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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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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人精神绷到凤凰,登时憋不住爆发出来,高声叫道:“你、你如此对我!实乃严刑逼供!”

苏邑手一松,将那看守人扔到地上来,其余人见状都是不自觉地一惊,仿佛自己也感受到了那一瞬间的生疼之感。

“他在撒谎。”苏邑语气肯定,“干脆送去牢狱一审便是。”

一听“牢狱”二字,看守人登时就慌了,脸上接连闪过无数情绪,慌乱、惊恐……

苏邑严厉逼问的时候,徐福也用目光悄然环视了一圈厅中众人。做贼必然是会心虚的,哪怕掩饰再好,也总会有破绽露出来,除非他的心理素质极强。

徐福正想着呢,就毫无收获地收回了目光。

那个“贼人”还当真心理素质极强啊!半点破绽也不露啊!

也怪不得能在奉常寺偷走竹简,算是有几分本事了。

“送牢狱。”徐福吐出三个字,随后便叫来人将看守抓了起来,押着往外走。

看守人彻底绷不住了,连忙喊,“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徐福骨子里其实也有跟嬴政格外相似的地方,你把我惹火,你说要收场便能收场吗?别开玩笑了。逗着我玩儿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徐福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道:“拖出去。”那个拖字被他说得极为冰冷,其余人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连笑话都有些不敢看了,生怕被徐福记恨上。

果然以后还是只能在心底损一损徐福了,哪怕是背地里说恐都不保险啊。徐福此人真不能得罪……真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啊!

苏邑从徐福身旁走过,低声道:“徐太卜放心,此时我定会继续留意。”

苏邑如此上心,徐福都有些惊讶,他虽然那样嘱咐苏邑,但他并未打算苏邑真的会对此事十分上心,毕竟交情算不得深厚,谁会将此事当做自己的事来时时挂心呢?

“那便多谢了。”徐福不得不又向人道了声谢。

那头看守人被送到牢狱报道之后,恰好嬴政派来查探的内侍与之接应上了,再一吩咐负责的官员,看守人这一遭是不好过了。那个贼人距离被揪出来也不远了。

像模像样地在看守人身上发作一番之后,徐福就离开了奉常寺。

那祭祀礼服怎么一回事,他还没弄清楚呢。

面对早退的太卜令,刚刚被震慑了一把的众人都暂时性瞎眼了。

徐福那张脸俨然成了咸阳宫的通行令,哪怕没有内侍与他同行,那些士兵与侍从也对他在王宫中出现见怪不怪了。

走到秦王寝殿外,宫人见着他,惊呼了一声,“徐先生?!”

徐福点头,“我来休息。”话说到一半,他就突然顿住了。徐福骤然发觉自己竟然已经将王宫俨然当成家了!日日来去不说,夜夜眠于此不说,餐餐也就于王宫不说……他不想在奉常寺当值了,想偷个懒,竟然也是选择回到了王宫。

秦王的寝殿哪里像是属于秦始皇的?他怎么觉得无形之中似乎更像是属于他的呢?

“徐先生?”宫人望着他清冷的侧脸,忍不住又唤了一身。

徐福冲宫人微微点头,抬脚跨进了殿门,而宫人侍从,也无一人阻拦他。

徐福再度意识到不对劲了。

他之前在王宫住着形成了习惯,便也不再多加思考,但昨夜惊梦,似乎将他这段时日未再考量过的事情全部提到了脑海里。

他在秦始皇宫中畅通无阻,宫人俨然将他当做宫中之主对待,明明已经不需留于宫中,至少是不需要再与秦始皇时时贴身跟随的,但过去几月,他竟然仍旧与秦始皇睡于一床?就连秦始皇的俩儿子都被他挤到偏殿去了。

徐福越想越觉得不太好了。

那个梦莫非就是某种预兆?象征着他要走上断袖之路的预兆?

徐福默默地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自己容貌出色,极易用脸来博得他人好感,但他一点也不想断袖啊!

也不知道那熏香之中是否有种毒叫断袖之毒。徐福脑洞开大。恨不得马上到一个私密的地方,掏出自己的小兄弟来,摸一摸,它还好吗?

徐福顿住脚步,转身去偏殿里摆放恭桶的隔间,隔间外挂着帷帘,这样应该不至于被人瞧见。

宫人虽然疑惑他怎么走着走着就改道了,但出于习惯,还是跟随在了徐福的身后,最后他们被一道帷帘挡在了外面。

外面就是宫人。

徐福咬咬牙,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羞耻感。

但这件事已经被他放在心中惦念已久了,徐福还是忍着这种羞耻感,伸手,掏裆。

一宫人突然疾步跑来,口中低喊:“徐先生,王上寻你去。”

秦始皇怎么知道他回宫了?哦对,这是秦始皇的地盘,哪有他不知道的事儿?

