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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被红海之水与北非沙漠吞没的历史,帝都凯姆·特之毁灭,这标题确定没有写错吗?”
牧慧放下杯子看了看她:“我不太明白……”
“在北非沙漠,靠近红海,被尼罗河贯穿的国家,那不是埃……埃……你记得那个国家名字吗?埃什么?”
“埃什么?”重复了一句,牧慧笑:“我怎么知道埃什么,那国家就叫凯姆·特,博物馆为保护这个国家那些国宝级文物,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怎么连个名字都会搞不清楚?”
“怎么会是凯姆·特,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国家,明明是那个埃……什么。”脸色微微涨红,展琳指指身旁的椅子:“你坐下来,我们查地图。”
“你自己查吧,我得先去洗澡,回头再说,”摇摇头避开展琳的视线,牧慧拍拍她的肩膀转身朝洗手间走去:“琳,我看你中学是白读了。”
展琳不语,目光集中在刚打开的世界地图上,找到了凯姆·特,也就是她脑子中所认为的应该是埃什么国家的位置。
位于沙特阿拉伯和利比亚之间,沿尼罗河分成南北两个版块,从公元1643年起被征服者,亚述尼斯坦当时的国王命名为南北阿罗巴哈曼洲。再搜索阿罗巴哈曼洲,出现的页面清晰显示,南北阿罗巴哈曼洲,旧称凯姆·特,于公元前3×××年一场世纪瘟疫爆发过后,被横渡红海而来,当时新近崛起的军事强国亚述及其联盟国赫梯攻占,自此终结了数千年称雄北非的历史……
一清二楚的历史记录。
可是……脑子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排斥感是什么……本能地排斥这段历史,还是本能地排斥这段历史的真实?而为什么这样一段并非不起眼的历史过往,在自己大脑里会亦真亦假,氤氲交杂得近乎虚幻?分明这种历史本该在中学时就该熟知了的,难道真如慧所说,自己中学都白读了……
把手里的烟头掐灭,展琳点开“帝都凯姆·特之毁灭”,继续往下看。
“百年不遇的瘟疫席卷整个凯姆·特。”
“北部城市在过后的十年内持续着一座死城的恐怖,到处是烧焦的尸体和建筑残骸,有路经的商旅这么形容——像一只浑身长满了窟窿的漆黑色兽,横卧在沙砾上悲哀地仰望着天空。”
“红海站起来了!摩西在上帝的帮助下让红海分裂出道路,带着他的以色列信徒,亚述人在神的帮助下让红海直立成墙,带着他们的军队。”
“庞大的军队在努比亚来不及调转回来,南凯姆·特面临腹背受敌的威胁。”
“消失的辉煌,消失的黄金之都,诅咒,还是神放弃了对它的庇佑……”
额角有些冰冷的液体悄然下滑,房间里并不热,可当展琳随之触摸上自己额头的时候,却拭到了一手心滑腻的湿。
怎么会出那么多汗……视线从屏幕上稍稍移开,随即感觉到自己心脏跳动得厉害。是因为这些记录吗……可是,自己到底是在紧张些什么……
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冷开水,回到电脑前坐下。汗很快在空调下挥发干净了,她觉得心跳似乎正常了一些。牧慧还在浴室里哼着歌,想必一时半会儿还出不来,迟疑片刻,她拖动鼠标继续往下看。
鼠标一路下滑,这次看得比较快和粗略。直到占据屏幕四分之一的一幅插图蓦然跳进眼底,她的手这才不由自主顿了顿。
黑白色的图片,加深了画面的清晰感,极细腻真实的一副战斗场面,图旁注解寥寥数行:至今亚述尼斯坦国家博物馆内陈列着当时征服者亚述大帝辛伽命人雕刻的一块胜利石碑,石碑上一幅图和一句话,那是曾令当时亚述人在胜利后感到无上荣耀的一幅画面、一句话。
插图上是当时末代法老王奥拉西斯·卡·阿曼被战场上无数把刀砍倒在地的画面,法老王……对,那个国家的人,称他们的帝王为法老王。画面上的法老王看上去非常年轻,粗砺的手工艺模糊了他的五官和表情,只看得清他手里紧握着他的剑,半侧着头望着自己被烈火熊熊包围的城池,双目微睁。
无数双脚踏过他的肩膀、他的头颅、他的四肢涌向那座城。碑基上横刻这样一行字,译成中文,大意是:“想要攻克我凯姆·特,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心忽然钝钝地一痛,没来由地。
对着那句话怔怔看了许久,展琳站起身走出客厅。胸口似乎有什么东西压迫着,突然觉得有点累了,想睡。
“王,东门处所有兵马已经调集齐全!”
