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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颢陵眸光一闪,瞬间便流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意:“原来,她就是墨辞……墨辞,林墨殇,她们是姐妹……我早该想到的……”
何建平闻言不由大惊:“那这么说来……这位淑媛娘娘的身份可不一般了。她是林家的小姐,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才要去给殿下当侍女?还有,殿下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她亲口告诉您的?”
李颢陵摇了摇头,嘴角愈发上挑:“是药香。当年我便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香味,还特意寻了根源去闻,可是被她当作登徒子了呢。今日我在她身上却闻到了那种独特的味道……而且,尽管样貌不同,那双眼睛却是如此的相似。祺淑媛,林非欢,原来是她……”
何建平沉吟道:“那么……殿下就需要好好查一查淑媛娘娘的底细了。”
在漆黑的夜里,李颢陵的眼睛亮如明星,隐隐闪着激动的光:“的确……从小生活在京郊,会武功,会易容,又莫名其妙地接近我,她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四年前我选错了人吗?”
何建平捋着胡须,不住地点头:“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但他转念一想,却又摇了摇头:“不过也不能全然这样说,贤婉仪也是个聪慧之人,何况她还诞下了五公主……”
见李颢陵沉思不语,何建平便继续分析道:“如今看来,大皇子在边疆受了重伤,就算留下一条命只怕也是残废。大公主因与驸马不睦而失宠于帝,母妃又是因罪被处死的,都已没有了继承皇位的可能。皇上一向不喜欢四皇子,那么殿下您和三皇子、安宓公主便是最有可能的皇位继承人。”
李颢陵打起帘子看向车外,月色明净,让人不由得身心舒畅。他表情淡淡,语气却略带惆怅之意:“颢元……”
何建平微微点头道:“三皇子的母妃身份高贵,才智也属上乘,殿下不得不防。”
李颢陵突然一松手放下了撒花软帘,收回了视线。“毕竟是一同长大的,暂时我还不想对颢元出手。何况更着急的人应该是皇后吧,如果她真的想让安宓掌权的话……”他顿了顿,又抬眸道:“我总觉得大哥的伤不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皇后暗中派人伤了他。因为她太心急了,也太过宠爱安宓。为了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修建常乐宫,她究竟是想要做什么?要树立安宓的独尊地位只怕也太早了些。”
何建平附和道:“皇后一直都在强调安宓公主嫡出皇女的身份,或许就是为了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个数,她安宓公主才是最尊贵的皇嗣。”
李颢陵不屑地道:“中宫嫡女又如何?这皇位又不是只有嫡出皇嗣才可以坐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也的确不能再放任皇后了……我养精蓄锐了四年,也是时候该有些动作了。因为如果这个国家完了,我当上皇帝也没了意义。这个天下迟早都是要统一的,听说新继位的辽国皇帝很有才干,如果大齐再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何建平点头问:“殿下有何打算?”
李颢陵将身子向后面的软垫一歪,半躺了下来,悠悠地道:“我决定先夺零殇宝剑,让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真命天子。前日不是有传言说零殇剑落入了辽国人手中吗?我便以支援战事为名,去龙沙城寻它一寻。若是找到了零殇剑平息了谣言,父皇会不对我另眼相待吗?”
何建平闻言不由欣慰地笑道:“殿下英明。不过有一件事,草民不得不说。”
李颢陵好像是有些累了,略略垂下了眼睛,应道:“说吧。”
“大公主失宠已久,又知密甚多,实在不宜久留……”
李颢陵心中一滞,缓缓抬眸反问道:“若是这样说,先生知道的不是更多?”
何建平面不改色,只是一脸严肃地道:“当大任者,绝不可有妇人之仁。若有一日草民挡住了殿下前行的路,殿下尽可手起刀落,草民绝无怨言。”
李颢陵神色微动,禁不住叹息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何建平面色坚定地道:“因为……殿下您就是我的信仰。”
第三十回(一)
非欢去给太后请安后刚刚回宫,还没进里屋便隐隐约约听到了如心的哭声。她的心都被如心哭得揪起来了,于是也连衣服也顾不得换下就急急忙忙地跑到了如心身边,焦急地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如心将头埋在被子里,早已是泣不成声。听见非欢的声音,她便探出半个脑袋来。非欢这才看到如心的两只大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她心疼地上前搂住如心,柔声道:“心儿乖,不哭嗯。告诉母妃,出了什么事了?”
