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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薇:……
这件事情本来以为到此为止,毕竟连着几日,瑾洵和秦焱进进出出,沈薇再也没碰到那个不男不女的公子。但是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件大事是,沈薇被绑架了。
说起来,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沈薇认为应该找秦焱问问,他们还要在樗蒲城待多久,是不是要准备些御寒的衣物。虽然商国属于半岛国,如今因为地温较高所以还觉的不冷,可毕竟也算是北国地界,再过几个月,海风一吹势必会出现霜冻等自然现象。
为什么不找瑾洵商议,是因为瑾洵最近忙得很,每日里能见到的机会实在是数着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沈薇窝在开满了白鹭花的院子里等秦焱,秦焱没等到,却在打盹的空挡被人从背后敲晕了。等她醒过来,是在方暗室之中,四周黑漆漆的,接着墙上油灯燃烧的微光,沈薇确定这里一定是在赌场的某个地方,因为外面还有嘈杂的人声。
她被绑住手脚,丢在柴草上,嘴里堵上了帕子。
房门‘吱呀’开了,在月黑风高又安静的夜晚,显得十分悦耳动听,沈薇突然很好奇,这个房间的门是不是用某种做琴的木质刨成。
门打开的瞬间,沈薇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真的是在暗室。因为她和门之间,实在隔着层木板,这木板只有个四四方方的小洞,有烧香的小香鼎般大小,透过这个小洞,能看见外面有人进来。
那人从小洞中倒了些桐油进来,沈薇瞳孔收缩起来,嘴巴被堵着也无法喊叫。‘刺啦’在黑暗中忽然升起朵微小的火花,火花蹦跶两下,从刚才浇过桐油的地方迅速燃烧起来。
沈薇额头上登时大汗淋漓,这是要把自己毁尸灭迹!什么人跟自己有这么大的仇?眼下却顾不得多想,说时迟那时快,因为暗房中堆砌的都是柴草,加上桐油在上面,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沈薇脑子里慢慢清醒起来,一点一点的将袖口里藏着的手术刀向外甩了甩,手术刀攥在手里的刹那,火势也已经烧到脚前了。
再顾不得多做迟疑,沈薇三下两下,反手将手上的绳索隔断,等脱身后却发现,这个暗室中没有其它的门,她只能从倒油的小洞想办法。但是火势那越盛,根本就不给她继续思考的时间,眨眼,沈薇的半条袖子已经被火苗舔舐上,大火灼伤手臂上的皮肤,疼的沈薇直咬牙,但是,眼下除了冲出去,她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脱身了。
好在跟秦焱学了几招三脚猫的功夫,沈薇勉强躲过几处火焰旺盛处,抬脚已然踹在小洞之上。
只听细微的‘咔嚓’声,似是什么东西碎裂,沈薇心中一喜,正要蹲身下去查看,却不料脚下一空,整个人失去重心般滚了下去。
下坠的时候,沈薇采取了简单的防护措施,跌落了几秒钟后,沈薇结结实实摔在一温软物什之上。
夜依旧是漆黑一片,时不时响起水滴滴在石头上的声音,沈薇摸摸自己砸着的这个物什,觉得是个什么动物,保不准是头狼还是什么的正巧路过,被从天而降的自己砸个正着,还没来得及叫上一声,就晕了过去。
沈薇想想,觉得自己寻思的有道理。忙站起身来,理理衣服打算寻找出路,走了还没两步,‘噗通’一声,直摔了个狗啃泥。恼怒的站起来,踢了踢把自己绊倒的树根,觉得今天真是出师不利,秦焱没等到就算了,竟然无缘无故被人绑架还差点烧死,想到这,手臂上的灼伤又开始痛起来,沈薇不由得倒抽口凉气。
四处都是黑暗,完全没有一点光亮,夜渐深,冷意袭来,沈薇不由得打个寒颤。她突然很想瑾洵,不知道现在,瑾洵在做什么,有没有回赌坊来,如果回来了,找不到自己是不是很心急?
