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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辞见他还是坐在原地,似乎魂魄都不在身体里。
皇宫南苑。
宫女们端着水盆进进出出,端出来得盆子里的水都是红色,看得人心惊。
垂下的床罩前站了几位年老的御医,宫女还在给芦绣清洗伤口。因为前面后面都有伤,还有一个人要扶着她坐起来。
芦绣的额头上开始冒汗,扶着她的宫女发现她皮肤滚烫,等最后一盆水端出去后,她急忙喊御医进来。
受伤之人最怕发炎。芦绣的伤没有及时的医治,尽管是冬天,但她体弱,发炎几乎是必须的。御医给她把脉,这脉象也是微弱,显然病人的求生意识也不强烈。御医只好到外面禀告封奕。
萧封奕走到她床前坐下,拿手拨开她额上汗湿的头发,轻声道:“你要是不撑过去,我就把他杀了。”
芦绣微微地睁开了眼眸。封奕倾身,靠在她耳边说:“撑下去,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放了我。”
“好,你病好,我就放你。”封奕捏紧她的手。
芦绣又闭上眼。
御医说,只要芦绣服下药熬过一晚,等烧退了,就无大碍。萧封奕拉着她的手守了一晚,天亮再摸她额头已经不烫了。他站起来稍稍整理了龙袍,就直接去上朝。
他下午处理完政事再来时,芦绣便已经醒来,她靠在床头正在喝药。
见他来,芦绣的第一句话就是:“陆尚文出狱了吗?”
封奕坐在凳上一愣,随即冷淡地说:“三日之后朕会放他出来。”
芦绣继续让宫女喂药,喝完一碗后,接着还有另一碗。等要全部喝完,宫女便要替她换药。芦绣看了看萧封奕,他都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宫女只好把床帘给她放下来。
内衫缓缓褪下,封奕的视线透过薄纱牢牢地粘在那些很深的伤口上。
他站起来挑起帘子,接过药瓶,让宫女出去。芦绣难堪地低头,忍受着他冰凉的手指。皇帝认真的神情,轻柔的动作,身前那个扶着她的小宫女看到这耳根都红了。
芦绣身上的伤口没有再流血,但交错之下,有些地方的肉都翻出来,那是被荆鞭上的倒钩给拉出来的伤。特别是她胸口的位置,那本来是人身上娇嫩的地方,何况还是女子。封奕给她后背上完药,示意宫女来扶住后面把她转过来。
芦绣拿着内衫遮住胸口,封奕看了她半会儿,她也没有放手。他低声说:“让我看一看。”他拉下她的手腕,被眼前的伤口刺得眼睛一疼。
他沾着药的手指往上抹,芦绣轻哼了一声,仰了下脖子。
“疼?”
芦绣抬手拦住他再次伸来的手,脸上也冒着汗。封奕左手捏了捏她的手腕,摸到内侧,轻轻摩擦。芦绣浑身一软,就要往后倒去,封奕及时张开手揽住她,眼睛看向宫女,她起身便退了出去。
“你放手……”芦绣喘着气说完,眼里竟有些湿润。
萧封奕靠近她耳边,吐息温热,却是不言语。芦绣被他圈在怀里,背挨着他的胸膛。他的手仍然十分镇定地帮她上药。
他的手上突然被一滴水给砸中。封奕把她扶着躺下,在旁边的水盆里净手。然后他回身在她身旁坐下。
“我没有想折辱你。”
芦绣皱眉道:“你扶我起来。”
封奕把她扶起,芦绣拿起衣衫往身上套。封奕帮她牵开衣服,芦绣支手套上,系上衣带然后侧躺而下,
“你走吧。”芦绣轻敛眼睑。
封奕把被子给她拉上来盖好,把她的手也掖好,他顿了一下,说:“我不走等你睡着。”
“你不要对我好,你对我好我就不会好。”
“不要说气话。”
“我没有说起气话。”芦绣微微仰起脖子。
萧封奕笑道:“那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没有,我没有什么想问的。”
封奕还是在笑,眉眼柔和,嘴角轻扬,似乎心情很好。
“你笑什么?”芦绣再也忍不住了,带了这一身的伤她反而不怕他了。
芦绣没等到他的回答,就觉得一片阴影盖下来,嘴角一点湿润轻触,随即离开。芦绣看着封奕的墨瞳,里面倒映着她的脸,她转动着眼看了又看,觉得那么不真实。她没有滋生其他的情绪,只晓得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快要跳出喉咙。芦绣把手按在伤口上,疼得她想流泪,但她眼神清明后,说:“我再求你一件事。”
封奕支起上身。
“蓂瑞说荷田坞是你的,你知道凤嫣在哪里吗?我想找她。”
芦绣确信她看到封奕的眼里起了波动,而他的手却又温和地抚上她的脖子。
“你找她做什么?”
