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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的耳朵动了动,他发觉到自己似乎听见了嬴政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转头对上嬴政的目光,很轻易地便从嬴政看似平常的目光底下,找到了点迷醉之色。徐福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心底涌起了些,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喜悦。他对嬴政这样的反应感觉到喜悦。
徐福加快了速度,很快便脱了个干净。
此时嬴政反倒紧张起来了,他朝四周打量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出现,嬴政方才放下心,等他转过头来,徐福已经跳下水去了,嬴政想要抓住他都来不及,嬴政不由得皱眉,低声斥道:“你可知水中是什么?便这样莽撞地跳下水去了!”
徐福在温泉池中划了下水,认真点头,“我知道。”说完,他还冲嬴政勾了勾手指头。
嬴政怎么能抵挡住这般主动的徐福,他的唇角也不自觉地勾了勾,便立即跳了下去。
山间本有些凉意,但进入池水中后,嬴政便发觉浑身都被暖融融所包裹着了,此时他敏锐地察觉到水流动了动,嬴政担心是水蛇等物,他却不知温泉之中,哪会有这些玩意儿出现?嬴政潜入水中,低头一看,却见徐福在池水中,宛如一尾鱼,朝着自己灵活地游了过来。
这还是徐福对上辈子阴影实在太大,特地学的,乍然在嬴政跟前展露。
他纤长的四肢在水中舒展开来,莫名带了点儿勾人的意味,嬴政发觉到自己的胸口被涨得闷闷的,他伸手捞住了徐福,徐福如同水草一般展开双腿缠在了他的腰上。
嬴政的喉结动了动,顿时觉得自己的某个部位张扬挺立了起来。
原本想在水底下吓一吓嬴政的徐福顿时便郁卒了。
不过他那张脸上也瞧不出什么情绪,因为温泉水将他的脸颊烘得微微泛红,清冷的美人,突然面带红云,无疑是极为迷人的,此时在嬴政的眼中,便成了徐福破天荒的羞涩反应。往日里徐福也常有主动的时候,所以这次嬴政并未作怀疑,当即便将徐福揽在怀中,两人没羞没臊地在温泉池中留下了自己的子子孙孙。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徐福感觉到自己呼吸有些困难了。
温泉池子里本来就不能泡得太久,他们没死在里头也是不容易了。
徐福推了推嬴政,两人这才慢腾腾地从池子里起来了,只是等出来以后,两人就跟中了毒似的,手脚发软。
徐福有些心虚地回头看了一眼并不平静的池子,也不知道等寨子中人发现的时候,会不会觉得池水里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啊,不能再想了,这样的事就让它永埋心中好了。徐福连忙打住了自己的思维。
他们四肢酸软地穿上衣袍,步履缓慢地回到了屋中,两人迅速窝在被子里入了眠。
等到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两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徐福悲伤地发现,自己和嬴政大概是温泉泡太久,出现后遗症了,现在都还是昏昏沉沉,四肢酸软的。
不久之后,有人进来了,嬴政勉强还能撑着睁开眼,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来人,却见是胡亥迈着小短腿正往这边来,他走近了一头扎进徐福的怀中。嬴政今日也没力气斥责他,便随他去了。而徐福发现到嬴政难得的温和之后,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好笑,嬴政会有这样虚弱的时候,可实在不多见,徐福都快要将他当做非人类来看待了。
胡亥见徐福和嬴政都不搭理自己,就抬起手想要去摸摸徐福的脸,一摸,他就惊叫了起来,随后便立即小跑着出去了,徐福隐隐能听见胡亥在外头大叫扶苏快来的声音。
徐福不由得想到了,几年前的时候,年幼却并不讨喜的胡亥因为发起高热,自己让嬴政一同前去看一看他的事。果然,留下一个胡亥,也还是有好处的。至于日后他还会不会是秦二世,谁能想那么远呢?
