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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刺在了他的左胸前，这次心脏是真的被刺穿了吧，原来真正的心碎就是这样。亦阳吐了一口血，再也保持不住站立的姿势，重重的跪了下去，却始终没有合上怒目圆睁的眼，缓缓的垂下了头。
亦杰向因亦阳跪下而露出的人点了下头，那人恭敬的说：“三皇子。”
“做的好，否则他就要向本殿下寻来了，你护驾有功，赏。”
“谢殿下。”
亦杰低下头，半蹲在亦阳面前，双手掠过亦阳的面，帮亦阳和上了眼，低声说道：“这一刀是为了母后，而另一刀是为了我自己！”
第三十章 身边的人
（慕鸾篇）
精致的小木屋，掩映在层层翠绿中，透露出一股浓浓的江南味道，宸妃把慕鸾带到这样一处在北国难得看到的地方来。宸妃推开门，让慕鸾一起进去坐。屋内的摆设也是简洁又不让人觉得空旷，素雅又不让人觉得清冷。慕鸾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这一次，一时间没有收回目光，这样恬静又与世无争的生活的确令人羡慕。
宸妃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兀自喝了起来，看慕鸾的样子，说道：“你很喜欢这里？”
就像宸妃预料的那样，慕鸾点点头，可她又出乎宸妃意料，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喜欢，又为何叹气？”
“没什么，只是很羡慕罢了。”慕鸾一向是不愿意对旁人多解释什么。
宸妃放下捧在手里的茶杯，狡黠的看着慕鸾说：“是因为这样的生活又羡慕又得不到？”
“我从来不会幻想得到太遥远的东西，更不会为得不到的东西而惋惜。”理智，一直是慕鸾最大的优点，而过分的理智，却总是刻意忽略了自己的感觉。
听见这话，宸妃微微怔住，那样从不去幻想，拼命克制的生活是不是太辛苦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听见慕鸾的话，宸妃回过神，说道：“因为这里适合说话，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问我吧，你尽管问，但是我不一定会一一解答。”
“尽管问？好吧，那我就问你……为什么不能把我的问题一一解答？”
“噗”宸妃嘴里的茶险些喷了出来，没想到慕鸾问这么个出乎意料的问题，可她还是正了正色说：“不能统统解答是因为有些事我不能告诉你。”顿了顿，宸妃又补充道：“你该不会接着问我有什么事不能告诉你吧？”
“你都已经说了不能告诉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呢？那你会害我吗？”
“噗”宸妃的嘴刚刚沾到杯中的茶，听到这话，不得不把茶杯再次放下，说：“我若是要害你，不去救你不就好了？你放心，我是来保护你的。”
“哦。”慕鸾简单的回答，像是没有问下去的意思了。
“难道你不好奇我们非亲非故的，我为什么要保护你？”
“好奇啊，可是我问了你也不会告诉我吧，反正你又不会害我，我知道那么多有什么用？”慕鸾轻描淡写，甚至有些心不在焉的说。
“那你还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嗯……没什么了。”
“哦，那就好。”宸妃这回终于放心的端起茶杯，准备好好的喝口茶。
“唉，对了，你以前是南国人吗？”慕鸾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问道。
“噗”这回宸妃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把茶喷了出来，暗想：我是哪里人这很重要吗？？？？你就不能按照常理出牌，问些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问的？？？？就不能让我把这口茶喝完？？？？宸妃擦了擦嘴，脸上憋屈的表情和她倾国的容颜实在不相配，在心里咆哮了一会儿后，忍住气，平静下来说：“你相信前世吗？”
“前世？”慕鸾重复了下，没有给出回答。
“估计你是不会相信这样虚空的东西的。但是，不管你信不信，人都是有前世的，只是大多人都没有了前世的记忆，就认为它是不存在的。而我记得，我的前世是南国人。”
慕鸾脸上并没有不可思议的表情，只是悠悠的说：“怪不得，你那么喜欢喝茶，还把这里布置成这样。那你的前世是做什么的呢？”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解释不清楚。”
