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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钰小妮子最近跟蔡琰几乎寸步不离,两人同车同眠,感情一天好过一天,情同姐妹。
而蔡琰的贴身侍女小环,此次没有跟来。或许不久之后,小环就会被蔡邕遣散,找个本份可靠的男人嫁了,过些平凡安稳的rì子。
对于蔡琰的提议,陈钰神情雀跃地欣然附和,双眸含情地看着李利。
“出去走走也好。这些天一直忙着赶路,你们俩又整天憋在马车里,几乎都没露过面。走吧,我们就去北面的山峰看rì落!”
李利嘴上虽然答应得很干脆,实际上心中却暗自忧虑。
从长安出发以来,一路上风平浪静,不要说遇到大股敌军,就是连个草寇也没碰到。
安定郡的治安真的这么好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
整个凉州都混乱不堪,诸侯割据,盗寇四起。安定郡又岂能置身事外,一枝独秀呢?
最重要的是,自从踏入枫叶峡谷地界之后,李利心中就有一种危险将至的悸动。
这种预知危险的能力是他前世从军十余年之中逐渐磨练出来的。每逢危机逼近之时,他都能提前有所感应,百试不爽,鲜有失误。
··················
枫叶峡北面山峰上。
夕阳残照,霞光漫天。
西边天际,一道长达万丈的火云横贯天边,衬托着夕阳最后的美丽。
漫山遍野的枫树,此时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一片生机盎然之象。
枫树最美在秋天,此刻正值夏季,却是满眼翠绿,没有枫叶红似火的景致。
“这里真美!要是能在此处搭一草庐,坐看chūn华秋实,四季变换,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蔡琰不愧是才女,看淡了功名利禄,厌倦了锦衣玉食,向往大自然的绚丽风光。
陈钰听到蔡琰的话后,不由得撅了撅嘴,“姐姐,你恐怕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吧。若是没有文昌相伴,你恐怕在这里半个时辰都待不下去,更无心欣赏风景吧?”
“你这妮子太煞风景了!这么美的落rì景象,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道?不过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再好的风景,如果没有相爱的人一同欣赏,就会索然无味。”
蔡琰颇有感触地说道。随即她含情脉脉地看着李利,眼中的爱意大有泛滥成灾之势。
李利自从登上山顶之后,就一直远眺四周的群山,不时眉头微皱,似有所思。
“文昌,你看什么看得这么入神?咦,文昌快看,那边的山坡上有好多飞禽!天都要黑了,它们怎么不归巢呢?”
不知从何时起,陈钰总是时刻以李利为中心,爱其所爱,恨其所恨。此时她看到李利怔怔地看着远方,不经意间就发现距离此山十数里之外的异状。
“嗯?”蔡琰惊疑地沉呤了一声,举目眺望远方,随即大惊失sè地道:“文昌,看来我们的行踪早就被人盯上了!你看,不仅是北边山坡上飞禽盘旋,南面山峰和西边峡谷内也有飞鸟惊鸣。
飞鸟夜不归巢,林下必有异状!如此大范围的地域,看来埋伏在林间的敌人不少,绝对不会比我们现有的人马少!”
“呵呵呵!啪啪啪!”
呵呵大笑之中,李利眉开眼笑地为蔡琰刚才的一番话而鼓掌。
“琰儿真是了不得!这等行军打仗之事,你竟然也有所涉略,博学多才,冰雪聪明,真不愧是一代才女呀!”
蔡琰被李利夸得满脸绯红,娇羞地看了李利一眼,“文昌,大敌当前,你还有心思说笑!你赶紧想办法吧;否则,一旦天黑,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恐怕要吃大亏!”
李利点头说道:“琰儿所言不错。不过我们又能有什么应对之策呢?马上撤出营帐,后退数十里?这些都不行!
一旦我们撤退,恐怕立即就有敌军战骑顺势掩杀上来。到那时,我们恐怕就会一败涂地,连反击之力都没有。自乱阵脚,就是自取灭亡!
所以,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就在山下扎营,静等敌人来攻!不过我们还有很多防御工事要做,有备无患,说不定我们这次能让他们有来无回!
