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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军第一协第一标全军只有二三百人侥幸逃出生天。
获胜的喜讯随着无线电波迅速传遍大江南北,这条消息无疑令无数人大跌眼镜。在前一天,和孙元起有密切关联的中华广播公司、《政经日报》等媒体还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禁卫军对经世大学的暴行,什么《呼吁民族良知:当教育遭遇武力》、《斯文扫地,国将不国——我谈禁卫军围攻经世大学》、《愚昧对文明之践踏——写在禁卫军兵临经世大学之时》……仿佛是一群流氓阿飞准备肆意凌辱一位文弱书生;谁知刚过一天,这位文弱书生就亮出了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掌,将流氓阿飞们打得满地找牙!
当然,这样的结果也让很多人不满意,比如岛田翰、载涛,比如袁世凯、阮忠枢、载沣、毓朗,再比如良弼、忠和,甚至包括阎锡山在内的革命党都督也在心底里不愿看到这样的局面,因为孙元起和清政府大打出手才最符合他们的利益。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孙元起向国内外各方大声疾呼“停战”,禁卫军却在载沣、袁世凯的默许下再次向经世大学发起进攻。
“吃一堑,长一智。”这次禁卫军不敢再有丝毫大意,除了非战斗人员几乎全军压上,包括第一协步兵第二标、第二协步兵第三标、步兵第四标以及炮标、工程营等,全军上下七千多人步步为营,向经世大学扑去。
护校之役自此进入了艰苦卓绝的两军相持阶段。
第二七五章雄鸡一唱天下白(七)
就在北京城外炮声隆隆的时候,孙中山在胡汉民等人的陪同下抵达上海十六铺金利源码头,受到黄兴、陈其美、蔡元培等人和上海各界代表的热烈欢迎。
孙中山身穿黑呢大衣,面含微笑,频频向观众点头致意。刚一上岸,他就被中外记者团团围住,大家七嘴八舌地问道:“请问孙先生,您此次回国,共携带多少款项、多少武器回来?”
“据《申报》刊登广州专电,您曾向欧洲某国订购战舰18艘,暂不付款,目前已经签订合同。请问此事是否属实?”
“孙先生,有消息称与您一道回国的有大军舰三艘,船员和乘客均是留英学生。真实情况是怎么样的?”
……
孙中山举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笑着答道:“孙某此次回国,没有携带任何款项和武器,带回来的只有革命精神。我相信,在此种革命精神的鼓舞下,革命义士一定会同心戮力,旌麾北指,早日殄灭满清政府,建立崭新的中华民国!”
记者还想从孙中山嘴里掏出更多的新闻,但他在黄兴、陈其美、蔡元培等人的护送下很快离开了码头,来到位于法租界的上海同盟军总部。
众人刚在堂上坐定,黄兴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刚才逸仙兄在码头上回答记者的提问,既诙谐风趣,又避实就虚,真是妙极!但如今在座的都是党内同仁,逸仙兄不妨开诚布公地说说,此次回国究竟带了多少款项、多少武器回来?”
黄兴在湖北被袁世凯的北洋军打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要不是吴禄贞等人在直隶举事,迫使北洋军主力北撤,湖北的革命军早就被赶出了武汉三镇。如今黄兴想趁着清廷无暇南顾的良机收拢残兵东山再起,无奈手中没有兵械粮饷,只好来找同盟会的大当家兼财神爷孙中山求救。
孙中山笑意盈盈地摇了摇头:“克强,我在码头上说的并非虚言。这次回来我真没带一分一文、一枪一械!不过我路过新加坡的时候遇到南洋侨胞首领陈嘉庚先生,一番交谈之后,他答应替中华民国政府筹款5万元。但要到账,恐怕还得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黄兴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如今天下风云际会。各方形势瞬息变幻,等一两个月?那时候黄花菜早凉了!
胡汉民嘴角噙笑:“克强兄,在你面前就有两位财神爷,你还向孙先生化缘,岂不是一叶蔽目不见泰山?”
黄兴疑惑地看着胡汉民:“展堂此语何解?”
胡汉民道:“如今天下,谁不知道上海滩十里洋场淌金流银?如今英士兄(陈其美)身为沪军都督,你要是求他帮忙。难道他还会吝啬不成?”
