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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姬僵在那里,脸色乍青乍红。
来到临淄,才知道这里本就有他的产业,“子姬说的么,要把造纸生意做到齐国、楚国,训不就是这样做的么?”当时面对她的疑问,縢训就是这样挑眉回答的,让她恨不能咬他一口,如今想来,他故意滞留薛地,根本就是欠抽。而后,他们落足在今日的滕宅。
縢训的命令,她的浴室不准锁门,为的是他随时参观,当然其他的人不能靠近。
但却有一个人敢如此大刺刺地推门而入,那就是面前这位围观她的高挑美艳的女子,伯妫大小姐。
春社日的桑林,最引人注目的是位吹笛的女子,因为她的才艺,因为她的美丽,也因为她的年龄,三十有余也不结婚也不知为何,当然对于美丽的女子来说,年龄不是问题。
旧情人相见分外惊喜,縢训是惊,伯妫是喜,她抱臂旁观。
最后的结果很是令人诧异,伯妫的目光转向她,开始和縢训争抢。当然,那时她一袭男装,可是伯妫大小姐固执地把她看成美男,不知道是眼光的问题,还是臆想的问题。一度也曾出现过三人同行的场面,她分别遭受两人的调戏,又看着他们两人互相调戏,混乱如此,非常人能所接受,她毅然换上了女装。
伯妫很是失落。
丢了一个美男,又丢了另一个美男,暂无情人的她,开始频频拜访滕宅,其居心难以猜测。
伯妫的目光开始深入,子姬不由自主地往水里缩,此时好希望桶里装的不是水,而是泥巴。
“啧啧,满身的斑痕,前面后面,上面下面,脚上也有?哎呀呀,好饥渴,好恐怖,縢训不是想弄死你吧?”伯妫大小姐出言震撼。
子姬的头“嗡”的一声,脸色爆红,全身像烤熟的虾子,缩在桶的角落,又羞又怒地瞪着她,但却是敢怒不敢言。
一丝…不挂的人面对衣装齐整的人总是处于弱势的。
她着实无法想象古代会有这样的女子,据说齐女一向彪悍,大约与其国家风气有关。
“你来这里,不只是来看子姬洗澡的吧?”她问,力持镇定。
她毫无愧色地承认:“主要目的是这个,其次呢就是想让子姬和我合奏一首曲子。”
子姬嘴角直抽,道:“现在大小姐的来意说完了,是不是可以先行回避,给鄙人一点私人空间?”
伯妫点头,优雅起身,却在出门的那一刻幽幽叹道:“子姬好可怜。”
子姬的脸色又开始斑斓,白眼纷飞。
馆舍受伤事件之后,他没有再碰她,一直忍了近三个月,才释放自己。接受失败的教训,他前戏做得很足,直到两个人都陷入迷乱他才密密实实地占有了她,勇猛犹胜以往,久违的战栗。
或许是她的反应取悦了他,或许是他禁欲的时间太久,兴致高昂的男人一战再战,最终她又伤了,还挂了一身恐怖的彩。
正准备起身,门缝启开,她吓得连忙躲进水里,却见伯妫笑眯眯地闪进半颗头颅,道:“差点忘了告诉你,可怜的子姬,如果你实在顶不住,伯妫可以分担,相信我,他真的会让你断气的哟!”
她全身发抖,情状就像打摆子,实在不知该做怎样的感想,只觉得世间荒唐莫过于此,于是摆了摆手:“随你,只要你能勾引到他。”
弹指声中,门缝合上。
她哭笑不得地盯着门半晌,直到确定不会再开才慢慢起身。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而决定权却不在她手中。看着满身的斑痕,皱眉:怎么就洗不干净呢?
琴坊不远,她徒步走去,取了琴,悠然而回。
一路上竽声瑟鸣,听着看着,脸上浮起笑容。
史载:
临淄之中七万户,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
临淄之途,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家殷人足,志高气扬。
所以临淄是地地道道的音乐之乡,只要衣食无忧,这里真是最适合她居住的地方。
不甚和谐的场景再次闪进视野,她呆了会,有点茫然,望了望天,无声地叹了口气:该不该提醒一下滕训呢?