走吧,琰儿、钰儿,我们立即下山。记住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待在军帐中不要出来,万一我军不敌,我也会第一时间派人去接你们转移出去。”
蔡琰和陈钰二人乖巧地点头应允,随之一左一右地搀着李利的手臂,向山下走去。
李利对二女的表现相当满意。她们都是蕙质兰心的女子,平时可以斗嘴,也可以相互取笑,这些都无伤大雅。到了关键时刻,她们就能姐妹同心,同荣辱、共进退,乖巧懂事,不会成为自己的拖累,更不会让自己分心。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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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横行无忌飞马盗
夜幕降临,一弯月牙悬空高挂。
北风轻拂,带来一丝丝惬意的凉爽,吹干身上的汗渍。
枫叶峡南面,李利大营秩序井然。
大营东、西两个辕门都布下了鹿角,防守严密;营帐间空旷的角落不时有兵士走过,守卫森严。
距离大营北边数里外的密林中,十余位身披扎甲的魁梧大汉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其中一名十五六岁的少年稳坐在众人中间,俨然以大头领的身份自居。
少年男子面如冠玉,剑眉星目,身高八尺,身形健壮,相貌极其英俊。神情傲慢,眼神犀利,颇具威严。
在少年男子身后有一面jīng致的战旗,上面龙飞凤舞地绣着“飞马”二字。
凡是凉州地界上的人,见到这面旗帜,就会立即想到最近三年声名崛起的“飞马盗”。
这伙盗匪是盘踞在并凉二州交界处的人马最大、战力最强的一股马贼,拥有数万人马。全是轻骑快马,来无影去无踪,rì行数百里,从安定郡到长安,旦夕可至。纵横并州与西凉二州,胆大妄为,手段凶残,自诩名号“飞马盗”。
实际上,飞马盗确实兵强马壮,足有三万余众,全是快马轻骑。
只是这股马贼的组成也很复杂,早先是十余股活跃在并凉两州的马贼,后来因为一个人的横空出世而合为一股,并称飞马盗。
这个能够强行合并十余股马贼的强人,就是现在飞马盗的大首领“飞虎”桓飞。此外,飞马盗还有一位二首领“锦马”和其他七位首领,合在一起就有九大首领。
原有十余股马贼,现在却只有九位首领,不难想象,其中有近乎一半的马贼头领已经命丧黄泉,做了眼下这九位首领的垫脚石。
马贼本就是刀口上舔血的营生,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弱肉强食,强者为王。
现任大首领“飞虎”,就是依仗着各自强悍的身手和铁血手段建立起来的霸主地位,生生将十余股马贼合并在一起,组建成一股庞大的势力,名为“飞马帮”。
不过,在外人眼里,他们仍旧是一伙马贼,实为飞马盗贼。
飞马盗不参与凉州诸侯的争斗,做着拦路打劫的勾当,谁都敢抢。他们打劫过右扶风马家的战马,劫掠过金城韩遂的粮草,还曾进攻长安周边郡县,在董卓的眼皮子底下洗劫府库,胆大妄为。
与此同时,他们也时常侵入南匈奴、北匈奴和羌人领地烧杀劫掠,解救出大量的汉人奴仆,与蛮夷殊死拼杀。
因此,在并凉两州地界上,飞马盗亦正亦邪,好坏难分,算是中立的一股势力。
飞马盗的大首领飞虎,原名叫桓飞,rǔ名黑虎,他是个北匈奴人、羌人和汉人的后代,祖父是北匈奴人、祖母是羌人,母亲却是汉人,地道的三族混血儿。
桓飞的祖父和父亲早年先后在西域战死,从小跟着母亲和祖母三人相依为命,因此他以羌人和汉人的双重身份自居。
他天生神力,体格远超常人,长大chéngrén后,身高一丈二,腰大十围,虎背熊腰,力大无穷。
最显眼的是,桓飞满头卷曲赤发,脸颊cháo红,浓眉虎目,鹰钩鼻,络腮大胡子。曾经有人戏称他是红毛鬼,被他一巴掌拍得脑浆迸裂,惨死当场,此后再也没人敢拿他的红头发说笑了。
桓飞生xìng暴戾,脾气火爆。只有被他认可之人,却待人赤诚,耿直忠义。
别看他虎背熊腰,体格庞大,但是骑术绝伦,拥有三匹良驹坐骑,rì行千里,上山下河如履平地。
桓飞手持一柄一百二十斤的狼牙长锤,纵横西域大漠,横行并凉二州,出道至今,鲜有敌手。
