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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大科学家-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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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元起这才得空仔细这位“干额驸”:个子不高,皮肤却很白皙,面相甚是文雅,细眉细眼的,想他年青是定然是俊俏的后生。否则也娶不到那聪颖貌美的干格格啊!只是没见到那位翻云覆雨的干格格,想来此刻应该藏在船里,装那足不出户、鲜见外人的贤妻良母吧?

陈夔龙扶着李岷琛,随口问道:“听李大人口音,应该也是云贵川人士吧?”

不知是老头儿有帕金森综合症,还是紧张激动,李岷琛一部花白的胡子抖个不停:“回禀制台大人,下官是四川安县人。大人曾任四川总督,下官还得尊称你一声‘老公祖’呢!”

陈夔龙哈哈大笑:“我这四川总督并未到任,却算不得准!”说完喊过身后的杨文鼎:“杨大人,来来来!我是贵州贵筑人,藩台李大人是四川安县人,杨大人你是云南蒙自人,看看,我们云贵川齐活了。”

陈夔龙是正二品的总督,自然可以随便说笑,杨文鼎这个正三品的按察使却不能,急忙见礼:“杨文鼎见过陈大人!”

孙元起见他们闲话已毕,才走上前来朝两人拱拱手:“湖北提学使孙元起见过制台大人、臬台大人!”

陈夔龙一脸笑意:“想来这就是闻名大江南北,蜚声国门内外的百熙先生吧?久仰久仰!只是没想到百熙先生却年轻如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杨文鼎也说:“孙大人的名声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孙元起连连逊谢:“大人谬赞了。”

陈夔龙问道:“孙大人,您贵庚是?”

“不敢称‘贵’,下官是光绪二年(1876)出生,今年已经三十有三!”

陈夔龙啧啧赞叹:“我是咸丰七年(1857)生人,光绪二年我刚中举不久。至于我三十三岁时,不过是正六品的兵部主事,孙大人却已经是从二品的学台大人了。唉!真是不能比啊。”

李岷琛在一边插话道:“说来也巧,下官生于道光十八年(1838)。制台大人比学台大人年长19岁,下官与制台大人相比也痴长19岁。不过下官三十三岁还未成进士呢!至于光绪二年,我已经三十九岁,却只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他边说边摇头,想来觉得自己在“谁能比我惨”大比拼中实力最雄厚。

杨文鼎接着说道:“下官生于咸丰二年(1852),光绪二年我刚举副贡,在此前一年,制台大人已经是贵州乡试的解元了。三十三岁的时候,我两次会试败北,一直在李文忠公幕下帮忙,此后也没能成进士。所以,制台大人和藩台大人不必妄自菲薄!”

叮咚!此轮比惨大赛,按察使杨文鼎光荣夺冠!

这是新总督到任后湖北官场头面人物的第一次大聚会,一番扯淡只能算是让大家彼此认识,至于以后关系如何,还要看你如何经营。

但孙元起完全没有心思去搭建这个关系网,所以他没有借着半个老乡的名义,去和杨文鼎沟通感情;也没有用看望“老公祖”的名义,给陈夔龙送上孝敬。除了按照官场规矩,在两人上任后分别奉上数百两银子的“见面礼”外,再也没有任何纠葛。

陈夔龙刚到任,似乎也想镇之以静,仔细观察观察,不急着烧那三把火。

但这种平静显然维持不了多久。十多天后,孙元起正在城外工地上视察工程进展,总督府派人来请过府一叙。

俗话说:夜猫子进宅,好事不来。看来该来的还得来。孙元起回府换了官服,又和杨度商议一回,不觉胸中豪气陡生:东风吹,战鼓擂,这个世界到底谁怕谁!

第一九五章浙东飞雨过江来

一九五、浙东飞雨过江来

孙元起来到总督府衙,还没递上门包,门房就迎了上来:“孙大人,快里面请!我家老爷吩咐,只要您一来,就请到正堂相见!”

总督府衙孙元起不知来过几多回,轻车熟路来到正堂,只见陈夔龙坐在里面正皱着眉头看一摞公文,听见脚步声抬头看,恰好与孙元起四目相对。

循着规矩,孙元起快走几步,正欲大礼参拜,却早已被陈夔龙扶住:“呵呵,百熙不必多礼!”

