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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死是活,如果是死了,尸体在哪儿,总要给他安置了,如果还活着,他是不是被拐子拐跑了,现在快要过年了,他过得到底好不好?
杨氏越想,心中越是难受,越是哭得大声了些。
虽说崔敬忠那日说的话令杨氏狠狠哭了一场,但哭过之后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俗话说得好,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儿好过年,崔敬忠年纪不小了,翻过年便是十八,许多人像他这样大的,孩子都抱上了,他有了媳妇儿,明年也好专心读书!照杨氏看来,自己这个儿子虽然会读书,也能读书,不过如今看来,他也只会这一样而已。虽说他有学文,可等他中秀才,能谋得到位置,挣得到银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在这期间若是能给他娶上一房能干的媳妇儿,一来可以照顾着他,二来也能帮家里做些事情。
最主要的是,若崔敬忠中了秀才,那自然不必说了,杨氏就是三媒六聘的也要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可他并不是秀才,人家秀才家的女儿怎么瞧得上他,就是愿意将女儿嫁过来的,那要的聘礼也是不少,动辄便要好几两银子,崔家就这些家底,若是全折腾光了,一家人难不成喝西北风去?再者说了,杨氏心里也有数,恐怕就是将家给拆了,也不一定能给人家凑得齐要嫁姑娘过来的聘礼,因此她才将脑筋动到了乡下姑娘身上。
在杨氏看来,找个勤劳些的姑娘没什么不好的,既是能干,身体又强壮,而且还能生,家里还算多了一个壮劳力。若是讨个秀才家的姑娘回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如今家里这样多地,只靠崔世福父子种,如何能行。杨氏一整晚愁着这事儿,也没睡好,虽说知道自己家的情况,不过仍是想满足儿子心愿,头一个老大便娶了一个不顶事儿的王氏回来,闹得家里如今成了这般,她若是要给二儿子娶媳妇儿,便要挑一个性情软弱好拿捏,且又要能做事,娘家又不如自己强势而且还是读书人家女儿的。
这个条件苛刻了些,但杨氏跑来跑去,倒真在十一月底时,给她找着了这样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原是姓孔的,那姑娘今年正好十六岁,与崔敬忠也算相配,家中原本父亲也是个秀才,可惜死得早,那姑娘是个长姐,做事能干不说,且模样还出挑,最重要的是,她性情软弱好拿捏,家中只得一个刚满了十三岁的弟弟与寡母,屋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正等着好嫁了女儿一家人能吃上口饱饭。
没料到自己竟然遇着了这样天大的好事,杨氏当即喜不自禁,这姑娘条件可说是样样都满足了崔敬忠的喜好,出身不是普通的农户,而且那性情柔顺的令她也满意,而且这家里急着用钱等买米下锅,姑娘年纪大了,还没遇着人家说亲,因此要的聘礼也并不多,只要二两银子而已,而且他们愿意将亲事在半个月之内办妥当,能在过年之前便将这门亲事给结了。
如今整个崔家里都冷冷清清的,若是能在过年前说妥一门亲事,而给崔家冲冲喜,那可是天大好事了。再加上崔家最近事情闹得不少,许多人碍于杨氏等人的名声,不肯与她结亲家,她怕夜长梦多,时间久了这家人反悔,也不肯将女儿嫁过来,因此慌忙便找了媒人去下聘礼,一来一回的不出十来天亲事便办得妥当了。王氏想着杨氏这趟给崔敬忠娶群媳妇儿花出去的钱不知比当初娶自己时多了多少,心中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难受得紧。
崔薇跟隔壁的杨氏等人算是已经闹翻了,她又不喜欢崔敬忠,因此崔家办喜事时她并没有过去,只是隔着两道城墙听到隔壁吹锣打鼓的声音倒也热闹,欢声笑语的,倒也将最近隔壁的沉闷消褪了几分。也不知这会儿崔敬平在哪儿去了,虽然许多人都说崔敬平死了,但崔薇就是觉得他根本没死,那家伙机灵着呢,这小湾村附近他哪儿都是跑熟了的,又哪里那么容易跌进粪坑里,不过是躲在哪里,恐怕不愿意回来而已。
