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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坐在从苏州回上海的火车上,我累得不行,趴在大胖身上就睡着了,大胖的身上软呼呼的,舒服得不行,梦正酣处,被一阵笑声惊醒,我迷迷瞪瞪睁开双眼,原来班长贾贵玉同志正给同学们看手相。大胖看我醒了,连呼“哦米托付”,赶紧扭脖子转腰地活动筋骨,嘴里嚷嚷,“给立夏算一个,好家伙,可别让她再睡觉了,我快被她折磨死了。”
我当然乖乖伸出手去,等待班长大人的长篇大论。贾贵玉同志看了我的手开始滔滔不绝,“你的生命线嘛,还可以,偶有小病小灾;你的事业线嘛,也就是随遇而安,这个爱情线呢,――”停顿了好半天,贾贵玉“咦”了一声,一会儿又“哎呀——!”最后终于“哦!”了一下。所有同学的好奇心都被他的感叹词高高吊起,我不耐烦地问道,“怎么样?有话快说,要不就别算了。”白天刚在寒山寺被泼一盆冷水,难不成这里又要给我当头一棒。
班长正了正颜色,回答我,“你的爱情线是与众不同,七上八下,我好不容易才理出一个头绪。这么说吧,你的感情线看来混乱,其实吧,就象价格围绕价值一样上下波动,只有一个中心线而已。只是不知道你的真命天子是谁?”
大家意味深长地齐声作答,“哦——”然后四散开去。
当我们终于回到宿舍,精疲力竭地躺在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摸出白天的签书细细琢磨,TNND,签书背后居然还有十六个字,“前车已覆,当为前鉴,安分安命,自然随便。”我气得用被子一蒙头,找我的周公去也。
这次苏州之行的最大收获,不是别人,而是我们的班长和支书。我们惊讶地发现,从此以后,他俩就变成了联体婴儿,形影不离。我们的团支书张美好是一个成绩好,思想优秀的好青年,从她一直担任我们团支书,而且总是拿全班第一名就可见一斑。可是她就是不遭我和大胖小胖待见。理由是她总穿一双红袜子,穿红袜子本无可厚非,可是她脚上踏着的是一双船形高跟鞋,经常还着一条踏脚裤,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展览给大家欣赏,看得我们仨经常倒呼一口冷气。我们私底下给她取了一个“红袜子”的别名。虽然张支书衣着是朴素了一点,可是这个品味实在是有点恶俗。张美好还有一个在女生眼里是缺点在男生眼里却是优点的特性,就是在所有男老师和男同学面前都极尽温柔,回到女生宿舍面对我们时,却换了一副嘴脸。这也难怪象小胖大胖这样有血性的女子经常无视张美好的尊严,不但视其为路人,而且还出言顶撞。鉴于我和她俩从来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所以,我只能也必须站在她俩这边。
所以,当得知班长和支书大人拍拖时,大胖嘟囔了一句,“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彼时我正在吃方便面,突听这话,一口没憋住,“噗嗤”一声把面条喷了满地。大胖恁地可爱,把俺们婀娜多姿的支书大人比作牛粪,黑黄瘦小的班长反倒成了鲜花。我扑上去拧住她的嘴,“你老实交待,是不是暗恋人家啦?”大胖委屈得要命,“哪里啊?!我才不会看上外地人。”呵呵,倒也是,她俩好不容易满足了父母的心愿回到上海,重新回到正轨才是正理。小胖在旁边终于没忍住,说,“我看啊,那才是王八瞪绿豆,对上眼了。应该说蛇鼠一窝才对。”我和大胖一起摆摆手说,“还没那么不堪吧!人家怎么说,那也是情投意合啊!”