见如心还是只顾着哭,非欢只得将目光投向一旁的福兮。福兮的脸色也不太好,显然也是刚刚哭过的。“主子,雪儿没了……”
非欢心里一个“咯噔”,也是有一阵说不出的难过。比起难过,她更怕的是自己刚才突然产生的那种不祥的预感。李颢元送她的小兔子死了,偏偏在她准备离宫的节骨眼上死了,这……
来不及多想,非欢只顾得先安慰了如心好一阵子,等如心哭得累了睡着了,她才得空去换了身家常衣服来。她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便问向一旁的福兮:“琬纯哪去了?”
福兮递上一碗用冰镇过的酸梅汤,然后向门外看了一眼道:“出去葬雪儿了,也不知怎的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福兮话音未落,便见琬纯急急忙忙地跑了回来,一脸的汗。非欢见她衣裳都被汗浸透了,便微微皱了眉道:“去洗洗吧,换身衣服再过来,我有话想问你。”
琬纯心不在焉地应下后,不到半个时辰便洗了澡换了身干爽衣服过来。非欢叫福兮留下照看如心,然后便拉着琬纯到花厅去了。
才一进门,琬纯便大大咧咧地道:“你有话想问我,我还有话想问你呢!”
非欢用帕子擦了擦汗,淡淡地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琬纯颔首道:“我是想问你,那天你怎么会那么突然地和三皇子说起我们将要离宫的事?这样轻信别人可不是你的性格。”
非欢动作一滞,随即点头答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我那样说其实也是为了试探李颢元,如果他做出了不可信赖的事,以后我就不会再与他接触。”
琬纯这才明白,非欢将离宫计划透露给李颢元,与其说是信赖,倒不如说是一种试探。她不禁心中一寒,追问道:“那么你对三皇子说的是假话咯?你心里还是没有放下皇上,是不是?”
非欢不知是该点头还是摇头,便只道:“你这样问我,我也不知该怎样回答……总之这次出宫之后,我就可以做一个了断了。”
见琬纯面露不解,非欢便解释道:“如果我这次离宫,他念我,寻我,我便回来继续与他相伴,无论以何种方式。若他就此简简单单地忘了我……我便北上去找零殇剑,暂时放弃司徒沅意这条线。”
琬纯恍然:“原来如此……”
非欢扬眸看向她道:“现在该我问你了吧。那日我去锦瑶宫寻如心,为何只有心儿一人在那里?难道不是你带她出来的吗?”
琬纯怔了一怔,露出略显犹豫的样子来,踟蹰了一会儿方老老实实地答道:“实不相瞒,我去了锦央宫。”
非欢挑眉追问:“锦央宫?那不是宜皇贵妃的寝宫吗?”
琬纯点了点头,在非欢身侧坐下后补充道:“我是去见了三皇子……他说雪儿的寿命将尽,要我偷偷换一只小兔子回去,免得你和如心难过。”
“三皇子,李颢元……我那天便觉得奇怪,我本不想和他交谈,你却拉着我过去了,难道你和他……?”
见非欢越想越复杂,琬纯忙摇头解释道:“我和他哪有什么关系?老实说吧,我总觉得他喜欢你……他还年轻,长得又好,如果他真的有那个心,你不如……”
非欢吓了一跳,惊讶地看着她道:“你在说什么呢?就不说他可能压根就没那个意思,你别忘了,他可是如心的哥哥!”
琬纯别过头去,语气有些生硬:“我只是觉得你太累了,真的……皇上对司徒沅意这样好,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非欢手握成拳,紧紧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直到尝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才松了口,略显无力地道:“我总得有一个死心的理由。这次是最后一次了,如果李泽轩他真的那样不在乎我……我也不会犯贱到再继续纠缠着他。”
琬纯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点了点头,又有些不服气似的小声嘟囔道:“不过我是说真的,那年在围场我就觉得三皇子对你……”
“胡说!”非欢打断了琬纯的嘀咕,瞪了她一眼便转身走了。二人一路玩闹着走回内殿,进了暖阁内却是笑不出来了。只见福兮急急忙忙地迎了过来,一脸焦急地道:“不好了!三公主发热了!”