回到府中便有人报告:她想要的浴池已经修建好了。她兴奋地去看,果然,独立的房间内,灯烛,矮几,她想要的浴盆一应俱全。
“以后还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冲两次热水,滚烫滚烫的,不加凉,直接放里面就行。”她对侍女吩咐,心情一好,世界开朗。
午后练琴,为那即将到来的合奏准备,突然想起伯妫的话,不禁好笑,她和她到底是怎样奇怪的关系呀!
夜来不见滕训,她便放松地去享受自己的新浴池,终于脱离那奇怪的浴桶了,被温热环抱的感觉,就像一场沉醉。
她闭上眼睛,恣意遐想,坠入梦境。
仿佛有风吹来,芳香弥漫,满路绵绵的情诗里,步步笑颜盛开。
滕训边饮酒便注视水中的女子,她的长睫静静地垂下,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随着起伏的呼吸,水微微波动,在柔和的灯影下,呈现流动的色泽。
惬意享受的人永远不会想到,这副景象映入他的眼中是何等恐怖的画面,就像,就像……溺水女尸。
微微苦笑:她何时顾及过他了。
“来,子姬,敬你!”他举起羽觞,酒水倾洒,落入水中。
下雨了!
子姬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眼中有瞬间的迷茫,小嘴半张,还未清醒过来,灭顶般的吻便压了过来。
“公子?”直到两个人都快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她,子姬捂住自己的嘴,惊诧羞窘。
“现在才捂是不是晚了点?”滕训又斟一杯,斜眼哼了一声。
“子姬……都没有漱口。”她说,取下他的酒杯,又漱又吐,忙做一团。
“哥哥嫌弃你了吗?”他抱起双臂,神色凉凉。
“可是我会嫌弃我自己!”她说,拭身穿衣。
滕训一把掐过她,让她骑坐在自己双腿上,衣服落地。
“冷!冷!”她慌里慌张,躲来躲去,就是不肯就范。
初夏的夜里,空气有些凉,可是她宁愿睡在冷水中。
他心中突地涌上一股烦躁,解开自己的长袍,把她裹了进去,咬她的唇,逼问:“告诉训,子姬是训的什么人?”
子姬一僵,那长袍□体不着寸缕,二人胸腹相贴,炙热的体温顿时以燎原之势席卷而来,她脸色诡异,色彩斑斓。这厮,好……淫…荡!
他把她精彩纷呈的脸色尽收眼底,笑着又把她紧了紧,好像共用一体的双头婴,他身下的某物还在威胁地抵着她,她更加不安,扭动挣扎。
“说!”他的吻密密麻麻,已经由脖颈延伸到双肩,缓缓向下,命令的口吻已经变成沙哑。
“怀……怀中人。”她说,真的是又快又准确。
滕训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丝丝酥麻传遍肌肤,子姬整个人突地变种了,化身番茄女。
接下去的吻又重又色…情,直吻她胸前,还不忘在下面前前后后深深浅浅地挑逗她,抬睫轻问:“喜欢吗?”
这厮,好……无耻!
风月老手縢训,此时退去急切,用足了工夫,使尽了技巧,成功地使小子姬无力抵抗,化身高温下的半截蜡烛,步步融化。
“喜欢吗?”他又问,在她胸前吸吮逗弄。
子姬轻颤,水眸微张,脖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仰起,簪落发散,黑瀑飞扬,浅浅地“嗯”了一声。
恰如最柔嫩的小口,含住他心尖最痒的那块肉,轻轻一吮,让男人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冲破人类界限,奔向野兽,用力一顶,贯穿她的身体。
交接的一刻,二人俱是一声长长的呻吟,随着他一波波的冲击,长袍散开,她的身体一点点露出来,背后的长发荡成了波浪,野兽红了眼,只差把怀中的人掰断撕碎舔吃入腹。
满室靡靡的气息。
“把子姬放到水里好吗?”她枕在他的颈旁,声音和呼吸都是潮湿的,眼睛像蒙了一层水雾,全身还泛着迷人的粉红,细声的请求却像一股无名的冷风,吹得他心头一寒。
“怎么,子姬不喜欢训的礼物?”他重新裹住两个人,笑了,喑哑的嗓音渐渐恢复。
子姬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项饰,数百颗绿松石,被打磨得光滑圆润,大小不一,小的只有栗那么大,不知道怎样串进去的,柔和的灯光下,极其别致漂亮。
她有些愕然,随即唇角泛起淡淡的苦笑:这算什么,侍寝之后的打赏?出口的话便有些苦涩勉强:“嗯,谢谢。”
“三十镒加两坛美酒,能换来子姬的三个字,不容易啊。”他笑了,吻了一下她的耳垂,似感慨似嘲讽。
三十镒!她看着颈中的那串项饰,连勉强的笑也装不出了,脸色肃穆,眸子幽深宁静。
“怎么?”他抬起她的下巴,直接看进她的眼内。
“子姬是俗人,如果公子直接给三十镒金,子姬说不定会更高兴。”想说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友情提醒一下,偶然见到公子的门客,竟然还在衣食困顿中,人心难得,他们一路不离不弃地跟随公子,公子似乎更应该照顾他们一下。”
说着便要推开他,奔赴浴池。
滕训扣住她,盯着她的面孔,微冷:“子姬现在教育训应该怎样养门客?”
