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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队伍沿路倒是极热闹,如今天气虽然冷,但道路两旁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个个好奇的站在旁边,一面跟在后头欢呼热闹。崔薇拧着裙摆走在队伍中,双脚溅得满是泞泥,一路打着晃,队伍才刚出聂家不远,倒有人不小心一扑爬摔倒在地。聂秋染看崔薇皱着眉头的样子,忍着满耳的喧哗,一边凑近她耳边道:“我去将马车赶过来。咱俩坐车过去。”
要真是能坐车,崔薇自然求之不得,忙就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着,幸亏今日下雨。队伍走得并不快,地上路滑,若是走快了将新娘子摔出来,才真正是出了大丑。聂秋染不多时将马车赶了过来,抱了崔薇坐在前头,自个儿也跳了上去。赶着马车不远不近的跟在轿子边。
这罗大成家所在的黄桷村正是紧邻着凤鸣村,隔小湾村也并没有多远,走了不到半个时辰。众人便已经到了。罗家人这会儿早已经准备妥当了,屋外的大坝子上一溜儿摆开了七八套桌椅,许多妇人都在坝子中忙活着帮忙煮饭拆菜等,看到这边新娘子队伍过来时,一些半大的小孩子连忙就涌了上来。有人便拿了糖果出来,坝子上欢笑声更响亮了些。崔薇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打量了这罗家一眼。罗家的房舍约有七八间,看起来倒是不错,趁着那罗大成扶聂明下轿子的功夫,崔薇眼角余光看到一个年约四十许的妇人挺着个大肚子,牵了一个只有七八岁的小童正往这边看着,一边不时的便抹下眼泪。
“那是罗大成的娘。”聂秋染看到她眼神,一边就凑近她耳朵边轻声说了一句,末了,又盯了那小男孩儿一眼,嘴角边露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来,语气多了几丝凝重:“那是她七儿子,罗石头。”
不知为何,听到聂秋染说到罗石头几个字时,崔薇像是听出了他话中的一丝冷意,顿时打了个冷颤,抬头看着聂秋染时,又见他脸上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一双眼睛深邃迷人,刚刚就像是自己的错觉一般,顿时就甩了甩头。本来想问他为何会认识罗家的人,可谁料经他这样一打岔,却又忘了个干净。
这罗大成的娘倒也能耐,生了好几个孩子了,肚子中还揣了一个,崔薇看她肚子,顿时打了个冷颤,古代女人都不避孕,一旦有了孩子便生,光是瞧着就已经很吓人了。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聂秋染提起罗石头时的语气有些奇怪,崔薇目光总不自觉的朝那小男孩儿身上转。这孩子瞧着瘦弱得很,一双手腕跟芦苇杆似的,只剩了皮包着骨头,脸颊极为瘦弱,凸显得一双眼睛便大了些,看人时的目光带着警惕又带着好奇,死死的跟在那怀着身孕的妇人身边,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瞧着这模样,倒不像是能被聂秋染另眼相看的样子。崔薇打量了他半晌,没发觉这孩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看他瘦成这模样,心中也觉得有些怜惜,众人忙着将新娘子送进房中,那挺着大肚子的妇人也跟了进去,那孩子也想进,只是罗大成的娘魏氏根本没功夫搭理他,自然将他一个人留在了外头。
屋里面挤得很,崔薇也懒得跟进去凑热闹,坐在了屋外,见那孩子怯生生的模样,干脆冲他招了招手,一边笑道:“过来。”
那名叫罗石头的孩子犹豫了一下,大眼睛中露出惶恐与惊骇之色,摇着头想要往外退,崔薇见他这模样,干脆起身蹲在了他面前:“你叫什么名字?”虽然早已经从聂秋染嘴中知道了这孩子的名字,但崔薇依旧是问了他一句,原本是想打消他的顾虑,谁料这孩子抿紧了嘴唇,脸上现出一丝倔强之色,一边背脊更是贴紧了门一些,没有开口。
崔薇也不以为意,见他消瘦的脸颊,以及身上明显已经短了一截的衣裳,手腕与脚裸处露出来的地方竟然已经冻得有些发紫了,心中不由更是怜惜,干脆伸手过去摸了摸他手,入手便是冰凉一片,冻得她打了个哆嗦,一边就皱了皱眉头道:“真冷,怕不怕感冒了?”崔薇话音落了,那孩子却依旧盯着她不肯出声。崔薇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她早上出来时怕自己半路想吃东西了,拿油纸包了几颗奶糖,这会儿取了出来,干脆拈了一颗冲这孩子示意他张嘴,可谁料这孩子满脸倔强,崔薇最后也没法子了,干脆将糖全塞到他手上,一边摸了摸他脑袋,感觉到这孩子身体紧绷了起来,这才站起身来又朝聂秋染走了过去。