非欢心中陡然一惊,赶忙上前替如心诊起脉来。等她发现如心不过是热伤风之后,她才算将将放下心来。见琬纯和福兮两人都是十分担心的样子,便强笑着解释道:“无碍,只是受了点风寒罢了,八成是因为雪儿死了她哭得太厉害才会得病。只要安心修养几日,她便又可以活蹦乱跳了。”
如心的心太柔软了,她简直不知道该怎样表达心中的难过。疼痛积在心里,一个小孩子又怎么扛得住?因此这样突然地病了,倒也不奇怪。
不过,虽然如心的病情不是很严重,非欢却是叫福兮去请了太医来,直叫后宫好些人都知道了三公主抱恙的消息。琬纯心里奇怪,想问但到底是没问出口。非欢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好笑道:“你这样子可不像你了。老实说吧,我是希望皇上能来一趟……他毕竟是如心的父亲,让他们最后再见一面也好。”
第三十回(二)
对于南国之人来说,夏天是一个让人尤其燥热难耐的季节。
李颢陵生性喜凉,这些日子里便不大爱出门。他下了朝之后就直奔王府,回了里屋,早已有贴心的侍女备了一室的冰。这名侍女是非欢不告而别后顶替她的,模样生的极好,名为梨靥,是个落魄人家的小姐。
梨靥在屋内摆了许多的盆栽,那些肥嘟嘟的叶子虽然因为酷暑有些打蔫,但依旧绿油油的,仿佛是出了汗的娃娃。院内也是各种各样的花障,都是为了给李颢陵去热的。
李颢陵正一派悠闲地享受着午后难得的静谧,梨靥突然在他耳边轻声说着王妃来了。李颢陵眉头微皱,但不过须臾功夫便表情如常,起身迎向从对面款款走来的沈湮若。沈湮若脸色微异,轻轻挽了他的手臂娇声道:“颢陵……大皇姐来了。”
许是因为天气太过炎热,李颢陵猛的起身之后只觉眼前昏花,恍惚之间竟将沈湮若看作了是李如歌。她二人容貌相似倒也不是偶然,因为沈湮若的生母和宸妃是同母的姐妹。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见沈湮若神色迷离显然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微微点了点头道:“我自己去便好,天热,你先回屋歇着吧。”
沈湮若应了一声,将心中酸涩藏于心底,沉默着走了。
李颢陵阔步来到正厅,果然见到李如歌亭亭站立,一身碧色长裙显得她身形愈发窈窕。李颢陵见了突然一个激灵。不知为何,他的脑中忽然显现出了另一个穿绿罗裙的女子对着他明眸浅笑的样子。
正在李颢陵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时候,李如歌转过身来看向他,依旧是一脸矜傲的神色。“颢陵……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李颢陵心里一突,却并未有什么动作,只是平静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李如歌喉咙微动,低声道:“我想你……”
李颢陵轻叹了一声,别过头去:“大皇姐,我还以为上次之后你已明白了我的意思……”
李如歌见他如此,突然地便笑了:“我懂,我怎么会不懂?但我只是可以接受你为了大业不得不做的一些事情……可这其中,有必要将我排除在外吗?”
“今日不同往日……”李颢陵上前两步,叹道:“我也是没有办法。”
李如歌笑容更深:“你知道吗,我是到死都不会放下你的。”
李颢陵闻言不由微惊。难道说李如歌是要缠住他?又或者……会把一切都捅出来,要和他同归于尽?
见他略显紧张的模样,李如歌突然莞尔一笑:“你莫怕。我只这一个要求……请你,抱抱我吧。”
李颢陵见她神情恍惚,身子仿佛只剩下一个架子那样单薄,心中也略觉凄凉,便有些心软。尽管心中不愿,却还是举步上前轻轻抱了她一下。不过须臾功夫,他便已松开了李如歌。
李如歌连连点头,眼中含泪:“很好……”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