陈其美年龄在三十出头,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满脸斯文,丝毫看不出他是混迹酒楼、茶馆、戏院、澡堂、妓院的青帮大头目。闻言赶紧答道:“展堂兄说笑了!上海滩是淌金流银不假,可那都是别人。陈某作为革命军一员,怎么能和清廷官吏一样鱼肉百姓呢?苏东坡《前赤壁赋》中曾有云:‘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其美不才。愿以此语作铭,置于座右!”
胡汉民对此不置可否,转身又介绍道:“再比如孑民兄。每年经手的白银至少有几十万两,他指缝里随便漏点,还不够你们湖北革命军吃个脑满肠肥的?”
蔡元培一愣,赶紧解释道:“展堂老弟可能有所不知,蔡某虽然每年经手白银数十万两,但这些都是孙百熙把家族企业的利润拿出来兴办中小学教育的专项经费。蔡某蒙他看重,委以大任,负责经费使用,岂能违背宗旨,将教育经费挪作他用?”
胡汉民不以为意地撇撇嘴:“孙百熙自甘下贱。给满清鞑子当奴做狗,身居高位,作威作福,只怕他给你的白银中不少是我汉人的民脂民膏!我们借用这些汉人的血汗,推翻满清鞑子的统治,也算是合情合理吧?”
蔡元培正色答道:“难道在清廷为官的汉人都是自甘下贱。都是鱼肉百姓?只怕胡老弟太偏颇了吧!别人不好说,但对孙百熙我敢保证,他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即便偶尔收了下属一些冰敬、炭敬,他把这些钱无偿用来兴办教育,也不是得其所哉?总之,蔡某经手的这些经费是绝不会挪作他用的,还请展堂、克强二位贤弟另想法子吧!”
说完他不理会胡汉民、黄兴的反应,又对孙中山说道:“逸仙,此次我来上海主要是两个目的,第一个自然是迎接你回国,第二个则是受孙百熙委托,希望在你倡议联络下,与各省军政府都督联手北伐,尽早推翻清政府统治!”
胡汉民冷笑道:“只怕孙百熙此举目的不是为了推翻清政府统治,而是解救他的经世大学吧?”
蔡元培不知道胡汉民之所以与孙元起针锋相对,是因为当年在经世大学时两人曾经结下了梁子,反而温言解释道:“不错,孙百熙建言北伐可能主要是为了解救经世大学,但和诸君为了推翻清政府统治而北伐并不矛盾,只不过是异曲同工殊途同归罢了。而且在蔡某看来,解决经世大学的意义并不下于推翻清政府统治!众所周知,经世大学是目前国内在校学生最多、研究水平最高、学科体系最完整的高等学府,在东西洋都享有崇高的知名度,可谓中国教育界的中流砥柱。别的不说,仅经世大学研究成果所带来的利润,就支撑起全国各地200余所附属学校的办学经费!
“一旦经世大学遭受重创,这些附属学校就会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很快出现资金运转困难,进而陷入关停危局。除非有人能够每年无偿提供至少60万两白银,否则将有数以万计的学生无学可上、无书可读!试问当今天下,谁既有此财力又有此魄力?我想,清政府没有这种人,各省军政府都督也没有!
“我们同盟会的宗旨是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从‘驱除鞑虏,恢复中华’角度说,我们要北伐推翻清政府;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角度说,我们则需要保证经世大学的完整。民国建立之后,难道还要靠革命义士抛头颅,洒热血,行刺杀暴动之举?我想,要治理好民国,必须要新民德、开民智、兴民权、鼓民力,而这些都有赖于教育!今日经世大学在教育界的巨大影响力,绝不亚于武昌首义之与中国革命!”
蔡元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高,说到激昂处振臂高呼,几乎要声震屋瓦。黄兴似乎被激情所感染,自告奋勇道:“只要孙百熙先赞助二十万两军费,我湖北革命军愿与他联军北上,共捣黄龙!”
陈其美不由心生鄙夷:黄克强,你这司马昭之心也太明显了吧!你如今要枪没枪、要兵没兵的,怎么跟人“联军北上,共捣黄龙”?让人家先赞助你二十万两军费,只怕是你等着这二十万两军费救命吧!不说你拿钱之后会不会翻脸不认账,只怕等你把枪买齐、把兵练好,孙元起都能再盖一所经世大学了!