唯有一次例外,那就是遇到了自称是锦马的“马锦”。
那是半年前的一次偶然相遇,马锦与飞马盗狭路相逢,一口气诛杀了上百名飞马盗众。而后桓飞亲自出手,与马锦大战上百回合。最终,马锦虽然骁勇,枪法jīng妙,但终究年龄太小,力量不足,一百二十个回合后,被桓飞一锤震落马下。
不过马锦的悍勇也让桓飞刮目相看,当即没有取他xìng命,反而命人抬回山寨,细心照料。随后他更是把马锦推上了飞马盗二首领的位子,人称“锦马”。
飞马盗之中的飞虎和锦马两位首领,名头颇为响亮。随着飞马盗近年来声名rì盛,很多人便以为飞马盗就是“飞虎”和“锦马”的合称,实际却并非如此,飞马盗完全是由桓飞一手创立的,与马锦毫无关系。
二首领马锦平时行迹诡异,半年间只在山寨里出现过三次,其他时间均不见其踪影。
两天前,马锦却一反常态地亲自找到桓飞,主动请缨调集两万大军截杀新任的武威太守李利,理由便是月前李利无故杀害了飞马盗三百多名兄弟,还抢了兄弟们的坐骑。
对于马锦所说的事情,桓飞自然知晓。不过那是一伙不安分的家伙,五百余人私自跑到长安城外的南山上大发横财,结果碰到了硬茬,死伤大半,仓皇逃了回来。
微微思量后,桓飞当即答应了马锦的请令,调集两万轻骑前往枫叶峡截杀李利大军,并任命马锦为主将,全权指挥战事。
马锦毕竟是第一次主动请缨领兵出战,何况据细作探报,李利大军兵马不少,足有上万人之多。因此桓飞大手一挥,两万飞马盗便快马轻骑地前往枫叶峡,伏杀李利一行人。
不过,一次调动两万大军出击,这对兵强马壮的飞马盗而言,也是史无前例的大战。
故此,在马锦领兵出征的当天晚上,桓飞亲率三千飞虎营亲兵悄然奔出大寨,尾随大军之后也来到了枫叶峡谷。
为了不让马锦心生不快,不到万不得已,桓飞不会轻易露面,任凭马锦指挥战事。
··················
夜sè越来越暗,月牙的光辉很暗淡,无法阻挡黑暗的笼罩。
密林中。
“马锦”伫立在山头,俯视着山下的李利军大营,嘴角浮现出一丝yīn冷的笑意。
“李文昌,区区十六岁的黄口小儿就敢窃据一郡太守高位,无非是仗着你有一个号称西凉虓虎的叔父而已。
护羌校尉,武威太守,多么显赫的职位呀,比老子的老子官职还大!可你李利也不过是与我同岁之人,你有何德何能据此高位?
今夜,我扶风锦马倒要看看你竟然有多大的能耐,看你能不能活着到达武威?”
yīn冷的诡笑之中,马锦思绪良多,看向山下大营的目光中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如果李利此时能够听到马锦心中这番真实想法的话,他一定能测出这个同龄人的真实身份。
毕竟右扶风郡马家也不是籍籍无名的家族,祖上也曾风光一时,出了好几位能征善战的大汉将军。
即使是在时下,马家也是近十年间崛起的西凉诸侯,势力不小,隐隐控制着右扶风和北地郡两郡之地,拥兵数万,雄踞一方。
不过马家的实力眼下还比不上金城韩遂,董卓迁都长安之后,为了安抚韩遂,特意敕封了一个镇西将军给韩遂,可是马家却毫无所得。
这一切,只因为右扶风距离长安颇近,处在董卓军的兵锋之下,稍有风吹草动,董卓大军随时都能朝发夕至,翻手之间就能将马家夷为平地。
因此马家不敢轻举妄动,即使是没有得到期盼中的官职封赏,也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气,积蓄实力,拥兵自重。一旦时机到来,马家就能趁势而起,讨回自己想要的一切。
可是世事难料,没想到董卓安稳了一段时间之后,再次将触角伸向凉州,而且是直指凉州腹地武威郡,派遣李傕的侄子李利率领大军前往武威上任。
此举瞬间触动了西凉诸侯的敏感神经,随之凉州各郡变得沉寂起来,暗地里他们却磨刀赫赫,势必要让李利大军全军覆没,有来无回。
只不过,谁来当这个出头鸟,却是有待商榷,一众西凉诸侯都在冷眼旁观,想看看谁最先沉不住气,率先发动攻击。
只要有一个诸侯敢对李利军率先下手,其他诸侯就敢一拥而上,把李利大军彻底吞噬干净。
rì后,若是李傕兴兵报复,那也只会找第一个伏击李利军的诸侯,其他诸侯却可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