徐福不自觉地再度闭上了眼。
等他发觉到自己思维已经飘散得有些远的时候,外面又有人进来了。
哪怕他和嬴政躺在一起,那些人也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寨子里似乎有专门的巫医,徐福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妇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妇人头上戴着黑色羽毛,脸上神色严肃,她弯下腰,伸手就去扒徐福的衣服,吓得徐福赶紧往后缩了缩。
阿咿走上前来,皱眉按着他的手臂,“要治,治病。”
妇人撤去脸上严肃的神色,冲徐福笑了笑。
徐福这才犹豫着放松了下来。他不知这巫医有什么本事,不过古代有些古法,总是有一定道理的。
妇人毫不客气地脱了徐福的上衣,还顺便扒了嬴政的上衣,嬴政的脸色顿时黑如碳。
不得不说,这还是头一次,胆敢违背秦王意愿,强扒他衣服的,原本还觉得有些难堪的徐福,若不是实在浑身无力,恐怕他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
其他人早就不敢再多看了,他们都很自觉地退了出去。
徐福和嬴政,这两人谁光着上半身,他们都是不敢看的。
不过尽管如此,徐福和嬴政身上的吻痕还是没羞没臊地钻进了他们的视线中。
寨子中人似乎并不觉得有何奇怪之处,就连小姑娘阿咿都很淡定地出去了。
等徐福和嬴政终于病好之后,他们已经在寨子中滞留好几日了,恰好便到了寨中举行祭山会的日子。嬴政骤然想起这个时候已经不早了,他原本为徐福计划着的加冠礼,等到回咸阳的时候,怕是已经太晚了。左思右想后,嬴政便特意决定在此处再停留两日。他从那堆书简中发现,祭山会时,头次参与祭山会的男子,代表成年了,将会受到祝福,倒是与加冠礼有些相似。
一身不适褪去之后,徐福和嬴政都感觉到舒服多了,就连走路时,都觉得脚下生风,精神抖擞了。
到祭山会这一日,徐福便早早起了。
阿咿指派了个青年前来,那青年给徐福与嬴政送了衣物前来,正是寨中的服饰。
一套花花绿绿,一套黑乎乎。
徐福想了想,一咬牙还是将黑乎乎的让给了嬴政,毕竟作为堂堂秦王,总不能穿得花花绿绿的吧……
徐福强忍着不适,将那花花绿绿的衣服穿在了身上,幸好这时的染色技术还不太好,所以颜色染得不深,倒还没有大红配大绿的惊悚感。等衣物一件一件地套上身,徐福奇迹地发现,还挺合身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此时是否像是一只孔雀。
啊,总是穿白衣,气质出尘高洁的自己啊……万万没想到,今日会毁在一套艳丽的衣服上。
徐福几乎预见到了,等自己穿着这套衣服出去时,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目光,会如何地惊悚可怕了。
他全然未注意到,一旁的嬴政瞧着他的模样,眼底还闪过了惊艳之色。
徐福平日穿的衣服颜色实在太单调,气质倒是足了,不过偶见他穿上这般艳色的衣服,他的五官瞬间便减了冷意,转而被衬得精致俊美起来,帽子戴在头上,漂亮的银饰坠下来,贴在眉心,显得有些神秘不可侵犯,但同时还有点儿妩媚的感觉。
若是嬴政换在现代的话,他便会知道,他此刻脑子里想到的,就跟制服诱惑差不多。
“走吧。”徐福抬起头,正好撞进嬴政的目光中,徐福有些不解他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目光,自己打扮得跟孔雀(山鸡)一样,他还能看着自己露出迷醉之色,这……这……他该说情人眼中出西施,还是天哪,秦始皇他竟然眼瘸?
“嗯。”嬴政收起目光,和徐福一起走了出去。
在寨子里狭小的空地上,有许多白石搭起来的小塔,小塔前点燃了火堆,还放上了贡品,看上去,塔前似乎就是举行祭山会的场所。徐福和嬴政走过去的时候,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了,只是那些人在听见脚步声后,就立即让出了路,好让徐福和嬴政往前走。
数道目光朝着徐福的身上投来,徐福本来对周围目光都能维持淡定,于是此时,哪怕他打扮得十分奇怪,他也没有露出半分窘迫和慌乱,见周围的目光并无嘲讽惊吓之色,徐福猜测一定是自己的淡定大气,稳住了这些人。不过等他越往前走,徐福无意间的一个回头,才发觉这些人的确没有嘲讽惊吓之色,但他们眼底却还有着满满的惊艳。
惊艳?
难道这些人也跟着嬴政一起眼瘸了吗?