叹了一口气,给几头母羊挤了奶,刚想拿出聂秋染布置的作业给做一会儿,聂秋染便过来了。他是独自一人过来的,聂秋文没有跟在他身边,崔薇懒洋洋的侧开身子等他进来,两人熟悉了,崔薇对他便没有一开始的客气,进了屋见他自个儿已经倒了杯羊奶喝了,招手示意她坐过去,崔薇翻了个白眼,这才坐了离他最远的地方,还没有开口,聂秋染已经笑了起来:“薇儿,再过几日便要大年三十了,你一个人在家里也冷清,不如去我家里吃饭吧。”
一听到这话,崔薇本能的就警惕了起来,想到孙氏那张脸,顿时便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去,我自个儿家里挺好的,要是看到你娘那摆出来的脸色,我根本吃不下,再说了,我还没有那样厚脸皮,我不去!”崔薇说这话时根本不客气,也丝毫没有顾忌聂秋染的意思,当人家面说他娘,一点儿羞愧都没有。孙氏这会儿恐怕是恨不得教训她一顿,不过找不到机会而已,她跟孙氏之间绝对是相看两相厌,为了能好好过个年,崔薇绝对不愿意去聂家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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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归来
估计也是早就料到崔薇会有这样一个答案了,聂秋染连眉头也没动一下:“你要不去也成,我过来陪你吧,反正家里有聂秋文。”估计他一早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崔薇郁闷无比,不过一想能有个人陪着,说不定也好些,虽然聂秋染总是说他要娶自己,不过现在两人年纪都不大,再说孙氏又没有做过提亲的事情,崔薇心里也只当聂秋染是在说笑,根本不放在心上了,他帮了自己不少的忙,若能一起过个年也不错,因此便点了点头。
想到去年过年时自己在崔家的情景,根本如同一个透明的人般,大家都围着崔佑祖转,若是今年有人陪着自己也不错,崔薇原本对于过年还提不起什么兴致,这会儿干脆找了纸笔出来,一边倒了茶水磨墨,一边有些兴奋道:“聂大哥想吃些什么?”一个人过年连吃饭都觉得跟平常无异,现在有人陪着,才多了几分过年的欢乐,聂秋染看她眼睛都亮了起来,忍不住也弯了弯嘴角,认真想了想,果然说了几道自己爱吃的菜,崔薇又添了几道平常崔敬平也爱吃的,一并加在里头,决定等下次赶集时便过去多买一些。
临近过年了,不止是村民们家家户户都在采买东西而已,连林府也在买年货,最近的一些吃食糖果等小点心林家人几乎都吃惯了崔薇送来的东西,这回林管事干脆订了一大笔乳糖与奶粉乖,叮嘱崔薇在第二日送过去,一边则是取出十两银子交到了崔薇手上。能在过年前还发一笔小财,崔薇心中自然也高兴,买了东西刚出镇上,竟然遇着了在镇口处站着的聂秋染,也不知他是在这儿等着。还是无意中走到这儿而已,等到聂秋染接过了她背上的东西,轻飘飘的拧着背篼带子提在手上时,崔薇才肯定他是来接自己的,顿时心里便涌出一股难言的滋味儿来。
崔薇自己做的奶糖与点心等是要先送到林府去的,自然不能再轻易做来吃,就算是能做一些,也要留到大年三十之时,因此早在镇上时她便称了好几斤糖果子,一回到家。王宝学与聂秋文二人便围了过来,崔薇也不小器,倒了大半的糖果子出来放在桌上。看着这两人欢喜不已的模样,家中倒也充满了一些欢声笑语。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之时,崔薇虽然没有养猪,但早早的就试着买了些猪肉回来制腊肉,一大早聂秋染便过来了。同来的还有聂秋文跟王宝学二人,因这两人过年,难得都穿了一身新衣裳,崔薇房间里其实也放了一套给崔敬平做的,虽然他没有机会穿,但崔薇仍是做了放着。一上午心着炒花生与干胡豆,聂秋文二人又帮着去割了羊草,倒也痛快。中午只是随便吃了一些。最重要的是晚上那一段,许多配菜都是已经切好了,只管等晚上炒时下锅而已。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四处都传来鞭炮的响声,崔薇麻利的将菜分别炒好了。又将一些早就弄好的冷盘让聂秋染帮着忙端上了桌,那头聂秋文二人便已经忍耐不住。非要吵着出去放鞭炮了。这是过年的传统,崔薇自然不会反对,只是她原本不想出去的,却是被聂秋染硬是拉了出去,两个孩子各自拿了鞭炮挂在崔薇家门前的屋檐角上,一面二人各自点了根香,便要往辨鞭炮上点,草丛中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崔薇这会儿正是有些害怕鞭炮的响声时,捂紧了耳朵,眼睛顿时便落到了草丛上,不知为何,她心里本能的就紧了一紧,大声道:“先等一下!”