旋即,沈薇笑了笑,声音轻轻地,“瑾洵不是会为我担心的人吧?”想了想,又立即否定道:“说起来,这个家伙还是挺我着想的。”
收起思绪,沈薇凭借着直觉,小心翼翼的挪步,终于攀附到了坚硬的墙壁样的东西,依偎着墙壁缓缓坐下来,她好好捋捋发生的事情,希望能找出来点什么。想了整圈之后,却一无所获。迷迷糊糊中,竟然不知不觉得睡着了,完全忘记旁边还有一个温软的物什,不知道是野兽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喂,姑娘,你醒醒啊。”
沈薇迷蒙中似乎听到有人在喊自己,觉得这世界上有种人实在是很讨厌,自己睡不好觉也不让别人好好睡。
她揉揉惺忪的眼,打算看看这讨厌的人到底是谁。
“姑娘?你醒了?”
沈薇差点没背过气去,到不是被吓得,而是被眼前高大粗狂的男人震撼的。说起来,自己认识的男人不多,却也不算少,统筹下就可以发现,基本上可以分为三类。此三类分别为:傲娇别扭型,代表为瑾洵,自己的夫君。温润如玉型,代表为世子孟扶苏。还有一类是俊美书生型,此类代表是沈之书和戚梦白。当然花花公子型也有,就是戚梦远那类的。但是从没有见过像眼前这个人一样的。
沈薇心中以为,这当属于:英伟硬汉型。
这个硬汉看着沈薇发呆,很是疑惑,再度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沈薇猛地回过神来,“啊?!不好不好,这位壮士,这里是哪里?麻烦你送我回去。”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说实话,我是路过的,听说前边城里有最大的赌坊和有最漂亮姑娘的妓|院,本来昨夜满心欢喜的赶路,结果有个从天而降的东西把我砸昏了。我醒过来就看到姑娘也躺在旁边。”说罢,还摸摸头,叹道:“这世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让我知道是谁扔东西砸老子,老子非得剥了他的皮不可。”
沈薇脑袋晕晕乎乎,这才反应过来昨夜自己砸的乃是这位英伟的壮士,只得配合的干笑两声,“呵呵,哈,就是,怎么能随便乱扔东西呢,这人真是坏透了。”
“啊,姑娘你真是善解人意。俺叫王大柱,时俨镇来的,俺是打铁的铁匠。俺们村里的姑娘都说俺长得俊,俺在俺们镇上可受欢迎了。姑娘,你放心,有俺这么俊的人路上保护你,你一定会平安的。话说,姑娘你要去哪?咱们同路走吧。”
沈薇讪笑两声,“大柱壮士果然是十里八乡里最俊的人。”心里却默默地道:也不知道这么说违心话,会不会被天打雷劈啊。“我也是去前边城里,既然大柱壮士也要去,那就一同前往吧。”
王大柱听罢,高兴道:“说走就走,妹子,我看你长得也听俊的,比我们邻居家的翠花还俊呢。你叫什么名字啊?”
沈薇干笑两声,心道:告诉你我名字,我才是傻瓜呢。合着进城赌钱逛妓院,肯定不是什么好鸟。“我叫”她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苏明珠。”
商国的国君姓苏,同其他诸国一样,在商国,苏是国姓,神圣而不可侵犯。但凡在商国能姓苏的,都不是布衣平民。沈薇说自己叫苏明珠,自然是想告诉这个王大柱,敢贩卖皇亲国戚,是大罪,按律当诛五族的。
王大柱听了,面露恐惧,半晌结结巴巴的回道:“苏……苏少主,我可找找您了。”
沈薇见王大柱这个模样,心内有些疑惑,忙道:“大柱壮士你怎么了?什么少主你说清楚。”
哪知王大柱却‘噗通’跪倒在自己面前,胡子拉碴的汉子顿时泪流满面,抱着沈薇的腿就不撒把,边哭边道:“苏少主啊,我家小妹托我来问个话,好歹您救了她一命,就让她以身相许吧。这是咱们商国的规矩啊。可是,您怎么突然变成女人了啊,回去我怎么给我妹子交代啊,要是她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苏少主,您大恩大德,可一定要帮帮俺啊。”
沈薇被他这串话搞的找不清东南西北,边拉着他起来,边道:“你说什么啊,我一点都没听懂。你先起来,我们进城再说行不行?”
就这么半拉半扯着,两个人进来城里。
说实话,沈薇的手臂被火灼伤,虽然简单处理了伤势,可是,水泡处不能沾着衣服,又不能捂着,女子裸臂实在是说不过去,沈薇只好换下女装,穿上男子的短褐。
其实,到底是怎么出城的,在沈薇心里一直是个谜团。她明明是被绑架之后,丢进了赌坊的暗室。怎么从暗室跌落下去,就直接到了城外?
