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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琴默:关我何事?
宋偃:“寡人需要补偿。”
子琴僵硬:更不关我的事。
宋偃径自起身,抱起她朝某个地方走去,子琴脸色乍青乍红,几欲晕厥。
宋偃止步:“夫人有意见?”
子琴:“……”无语问天,暗自凝咽。
男人淡定前行。
☆、青陵王后
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她,墨色的眼睛像夜色下的大海,明明很平静,明明无波无澜,却给人以激流暗涌,妖冶张狂的感觉。
她身体的颤抖渐渐停止,像中了魔咒一般,慢慢地陷入他那幽深的目光中,就像坠入某个无底深渊。心底竟恍惚生出熟悉的感觉,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双眼睛曾经见过。
“何必怕成这样,难道寡人真会在你病未痊愈时对你做出什么不成?”许久,他开口了,声音清冷,松开按压她的手,拂袖离去。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他玄色的金线的袍袖消失在门口,小嘴半张,那一刻,她脑中闪过的竟然是,很久以前看过的某小品里半句经典的台词:噢,又生气了!
一天天过去,那时不时出现的移动冰山再也不见人影。
青陵台雄伟依旧,站在高处向远方眺望,但见山林朦朦,水河冰封,视野极其开阔。
民间有歌谣传唱:青陵起高丘,嘉树相连构。筑台乃为谁?人谓青陵后……
她得了一个绰号:青陵王后。
后来她自己也听说了,呆愣过后便笑得花枝乱颤,立即命人搬来美酒,庆祝本年度最有创意的笑话生成,还组织侍人侍女歌舞相娱,天天吃喝玩乐,醉生梦死,活像个昏君。
宋偃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醉醺醺地在室内抱着琴调音,四周的墙上挂满了白帛,上书斗大的字,墨迹淋漓。随着风的吹进,白纱飞舞,墨色翻涌,既触目惊心,又狂放不羁。
宋偃一步步走近,周身的寒气几乎把整间房子冻成了冰库。
席毡上的人浑然不觉,还晕陶陶地哼着小调:“你好烦,你混蛋;你好烦……”
宋偃被雷劈了,脸色变成了焦炭,说出的话都带着浓浓的黑烟:“寡人不在,你就如此无法无天?”
骨节分明的五指牢牢地伸进她的发内,控制着她的小脑袋迫使她仰面对着自己,阴森的目光几乎要把她剥皮剔骨。
子琴寒了,定定地望着他那张缓缓逼近的脸,酒气上翻,心中忽然涌起许多怨愤,一手揪住他的领子,一手戳他的脸,怒目而视:“放手,给姑奶奶放手!”
宋偃怔了一下,微眯的目光忽而落在她小巧莹润的唇上,眸色转深,眼角微挑,薄唇抿出意味不明的线条,竟真的慢慢松开了手。
“你到底凭什么,嗯,凭什么?”子琴一把揪紧他,一手大力地戳他的肩膀,表情愤恨,“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白吃白喝入住我的琴部落还不算,还把我掳来,囚我,欺我,辱我,你有什么资格这么做?你有什么资格?“
最后的诘问已然带上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宋偃目光深深地望着她,平静得像冰封的湖面,出口的话森然清冷:“寡人要做的事谁敢有半分异议?“
子琴堵,胸脯起伏:“你是天王老子?“
宋偃捏起她的下巴,冷冷:“寡人是,你能如何?“
子琴哽住,仰天长啸:“夫复何言,夫复何言呐,上帝,快把他收了去吧!”