清末,总督的职权有些下降。原先可以管辖两三个省,如今只能管到总督府衙所在的身份。湖广总督也不例外,尤其像才到任的陈夔龙,名义上是“总督湖南湖北等处地方、提督军务粮饷兼巡抚事”,其实身份更类似于湖北巡抚。湖南巡抚对他爱理不理,他也拿人家没辙。

当然,即便作为湖北巡抚,陈夔龙也能当得起孙元起的大礼,毕竟朝廷规定提学使归巡抚节制。然而陈夔龙却有自己的考量:无论是朝中有人好做官,还是有特定的因缘际遇,人家三十三岁能官至从二品,谁知道以后会飞黄腾达到何等地步!自己在几个月前,也才不过是从二品的江苏巡抚。俗话说得好:“宁欺白头翁,不欺少年穷。”何况孙元起不是穷少年,而是一颗冉冉上升的政坛新星呢?

出任湖广总督之后,陈夔龙已经大致摸清湖北官场的深浅,知道孙元起背后不仅有大学士孙家鼐的鼎力支持,还颇得老佛爷的圣眷。所以他不敢托大,抱着交好的心思,赶紧扶住孙元起。孙元起也不矫情,就势站了起来。

主宾分席落座,早有仆人送上香茶。抿了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夔龙便先问道:“百熙,你来湖北几年了?”

陈夔龙自然知道孙元起到湖北有多久,此时问起,不过是寻个说话的由头。

孙元起恭敬地回答道:“回禀大人,下官是光绪三十二年(1906)六月到任的,马上就两年了!”

陈夔龙点点头:“四十年前,寿州中堂以状元之才任湖北学政,执掌文衡,选拔俊才,士林仰望如瞻泰山北斗。如今百熙又以西学宗师出任此职,在鄂省大力兴学,四方学子负笈来学。祖孙两代造福湖北,真是我朝一段佳话!据说提学使三年一任,百熙功勋卓著,明年定然更上层楼!”

“大人谬赞!湖北教育能有今天局面,主要是香帅的功劳。下官不过是锦上添花,做些修饰工作罢了,实在不敢贪天功为己力。”这种问题,孙元起不含糊。

“百熙不必过谦。我看了账目,光绪三十一年(1905)湖北全省教育经费不过两百万两,不过短短三年,便长到如今的四百万两。尤其今年,突然猛增近百万两。这岂是区区的锦上添花?”陈夔龙似笑非笑地望着孙元起。

戏肉来了!孙元起心里豁然,口中连忙解释道:“回禀大人,这几年教育口经费增长迅速,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按照学部规定,从前年开始全省普遍设立中小学堂,聘用师资、建设校舍、招收学生都要花钱;二是建设几所高等学堂。下官在赴任陛辞之时,皇太后曾有口谕,希望下官能在湖北大力兴学,为国育才,早日建成几所和经世大学一样的学堂。受命以来,下官一直战战兢兢,唯恐辜负皇太后的厚望。来到湖北之后,先是熟悉情况,摸清原有学堂的家底,又出洋考察欧美各国的大学设置。进入今年,和前任次珊制台、学部商议后,决定正式着手,现已在城外官山、珞珈山一带开土动工。大兴土木历来最花钱,故而今年经费猛增。”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个道理,我如何不懂?可是我初到湖北,府库空空如洗,账目上只有十几万两。现今各衙门日常开支、官员薪水养廉都要银子,实在是有点儿左支右绌。”陈夔龙唉声叹气地说道,“当然,我等替天牧民,生活清苦些自然无碍。只是眼下国事孔亟,我等食君之禄,自然要分君之忧……”

说着,陈夔龙递给孙元起一张电报。孙元起接过看时,只见电报抬头写着“军机处密电,寄湖广总督陈”字样,顿时将电报掩起,递还回去:“大人,此乃军机处密电!”

陈夔龙摆摆手:“没事,你但看无妨。”

孙元起这才打开电报仔细阅读:

“寄陈夔龙电悉:近日云南黄兴、黄明堂、王和顺等逆匪作乱,河口失陷,地方糜烂。今匪股上窜,防营节节失利。傥竟长驱直入,滇境何堪设想?云、贵、川、桂提督已挑简精锐,亲自统率,星夜驰赴边境,察看匪情,相机进剿。防剿各军应用军械、粮饷,著由湖广藩库先行垫发,务须随时接济,勿得贻误军需。”

中学历史太简略,孙元起学得也不算好,只知道清末同盟会在湖北、广东起过事,至于云南边陲,根本听都没听说过。不过电报上有“民国伟人”黄兴的名字,想来就是同同盟会干的好事。当下有些迟疑:“大人,这是?”

