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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倾一世(战国穿)+番外 作者:松泉(晋江12.7.24完结)-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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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琴愣愣地抬起头来,有些错愕,实在很难把“行王道,修仁政”和记忆中那个蛮横残暴的人联系起来。
  “但他逐兄自立,过早称王,现在已经开始对邻国用兵,从这一方面来讲,他不免骄横。”
  子琴点头,深以为然,脸色却越发灰败,如临绝境。
  “惠先生,你作为士子,如果不是琴部落强行挽留,你是不是会周游列国游说国君?”想了又想,子琴问道。
  惠耕怔了怔,淡然回应:“也许。”
  子琴擦眼:“如果……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也请惠先生为我游说宋王一次,也不枉我们故人一场。”
  惠耕愕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子琴悲切:“我被强行要求进宫做客,只怕会有去无回。”
  惠耕一呆,剧烈的咳嗽冲口而出,连忙扭过脸,宽袖掩口,待平静下来,双颊浸出病态的潮红,嘶哑道:“你多虑了。”
  “是吗?”子琴忧虑地叹息,失魂落魄地站起身来,“借您吉言,希望如此。”
  惠耕袖中的手指变成了透明。
  
  车马未停,一日一夜,宋都睢阳遥遥在目。
  宽广浩然的护城河如天然的屏障绕都城一周,四方城门有桥与外界相连。城墙又高又厚,城楼重檐挑角,远远望去,古朴巍峨。
  子琴无心欣赏,先前的紧张不安全化为旅途的疲惫劳累。被旁边的侍女秋摇晃着还在昏昏欲睡。
  “夫人,夫人,到了。”数道声音在耳旁响起,子琴一激灵,醒了过来,有些迟钝地望向车下恭候的侍人。
  侍人禀道:“先请夫人入住馆舍,明日再行进宫。”
  子琴嗯了一声,扶着秋的手下了马车。
  一路车马劳顿,真的到了馆舍反而睡不着,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铁甲侍卫的传话:“第一次夫人相邀你推说有事,第二次夫人相邀你推说有病,第三次你准备用什么借口?别忘了,在宋国国土上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可问题是,明知道是威胁,你敢说半个不字么?
  一匹接一匹的马奔向琴部落,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大家子的小命捏在别人手上,她能如何?
  有限的记忆相处,让她对那位宋偃国君畏惧入骨,恐怕就连齐王、齐国太子也没让她产生如此印象。对此巨大危险的存在,自然是能避多远就避多远,平时连想一想都不愿,何况进宫?是以婧子的两次相邀她都找借口婉拒了,却没想到这样的小事竟惹得宋王亲自出手,甫一出手便毫不容情。
  没有把自己绑进宫去是不是还算客气?子琴倚在窗口望着漫天的云霞,自嘲地想。
  次日进宫,由侍人引领着走向婧子的寝殿。比不上齐宫的大气华美,比不上滕宫的精细玲珑,却胜在古雅厚重。
  婧子病了,巴掌大的小脸瘦得只剩下一半,见到她很是高兴,对她赠送的乐器风铃称谢不已。
  各色美玉雕制成的各色小乐器吊在挑角的层楼下,清风徐来,玉石相击,发出悦耳的声响。
  别致有趣,造价不菲,以这样的礼物弥补不能赴约的歉意,别人还是不满足,子琴苦笑。
  没有见到宋王,倒是见到宋王的数位妃侍,名义上是来探望婧子的病情的,但言语之间,无半分关切之意,倒有几分幸灾乐祸。
  “婧儿妹妹病成这样,大王一定心疼坏了吧?”一位细眉长眼的美人掩口笑道。
  “哪里,大王很忙……我这里有服侍的人,怎敢惊动大王……”婧子勉强应道。
  “很忙?确实挺忙,不过华妹妹应该是看在眼里的吧,华妹妹?”长眼美人转向另一名女子。
  那名女子红着脸还未回答旁边已经有人起哄道:“华妹妹受宠,也应该照顾一下姐妹情谊,让大王来看一下婧妹妹嘛!”
  “就是,就是。不过话说回来,婧妹妹受宠时不知道照顾过华妹妹没有?”
  “哎呀,这个……”
  七嘴八舌;明枪暗箭。
  无聊,极度的无聊!
