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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了晚膳,萧胤乘着轮椅,由影卫推着,去了凌之昊的寝房。
每日戌时至亥时是他身上的长寿阎王毒发的时刻,那一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许她在一旁的。一方面,蓦嫣知道自己即便是在也帮不上任何忙,说不定还会添乱,另一方面,她也实在没有勇气看他痛苦无比的模样,出于对凌之昊的信任,相信他会想办法将萧胤的痛苦减至最轻,她便也就默许了一切。
入夜之后,大运河上静悄悄的,船在水上无声地行驶着,连波浪拍打船舷的声音也听不见。沐浴之后,蓦嫣在窗前吹了吹凉风,刚刚躺到床榻之上,正打算歇息,却见莲生不声不响地进来了。
本来,莲生素来是睡在她的塌下的,他即便进来也没什么,可今天,莲生很反常,他竟然站在床榻面前,静静地看着她,只看得她全身发毛,头皮发麻,尔后,他竟然开始动手自顾自地脱起了衣衫!
他穿得本就不多,很快的,三下五除二,衣衫落了地,露出那如玉一般白皙的身体,他又开始毫不含糊地解起了腰带来。
“莲、莲生!”蓦嫣面对着那已经脱了稚气,日渐具有成熟男人气息的胸膛,眼珠子差一点从眼眶里弹了出来,一时惊愕,竟然吓得连话也结结巴巴说不清楚了:“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难不成,这小正太又要间歇性抽风了?!
莲生解了腰带,脱下裤子,全身上下一 丝 不 挂,一片赤 裸,很坦然地站在床榻前,澄澈的眸中浮现出淡淡的一层光满,面皮上仍旧是一副漠然不动的平静:“我来为主人侍寝。”
“侍寝?!”像是一早担心的噩梦成了真,蓦嫣瞪大了双眼,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和再认真不过的眼眸,哆哆嗦嗦的,活似冬月间未垒窝的寒号鸟,语调之中是因不可置信而被迫拖长的颤音:“你、你、你……你别和我开这种玩笑!”
眼前这充满陌生男人气息的胴体的确是极具诱 惑力,青涩的成熟感中夹杂着一点少年的魅力,算得上这世间最美的东西,就连她的眼睛也有点舍不得离开。可是,她发誓,她的目光绝对是纯欣赏的,就如同心上大为科波菲尔的雕像一样,不带一丝□的成分。至少,她还记得,当年她第一次看见萧胤的胴体时,是多么激动,虽然假装羞涩地转移了一下视线,可满脑子充斥的又何止是意 淫的念头呀。
那时,她可是货真价实的鼻血不止,恨不得上前去便压倒他,为所欲为!
莲生一步一步走向她,素来平静的脸庞在此刻显得更为平静。“反正,主人以后登基继位,莲生身为皇夫,也总有一天是要来侍寝的,不是么?!”这么说着,他已经走到了床塌边坐下,伸手过来揽住发傻的蓦嫣,唇轻轻地应了上来。
这是一个很青涩的吻。
他似乎只知道将两片薄唇紧紧贴着她的唇,双手轻轻扼住她的肩膀,并不清楚怎样的力道才算合适,便显得有些被动而僵硬。
蓦嫣使劲推拒着他的亲吻,一边躲避一边轻嚷:“那个,莲生,我知道你不愿意的,是被逼的——”
突然,莲生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蓦嫣,眼眸之中似乎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比熊熊的烈火灼烧得还要热,似乎只一眼,就燃烬了一切:“没有人逼我,我是自愿的。”顿了顿,他复又开口,算作解释:“这事,萧胤也算是默许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蓦嫣的心里顿时烧起了一把无名的怒火。
她的狸猫,果然又想多了!
难道,就因为他自己“不行”了,所以,就把这小正太赶紧送到她的床上来,安抚她的欲 求 不 满么?
她做不来拉皮条的,可他倒是做得熟极而流!
“你们究竟准备把我当成是什么?!”她一把推开莲生,握紧了拳头,真想从唇缝里挤出些极不雅的咒骂。以前,她一直以为,那些与人滥 交的男人是种马,其中,又以历代皇帝为代表,只不过,在见识过萧胤的守身如玉之后,她也不无感慨,庆幸自己竟然遇到个极品。可是,现在,她的经历,算不算也被人当成了种 马?