陈夔龙又长叹一口气:“二月底我在贵州的时候,就听说逆贼黄兴等人率数百匪徒,从越南进入我大清,自称‘中华国民军南军’,欲效仿发匪在广西起事,横行钦州、廉州、上思一带,官兵屡战屡败。朝廷调集湘、粤、云、贵等处官兵前往围剿,激战四十余日,匪徒方裹胁从逆人员退入云南。

“本来以为逆贼经此一战魂飞魄散,不敢再入国境。谁知彼等趁云南驻军在桂未返、留守兵员咸系老弱,由云南河口大举入侵,数日之间,蒙自、文山、开远、石屏等处悉数陷落。逆贼人数远胜月前广西之乱,来势汹汹,并整师上窜,声言北伐。而今云南全省震动,如不尽快剿灭,定然贻祸匪浅!”

不知是孙中山听了孙元起的建议,牢抓军队建设,还是因为孙元起这只蝴蝶的出现,导致形势出现变化,此次同盟会起事,规模比历史上的云南河口起义规模更浩大,取得的战果也更加丰硕。

孙元起凝思片刻:“如今国难当头,我等书生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也当尽己所能为国分忧。下官愿从提学使司衙门经费调拨部分,接济云南。”

“噢,不知百熙能报效多少?”陈夔龙满脸希冀。

孙元起咬着牙,朝陈夔龙伸出五根指头:“五千两!”

听闻此言,陈夔龙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才五千两?”

什么叫“才五千两”?想当初,老子为了改造湖北工艺学堂,拉下面子在张之洞面前喊“救命”,也不过才给了一万两。如今你一张嘴,老子便资助五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还不够你丫臭屁的?

孙元起面有难色:“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自新年以来,湖北各学堂的办学经费已经全部按计划拨发,加上购买城外土地、修建学堂校舍,如今账上只有不到十万两银子,还要留着衙门日常开支,下官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可不咋地,为了提防陈夔龙抽水放血,孙元起在正月便把各个学校的经费全部超额支付,老师们甚至有七夕节、重阳节的过节补助!

陈夔龙脸上的肉都在抽搐:短短三个月不到,四百万两银子被你花成不到十万两,你以为你是善财童子啊?见过败家的,却没见过你这等败家的!

平复一下情绪,陈夔龙继续哭穷:“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打战历来是最花钱的,也是最不能缺钱的。如今逆贼作乱,兵事骤起,我等臣子自然要尽忠体国。军机处既然谕令湖广藩库先行垫发防剿各军应用粮饷,湖广上下当不分官民,一体同心,竭力报效,以冀早日戡定此乱。读书受教,所为何事?不过是忠君报国罢了!万一国若不国,则教育何用?想来孙大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毋庸陈某多舌。”

孙元起心道:你那狗屁道理,我要是明白才有鬼呢!面上却一副受教模样:“不知大人以为我提学使司应报效多少?”

“十万两!”陈夔龙理直气壮地说道。

“十万两?”这回换孙元起叫苦了,“大人,我们提学使司账目上也不过才90,374两银子,不信呆会儿下官把账本送来请您查阅?这九万多两银子,还是辛辛苦苦节省下来供衙门日常开支的。衙门上下百十口人,吃喝拉撒睡可都要钱呢!即便我们自己节省点,可迎来送往、京中诸位大人的冰炭二敬却不能少一分!所以,恳请大人高抬贵手!”

陈夔龙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八万两吧!至于你们日常开支,只要灵活些,总不会饿肚子的!”

所谓的“灵活些”,其实就是运用潜规则,搞点灰色收入。在清代,官场*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俗称“陋规”。陋规在各领域又有不同的叫法:在盐务领域叫盐规,在漕运领域叫漕规,在税关领域叫税规或关规,在驿站领域叫驿规,在教育领域则叫“棚规”。为什么叫“棚规”?

清代学政,现在叫提学使,“掌一省学校、士习、文风之政令”,负有督察省内各地教育领域官员的职责。学政一般任期三年,三年之内要轮流到省内各府、直隶州督察考试。督察考试要进考棚,每次进考棚地方上要赠送几百到上千两银子的好处费,这些钱就叫“棚规”或“棚费”。在贵州也叫“红案银”,在四川则叫“过山礼”。

晚清时,四川学政到一个府或直隶州所得“过山礼”是400—600两银子。由于学政一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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