  子琴冷眼旁观,看着已然精神萎靡的婧子却还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这些所谓的“关怀寒暄”,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顿了顿,便借故告辞出来。
  清冽的空气让她的呼吸顺畅了些,暮色四合,灯火亮起,暮色下的宫殿呈现出一派朦胧神秘的景象,完全不同的场景,却让她想起了滕宫,心下黯然。
  她的住处就安排着婧子的寝宫。
  已近初冬,昼短夜长,早晚温差很大,正是流疫高发的时节,她推说有事,其实也不全是借口。
  略略用餐,简单洗漱,而后便决定就寝。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早,还是因为地方陌生,几经辗转,竟没有丝毫睡意,子琴索性起身,披了一件披风在屋中来回踱步,踱着踱着就走出了门外。
  远处的灯火朦胧如星,在广袤幽深的苍穹下,就像几粒萤光忽明忽灭。子琴转了两圈不禁兴味索然,懒懒地对跟在身旁的秋道:“秋,给我讲个故事吧。”
  秋窘迫:“这个,奴婢不会讲。”
  “嗯?”子琴侧脸看她,秀眉微挑。
  秋红脸:“呃,秋……秋从来没有讲过故事。”
  孺子可教!子琴不在意地点头:“随便什么都可以,比如说你早年的见闻,自己的经历等等,不拘什么都行的。”
  “那秋就讲一个在夫人到齐国之前,秋在滕府见闻的一件事。”秋想了想,说道。
  “好,你先等一等,让我回去躺到床上再讲,顺便酝酿一下睡意。”
  秋:“……”
  不远处的男人无声地目睹了这一幕,一道意味不明的光亮闪过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天,在临淄大街上出现一名善歌者,哎呀,那歌唱得真是好啊,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脚……”
  秋正讲得入巷;突然打了一个嗝;两眼惊恐地盯着某个方向;粉拳堵嘴,生生地哽住了。
  “怎么了?”子琴正单手支颐侧卧在床榻上,灯光下,闲雅的睡姿像一尾线条优美的美人鱼。
  抛出去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子琴睁眼,忽觉得室内的气温莫名地阴寒,迟钝地把视线移过去,手猛然一抖,脸色霎时变得和秋一样诡异。
  “都出去。”淡淡的命令声,却如一场飓风把人卷出了门。
  子琴在那陡然凝冻的空气中突地变身为木偶人,机械地起身,机械地系上披风,机械地略过自己此时已是长发睡袍的情状,甚至连鞋都忘了穿,光着脚丫,同手同脚地走向门口。
  宋偃忽而有些奇异,见她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一步一顿地走向自己,忽然很想知道她接下来会做什么,于是负手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静观下文。
  没有下一步,她直接像具僵尸一般直直地越过他,走到门口,夜风袭来,空气中闪过小小的战栗声。
  面无表情的男人心中忽然涌起许多复杂的情绪,阖寂的双眸霎时风起云涌,墨浪翻滚,朦胧的光线下,竟然泛起诡异的幽蓝。
  赤…裸的双足还未踏出室外,人突然悬空掠起,撞上一具坚硬的躯体,门砰的一声在眼前合上,巨大的声响让她瞬间回魂。
  惊悸地抬头,身旁的男人正目光冷冽地盯视着她,居高临下的姿态,全身逼人的气势,让她骨缝里都“嗤嗤”地向外冒着寒气。
  “宋……宋王不是要我们出去?”子琴僵硬地问道,忽觉得自己的脑子冻成了冰坨,竟然无法理解自己哪里惹得此男戾气爆发。
  宋偃发出短促的笑声,寒凉刺耳,冲击着她那脆弱的神经不亚于幽冥追魂,子琴本就失血的脸孔又煞白了几分。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寡人就那么可怕?”微眯的寒眸近在咫尺,话语里多了某种让人心惊胆战的意味,她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在那穿透人心的目光中不可遏止地化身为风雨剧袭的小舟,惶恐颤抖。她的目光迟钝地落在他扯开自己衣服的大手上,忽而想哭,又想笑,脑中一幕幕闪过自遇此君以来自己悲惨的遭遇,他竟然还问她是不是可怕!
  泪水几乎当场飙洒,她强制压抑着内心一波一波浪潮的冲击,隐忍垂目:“宋王之威,本就不是小女子能够承受得住的……您老;就不必动手了……”
  宋偃凝目审视了她一会;极慢极慢地松开手;在她退开之前忽而用力扣住她下颌;让人无所遁形的目光再次赤…裸裸地凌迟着她的身心。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话,寡人也无不可,”半晌,他一字一句地说道,目光尖锐如针,弥漫着决绝残忍的意味,“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让寡人注意到了你,你就要承担后果。”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连带着心也跟着恍惚,像被人断掐断连线的纸鸢,向着某个不知名的地方飘落。
  最后一点侥幸被击成粉碎,空气里,只残留着些许没有散尽的旧梦的味道,令人心酸的旧梦的味道。
  不再恐惧,没有反抗,多年前那个不甘服输的小姑娘早已在时光的流逝中被腐蚀得面目全非,她看向他,眼角晶莹闪烁,淡淡地笑:“宋王想用强?”