好吧,不算种马,那算是蚁后蜂王吧!
这真是普天之下第一大荒谬,第一大讽刺!
她就算再欲求不满,也至于需要摧残一个风华正茂的小男生吧?
好吧,就算处男的第一次真的很补,可是,她已经补过一次了,所以,无论是道德上还是感情上,她也需要对狸猫负责呀!
一直补一直补,她又不是天山童姥!
“好吧,我承认我是一脸的克夫相,不过,我难道还长得很像喜新厌旧见色忘义的人吗?”从床榻上爬起来,她拾起地上散落的衣衫,劈头盖脸地朝着莲生扔过去,一边扔一边恶狠狠地骂,显得极为愤懑:“我如果真的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早就尸骨无存,精尽而亡了,还用等到今天?!”
莲生被她激烈的反应给搞得手足无措,一张扑克脸史无前例地涨得通红。他踌躇了一会儿,抓紧了她扔过来的衣裤,不由自主地绞着,一不小心就流露出了良家小美男的羞涩,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可是,萧胤他不是——”
“没错,就算他真的不举,那又有什么关系?!”蓦嫣转过身来,明明摆出的的泼妇骂街的茶壶状,可是看到一向冷面的小正太如今竟然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却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了。
笑毕之后,她清了清嗓子,很正色地逼近他:“爱,当然是需要说的,也是需要做的,但,这是常规,并不能说明例外。谁敢保证,不说不做的就一定不是爱?所以,萧胤对我的爱,已经不用说,不用做了,我心知肚明,清楚得很。他会弄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我怎么能不顾他的感受?就算我以后真的登基做了女帝,你和疯疯也不会成为我的皇夫。”
那一刻,莲生第一次听她这么明确地说出将来的打算,不觉垂下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有着难以掩饰的难堪,神色有些说不出的黯然。
他觉得,自己和向晚枫应该是不同的。向晚枫身为平民,身上有家族宿疾,看来是活不了多久了,所以,能不能在她身边似乎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可是他不一样,他身为皇族,身份特殊,若是萧胤这一辈子都见不得光,总是需要他在大庭广众之下站在她的身边支持她的。
只不过,他拿不准她对他究竟有没有感情。
说没感情吧,她却似乎很愿意听他的话,也很愿意向他倾诉那些藏匿在心底的秘密。而且,她的犟脾气一上来,连萧胤做不到的,他只消轻描淡写就能让她服服帖帖。可若是说有感情吧,他有总觉得不对,因为,她从不会与他有任何亲密的举动,她看他的眼神和看萧胤不一样,甚至,他与她之间的融洽里也总是好像有一些什么奇怪的味道。
蓦嫣看着他有些落寞的模样,黑眸深处闪烁一抹光彩,红唇微微往上挑起,蓄着淡淡的笑意。“莲生,我的心里只有萧胤一个人。就算他这辈子都只能坐轮椅,我要他,就算他真的不举了,我也要他。我这辈子,只要有萧胤这一个男人就够了!”顿了顿,她似乎是怕他不相信,挠了挠后脑勺:“嗯,或许我还可以再发个毒誓什么的——”
“主人不用发什么毒誓了。”莲生抬起头来,面色已经恢复成了平素的模样,所有的情绪全都被隐藏了起来。他微微颔首,只不过,声音因着低沉而显出了些微嘶哑:“莲生相信的。”
觉得自己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拒绝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似乎显得有点残忍,蓦嫣眨眨眼,努力让自己此刻看起来一副圣母的模样:“莲生,你真的很好,可是你不是也说,你不想做任何人的替身吗?如果我今天真的和你有了亲密的关系,对萧胤是一种侮辱,对你,更是一种侮辱。”抿了抿唇,她苦笑了一记,纠正他一直以来的误解:“你和萧胤的确是长得很像,但,我喜欢萧胤,并不是因为这张脸。”
那一瞬,和萧胤一起经历过的事一件一件全都在脑中闪现,那般清晰,历历在目,或许就是再过几十年,她也不会淡忘分毫。扬着眼睫,她轻轻地开口,却不再看他:“我曾经以为我选错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多么幸运,我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他。”
对于她的话语,莲生不置可否,只是慢吞吞地套上衣裤,只觉得她这般不留情面的拒绝比用刀划出的伤口更疼得尖锐,尖锐地穿透他的心坎,像汹涌的海潮一瞬间将他淹没。尽管想装作毫不在意,可是那颤抖的双手到底是泄露了他起伏的情绪。穿戴整齐之后,他步履沉重,走到了门口,似是迟疑了好一会儿,突然又一阵风似的转回来,附到她的耳边。
“主人,其实——”
他一番耳语之后,蓦嫣彻底傻眼!