还有,明显绑架自己的人,是要置她于死地。她刚来樗蒲城,既没有跟人结怨有没有什么仇家,何人对自己,非要痛下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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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瑾洵抬起好看的眉目;笑了笑;“拍马屁的功夫倒是渐长。也罢;这间赌坊的坊主是商国的十七王爷苏明珠。”
沈薇没兜住,洒落几枚棋子;棋子掉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是王爷!我就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啊;说起来,这商国的皇族贵胄竟然这么有经商头脑;我就说,难怪在赌坊打死了人;竟然还能过得这么太平。”
有些人的身份,你真是不能好奇,即便起了好奇心;也不要尝试着去揭开人家的身份之谜,但凡是衬得上个迷字的人;他的身份说出来一定得震得心肝抖三抖。
瑾洵吃掉自己的黑子,继续道:“我和他算是旧识;记得父皇尚还在世的时候,七岁的苏明珠随老王爷到昊城交涉通商的问题,欺负太子宫里的小宫女,被我伤到了要害。后来父皇驾崩后,我鲜少再听到苏明珠的消息,之后为癔症的缘由,倒是来过商国两次,便听说苏明珠性子大变,有龙阳之好。”说罢,轻笑两声,“我以为都是传言,本也只是传言罢了。”
沈薇想了想,顿悟道:“难怪那日我从暗室坠落之后,被我砸到的王大柱一听我叫苏明珠,就一个劲的喊少主……”
瑾洵好笑的看着沈薇,伸手戳戳她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冒充谁不好,偏偏要说自己是什么苏明珠!”
沈薇揉着额头反驳,“我就是想说自己是皇室的人,吓唬吓唬那铁匠,别回头把我卖去风月馆而已。”说完,沈薇耷拉下来脑袋,道:“你别瞒我,来樗蒲城,你就是特地来找他的吧?”
瑾洵点点头,“若论富庶,商国绝对是最富庶之地。而商国的小王爷有‘聚宝盆’的称号,有他帮忙,势必会如虎添翼。”
沈薇恍然大悟,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找到商国富可敌国的人,而恰巧这个人竟然还是自己的故友……一想,也不对,瑾洵说伤了人家的要害,那就是……她猛地站起来,结巴道:“这么说起来,你跟人家是苦大仇深啊!”
瑾洵挑挑眉,“让对方无法人道了,皇后以为,朕会和他是什么?”
沈薇惊讶的瞪着眼睛,果然不能以常理来推断,瑾洵是天才中的天才,简称才中才!这个人是怎么让仇人来帮自己的?完全不能理解啊。
“不是,你把人家害的不能人道,还能让人家无怨无悔的来帮你?”咽了咽唾沫,沈薇安静的坐下来,拖着腮帮子,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瑾洵无奈,敷衍道:“没什么,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沈薇沉吟阵儿,自言自语道:“做我夫君的马前卒、粮草包、先锋军,弯的不怕,直起来还是杠杠的。”说罢,站起身来对瑾洵道:“我想到个好办法,兴许可以化敌为友呢?”
“嗯?”瑾洵执棋的手顿住,疑惑的看着沈薇,“什么意思?”
沈薇低头寻思着,组织会儿言语,道:“或许,我能帮他恢复人道,这样,就不会让他为你伤他的事情耿耿于怀了。”
瑾洵愣了半晌,恼羞成怒地指着沈薇道:“你想怎么办?像为赫连郢解毒那般,赤|身相对吗?朕不同意!”
廊檐下,沈薇十分无奈的望着瑾洵,解释道:“虽然是隐疾,可也没你想的那样。我琢磨着,既然时隔这么多年,那王爷必定是遍访过名医。也许人家已经早就治好了也说不定。只是眼下,我觉得是有件要紧的事情要办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王大柱说的他妹妹的事情?”
瑾洵愤愤道:“不记得。”心中却是早就窝着怒火了。要说自己,怎么也算得上风度翩翩玉树临风了,开始的时候对沈薇可能却是不大好,可,自从自己发现喜欢上沈薇之后,哪次不是真心实意的?怎么这个女人这么榆木脑袋,就不知道顾忌顾忌自己的感受?
沈薇看他没什么好气,只得叹口气,道:“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受妹妹的嘱托,来跟苏少主提亲的啊。”
瑾洵沉默了一阵,蹩眉道:“你想作什么?”
沈薇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