  他眼波一闪,挑眉轻笑:“对你?寡人不必。”凉薄的目光,带着浓浓的傲然,拇指一点一点抚过她的柔软的樱唇。
  子琴竭力压制住挣脱的冲动,缓缓点头:“纵然是小女子不是,不该强迫您入住琴部落,不该无缘无故地跑到您的王宫出现在您面前,不该在现在这样的大白天仪容不整,让您不合时宜地注意到她这个寡居之人的蒲柳之姿,可您是明君,何必跟一个小女子计较?您要给的后果,是子琴万万不敢承受的。”
  按压红唇的手指停住,宋偃深深地看着她,俊眉微扬,唇角隐笑,出口的话依旧轻淡如风:“寡人倒没有听出你有半分不是,却听出一堆对寡人的冷嘲热讽,子琴,你如此做派还说没有故意引寡人注意?”
  子琴几欲晕厥,一口血生生地闷在胸口涨成巨痛,她漠然地后退一步,脚步悬浮,神情麻木:“原来小女子不但行为无能连表达也无能,竟然让您产生如此误解,小女子人微志短,万万没有引您注意这样伟大的志向,请容我回去面壁思过,有生之年绝不……”
  话未说完,人突然凌空而起,子琴骇然地望着那张缓缓逼过来的面容,双瞳猝然睁大,后面的话顿时烟消云散。
  “子琴,你若敢再挑战寡人的极限,那后果将真的是你万万不能承受的。”他挑唇微笑,说不出的森冷,说不出的血腥。
  子琴躺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抿着唇,不敢动不敢哭,黑色的披风黑色的长发如瀑布披垂飘洒,漫出一片妖冶的夜幕,两只雪白玉足却暴露在空气中瑟瑟发抖。
  每接近床榻一步,她心中的绝望感就浓重一分,短短地几步路就像从溺水到灭顶的过程,全身的血液一路流逝。
  “就是真上寡人的床也不必这副表情。”他在她耳边轻道,蕴含了几分好笑调侃的意味,子琴微微侧脸,眼皮泛起一层薄薄的红,长睫轻颤。
  披风解掉,长发挽起,冰凉的身体被安置在温暖的棉被中,整个过程,他做得自然专注,好像技艺娴熟的农者在种一颗地瓜,子琴无知无觉地任他摆布,待所有的一切做完,她陷在床上,感觉自己已经躺在了棺材中,不但僵硬,不但麻木,连呼吸都没有了。
  他坐在床边,微糙的手指抚摸着她柔嫩的脸颊,缓声警告:“你以前做的事寡人可以不计较,但自今而后一心一意地跟着寡人,不要考验寡人的耐心,记住了?”微微一笑,扣住她的后脑,俯身吻下。
  没有尝到想象中的柔软,俊眉扬起,她的手挡在两唇中间,阻碍他近一步的行动。
  他退开些许,目光深深看着她,不置一词。
  子琴挣扎着坐起,向后退缩,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呼吸不稳,出口的话也带着哽咽:“我到底做了什么要让宋王堂堂的一国之君计较,纵然琴部落过去的招待不能让您满意,您也不用把它的主人掳来……您美人那么多,根本用不着子琴这样的有
  夫之妇……”
  说到后来,难以继续,身体蜷缩成一团,脸埋在被子里,呜咽倾泻而出。
  不是做戏,不是造假,宋偃望着那双颤抖的薄肩,心中泛起的温情全被封杀:怎样的女人,竟能忘得如此彻底?
  他站起身,笑了,周身迸发的凛冽寒气如漫天的冰雪笼罩了整个大地:“掳?你说对了,既然知道寡人是堂堂的一国之君,那你就应该想到,不要说是有夫之妇,就是有儿之母寡人也照掳不误!”
  抬起她那张泪痕遍布的脸,森然:“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想着怎样讨好寡人,否则,你所谓的琴部落,一天一个,都会成为你无知的陪葬!”
  看着她猝然变白的唇,把自己的印上去,冷冷:“你也可以幻想离开,不过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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