“聂大哥,这罗石头怎么穿成这样。”此时人一般都是重男轻女的,而这罗石头是个男孩儿,平日里却像是没过什么好日子一般,罗家看样子又不像是穷得连饭都吃不上的,怎么对儿子却这样苛刻,连大儿子娶媳妇儿都舍得花银子办得这样热闹,偏偏对这个小儿子看起来却根本不太重视的样子,一般人家都爱幺儿,这情况倒当真是有些稀奇了。
那孩子捏了糖,定定看了崔薇半晌,这才往外蹿了出去。
聂秋染嘴角边露出一丝笑意来,眼神渐渐变得温和了些,替崔薇理了理头发,这才拉了她坐在自己身边,与她低声说道:“罗石头他娘生他时难产,是寐生,先出腿,险些命也没了,而那一年他爹也受了伤,罗石头在五月五日出生,这一天是毒日,他爹娘认为他不吉利,对他并不喜欢。”聂秋染看着崔薇,语气温柔而缓和,却是听得崔薇愣了一下,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聂秋染看。聂家跟罗家是姻亲,虽然聂明当初没有嫁过来,可到底两家之间换过庚贴,聂秋染对于罗家的一些情况知道也并不足以为奇,但为何他对于这罗家人竟如此熟悉?尤其是这罗石头,他竟然连罗石头几月几号生都一清二楚,崔薇顿时有些惊讶,看着聂秋染就道:“聂大哥,你怎么知道这些?再说五月五日生怎么就不吉利了?”
听她问话,聂秋染的表情有一瞬间不自在,看了门外一眼,脑中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双眼睛里露出深邃神秘之色来,半晌之后才看着崔薇道:“五月初五自古以来便是被人认为乃是一年之中最毒的一天,罗石头生在这一天,黄桷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他说到这儿,忍不住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来,表情冷得让人心寒。如今这个名为罗石头的孩子,小名为寐生的不起眼小孩儿,在多年之后,却是成为了一个大庆王朝之中上至王公皇亲,下至达官贵人俱都无人不怕的存在,多年以后,他下令将整个黄桷村屠杀干净,亲手将自己的父母兄长与侄儿女等都一一手段残忍的杀死,许多百姓平民不知道他的手段,但权贵之中却对其大名如雷惯耳,又有谁知道,他现在不过是黄桷村里,一个受人瞧不起的孩子而已?
当初自己跟他斗了大半生,不分伯仲,此人的心狠手辣与阴毒残忍他是深深领教过的,对他的出生来历只差没有刻进骨子中,如何又能不晓得?
PS:
第一更,感谢的话晚点传。
码字到早上,我太高估我自己了,以为两点能起来,结果事实证明我起不来,嘤嘤,晚了一个小时…
今天看到有个人留言,说女主恶毒,还放狗咬一个老人杨氏,我震惊了,杨氏要来把她卖了做妾,还不要放狗咬,要怎么样圣母的行为才能这样宽宏大量,我如果真写女主像那位亲说的圣母的话,估计有不少的亲们要骂我小说憋屈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心结
崔薇不知道聂秋染想了些什么,只是看他表情好似有些不对劲儿,屋里正闹着洞房,眼瞧着天色不早了,崔薇两人只是过来送亲的,也没留在这边吃晚饭,便准备要回去了。
罗家的人倒是再三挽留,聂秋染的名声如今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他们当然希望聂秋染两人留下来,给罗家添些荣光也好,只是现在天色黑得快,再加上又下着雨,崔薇也怕回去晚了,路不好走,自然是婉言谢拒,那头与聂明说了告辞,被她拉着又哭了一通,崔薇好不容易才跟着聂秋染上了马车,临走时她本来还想看看那个名叫罗石头的孩子,可谁料罗家里今日事忙,自然也不好打扰人家再问了。
而两人马车刚刚离开,一个破旧的柴房里,满身瘦弱的小孩儿正手里拿着一块奶糖万分珍惜的舔着,一边眼睛盯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脸上露出天真憧憬的笑意来。
黄桷村离小湾村也不太远,虽说离开罗家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但回到小湾村天色还没有大黑下来,聂家里早已经摆开了宴席,都到了这个时间点了,人家都早已经开始吃上了,崔薇自然也不想再过去了,一边哆嗦着靠在聂秋染身上,一边伸手进他胸膛里煨着,仰了头道:“聂大哥,天都快黑了,咱们还是回家里去自己做饭吃吧。”