“女人和孩子从密道离开,其余人跟我出城!”
“王!求王务必先行离开底比斯!”
“雷伊没有回来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城在我在。”
“王!”
“他们不是想要攻下我的凯姆·特?那么,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可是王……”
“我们出发!”
“是!”
马蹄骆驼蹄践踏起尘沙一蓬蓬飞扬,空气是浑浊而朦胧的,阳光都刺不破的朦胧。天空模模糊糊翻腾着黄褐色的云彩,大地因此却反显得白皙。血色阳光努力挣扎在模糊的空气里,那些骆驼和骏马背上骑手的脸亦是模糊的,同周遭那些飞扬的风和沙混作一片。
嘶鸣声,隆隆的铁蹄掩盖不住东北方红海直立起来的咆哮。那个方向的天空是暗灰色的,黑压压,几乎同土地吸连到了一块儿。
“轰”,厚重的铜门在尘埃散尽的军队背后用力合拢,军队为首那道暗金色的身影,在大门关闭一刹回头朝城楼方向投之一瞥。
那瞬间忽然很想看清楚他的长相,因着他熟悉的身影,熟悉的举动。
只是一张脸始终是模糊着的,即使掩盖在脸侧那把漆黑色长发随着风沙在半空中挥散。他抬手对城楼方向扬了扬,随即回头,抬手一鞭。
队伍的速度骤然间加快了,朝向东北方那天与地几乎连到一起的地方。
“想要攻克我凯姆·特,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停……不要去……”
“想要攻克我凯姆·特,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停啊……”
“想要攻克我凯姆·特,除非踏着我的尸体过去!”
“停……奥……停啊——!!!”
一声呼叫终于从压抑许久的喉咙里挣扎而出,猛睁开眼,天花板上被风吹得群魔乱舞的梧桐阴影没头没脑朝自己眼底压了下来。
血色的阳光没了。
昏黄的沙场没了。
沙场上那些纵骑前行的矫健身影亦没了。
是梦……
身子微微一颤,半张着口,一连串急促的呼吸从嘴里喷了出来,心跳快得令胸腔膨胀到发疼,展琳不得不用手按着胸口,往床的左边转了个身。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战场……凯姆·特……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才看过那样的文章马上就做到那样的梦,未免应证得太快了一些……有点好笑,平静一下呼吸,她侧眸朝床边不经意扫了一眼,却在陡然之间,呼吸再次一窒。
身旁静静躺着道身影,一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的身影。
修长,带着熟睡中的随性和安静,他就那样慵懒恣意地仰面静躺在那个地方,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曾在哪里见到过这样无声而魅惑的张扬,只是一张脸被窗帘和凌晨浓郁的黑遮挡着,看不清他脸部的任何一点线条和阴影。惟有一双薄唇在房间微存的光线中折射着隐隐的光泽,线条柔和优雅,轻抿着,仿佛随时随地会因某个表情、某个动作而微微上扬……
展琳不能确定眼前的一幕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
下意识身子朝后一弓,牵动床单扯了扯,那身影随之一动。
她险些因此而从床上纵身而起,只是被克制住了,因着那身影在一动之后便不再有任何动作,甚至连存在的感觉,都不是那么真实,以致连着几次看到过那样真实幻觉的她,此时不太敢轻信自己的眼睛。
一缕风从窗缝里挤了进来,吹了一晚依旧不见势头减弱的台风,拂开窗帘,拂着他的发丝和衣摆轻轻摇曳。
他的发很长,漆黑色,像横在床褥上一匹上好的绸缎。他的衣服似乎是亚麻的,奇怪的式样,和刚才在梦里见到的那些骑士的穿着有点相似……他在轻轻呼吸,隔着半个枕头的距离,她甚至可以清晰感觉到那些细若游丝轻洒在自己额头的温度。
难道不是幻觉……
迟疑着伸出手,她慢慢靠近那张被阴影所隐匿的脸庞,在离开肌肤不到一公分远的距离,顿了顿。
指尖由下感觉到的淡淡体温,那是真实的。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的发丝轻扫在手背瘙痒的感觉,亦是真实的……难道……
不再迟疑,她的手朝那张脸直接按了上去。
却非常清晰而直接地按了个空。
手指压在空落的床单上,那上面是冰冷的,感觉不到任何曾有人在这里躺过的温度。平整的床面几乎没有任何褶皱,除了被她手指压出的几道细细的痕迹。
根本……不像刚刚还有人在这上面躺过的样子……
难道又是幻觉……
手指下意识地在身旁的空位处轻轻游移,展琳呆看着它,脑子里一片空白。
几丝光线透过被风吹开的窗帘映入室内,天亮了。
第二十九章 记忆
(过客GD0367)对(神)说:“每次来都看到你在这儿,你从事的工作和网络有关?”
