人过来时,他顿时便兴奋得跳了起来,连忙冲两人招了招手:“大哥,你们可来了,这会儿里头热闹着呢,有糖果子,只是没有崔妹妹做的好吃,我去替你……”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聂秋染瞪了一眼:“喊的什么呢,没个尊卑!”他语气有些冷,一边替崔薇取着披在身上的蓑衣,那表情吓得聂秋文身子一缩,不敢再开口了。
天上还下着雨,院子里没半个人影,但厨房里倒还有人忙碌着,兴许是听到了外头的声音,堂屋里走出来一个穿着身洗得已经有些褪色的青布袄子的中年妇人出来,看到外头的几人时,那妇人脸色刷的一下便沉了下来,眼里闪过嫌恶之色,尖声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染哥儿回来了。你们这两个做大哥大嫂的,怎么不来得再晚一些,以为自己是来做客的,还知道找得到家啊。”
这妇人脸貌生疏,不像是自己见过的,崔薇打量了她一眼,听她说话尖酸刻薄的样子,顿时就抬头看着聂秋染,眼里带着询问。聂秋染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来,看也没看那妇人一眼,便与崔薇细声道:“这是大舅母。”一句话便点明了这妇人身份,崔薇脸上顿时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难怪这妇人一大早便气不顺,原来也是有缘由的。
赵氏心中气不过,原本自己的女儿本该做那举人娘子的,可却不知道从哪儿冒了一个死丫头出来,累得如今孙梅只能做个小的,如今妾身份低微得很,一般人除非是家里过不下去的,都不愿意卖了女儿受人戳脊梁骨,但因聂孙两家本来就是姻亲,孙梅又是聂秋染的表妹,聂秋染如今身份又不同了,孙梅给他做妾人家只会说结两家之好,不会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赵氏又知道自己家里的情况,当初女儿嫁给聂秋染这个秀才便都已经是高攀了,如今他考中了举人,就算是不娶崔薇聂夫子也不会准孙梅嫁给他。
可赵氏心里明知道这些,但谁料聂秋染娶的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而是跟孙梅一般的乡下小丫头,她心中自然是气不过。此时看自己说了一句话,本来以为聂秋染会跟自己解释几句的,可谁料他根本像是没看到自己一般,赵氏心里的火气不由更大,脸色耷拉得厉害,忍不住便气愤道:“染哥儿,你不要中了举人便忘了长辈!”她这样一大声嚷嚷着,屋里孙氏等人听到动静,忙就跟了出来,正好看到聂秋染跟没事儿人一般护着崔薇进来了,孙氏深恐聂秋染在这会儿说出自己不娶孙梅的话,忙就开口道:“你们怎么来得这样晚?”她说完,又看了崔薇一眼,想借此阻了聂秋染回答赵氏的话,便将气朝崔薇发,故意骂她道:“你这小贱人,故意这样晚过来,你要是不愿意过来,自个儿回去就是,没哪个求得你过来的!”孙氏这样一开了口,那头大舅母赵氏与她娘戴氏的脸色顿时便要好看了许多,孙氏心里刹时便松了一口气,可谁料这会儿崔薇脸色却是一下子了就沉了下来,冷笑了一声,将之前才挂在墙上的蓑衣又取了下来披上,扬了扬眉头道:“既然婆婆不想我过来,也不想看着我,那我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