“我只是想确认她是否安好。”
“你对一个青楼□也如此关心,因为她和陆尚文的关系?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大方的人。”
“你不要讽刺我,我们都是女人自然是要互相关心。”芦绣被他的话刺激得想撑起来争辩。
“都是陆尚文的女人吧。”萧封奕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收紧,芦绣还是面带愠怒。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等他的手有放松之意时,芦绣望着帐顶说:“不是因为陆尚文,从来都不是因为他。要是为了他,我就不会在这里任你侮辱。”
芦绣惨然一笑,转头看他,那心眼里看的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我真的是我们家儿子的亲妈……
没办法啦,看看留个爪
乖
☆、第二十八章
他被芦绣这样的眼神包裹着,动弹不得。这是种窒息的感觉,他深陷其中而难以挣脱。萧封奕终于起身,他语气平淡,说的是:“你好好养病。凤嫣的事朕会办的,过几天给你答复。”
芦绣眼看着他走出去,也闭上眼不作他想,只是蹙着眉,再没松开。
封奕出了南苑的兰宫,齐常就候在门口等他。封奕领着他边走边问:“这几日你想好了么?”
齐常弓背紧跟在后:“奴才是来跟皇上请辞的。”
封奕停顿了一下,继续走着,把人领到花园处,走上一处亭子,坐下后说:“朕给你几天的时间考虑,你还不知足。要说你以前对朕的所作所为,杀了你也不为过,但体谅你忠心服侍我父皇多年,朕既往不咎。齐常,难道说司徒战抓了你什么把柄在手,还是说他许了你半壁江山?”说完,封奕便露出点笑意,淡然得几乎没有。
齐常马上就跪在地上,怆然道:“奴才对司徒战,仅仅在燕妃一事上给予了便利,其他的事给奴才天大的胆子奴才也不敢为之啊!”
“已经够了,先皇就是因为燕妃而死。说重一点,你就是间接害死先皇的帮凶。你在后宫中眼线众多,燕妃下毒你怎会一点都不知道。朕说过,既往不咎,若是你非要朕将这些不算前尘往事的东西翻出来,你的脑袋便不要想保住了。”
齐常手脚撑地,腊月冬天,他脸上居然在冒汗。
封奕见他沉默,笑道:“你还想走吗?”
齐常磕头,头顶着石板,说:“奴才请皇上赐死。”
封奕不快地用手扣了扣石桌,道:“朕真的迷惑了,你们一个两个到底是在相信司徒战什么?你们难道忘了这江山姓什么吗?”
“奴才知道。皇上,你不觉得你这皇帝当得太容易了吗?”齐常抬头,脸上的表情虔诚得像一尊佛陀。
封奕不怒反笑:“是很容易,对朕来说很容易,对他来说可不是那么容易。朕看老了的人都是一样的吧,一样的顽固不化。朕不杀你,你去守着冷宫,朕要留着你看看谁会赢在最后。”
封奕起身要走,齐常紧跟着他背后说:“皇上,你会是个圣君。”
“朕知道。”
齐常脸上的细纹凑成笑纹,一直延伸到眼角。
隔日上朝。
卫劲松一路上看了柳辞很多眼,看得柳辞都无法视而不见,他无奈地笑笑道:“卫大人莫非是看上在下了?你这样蓂瑞姑娘会杀了在下的。”
卫劲松不理会他的玩笑,终于说出憋了一路上的话:“皇上都没钱给你买一件朝服吗?你居然不穿朝服就要进金銮殿?”