家教咨询时的邂逅
我从苏州回来后,仔细数了一数钱包,发现大事不妙。由于我在一个月内连去北京苏州两地,导致囊中羞涩,拖延时日尚可,维持到期末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叹献血也没排上,否则还会有白花花的银子进帐。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向家中告急,二是自谋出路,但是前者虽能立即奏效,不过又要聆听父亲大人的教诲,也是一桩苦差事,所以我抖抖精神,打算还是先勤工俭学再说。
我所知道的勤工俭学种类不多,而被我经常且反复使用的只有一类,那就是当家教。我从大一开始,就被大胖小胖拉下水,做做家教,挣点小钱花花。当家教易,寻找家教机会却是比较艰难,当时还没有网络,没有专门的家教机构,需要抛头露面自我推荐,具体措施如下,就是推上一辆自行车到附近小区人多热闹的地方,然后竖上一个上书“家教”的大牌子就可以了。如果有人对家教感兴趣。总会驻足询问。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还被当棵葱,所以一天下来总会有所收获,运气好的话,能获得好几个机会,连大胖小胖的生计问题一并解决。
当我决定再次出马的那个周日,大胖和小胖却失约了,两人分别于前一天回各自外公外婆家补充营养后就再无出现。太阳渐渐移至头顶,那两个家伙却毫无踪影,我只好悻悻地推上自行车开始我的摆摊生涯。看来最缺钱的人是我,不过我打定主意绝不把家教机会分给这两个临阵脱逃的家伙。聪明的我戴了本小说,以解寂寞。
我把我的自行车推到附近小区最热闹的地方,找了一个角落支上纸牌子,守株待兔。旁边有许多卖各式小玩意的地摊,咦,阵阵香味传来,原来还有一个卖油豆腐粉丝汤,小馄饨,鸡鸭血汤的小吃摊,引得我肚子里馋虫咕咕直叫。不过当我定睛看来,不好,韩宇坐在那里。
韩宇不但坐在那里,身边还有东原,东原女友,紫萱,小兔等等红男绿女,看他们兴高采烈的样子,好象是在庆贺些什么。我并不觉得自己老盯着他们那群人看有何不妥,书反倒被我拿来做了一个幌子。当他们一行人吃饱喝足向我这个方向走来,我赶紧低下头去佯装沉侵在书海里,忽听耳边东原喝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
我很是无辜地抬起头,装得很惊讶的样子,“哦,你们怎么也在这儿。”用眼角的余光瞟到韩宇在冲我微笑。
“我们在敲紫萱的竹扛,她被选上参加上海市大学生主持人大赛了。”
我敬佩地看看紫萱,诚心道,“恭喜你啊!”
紫萱很矜持地点点头,“谢谢。”
韩宇忽然发话了,“你有收获吗?好象没人过来咨询嘛!”
难道他刚才就发现我了,我有些郁闷,难道他把我对他们的偷偷观察也纳入眼中?
“我刚来没多久。没人问也是正常。”我只能简短地回答。
小兔拉了拉韩宇的衣袖,“我们走吧,别妨碍人家做生意了。”我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变白,怒火中烧却不知如何还击,只好仍然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韩宇却接口道,“话可不能这样说,去年你的家教机会也是我和东原在这里站一天站出来的,就是做生意,那也是沾着笔墨的气息。”
我心花怒放。
终于混到下午,小有宰获,得到两个家教机会。大胖也光临现场,指导我的工作,她对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家教机会评头论足,并且鼓动我去教一个初二女生的数学,美其名曰她的心思细腻,锦心绣口,适合教一个语文不好的小学男生,而我,在我们仨AA制时从来都以最快的速度心算完毕,汇报帐目。我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提醒她,“要是小男孩不听你话怎么办?”她举了举她的臂膀,做出孔武有力的样子,轻蔑地说,“小样!他要是不听话,我就给他一拳。”一副麻辣女老师的恐怖嘴脸。
接下来就是“十一”,可惜囊中空空如也,哪里也不敢去了,想着躲在宿舍好好备课,恶补一下数学,打算给初二小女生来一个下马威。到了三十日的下午,学校里忽然安静许多,真是奇怪他们都去向哪里。大胖和小胖都回各自外婆家,江宓也在收拾行囊打算回金山,我简直百无聊赖到了极点。“听说学校前面的广场上要放烟花,你晚上可以去看看。”老江临走之前还是甩下一句话,让我这颗寂寞的心总算有点着落。嗯,晚上还是去广场溜达溜达吧!