“不是,我说过了,只是友情提醒,做与不做全在公子。”她看着他,平和冷静。
他滞留薛地,因为那里离滕国最近。
他一路跟来,不只是要追女人,更是因为鲁国的国君薨了,各国使者都来吊唁,他要见滕国使者。
他是滕国公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总是伤人伤到最深处,他说话做事不留余地,因为他聪明,一眼就可以看到人的弱点。
可是他的脾性注定他不会守护,她有两句话说对了,无论是公子尚还是公子训都不适合做国君,弘才是最好的。还有就是,她不了解他。
和他相处的数月,她只学会了一点:不要自以为是。
淡漠疏离的表情,杳渺伤感的眼神,映入他的眼内,痛成一片迷离,心中的怪物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挑起她的下颌,又迷恋,又伤心,又愤恨,出口的话便开始锋利刻薄:“子姬劝训的话还真是有君夫人的派头,可惜,公子训太昏庸,子姬是不是这样想的?”
她好像被针刺了一下,下意识地一颤,看向他的目光,有点不耐,有点伤怀。连回击都不肯,直接起身。
縢训叩住她的腰,擒住她的目光,笑:“难怪子姬不喜欢训的礼物,送鸟鸟飞,送花花死,首饰正眼看都不看一下,子姬喜欢什么呢,让人吟诗,找人讲故事?”
她呼吸一窒,眼前突地卷起大片大片的迷雾,紧蹙的眉心里,涌起浓浓的伤痛,赤…裸裸地刺入他的眼瞳,顿时血雾弥漫。
她紧紧地抿着唇,好久才道:“子姬不善养鸟种花,也不怎么佩戴首饰,公子就不必费心了。”
“果然如此,”他抱起双臂,噙起惯有的讥诮,“只因为送的人不对,所以才不喜欢吧,嫂子!”
她突地站起,脸色发白,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如针:“是有如何,不是又如何,公子非要在这样的时刻把子姬揭得鲜血淋漓才甘心?“
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倏地一紧,几乎要捏断她的颌骨,他的眸中瞬间涌起大团大团的阴霾,看了她许久,才微微一笑:“子姬伤心了,想要怎么罚训呢?断手,断脚,还是收取性命?”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轻声:“只要子姬开口。”
“只要让我回到水里去。”她闭上眼,身心倦怠。
“好。”他抱起她,一同入水,把她压倒身下,一手托起她的头颅,一手提起酒罐,饮一口,再抵住她的唇深深地哺进去,直到她的两颊升起红晕,眼神开始迷离,他才放下酒,抵在唇边笑:“总有洗不掉的痕迹。”
她听到了,不满,挣扎,踢打他,咿咿呜呜。
他居高临下地压制着她,问道:“看清了,我是谁?”
她眯起眼看着他,突然挣出一条腿,蹬他的脸:“装酷,坏嘴,变态,猪头训!”
他寒了一下。
蓦然笑了:“原来如此!”
脱下长袍,与她在水中辗转相吻,看着她愈发酡红迷人的娇颜,深深地俯视她水蒙蒙的眼睛,一字一句:“记住这个占有你的男人,哪怕是因为恨,也不要忘记!”
她或许听见,或许没有,眼神迷茫,低低的喘息犹如惋叹。
他举起她的腿,重重推进。
“怎么洗得干净啊!”她忽然喃道,长睫微动,流下泪来。
他突然顿住,眼中狂暴四起:“那就让两个人一块变脏!”
霎时间,水花飞溅,激情脱缰。
第二天前来兴师问罪的伯妫冲进子姬的浴室,却见她一动不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