宋偃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
交流无能,子琴托着额头,摇摇晃晃地直起身,就要离开。
还未站稳便人用力一拽跌跌撞撞栽进男人的怀中,男人高大的身躯笼罩着她,浑身弥漫着隐忍未发的戾气,周身寒流涌动,就像一方寒狱地牢,把她密密实实地圈禁其中。”
子琴打着冷战发笑:“你做这副样子好像真的有多宠我似的,也好,既然国君愿意奉献,我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说完真的如八脚章鱼一般缠住他,盘踞在他的怀中闭目安眠。
宋偃微怔,垂眸凝视她,目光落在她疲倦安详的眉宇间,眼神飘了一下,仿佛落入某个遥远的回忆,静了静,缓缓抬起衣袖裹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梦醒,一双眼睛出现在上空。
凝神,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具男人的怀中,而且是她生平最怕的男人,而且自己的双手还不知死活地伸入男人的袍内取暖。
子琴的心跳几乎当场停止,呼吸就像被人给拍飞了一般。
“怎么,被寡人抱着很舒服,不愿意起?”男人的目光浅浅地笼罩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蕴含三分戏谑。
子琴慌忙起身,恭谨地敛衽道:“一时睡昏,竟没有看清地方,子琴失礼,宋王勿怪。”
宋偃起身的动作便顿在那里,无声地望着她,微微的笑意敛去,眼神晦暗不明,最终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子琴还有不失礼的时候?说来寡人听听。”
子琴噎住。
宋偃道:“趁寡人不在纵酒大醉不算失礼,和为夫小小的亲热倒成了失礼,这个道理寡人不懂,来,你给寡人解释解释。”
为夫,亲热……
子琴登时好像被一道从天而降的电流击中;浑身的汗毛根根直立,眼角抽搐,面色诡异,小嘴张张合合就是吐不出一个字。
宋偃一步步逼近,子琴一步步后退,最终退到了墙角,被男人卡住了脖子。
“子琴不是很善辩么,怎么现在倒不说话了?”男人偌大的手掌在她纤细的脖颈上缓缓移动,既暧昧又危险,出口的话淡淡如风。
子琴哆嗦:“宋王说笑,子琴笨口拙舌,哪里和‘善辩’两个字沾得上关系?”
宋王慢条斯理地巡视自己的领地,淡然:“子琴何必谦虚,子琴醉后的那番宏论当真让寡人刮目相看,来,不要客气,让寡人再见识见识你的风采。”
子琴冷汗直流:“有这样的事?唉,我记不得了,”敲着自己的脑袋做懊悔状,抬眼瞟他,“不过小女子酒品一向很好,醉后从来不说胡话,宋王确定没有听错?”
宋偃又气又笑,不自觉地锉牙,突然觉得与此女争辩实属浪费唇舌,于是直接欺身上来,把她那小纸片一样的身体提溜到墙上。
疯狂癫乱,起伏交错的喘息里,黑发雪肤、墨迹白帛交相辉映,强烈地刺激着男人的感官神经,战场上的金戈铁马,狩猎时的围追堵截,寒风中的旌旗猎猎轮番出场,犹如踏着铿锵有力的鼓点,激情纵横澎湃。
子琴被男人一波波的冲击推挤压迫着,大脑混沌迷乱,浑浑噩噩中,脑中只迷迷糊糊地闪过一个念头:自己很快就要变成一副帛画了,镶贴在墙上的帛画,等到别人提起时,只需从墙上轻轻一揭,吹吹灰尘说:青陵王后什么的,那就是个传说……
餍足后的男人双眸莹润幽亮,抱起她回到床上,轻柔地吻着她的眼帘,低声道:“以后不准再醉酒,记住了,小姑娘?”
子琴长睫一跳,诧异地望进他的眼内,霎时就像坠入一个遥远的梦境,夜色的双瞳,星光闪耀,蕴藏着春的温柔,夏的火热,秋的幽凉,冬的酷寒,极度的压抑,莫名的张狂。
心悸!
迷茫中的心悸,是如此清晰,彷如暮鼓晨钟一般,强烈地震荡着她的心弦,她颤着手指,轻轻地抚上那双优美的凤眼。
宋偃微讶,侧身看着她,任她上下其手,目中笑意轻漾。
“这双眼睛……我见过。”她说,好像梦呓一般,蕴含着复杂难解的情绪,“很久很久以前,在梦里。”
宋偃目光一颤,唇角逸出意味不明的线条,俯身含住那两片艳艳的樱唇,微哑道:“是吗,偃的小女孩?”
子琴心中震撼,莫名的情绪激荡着要破胸而出,却最终被困于那茫茫的沼泽内,她抬头看着他,难受得几乎要流出泪来。
他只是执起她的手轻吻了一下她的指尖,而后翻身覆上,风云再起。
冬天最寒冷的日子,两人相拥度过,宋王开始长期盘踞滞留青陵离宫。
子琴有些不安,试探着问起时,宋偃一个冷冷的眼风扫过去:“庶民都休息了,寡人不可?”让子琴自动闭了嘴。
青陵台离睢阳不过半日路程,天气晴朗的日子,宋王微服巡国,车马所过之处,人群聚拢,目视缠绵。
子琴惊:“想不到我还有这等魅力。”
宋偃咳了一声,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正色向前。
子琴这才发现,围观的人中大多是女性,上至八十老太下至八岁幼童,注视的目光都在……旁边的人身上。
子琴默了。
车马悠悠,横穿睢阳城,如此近距离接触,子琴渐渐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不禁叹道:“虽然也很富饶,却少了几分张扬之气,更趋向于古朴厚重,难道这就是圣人所说的君子遗风?”