当我吃完晚饭,回到空空荡荡的宿舍时,心情居然莫名其妙地糟糕,一贯热闹的宿舍一旦安静下来让我觉得是无比的陌生。躺在床上听着walkman,耳边张学友用他磁性的嗓音唱着一首《一千个伤心的理由》,“爱过的人我已不再拥有,许多故事有伤心的理由,这一次我的爱情等不到天长地久,错过的人是否可以回首。”不管我的爱情是不是在别人的故事里面慢慢陈旧,我只知道,我在学友兄的歌声里入眠了。
等我再次醒转,宿舍里漆黑一团有点吓人。我坐在上铺,透过窗户往外望去,校园里早已灯火通明。我这才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焰火,不知道是否已错过。拉开灯,看看表,长舒一口气,现在不过8点而已。
我晃晃悠悠走出学校,来到广场上,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广场上已经严禁车辆通过,所有的人都可以在大马路上肆虐横行。好象附近的居民都出动了,看来同我一样无聊的人并不是少数,大家各各占据领地,或用报纸席地而坐,或自带板凳仰望天空,也有占领马路边的栏杆,做为制高点。我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了一个角落,默默地等待烟花盛开。
忽然想起上一次看烟花火,和韩宇在广播台相依相偎的情景,好象是一件太过遥远的事情。
终于放烟花了,更确切地说,放的是那种礼炮,为庆祝国庆,上海市在8个地点同时进行。我从来没有那么近那么近的看过这样的烟花,成群成片,五彩缤纷,在我的头顶徐徐降落。和我周围的人一样,总以为那些天空上的火星会掉到我们身上,以为我的头顶会燃烧,在礼炮的震耳欲聋声中大家都在挤来挤去东躲西藏,渐渐地我被挤到了靠近放礼炮的地方,周围总是一阵烟雾萦绕不散。当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在烟雾中慢慢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
焰火和纵横四海
我吃了一惊,以为我看花了眼,揉揉眼睛,真的是韩宇,不过身边还有一个人,东原。韩宇也吓了一跳,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对视无语。还是东原打破了僵局,“咦,你也在这里?一个人?”
我闷闷地“哼”了一声,仿佛一个人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
东原再问我,“你接下来干嘛?我们要去录像厅,一块去吗?”
我抬头看看韩宇,他的眼睛里满是笑意盈盈。
我就这样被他的眼神搞得失了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走到录像厅之前,我忽然想起来,“东原,你的小朋友呢?”
东原迅速把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为愁苦状,“她回家了,丢下我孤家寡人一个。”
我“嗤”地一声笑起来。
走到电影院门口,大家看了看即将播映的录像,《纵横四海》。韩宇吹了一下口哨,东原却长长地“切——”了一声。我觉得好奇怪,“什么意思?难道不好看么?”
韩宇解释到,“这个片子很棒,只是看的次数太多了。不会吧?难道你没看过?”
他俩一起用奇怪而怜悯地眼光注视着我。
东原嘴里还叨叨着,“这么伟大的片子,你居然会没看过!!!”
没看过怎么了?值得如此大惊小怪。“是谁主演?”我小心翼翼地问。
“周润发,张国荣,钟楚红!你不会连听都没听说过吧?这可是老片子了!”韩宇看着我。
听到周润发张国荣,我一下子想起了高二的某个周六夜晚,学校操场在放电影,而我们班,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同学,搬来一台电视和一部录像机,把教室房门紧闭,聚集了一大堆同学一起观看《英雄本色》三集,说是给大家伙扫扫盲,我自然也混迹其中。那个叼着牙签的酷酷小马哥,又倔又帅的弟弟阿杰,都曾经让我念念不忘好久。
我把思绪拉回来,对着这两位帅哥,“我看过吴宇森的《英雄本色》,人家不是有‘第一次看周润发,第二次看狄龙,第三次看张国荣’的说法吗?我喜欢张国荣演的那个尽忠职守却又倔强单纯的小警察。”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出来,那句话是“我更喜欢穿着风衣叼着牙签风流潇洒的小马哥。”却被东原的大掌拍得我肩头一震,耳听他一句“说得好!”,只好将那句话生生吞下,梗在喉咙口。
东原笑眯眯地对韩宇说,“林立夏同学还是有点意思嘛!难得她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最烦别人说张国荣在英雄本色里面只是一个花瓶了。发哥是不错,可是仍然没有掩盖国荣兄的光辉嘛!”东原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荣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