阿咿此时从人群中出来,手中拖着酒碗,她将酒碗放到了徐福的手中。
徐福疑惑不解地看着她,这是什么意思?他转头环视一圈,也并未见到其他人手中有酒碗,身边的嬴政也没有人送酒来。难道就自己一人是特殊的?可自己酒量不大好啊……徐福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正想着如何将酒推拒掉。阿咿却在此时顶着嬴政锐利的目光,抬手拉住了徐福的衣角,带着他往前走,嬴政竟是被抛下了。
嬴政虽然心有不快,但到底还是没有跟上去。
而徐福跟着阿咿往前走着走着……
眼看便要走到小塔跟前了。
此时阿咿指了指他手里的酒,又指了指火堆。
徐福恍然大悟,抬手将酒都倒了出去,酒水遇火,便燃烧了起来,火苗骤然升高,吓了徐福一跳,不过在众人眼中,徐福此时格外淡定,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实在令人敬服。
阿咿见状,甜甜地笑了笑,又交了个树枝缠成的木杖到他手中。
徐福抓紧木杖,内心有些茫然,这是又要做什么?
就在他迷茫时,周围却突然响起了寨中人的声音,他们高喝一声,然后开始唱起了歌。徐福觉得,这个仪式约莫就和蜡祭差不多,蜡祭时也会进行吟唱,只不过远不如他们奔放,歌声高亢得都可以将林中的鸟儿统统惊飞了。
阿咿见徐福半天不动,便再度出声用别扭生涩的蜀地语道:“主持,仪式,君房,主持……以前一样……”
徐福差不多将她的话组织成了完整的语句。
她的意思是让自己来主持仪式,就像从前那样?原身那个时候年纪才多大啊?这便能给一个寨子主持祭山会了,可比他厉害多了。
徐福虽然并未主持过祭山会,不过刚好,他从竹简中看见了记载,那些记载似乎还是原身亲手篆刻下来的,此时倒是正好便宜了自己。徐福在心底轻叹一声,面上却是摆出了极为庄严的神色,高举起木杖,开始迎合着那些歌声,其实徐福也不知道他们在唱什么,不过要跟着发个音,当做空耳来跟着唱,倒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其他人听见徐福清泠泠的声音加入,顿时激动不已,声音高亢得再上一个台阶,奇迹的是,他们的声音虽然高亢,但却并不会压制过徐福的声音,相反的,徐福的声音还格外的明晰。
嬴政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万分灼热。
而姚贾则是有些目瞪口呆,其余侍从也皆是无比崇拜地看着徐福的方向,哪怕已经数次见识过徐奉常的厉害之处了,如今见着了,也还是会觉得让人拜服不已呢!
歌声远远地飘荡开……
有青壮年抓了家畜前来,切断脖子,流出血来,洒在塔前。
徐福虽然觉得有些血腥,不过他也很清楚,这在古时并不少见,这已经是较为普通的祭祀方法了。
尔后徐福用手中木杖敲击起塔前的羊皮鼓,发出沉闷的声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给歌声伴奏呢。
火堆慢慢地塌下来,火焰也不似之前那样旺盛了,整个仪式算是画上了句号,徐福将木杖收起,突然间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应当就是主持的人才能穿的,幸好没给嬴政……
仪式结束后,阿咿赶紧跑上前来,热情地抓住了徐福的手腕,像是在冲着他道谢。
徐福随手拍了拍她的头,一转眼就看见胡亥气鼓鼓地瞪着阿咿。徐福心头觉得有些好笑,秦二世小时候还争风吃醋呢?徐福走上前去,也拍了拍胡亥的头。小孩子的气性来得快,去得也快,胡亥立即便抱着徐福的手掌蹭了起来。阿咿看着这一幕笑了笑,小姑娘大大方方地走开了。
徐福放开胡亥之后,抬头看向嬴政,他发现嬴政的目光似乎有一些复杂。
“怎了?”徐福大步走到他的跟前,观察了一番嬴政的目光。
嬴政掩下眼底狂热的色彩,笑道:“阿福如斯优秀。”
徐福随口道了句,“嗯,如斯优秀,却还是跟了你。”再优秀,也优秀不过秦始皇去啊!何况徐福并不觉得自己去跳个大神,装会儿逼,便有多么厉害了。
嬴政嘴角的笑容更加浓烈,“阿福说得是。”
侍从们低下头,一致地装作,我们听不见。
仪式结束后,寨子里便趁着天还未黑,迅速搭起桌案,放上食物,再架起火堆,俨然一副要开篝火晚会的姿态。
徐福和嬴政也未脱掉身上的衣服,他们就这样围坐了下来。
此时有人拿了面馍馍上来,赠给第一次参加祭山会的男子,也就是那些刚刚成年的男子。嬴政见状,便也伸手拿了一只馍馍,递到徐福的嘴边。
嬴政低声道:“你成年了……”他的声音在渐晚的天色下,应当是有一种令人迷醉的味道。
但徐福却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