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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如心恋恋不舍地回头了三四回,非欢禁不住轻咳了一声,语气温和地询问道:“心儿,你告诉母妃,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来湘妃娘娘这里?”
如心抬起小脑袋看了非欢一眼,见非欢的脸色如语气一般平和,方大着胆子道:“因为湘妃娘娘这里有小厨房,有许多许多好吃的!”
非欢微微一怔,不由反问道:“难道锦和宫的东西不好吃?”自从几年前她对季英良发了一次火之后,锦和宫的饭食可是一日好过一日。
如心摇了摇头,糯声道:“母妃宫里的东西很好吃,只是……锦瑶宫不是有小厨房嘛!他们做出的点心都是心儿没见过的。”
非欢无奈地摇头浅笑:“你总到锦瑶宫那里去,就是为了点心?”这样想来,只有妃级以上的妃嫔宫中才会设有小厨房。幸亏如心去的是与世无争的湘妃那里,若是宜皇贵妃、宸贵妃她们那里可就不大好了。
如心小心翼翼地仰首瞟了非欢一眼,低声道:“湘妃娘娘和二哥哥对我也很好的……”
非欢沉默了片刻,方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母妃偷偷去呢?”
“因为我觉得母妃不太喜欢湘妃娘娘……我是怕母妃不高兴……”
非欢眉头微皱:“为什么这么说呢?”
如心的声音越来越低:“因为母妃从来都不到锦瑶宫去……”
非欢只得苦笑:“你看母妃什么时候主动去过哪位娘娘的宫殿了?不是母妃不喜欢湘妃娘娘,而是母妃不想与后宫的这些人有太多的接触,你明白吗?”
见如心认真思索着的样子,非欢不由得“扑哧”一笑,停住了脚步蹲下身子与如心平视:“心儿,母妃问你,如果我要你以后不再去锦瑶宫,你可以做到吗?”
如心好像吓了一跳似的,慌张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非欢见女儿单纯可爱的样子禁不住心头一软,便轻轻抚了抚如心的柔发,温声问:“在母妃与湘妃娘娘之间,你觉得湘妃娘娘更重要吗?”
如心连忙摇了摇头,瞪大着眼睛道:“不是的!心儿最喜欢母妃的!”
非欢心中一暖,直起了身子,语气略有些哽咽:“心儿,在这个世界上,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如心并未察觉到非欢的不对劲,漾起一脸灿烂的笑:“心儿最大的愿望就是永远和母妃在一起!”停了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有好吃的东西那就更好了!”
橘红色的夕阳使这一大一小的身影显得愈发柔和起来,仿佛世间最美好的风景。
无关风月,非欢觉得这一刻的自己很幸福。就算李泽轩不爱她,非欢也感谢他给了她一个这样可爱的孩子。
甫一回宫,远桑便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一脸的慌乱:“主子快换身衣裳吧,皇后娘娘召各位娘娘立刻到昭元殿去呢!”
非欢吩咐了福兮带如心下去洗漱,方转眸看向远桑:“知道怎么回事吗?”
远桑转身递了身白底松花袖的宫装过来,支支吾吾地答道:“听说是锦祥宫的妍嫔娘娘没了。”
第二十九回(三)
“妍嫔罗氏,内阁大臣罗行之女,祺睿帝龙潜时侍妾,为帝育有二公主。祺睿五年七月初九落水于碧玺湖中,不幸身亡。帝哀之,追封其为妍妃,安葬于妃陵。”
于德禄念完了这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又执起一本皇帝的手谕,神态如常地念着:“宸贵妃佟氏,生性骄躁,今因与妍嫔发生争执,竟唆使宫人……”因为是不需要公开的手谕,语言平实明白,让人一下子便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妍嫔的死是宸妃一手造成的。为了皇家颜面,对外便只称妍嫔落水是个意外。而宸妃几日后就将会“身患重病,不治身亡”。
殿中的宸妃虽是跪着听旨的,背脊却挺得直直的。她镇静地看着皇后,耐心听完了圣旨,而后悄然一笑:“妹妹,我知道你会替我好好照顾如歌和融儿的。”
司徒沅意自非欢她们进殿以来精神一直都不大好,脸色苍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听见宸妃这样说了,便挤出一个笑容应道:“妹妹自然竭尽所能。只是这次的事情……姐姐实在太傻了。”
宸妃听了这话,便知李如歌和李颢融都要保不住了。她太了解司徒沅意了,若是想要让李如意继位,眼下最大的威胁就是这皇长子和皇长女。
一旁的李如歌早已按捺不住地跳了出来,挡在宸妃身前摇头道:“不,皇后娘娘,一定是您弄错了,母妃她不会害妍嫔的!妍嫔,她算什么?我母妃贵为贵妃,为什么要害她一个嫔?”