“朝服好难看……我不想穿。”柳辞皱脸。
卫劲松训斥:“我们大越的朝服虽然死板可哪里难看了?为官者应有为官者的样儿,你还是回家换衣去吧。”
“可我真的没有朝服啊,我也没有官做。”
卫劲松瞪眼,都不在意他翩翩佳公子的形象,说:“你没当官就跟我进宫?!不想活了你。”
“呵呵,开玩笑的,卫大人你真好骗。今天上朝皇上也许就会给我封官,我那边都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卫劲松起了兴趣。
“到时自会分晓,说不定你会大吃一惊呢。”柳辞大步向前走去。
这个柳辞总喜欢保留一些神秘感,习惯真不好,卫劲松像个老儒生摇头晃脑地想着。
大越的早朝开始时,天已大亮。群臣朝拜皇帝之后,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厉帝坐在龙椅上,等大臣拜完之后,自己倒先开始说话了。
“各位爱卿,昨夜可有休息好?”
众臣连忙回答:“回皇上,臣等休息好了。”
厉帝点头,望了望殿外,看着外面说:“你们看此时已经日上山头,我们有的人却刚刚才从床榻上起来……最后排第二列那位爱卿,睡眼惺忪的,你真的睡好了?”
这位大人是朝堂上出了名的话少,平日站在最后一排不是打瞌睡就是神游天外,大家也懒得关注他。今日突然被厉帝点到,吓得直接跪下,猛磕头,帽子就落了。
“哦,还衣冠不整,你还有为官的样子吗?”此人急得冒汗,眼睛乱飘向同僚求救,不想看到也是站在最后一排没穿朝服的柳辞。他自觉急中生智道:“皇上,臣的帽子是无意间脱落的,但是还有一个人居然连朝服都没有穿!”
柳辞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说我吗?”
此人急赤白脸地说:“你不穿朝服就站在金銮殿上,该当何罪”
柳辞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笑道:“这位大人真有趣,有时间柳辞一定邀请你喝茶。”
要是此人敢抬头看,就会发现皇帝的脸色在他转移话题时就变得难看起来。他没看见不代表其他人没看见,殿上在柳辞的笑声发出后,安静得恐怖。
“自己滚出去。”一阵沉默后,厉帝淡然地扔出一句。
柳辞缓步回到原位站好。他鼓足勇气抬头看了看皇帝,就哭了出来:“皇上饶命。”
“滚出去,不要浪费时间。”
他再也扛不住,平日里与他交好的人也不敢轻易求情,最后只得连滚带爬地出了金銮殿。
“这种时候,天下有许多人都已经起床做了许多事。朕认为早朝就该早,以后大家都提前两个时辰到金銮殿上朝。”
厉帝此话一出,底下的有些大臣头都开始犯晕。他们起得不算早,睡得可不晚啊,大冬天的,皇帝是不让人活了吧!
可猴子都杀了,做鸡的该是怕了。于是再不情愿,大臣们也只好大声歌颂——皇上圣明!
接着,厉帝又道:“柳辞,站到最前面来。”
柳辞选了个空位,站的正是司徒战旁边。他朝司徒战露齿一笑,人家根本就没关注他。
厉帝对大臣说:“出了军饷一案,朕深觉贪污腐败光靠各位不足以监督,成立一个新的部门替朕监管天下官员是很有必要的,所以朕决定成立明鉴部,地点就设在朕的王府。彻查军饷一案,柳辞立了大功,他也算是前相卫一疏的学生,朕很赏识他,便由他掌管明鉴部。既然是明鉴部,就是要凌驾于百官之上,明鉴天下。各位爱卿对于明鉴部有什么意见尽管提出,朕决意已定,不希望以后再有人怀疑明鉴部的权威。”
有的人没有从杀鸡吓猴的阴影里摆脱出来,这会儿一听到什么明鉴部,恨不得把脖子都缩回衣襟里。有的人顾虑重重,忍不住走出来问:“请问皇上,明鉴凭什么凌驾百官之上,从古自今都没有这个说话啊。”
厉帝挥手让他归位,解释:“如果不凌驾你们,到时候岂不是和吏部刑部的性质是一样的?成立这个部门的意义何在?朕只是不希望再发生想军饷流失一案此类事件,吏部让朕很失望,若是哪天大家都能做到严苛自己,明鉴部就可功成身退。”
王庆涵出列道:“臣身为吏部侍郎没有监管好属下是臣的失责。皇上成立明鉴部是再好不过的事,列位臣工,我们要是做到了清廉明洁,那明鉴部不是形同虚设吗?谁要是反对谁就是心怀不轨,谁就是心虚,臣不怕明鉴部的监督。”
厉帝道:“柳辞,听到了吗?谁要是不支持你办公谁就是心虚,你可要记好了。”
柳辞拱手:“谢皇上指点。”说完,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回到了他的最后一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