(神)对(过客GD0367)|送上一大束漂亮的玫瑰|:“那是我们有缘,亲爱的:)”
(过客GD0367)对(神)|微微一笑|:“想和你聊聊,有没有时间?”
(神)对(过客GD0367)说:“当然。MM想聊什么?”
(过客GD0367)对(神)说:“MM?你怎么肯定我是女孩?”
(神)对(过客GD0367)说:“感觉。”
(过客GD0367)对(神)说:“两句话就能感觉……那你还能感觉到些什么?”
(神)对(过客GD0367)说:“感觉到我们或许认识很久了,感觉到我们曾经聊过不少时间。”
(过客GD0367)对(神)|丢上一只臭鸡蛋|:“小孩子不要自作聪明。”
(神)对(过客GD0367)|微微一笑|:“网络上的称谓可以随时随地换,说话的语气和感觉非专业人士却不是说变就能变。MM,鸡蛋很臭,没事不要乱丢。”
(过客GD0367)对(神)说:“很勉强,但我还能接受。神,我们言归正传吧,还记不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关于某种平行世界观的论调?”
(神)对(过客GD0367)说:“当然,感兴趣了?”
(过客GD0367)对(神)说:“我只是最近感到有点疑惑。”
(神)对(过客GD0367)说:“什么样的疑惑?”
(过客GD0367)对(神)说:“你是否曾经有过那种……见到某样东西,或者某个名字觉得非常熟悉,却又怎么样也回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在哪里接触过那样东西、那个名字的感觉?”
(神)对(过客GD0367)说:“有。有时候看到一道风景,之前我其实根本没有到那个地方去过,但我对它熟悉得就好像是从童年起伴着呼吸跟随的记忆,虽然我并不知道这记忆的起点到底在哪里。”
(过客GD0367)对(神)说:“是的,就是这种感觉。”
(过客GD0367)对(神)说:“有时候我想是不是自己记忆或者神经上出了什么问题?有证有据的东西,在我记忆里很模糊。没凭没据的东西,在我脑子里呼之欲出。”
(过客GD0367)对(神)说:“我不知道那感觉该称作什么,我喜欢对疑惑的事追根问底,但这样奇怪的感觉,我有种无处着手的疲软感。”
(过客GD0367)对(神)说:“有点烦。”
(神)对(过客GD0367)|微微一笑|:“不如说是种恐惧,不知道否定自己还是否定现实的恐惧。”
(过客GD0367)对(神)说:“是这样……”
(神)对(过客GD0367)说:“其实这种意识状态,信佛的人讲,那是前世的记忆在今生的闪断。而我喜欢把它称为——当两个平行的时空由某种原因相碰撞而出现的,短时间的记忆重合症状。”
(过客GD0367)对(神)说:“什么意思?”
(神)对(过客GD0367)说:“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往往认为这个世界、这个空间,这里的一切的一切,就是全部。”
(神)对(过客GD0367)说:“但谁可以否认这个世界与之平行的空间里存在着相同的世界、相同的人、相同的一切?就好比照镜子,镜子那边照出同一个空间同一个你,而你认为那只是你的影子,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