宋偃扭头看她,目中涟漪微动:“子琴看到的竟是这个?”
子琴诧异:“君子什么的,比较合我的心意,有什么不对?”
宋偃握起她的手,好久,才淡淡道:“你很像你的父亲。”
子琴无语,这一世的父亲,她毫无印象,哪来的像?
残阳如血。
也是在这样季节,也是在这样的傍晚,繁华褪尽,四野萧条,唯天际的一抹血色晕染成目中的绝唱。
满心惊痛的公子偃抱病奔驰到封父之墟,只问了公子宋捷一句话:“为什么?”
为什么把她匆匆嫁走?
为什么把我们分开?
被世人传颂为气度高华温文如玉的公子捷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女儿不能嫁给窃国者。”
窃国者!
这就是那位高贵的公子对他们兄弟的评价,残忍而决绝,断送了一切生机。
从天而降的小女孩,懵懵懂懂掉到他怀里摸着他的脸喃喃“哥哥真好看”的小女孩,他举鞭起誓“十年后我必来娶你”的小女孩,还不满十五岁,他都舍不得娶,忍着满心的渴望一等再等,却被她父亲草草地嫁给一个外来游学的士子。
只因为他姓戴,只因为他的兄长取代了子姓国君而自立。
“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当时他就这样对公子捷说,一字一句,映着漫天的红霞,双目中血腥弥漫。
数年后,宋捷一家,满门清洗。
世事如戏,谁能料到,十余年后,那个被他呵护了八年的小女孩竟然回来了,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吸引了他的目光,却把他们之间的一切忘得干干净净。
是爱,还是恨?
男人复杂难辨的目光转向她。
“护城河真漂亮啊!”车马停住,子琴驻足感叹,看着在河边凿冰捕鱼大人小孩,很是羡慕,忍不住也要起身下车。
“小心!”
倏然而至的马蹄声擦身掠过,如果不是身旁的男人,恐怕她此时早已是马蹄下的肉泥。
子琴惊出了一身冷汗,脸色迅速的白了下去。
“好了,回离宫!”宋偃吩咐,环抱她的手却没有松开。
车马辚辚,暮色四起,晚来归巢的鸟鸣里,子琴渐渐回过神来,小声道:“我自己坐吧。”
男人没有回答。
“公共场合,还要注意影响啊。”子琴晓以大义。
男人漫无反应。
“宋王以前认识我的,对吗?”子琴转移话题。
男人缠着她腰肢的手臂略紧。
“可惜我都不记得了。”子琴遗憾。
缠绕她腰肢的手臂更紧,几乎要把她勒断。
子琴叹息,娓娓解释:“对不起,不是故意的,因为发生过一场变故,受了很重的伤,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耳旁传来男人压抑的呼吸声。
“宋王勿怪……也不要迁怒任何人。”她的声音变低。
其实这才是她想要说的话吧,宋偃垂目看她,面色平静,眸色深深。
沉寂。
令人窒息的沉寂重重地压在心口,子琴几乎透不过起来,鼓起勇气回头看他,正看到他俯视过来的俊容。
“也好,”他说,唇角翘起淡薄的弧度,“寡人只要一名入住青陵的女子,至于其他的,寡人不需要。”
她疑惑,还待再问,男人索命般的吻夺取了她的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痛哭流涕,网站终于不抽了。。。。。。
☆、亡国之奔
或许每个男人心中都有这样一座青陵台,对于宋王的举止,子琴只能如此揣测:对于处在权力漩涡中的男人而言,它就像一方净土,远离尘嚣,与世无争,可以让他满心疲惫地归来后,轻松地洗去一身的尘埃。
而她,无身份无背景正好充当了他心中离宫女子的角色。
冬去春来,花红柳绿,布谷声声。
伟大的宋王斜卧长塌,一边听着小曲,一边把玩着对面女子的长发,漫不经心地问道:“狩猎的时间快到了,小姑娘,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