当然,陈其美鄙夷归鄙夷,嘴上还是大义凛然地说道:“如果孙百熙愿意赞助沪军二十万两军费,我们也愿意旌麾北指,与诸位饮马黄河、聚首京师!”
一直没说话的孙中山这时才出声道:“孙某回国路过香港的时候,曾与廖仲恺、朱执信等同志见面晤谈。他们认为,如今全国各省纷纷独立,但各地军政府之间颇有分歧,内部纠纷甚多。如果我北上宁、沪,将手中无兵可用,号令不出府门,最终无所作为。所以我应该先到广州,以广东为根据地,整训军队,然后举兵北伐。但我拒绝了他们的挽留,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孙中山旋即自问自答道:“因为我认为目前最紧迫的问题,是革命虽然风起云涌,各省纷纷宣布独立,却没有一个全国性的革命政府统一领导革命,各省军政府各行其是各自为政,很容易被清廷各个击破,使得革命功亏一篑!所以我拒绝了他们的挽留,北上京沪,而此行的最主要目的也就是组建中华民国临时中央政府。当然,北伐荡平清廷余孽、解救经世大学也很重要,但组建临时中央政府更加重要,刻不容缓!因为只有建立国内拥戴、国际认可的中央政府,我们才能统一号令,集中财权,有资格与洋人谈判,避免外国干涉革命。”
一听说孙中山要组建中华民国临时中央政府,在座众人顿时激动起来:虽然大家已经在地方上捞足了实利,但只要没有得到中央政府的认可,那都属于非法武装。再者,各位都是同盟会的大佬、各地军政府的都督,怎么也要在中央弄个总长、次长之类的官职过过瘾吧?
就在众人互相恭维吹嘘之际,胡汉民大声说道:“依我看,其他的都可以商榷,但临时政府教育总长一职却非孑民兄莫属!”
第二七五章雄鸡一唱天下白(八)
蔡元培是清光绪十八年(1892)进士,曾任翰林院编修,是体制内前途远大的有为青年。后受甲午战争、戊戌变法影响,转而投身革命,组建光复会,成为驱除鞑虏的排头兵。1905年同盟会成立,光复会并入其中,他又担任同盟会上海分会负责人。无论从家庭出身,还是革命经历,蔡元培都可以说是同盟会里响当当的人物。论资排辈,蔡元培绝对有资格进入内阁,担任排名靠前的某部总长。
但内阁就那么十几个位子,你占一个,对别人来说就少一个;你占了前面的位置,别人就只能往后排。既然蔡元培必须要进内阁,大家自然希望他能往后排排,让出前边的空位。而且蔡元培这些年兴办教育也确实声名显著,担任教育总长名至实归。当下大家齐声赞道:“展堂兄说的没错,教育总长一职非孑民兄莫属!”
蔡元培却道:“诸位抬爱了,蔡某实在愧不敢当!依在下看,当今中国最合适担任教育总长只有孙百熙,蔡某不才,愿意主动请缨,在教育部帮忙做些拾遗补缺的活儿。”
众人这才想起西边还有一位大佬需要安抚,就凭他在奕劻、袁世凯两届内阁担任学务大臣,师徒手中掌有四川、陕西、山西三省之地,新成立的中央政府中就肯定少不了他,而且位置不能太低。这种在中央享有大名、在地方占有实利的人物,大家谁都不愿意得罪:因为他们在政府决策中往往占有很重要的话语权,他们或许不能帮你办成什么事,却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你办不成什么事。所以一时间都有些失声。
孙中山自然记得他派冯自由与孙元起达成的协议,此时笑道:“孙百熙担任教育总长自然是极好的,不过孑民兄也是众望所归。好在孙百熙目前还担任四川总督,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所以他可以挂着教育总长的头衔,在四川处理地方政务;孑民兄担任教育次长。在中央政府全权处理教育部的相关事宜。如此一来,就可以两全其美了。”
“总长取名,次长取实?逸仙兄的这个方法好!”众人又齐声赞颂,旋即趁热打铁问道:“对于其余各部。逸仙兄又有何高见?”
孙中山却顾左右而言他:“刚才教育总长、次长之说,不过是孙某私下建议而已。如今中华民国临时中央政府尚未成立,孙某不过是一介普通公民,怎么敢胡言乱语,将各部官职私相授受?”
陈其美道:“孙先生自青年起矢志推翻满清,数举大义;在海外奔波劳苦一十六年,备尝艰辛。如此劳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