李如画年纪小脾气却冲,听李如歌侮辱她故去的母妃“嗖”的一声便冲了出来,狠命捶着李如歌骂道:“你凭什么骂我母妃!是你们害死了她,你这个贱人!我是不会饶过你们的!”
司徒沅意单手撑着额头,很不耐烦地启唇道:“够了。昭元殿内也容你们撒野?还有没有个皇家公主的样子了?”说话功夫,她眼波流转,娇滴滴地看向宸妃,一字一顿地道:“何况本宫是皇后,本宫会弄错吗?”虽是答李如歌的话,却是断了宸妃最后的念头。“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来人,请贵妃娘娘先到北安宫歇着吧。”语音刚落,便有八名侍卫低着头入内,将李如歌与宸妃隔了开。他们虽不曾碰触宸妃的身体,却是将她围得严严实实。
宸妃走了几步,忽而顿住脚步,回首看向司徒沅意:“意儿……我有几句话想对如歌说,可以吗?”
司徒沅意听她叫自己的小名不由得微微一怔,虽然顺口便想拒绝,但考虑到宸妃是将死之人也闹不出什么花样来,便点头允了。那边李如歌赶忙上前执了宸妃的手。她能感觉到母亲的全身都在颤抖着。
李如歌完全不能相信,她骄傲高贵的母妃会泪眼婆娑地对着她道:“如歌,是母妃错信了人……皇后心狠手辣,背后还有更强的力量,不是你我可以抵抗的。若……她不肯放过你,倒不如……自行了断,图个干净。”
李如歌惊得说不出话来,转瞬间宸妃却已松了手转身走了。
非欢于一旁冷眼旁观着,早已觉得没了意思。妍嫔死了,宸妃也要死了,这又与她何干?后宫里的人越来越少了,这样司徒沅意就满意了吗?若是在几年前,以她的性子定是不会这般不声不吭的。可现在她有了如心,她不能自私地随着自己的性子生活。一旦她遭遇什么不测,不幸的只有她的女儿罢了。眼前的李如画便是最好的例子。天朝公主,金枝玉叶,失去了母妃之后也不过是一个没人看得起的小孩子罢了。
妍嫔和宸妃死后,后宫中仍是皇后专宠。尽管司徒家门生广布,朝堂上还是有很多看不惯皇后的人。因此,就在宸妃死后的第十天,礼部尚书苏谦上书提议选秀。
选秀一事早在两年前就有人提过,只是被李泽轩敷衍过去了。如今新帝登基已经五年,再不选秀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何况后宫中只有四个妃嫔,这在历朝都是少有的事情。
皇后被这帮老臣闹得又病了。皇帝无奈,只得委派宜皇贵妃操持选秀,私下里却是嘱咐她只许选一个人进宫。宜妃自然也不想叫太多新人入宫,听皇帝这么说了也乐得如此。于是几个月的选秀便只挑进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今年已有十六岁,按例被封为赵才人。
赵才人来锦和宫请安的时候,非欢对她不冷淡也不亲热,只是以礼相待。赵才人对她却是心生好感,觉得后宫之后最让人亲近的便是这祺淑媛了。那贤婉仪虽然对人热情,但总觉得心里藏奸。因此自那之后,赵才人便常往锦和宫里来。尽管如此,她见到非欢的次数却不多。和往日里一样,非欢不愿意与李泽轩的女人有太多的交集。
于是这一日,非欢为了躲开赵才人便叫琬纯一同出去逛园子。屋里头热,琬纯正想出门逛逛,乐得如此,便一把抱了如心,叫福兮去准备了些消暑的吃食和几个坐垫,四人一同奔碧玺湖去了。
日光炫目得很,因此一到湖边几人便不再继续走了。福兮挑了处阴凉的地方,唤来几个小宫女去搬了凳子来后便利落地盛出了几碗消暑汤来。如心贪凉,嚷着要福兮多给她加了两块冰。再要,就被非欢给拦了。
夏日燥热,就连风也好像着了火一样。湖面像被微微拂动的丝绸,宁静又深沉。非欢完全想象不到半个月前妍嫔是如何在这里挣扎而死的。
几人正当悠闲时候,忽然听到丛林之外的吵闹声。琬纯喜欢看热闹,说了声“我去看看”就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回来的时候表情格外怪异,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是二公主和安宓公主吵了起来呢!”