她早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个个都不简单,没有谁是省油的灯,却从来没有想过,就连身边忠犬一般的小正太莲生也能腹黑狠毒到这种程度!
给她一个无人的角落,让她哀悼一下自己那少得可怜的人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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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半夜一觉醒来,发现一个醉眼朦胧的酒鬼很猥琐地趴在一边看着自己,只差没有上下其手,充满性暗示地滴下口水来,你会怎么做?
萧胤发誓,若这酒醉鬼是别人,他必然会一拳将其揍翻在地,批她忘记了自己的生辰八字,也敢公然把他当成意淫的对象,然后唤来影卫,将之拖出去洗刷钩肠,凌迟处死!
只可惜,事与愿违,那神情猥琐的醉鬼正是他的心上人,于是,他只好轩眉微蹙支撑着要起身。“蓦蓦,你来做什么?!”虽然算不上大惊失色,可是,他多少也对她这副醉醺醺地模样有点纳闷,喉头一阵不自觉地紧缩:“你喝醉了?!”
这有点明知顾问的意味,其实,他是拿来试探她的醉酒程度的。因为,一般来说,喝醉了的人,是怎么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了的。他不是没见过她醉得东倒西歪的模样,瞧她现在这副形容,脸颊酡红,嘴唇微启,吃吃地笑着,脸上的表情吊儿郎当,手里竟然还执着一只白玉酒壶,分明就已经快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蓦嫣趴在灵柩上,硬是伸手把已经坐起身的他又按倒回去。
没错,他睡的不是床榻,是灵柩。难怪她去他的寝房里,发现那床榻像是从未睡过人的,四下里寻找也没能找到他的踪影,却不想,他毒发之后沐浴完毕,竟然睡到了那用以掩人耳目的灵柩之中。
看来,他在这灵柩里也不是睡了一天两天了。
她那傻得令人哭笑不得的狸猫呵,不知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只不过,虽然有点心疼,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他睡着的模样真的很好看。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没有美人而在身侧作陪,本郡主真是辗转反侧,心痒难耐,只好一个人喝点寡酒。”按倒他之后,她以嘴就着酒壶,仰头又喝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烧过喉头,烧得额前沁出薄薄的细汗,也烧出了她一直以来隐匿的欲望。骨子里的猥琐一上头,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索性起身直接跨进灵柩之中,坐在他的腰上,嘴角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灼热的呼吸吹拂过他仅着了素色单衣的躯体,色迷迷地用手指捏了捏他那弧度完美的下巴:“睡美人儿,你可真是秀色可餐呀……”
“什么睡美人儿——”见她将调戏轻薄的游戏玩得这么兴致勃勃,萧胤顿时只觉得哭笑不得,抓住她的手,正想再次挣扎着起身,可是,她却已经将身子伏了过来。
“既然美人儿不愿意服侍本郡主就寝,那么,本郡主只好来与美人儿共寝了!”她靠在他的颊边,一边暧昧不清地说着话,一边捧着他的脸亲吻着。
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口
可是,一吻结束之后,他更觉得难以言喻的挫败和苦涩。尽管欲念已经开始在体内狠狠地烧灼,可是,他却是那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毫无半点正常男人应有的反应,唯有紧紧抱住她,深吸了好几口气,勉强让情绪平稳下来,心里一阵拧痛。
可是那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