“那就算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我还是要谢谢你，现在我应该回皇宫了。”
“我护送你回去吧，免得你再遭遇什么不测。”
“不用，你这样显眼的美人送我回去才更容易引来注意呢，再说这里离皇宫并不是很远，我认得路的。”
这里虽离皇宫不远，却是很难找的，况且慕鸾来凉国的时间并没有很长，多数时间还在皇宫之中，刚刚那么匆忙的情况下，把她带到这里，她竟然能记得路，真不是一般的冷静啊。宸妃心里暗自佩服，说：“那好吧，你要一切小心，特别是……你身边的人。”
听闻这话，慕鸾迟疑了下，最后掩唇笑道，“呵呵，现在在我身边的人不就是你吗？”
“我说的不是现在。”宸妃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看着宸妃正经的神情，慕鸾也适时的收敛了表情，说道：“我会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慕鸾便转身离开了，宸妃看着慕鸾离开的身影，最终还是不放心，悄悄的跟了上去，一路暗暗护送慕鸾回到了凉宫。
逐月宫。
在宫门口守着的宫婢们看见慕鸾回来了，参见过慕鸾过后，连忙去通知各房宫人，说道：“鸾妃娘娘回来了，鸾妃娘娘回来了。”
慕鸾刚刚走进寝宫坐下来，就看见念雨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跪了下来，呼吸还很急促的说：“奴婢参见娘娘，娘娘这几日一切可还好？”
看念雨这般急切的模样，慕鸾笑了笑，说：“一切都好，不用担心了。起来吧。”
“谢娘娘，这两天可急死奴婢了，奴婢斗胆问句：‘娘娘怎么会突然去参加那个什么祈水节？’奴婢跟了娘娘这么多年，娘娘一直都不是这么冲动的人啊。”
“呵呵，我其实……”慕鸾刚刚想说自己其实是被景轩掳走了，可是耳边忽然响起了宸妃那句“你要一切小心，特别是……你身边的人。”于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我其实也不是很想去的，只不过禁不住她们的鼓弄，去凑凑热闹罢了。”
“哦，是这样就好，娘娘多走动走动是好事，奴婢只是担心娘娘遇见其他什么事了，看来是奴婢多心了，奴婢去给娘娘倒杯茶。”
又是茶，想起刚才宸妃被自己弄的喷茶的模样，慕鸾不仅莞尔，还真当自己是傻瓜吗？就算自己不会多少武功，可是有人跟着自己，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呢？一路的悄悄护送，慕鸾心里不禁产生了点点暖意。
此时念雨把茶递到慕鸾面前，轻声问：“娘娘在笑什么？”
意识到了自己嘴边的笑，慕鸾连忙收回了表情，说：“没什么。”她看了看念雨手中捧的茶，摆了摆手，说：“还是放在那儿吧，本宫现在不想喝。”说完慕鸾站起身，向寝塌走了过去，这两天还真的有点累。
念雨微微迟疑了下，还是恭敬的说：“是。”然后便把茶放在桌上，接着说：“那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奴婢告退。”
“嗯，下去吧。”慕鸾背向念雨说。
念雨推到门外，脸上温顺的表情换成了眉心拧结的忧虑，又深深看了那杯茶一眼，随后带上了房门，一路小碎步的走远了……
第三十一章 美人泪落
（亦城篇）
藏音阁。
慕含此时已换下了沾满血迹的粉色纱裙，依然是让人飘飘欲仙的香炉，依然是陈旧又干净的木椅，可是慕含的手指十分冰冷，她的面前反复出现的是亦阳右肩鲜血喷薄而出的场景，一双美目，此时没有半点神采。
此时，亦城推门而入，仍是是飘飘的白衣，仍是冷静的仿佛不会为任何事所动的眼神。这样的他与慕含记忆里亦阳血淋淋、怒冲冲的最后一面形成着强烈的对比。
“找我来是有何事啊？”亦城先开口问道。
慕含的大眼睛直直的望着他，似有千言万语，到最后只说了一句话：“你终究是不信我。”
“我说过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想给你留一条退路。”
“所以，在我告诉你通灵师的事那一刻，你就已经把一切安排好了，包括怎么利用我？”
“是你说的，你要帮助我。”
“是，我是希望帮助你，希望变成你左膀右臂的存在，但不是以一枚棋子的形式存在！这通灵师明明一早就被你换了人，而那个人根本也不是受亦阳威胁的，我现在甚至怀疑那对宫女太监都是你刻意安排的！”
亦城淡淡的看着慕含：“是又怎么样？我需要的不是多么确切的真相，我只需要足够的证据证明亦阳意图弑父篡位就够了，况且我并没有陷害他！那个通灵师我不许诺能让他全身而退，他怎么会去朝堂上作证？至于那对宫人我会尽最大限度的从宽处理，并安排好他们的家人，这一切也是他们与我的公平交易而已。”