非欢放下汤匙,淡淡地问:“为了什么?”
琬纯挠了挠头,略显犹疑地道:“好像也不是为了什么大事,言语之争罢了。安宓公主叫二公主给她行礼,二公主哪里肯依,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闹了起来。”
福兮看了一脸单纯的如心一眼,嘟囔道:“怎么会,四公主还那么小……”
非欢虽然不怎么喜欢妍嫔,但念及李如画与她一样幼年丧母,心生怜悯,便起身对福兮吩咐道:“照顾好了三公主,我去看看。”见如心蠢蠢欲动的样子,便嘱咐道:“心儿不许过去。”
谁知非欢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李颢元从高大的树木之后走了出来。看到非欢,李颢元先是微微一怔,然后便端正地行礼问安。非欢淡淡点了点头,李颢元便转眸对李如意道:“我刚才在后面听着,本以为你们是两个小孩子玩闹,现在听着倒像是吵了起来。四妹妹,这次倒真的是你的不是了。如画是姐姐,哪有让姐姐给妹妹行礼的道理?”
李如意小嘴一撅,不满地道:“可本公主是中宫嫡出,还有赐号,她,她算什么?”
李颢元眉头微皱,反问李如意道:“那三哥也不是皇后所出,是不是也要给你行礼呢?”
李如意被他问得憋红了脸,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她一向喜欢容貌昳丽态度温雅的李颢元,见他这样替李如画说话,便哼了一声带着宫人走了。
李颢元轻叹一声,又对李如画的宫女吩咐道:“带二公主回锦瑶宫去歇着吧。”
非欢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了妍嫔死后李如画被送给湘妃代养。待李如画等人走后,非欢便对李颢元微微颔首,正打算转身回去的时候,却听李颢元的声音淡淡响起:“淑媛娘娘可会钓鱼?”
非欢闻言不由得想起了二人昔日在云梦湖上的交集,语气便柔和了几分:“你不是看到我网鱼了吗?抓鱼钓鱼什么的,我都是外行。”
她今日着了一件清凉的绿罗裙,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李颢元见了禁不住微微勾起唇角:“那也总是会的吧。颢元刚刚开始学,不知淑媛娘娘可否不吝赐教?”
非欢正不知该怎么答她,却忽听一边的琬纯笑眯眯地道:“就算娘娘不会我也是会的,如果三皇子殿下不嫌弃,奴婢乐意教您。”说罢还不等非欢点头,便将非欢推推搡搡地拖去了李颢元垂钓的地方。
李颢元看着琬纯的动作,却总是心不在焉地往非欢这边看。她却并没有看向他,只是极目远眺着看似无边的对岸。小巧的鼻子上不知何时已经积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却浑然不觉。
李颢元递上干净的帕子。非欢微微一愣,倒也伸手接了,浅笑着道:“谢谢。”
她拭汗的功夫,只听李颢元犹犹豫豫地开口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非欢放下帕子,奇怪地看着他道:“三皇子怎么总说这样奇怪的话?你已经问了我两次这个问题了。”
“九年前在云梦湖畔,你救了两个被杀手纠缠的人。怎么……难道你是真的不记得了?这样的事,本不该……”
非欢心中一惊,双目微瞪:“你不会是要告诉我……那里面有一个人是你吧?”她仔细回忆了当时的情景,突然指着李颢元叫道:“难道你是躺在我床上的那一个?”
还不及李颢元答话,一边的琬纯先是毫无形象地“扑哧”一声笑了开来:“非欢小姐,你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把人家整到你床上去了。”
李颢元见琬纯这般亲昵地称呼非欢,不由得心生疑惑。非欢也察觉到了自己的用词不对,便微微红着脸解释道:“琬纯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后来是为了陪我才进宫当宫女的。”
李颢元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
非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其实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那时候我初学医术,还是你给我当了个试验品让我施针。本来一个小姑娘对枯燥的医术怎么会有兴趣呢?还是因为你让我尝到了救死扶伤的乐趣,我才会一直努力钻研医学。”
李颢元没好意思告诉非欢,当初她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