虽说马车头顶上已经挡了一块遮雨的油纸,但风刮过来,一些毛毛细雨仍是吹在了身上,将她外头裹着的披风都打湿了大半,穿在身上冷冰冰的,但也不敢脱,否则恐怕会受凉。聂秋染任由她将手捂在自己胸口上。一边看了不远处灯火通明的聂家,抿了抿嘴唇:“薇儿,为难你了,你放心,往后我必定会千百倍的补偿给你!”今日聂明婚礼的热闹,更显得当日两人成婚时的简陋,聂秋染心里也明白自家不重视根本是因为自己要娶崔薇的原因,自然心中有些歉疚。
崔薇将头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其实心中却是对聂秋染说这话很是高兴。既然都已经决定要跟他过一辈子了。那么他要是知道欠了自己的,往后自然会加倍的对自己好回来,崔薇当然不会傻得去解释说自己无所谓。两人驾着马车朝自家方向走去,这会儿天色虽然还未大黑,但村里许多人都去了聂家,四处都冷清清的,家中崔敬平也不在。估计也是去了聂家,如今崔家跟聂家之间有姻亲,崔世福等人肯定是要去吃饭的。
回了家煮了饭,又煮了一块麦酱肉切来炒了花菜,又做了一道蒜泥白肉,炒了两个素菜煮了小半盆酸菜粉丝汤。刚一吃完,那头崔敬平才回来,这家伙一回来张嘴就是一股酒味儿迎面扑来。恐怕在聂家是喝了酒的,想到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再加上此时的酒大多都是米与高梁等酿出来的,崔薇也没怎么说他,只是烧了水让他洗了。自个儿也洗了个澡,这才钻进了被窝。
跑了一整天。两人都有些累了,刚刚在马车上时崔薇还有些想睡的,可偏偏一钻进被窝里却是睡不着。她刚洗过澡,手脚冰凉,这会儿脚搁在汤婆子上,双手就被聂秋染一只手抓着放在他胸口上,两人也不熄灯,就这么靠着说话,崔薇想到今日聂明出嫁,可是聂秋染却表现得冷冷淡淡的模样,像是比自己这个外人还像一个真正的局外人般,对聂家与罗家并不如何亲近的样子,虽然没有失礼之处,但也没有特别客气的地方,这样的两兄妹,就算是恪守礼节,也实在太过奇怪了些。
她忍不住仰头看了聂秋染一眼,靠在他肩窝处,一抬头只看到他的下巴而已,脸上的神色看不清楚,想到如今聂家嫁了一个聂明,还有一个聂晴,忍不住就道:“聂大哥,聂明跟你是不是有过节?”
“看出不对来了?”聂秋染没有直接说是,但他这样一说,却仍是证明了崔薇心中的猜想。两人靠在一起取暖,他一说话胸膛跟着微微起伏,连带着崔薇的脑袋也跟着微微摇晃,带着一种让人不会感到不适的频率,他的呼吸吹抚在崔薇头顶上,发丝被吹得轻轻抚动,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抓上几下。崔薇却是撑了一天,这会儿躺床上了累得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了,还没开口,聂秋染的声音就淡淡的响了起来:“当年我病过一回,我爹不在家中,外出访友去了,而我娘心中只有秋文,让聂明出外唤我爹回来,当时聂明午时便出发,夜深人静时才将我爹请了回来。”那一次的他其实已经是没了,只是不知道上一世时的那一次生病,他为什么又熬了下来。
聂秋染想到这儿,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当年聂明年纪虽小,但我爹离小湾村并不远,再怎么样的距离,也不可能走到好几个时辰。”事实上他当初的病也并不是普通的风寒,聂家里当初他表现出读书的天份,而聂秋文当时年纪小,又被孙氏带在身边,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也是聂夫子放弃了这个儿子的表现,自然是对聂秋染更加看重,当时吃穿俱都是最好的,无论如何当时的聂秋染不可能突然病倒,这一些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不知怎么的,听他这样一说,崔薇心中便是有些发沉,她原本以为聂秋染不喜欢聂明本来只是因为这兄妹二人极少相处,彼此感情生疏而已,没料到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纠葛,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两人就这么靠了半晌,安静了一会儿,这才靠着睡了。
听着屋外沙沙的雨声,崔薇睁着一双眼睛,明明白日里跑了一天累了,但这会儿听了聂秋染的事儿却怎么也没有睡意,直到隔壁崔家鸡打鸣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