徐福一紧张,手差点揪了自己的小小福,他装作面色淡定地提起裤子,整理衣袍,端足架子,又是一番出尘之气。嗯,对,有那张脸,哪怕他是刚从出恭的地方出来,那也是浑身仙气十足。

他掀起帷帘走出来,宫人抬头望了他一眼。

徐先生就是不一样,哪怕出个恭,完了以后,也是半点尘埃都不沾的模样,甚至连丝臭气都闻不到。

徐福要是知道此刻宫人心中所想,一定懵逼。

真仙人都不出恭的,出恭就肯定臭啊!秦始皇哪怕出恭,肯定也臭吧,改天可以闻一闻……哦呸,闻什么闻?解决生理大事,怎么能与气质出尘不出尘扯上关系!

……

嬴政在寝殿之中等他,徐福回到寝殿中,一眼便望见了嬴政高大的身影,他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某个梦中画面,徐福抖了抖,忙将画面从脑海中挥散,压下心虚与淡淡羞耻感,慢步走到了嬴政的身后。

他神思发散得太厉害,走近了都没及时打住步子,嬴政刚巧一转身。

徐福就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嬴政的胸膛上。

真是好……硬啊!

徐福被撞得鼻子一酸,但他还要努力维持自己的姿态啊,所以努力睁着眼,抿着唇,眼角有泪也巍然不动。

嬴政被吓了一跳,他心中此时更心虚。

毕竟徐福不知道因为他被撞过多少回了,现在额头上的淤痕才堪堪散去呢。

旧伤刚好,又要添新伤?

嬴政抓住徐福的手腕,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撞到你了!寡人瞧一瞧。”

徐福懵了懵,柔弱(懵逼)地任由嬴政像电影里男主角调戏妹子一样地,挑起了自己的下巴,徐福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只觉得自己的形象这一瞬间,在宫人面前崩塌了……

“无事。”徐福回过神来,迅速别开头,本来要错开嬴政的手指了,谁知道嬴政突然手上一用劲儿,将徐福的下巴捏住了。

捏!住!了!

秦始皇你以为你真的在调戏美人儿吗?

“王上。”徐福加重语气唤了一声,他的脸上也登时覆上了一层冰寒之色。

哦,你能想象一双因为鼻子被撞疼而雾蒙蒙的眼,正泪水涟涟地看着你,那是什么滋味吗?

你能想象平时一张清冷十足,谁都不多给一个笑容,不露半分软弱的脸,此刻摆出了截然相反的表情吗?

嬴政忽然间觉得,自己可以放弃抢救了。

可能他中的是无解之毒……

徐福对上嬴政那张看似威严,实际眼神飘忽的脸,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只有自力更生地抬手,勉强抓住嬴政的手腕,面无表情地扯开。

宫人们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也陷入了暂时性眼瞎。

嬴政如梦初醒,若无其事地转身指着旁边内侍手中所捧的衣袍,“太卜所穿祭祀礼服实在太过粗糙,寡人便令人另为你做了衣袍。”

原来没给送祭祀礼服,不是把他忘记了,只是因为有更好的等着他啊!

徐福上前一步,抓起衣袍,纹饰精美,上面绣有的古老图腾,带着厚重的气息,的确比起送到奉常寺中来的祭祀礼服,不知要好了不少。

恐怕享受如此待遇的,也就他独一份儿了。

徐福心中紧了紧。

秦始皇对他这么好,真的不是对他有所企图吗?但是他伪装成秦始皇娈宠的时候,也没见秦始皇有何特殊反应啊。还是说秦始皇诸多举动,不过是为了给他这个功臣应有的待遇罢了?

历史上秦始皇似乎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此想来,倒也有可能。

徐福不想表现得太过自恋,若是误会了,那岂不是贻笑大方?他暂时埋下心中疑虑,示意内侍将那衣袍收拾起来。

这头刚收起衣袍,那头又有内侍缓步进来,跪在地上,道:“王上,徐太卜一事已有结果。”

“报上来。”面对正事时,嬴政身上的气息登时就变了,严肃又威严,仿佛刚才那个捏住徐福下巴还陷入发呆的人,压根不是他。

内侍呈上竹简,口中道:“奉常寺中有一人名赵毅,他与徐太卜立下赌约,为窥得徐太卜卜卦所得,他便联合看守之人,与奉常寺中另一太史,窃走了竹简。”

果然是他!