“怎么了,崔妹妹。”王宝学二人正是兴起之时,一听到崔薇喊停,不由都有些郁闷了起来,只当她是有些害怕而已,刚想安慰她几句,却见崔薇拧了裙摆就往草丛中跑,聂秋染眉头皱了皱,连忙跟了过去。如今虽然是冬季,草丛中没有蛇虫鼠蚊的,但四周冷冰冰的,地上结了霜,若是在今日滑倒,难免有些不好。崔薇这会儿却哪里管得了这样多,刚刚她看到草丛里一闪而过的身影,依稀看着竟然像是崔敬平一般,她还没跑到草丛边,便忍不住喊了起来:“三哥,出来吃饭了!”
聂秋文二人一听这话,愣了一下,接着有些兴奋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了去放鞭炮,连忙将手里的香插在了地上,一边搓着手呵着气就跑过来:“崔三儿那家伙在哪里?”
草丛里动了动,却并没有看到有人影钻出来,聂秋文有些失望,看崔薇还探了身子想往里头瞧,连忙拉了她劝道:“崔妹妹,崔三儿那家伙不在这儿,若是他知道你在喊他,哪里会不出来的,你肯定是看错了!”
“三哥出来,要是不出来,以后我可不理你了,你出来。”崔薇并没有听聂秋文的话,仍是朝草丛里喊了一句,忙就要踩过去瞧,草丛里西西索索一阵之后,一个瘦弱的身影从里头钻了出来,崔薇还有没有看清面容,忍不住一把就扑了过去,大哭了起来。是崔敬平,几个月没见,他长得高了些,不过瘦了好多,头发乱糟糟的,身上衣着单薄,手掌冰冷入骨,崔薇二话不说拉着他先出了草丛,草丛里的水气将他身上染得有些湿,一行人这会儿也顾不上放鞭炮了,崔薇死死拉着崔敬平的手往屋里走,心里既是有些欢喜,又怕他一不注意真的跑了。
聂秋文二人忙兴奋的又取了鞭炮拿回屋里,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去放,忙跟了进去,聂秋染被留在外头,苦笑了一声,索性走在最后关了门。
屋子里崔薇一看清崔敬平的脸色时,便忍不住哭了起来。他脸色冻得发紫,头发乱糟糟的,一向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不少,身上穿的衣裳还是他以前的,这几个月长高了,便露出脚踝来,脚上穿着一双草鞋,上头沾了不少的泥土,早看不清本来的颜色了。崔薇一边打量了他一眼,幸好他虽然看得出来受了些苦,不过好歹没有大伤口,崔薇松了口气,倒了一杯热羊奶递到了崔敬平手上,一边也顾不得问他去了哪儿,忙就要去给他烧些热水,让他将澡洗过了,换身厚实的衣裳再说。
“三哥,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烧锅水,你换身衣裳,免得冻着了。”
崔敬平摇了摇头,一边颤抖着从怀里这摸了一个袋子出来,哆嗦着手将袋口解开,从里头倒了约有两百来个铜板在桌上,那铜板跳到桌子上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这些声音却像是敲到了崔薇心里一般。“妹妹,这是我挣到的,给你修院子。”
估计是太冷了,崔敬平声音有些僵硬,一双脚不住抖着,听得崔薇心里一酸,忍不住就哭道:“三哥,你出去,就是为了挣这些钱?”几个月前杨氏等人做的事后来崔世福过来已经跟崔薇说过了,并不关崔敬平的事,想到他出去这几个月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崔薇心里越发难受了起来,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聂秋染叹息了一声,伸手按在她肩上,一边就道:“无论如何,先给三郎打些热水洗过再说,若是中了风寒,可不是好的。”如今正值寒冬腊月,外头风吹得呼呼作响,要是在这个时节受了凉,恐怕还真不好医治。
听到聂秋染提醒,崔薇这才点了点头,一边吸了吸鼻子,屋里刚刚煮饭时一口灶可以烧两个锅,正好一个锅里炒菜,一个锅里便烧着热水,崔薇感激的看了聂秋染一眼,这会儿也不与他多说,连忙进了厨房打了热水提出来,催着崔敬平拿了衣裳去后头洗了个热水澡,自个儿则是又将已经有些凉的菜热过了一次,等崔敬平出来时,饭桌子前众人便都已经坐满了。
看到原本洒在上头的铜钱被崔薇收了起来,崔敬平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意来,刚刚洗过热水澡,他脸色好看了一些,这样一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