“公平交易……听起来真好听，你难道真的会留着那个通灵师吗？看来皇叔的毒这回事真的无药可解了。我一直以为你与亦阳，与其他人是不一样的，事实上你也的确与那些玩弄阴谋权术的人不一样，因为你比他们都要厉害！哈哈，真是厉害！”慕含冷冷的讽刺道。
“慕含，你从小生活的太过顺利，看不见掩盖在美好下的肮脏。可若是想站到高处，就必须既能看到这世界圣洁的一面，又能看到它不堪的一面，通向光明的路从来都不是用鲜花铺成的，若想得到，就必须先付出，就必须忍着恶心、反胃、厌恶，踩着尸骨向上爬。你也可以认为我是利欲熏心、不择手段，但是，只有那些附着着尘埃，被鲜血洗礼过的正义才是真正的大道！”亦城的眼神十分沉重，又充满了沧桑的味道。
“是啊，我或许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才会这么傻，我以为只要我对那个人好，全心全意的帮他，他就会多看我几眼，就会发现我才是最应该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可是我不明白他有他的正义，他有他的大道，而他的那条路上是不需要别人同行的，或者说，是从来不需要我这样的别人陪着他同行的。”
“慕含……”亦城刚刚想开口安慰下慕含，慕含就打断了他的话：“你早就知道我心里的那个人是你的这件事了吧？”
亦城低着头，没有说话。
慕含看着亦城的反映，冷笑着后退了几步，说：“果然是这样，你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对你的爱，我还傻傻的自己送上门儿。”
“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亦城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别的什么。
“那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慕含打断了两人间的沉默。
亦城顿了顿，指了指那鼎香炉，“这香炉里的应该是飘渺香吧……又叫……催情香。我一开始就觉得这香气很诡异，有让人情难自禁的感觉，后来才有了那样的猜测。”
“原来如此。”慕含苦笑了下，不过是希望他能对自己有些不一样的感觉罢了，然而竟是这小小的香气出卖了自己的心意。“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今日想救我，对亦阳说不许伤我一分，到底是出自真心？还是……为了做给皇叔看？”
亦城又一次的陷入了沉默，其实自己也没多想过这个问题，他只知道自己是不希望无辜的人受到伤害的，同时这样还可以讨好父皇，一举两得的事，所以就那样做了，可是这二者孰轻孰重，他自己也不清楚。
慕含看着亦城的沉默，脸上最后一丝期待也熄灭了，轻轻的说：“我明白了。”起身就要离开，刚走了两步，就听见身后的亦城开口叫了声自己，慕含便停住了。
“慕含，无论怎样，我都是想要救你的。”看着慕含的样子，亦城心里也有丝丝不忍。
这算是安慰吗？慕含心里想，她没有再接亦城的话，而是继续向外走去，心脏一时间疼的难受，脑海里反复出现的是亦杰落刀的那一刻，虽然很快，但她感觉的到，亦阳的手本不在刀落的地方，是他快速的垫了上来，否则的话，被砍在刀下的就是自己的脖子，那样的力道，必死无疑！所有的人都以为是亦杰救了自己，可只有自己知道，真正救了自己的是亦阳。
如果亦阳没有及时挡下那一刀，亦杰就可以借众人距离太远，看不真切的空子，说是为了救自己去砍亦阳的手臂，却一不小心让亦阳躲开而失手杀了自己，把责任统统推到亦阳身上，而亦阳伸出了手臂，挡下了那一刀，那么他就是救下自己的大功臣，无论怎么算都是对他有利的，还真是杀掉自己的绝好时机。
闭上双眼，慕鸾眼前全是亦阳最后痛苦的样子，和那句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含混不清的话：“我是真的……爱……你。”
“你是真的爱我，可我却是真的伤害了你。”慕含在心里默默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愚蠢！是我害了你！”眼泪在慕含精致的面庞上肆意飞舞，阵阵凉风风干了她的眼泪，只留下两道深深的泪痕，她站在一处树后抱着自己的双肩颤抖，不经意的一个抬头，忽然看见了好像是亦杰的身影，抹了抹眼泪，仔细看去，正是亦杰，他进了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