徐福皱了皱眉,赵毅实在太会装了,竟然半点痕迹也瞧不出来。

嬴政听完内侍之言,又翻看竹简,当即冷声道:“将那赵毅拿下。”

“不,等等。”徐福出声打断了嬴政的话。

内侍额上冒出些许汗珠来,心道徐太卜真是好大的胆子,连王上的话也敢一口截断。

嬴政倒是极有耐心地转头看向徐福,“你可还有其他打算?”

徐福点头,“这时拿下他没有什么意思,就算拿下了,他心中定也是不忿的,说不定还会将我抹黑成一公报私仇之人,刻意报复于他。蜡祭在即,也没必要为此人闹出不快来。待到蜡祭之后,我卜出的日期与他卜出的日期,孰好孰坏,届时一目了然。他可以说我作假,但他总不能再怨老天也作假。”

把人粗暴地关进牢狱有什么意思?打击别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先从心理着手,让他丧失自信,意识到自身差距,震惊之余丧失斗志,那才是最为严厉的惩罚!

内侍跪在地上,暗自道,竟还教起王上如何处置来了。

嬴政向来能听进他人之言,更何况是徐福口中所言?他沉吟片刻,道:“按徐太卜所说去做。”

内侍懵了懵,还顶着一头汗水呢,他抬头一脸惊愕地应了声,退到了殿外去。

众人都被嬴政挥退。

徐福心中一紧,嗯?他要做什么?

却见嬴政疲累地揉了揉额角,冷声道:“寡人接了赵太后回宫。”

赵姬那个幺蛾子又回来了?!!!!

第44章

赵太后被驱出咸阳,移居贡阳宫一事,虽为王室秘辛,但实际只是大家彼此心中有数,却并不提起罢了,毕竟担心损了嬴政的脸面。只是正逢蜡祭,一国太后却未在宫中,传到六国去岂不是成了笑话?

齐人茅焦对嬴政道:“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侯闻之,由此倍秦也。”

嬴政不愿在蜡祭前惹出事端,这才前往贡阳宫,悄然将赵姬接了回来。

那夜嬴政一身风雪归来,便是前去贡阳宫了。

嬴政对母亲赵姬的最后一丝温情也被消磨了,赵姬在贡阳宫中并不安分,一面派人来求嬴政,一面却又在贡阳宫中享受最后的疯狂荒唐,更甚至在宫人面前大骂嬴政,哪里还有半分太后应有的姿态?赵姬如此做派,又岂能唤得嬴政心软?

赵姬被接回宫后,嬴政便不再理睬了,赵姬不复往日风光,在宫中又如何撒泼,嬴政也丝毫不管了。在咸阳宫中,不管赵姬如今做了什么,也不会泄露出去,只是将赵姬衬得越发如同可笑了。

原本徐福还在想,嬴政怎么与他说起了赵姬的近况,紧接着,他便又听嬴政道:“赵太后回宫,必然会寻人发作,若是不慎与你撞上,你不与她计较便是。”

如今嬴政对赵姬的称呼如此疏远冷淡,言语间更是如此嫌恶赵姬。

做人母亲做到这个份儿上,也实在太过失败了。

徐福点头应道:“这是自然,我会避着太后些的。”

嬴政“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了,徐福能瞥见他眼角隐隐透着的倦色。秦王之位尚且不好坐,不知等到秦始皇一统天下后,又该肩负如何压力。想到这里,徐福又突然觉得自己太奇怪了,他岂能用常人来揣度秦始皇呢?

没一会儿便有内侍前来请嬴政了,想来还有什么事等着嬴政去处理,嬴政一走,徐福倒是心底暗自松了一口气。

若是嬴政继续留下来,他必然感觉无所适从,毕竟昨夜的梦境还时时回荡在他的脑中。

宫人点了火盆,又给徐福送来了食物,徐福顿时将那些思绪都抛开了,冬日里,想那么多都没什么用,还是惬意处之最为实在。身为一个职业神棍,他得时时保持冷静才对呢。

只是等到当晚入夜后,嬴政回到寝宫中,却不见徐福身影。

“徐先生呢?”嬴政挑了挑眉梢问道。他倒是没太在意徐福不见踪影的事儿,毕竟徐福日日留于寝宫中,不仅徐福习惯了,就连他也习惯了。

宫人不敢抬头,低声道:“徐先生说这几日睡得不太安稳,让我们给收拾了偏殿出来,刚刚睡进去了。”

原本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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