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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别嫌粗糙就是!”
那伙计又从柜台里取出一个盒子,里面排列着各种造型的首饰,不过都是铁制,黑??的不大好看。
章清亭眼尖,瞥见下面黄光一闪,忙指着那个道,“那些也拿来瞧瞧嘛!”
伙计犹豫了一下,才取了出来,这里的是黄铜首饰,制作也更精美些,想来是那些大徒弟做的。
“姑娘,这些纯铜制的,您且看看吧,可不能送人的。”
“你这小伙计恁地小气,便是送上一个又如何?”章清亭眼疾手快的就抢了一根有半块巴掌大的凤头钗,“我就拿这个了!”
“这绝对不行!”伙计脸色都变了,黄铜虽然不如金银贵重,但那价值可也不低了,“姑娘,您真的别难为小的了!”
章清亭很是不悦,犹自抓紧了那钗不肯放手,“你这伙计真小气,价也不肯还,东西也不肯送,二回还想不想我再关照你家生意?”
伙计也委屈啊,“姑娘!真不是小的小气,这店又不是小的开的,我也就是个小伙计,能做得了什么主?要不这样!”
见她实在难打发,伙计一狠心,把旁边一个黄铜戒指拿了出来,“您瞧这戒指,也是蝴蝶花的,跟您那首饰刚好一对,我帮您在旁边敲上眼,做个顶针是极好的,您瞧行么?”
章清亭接过那戒指瞧了,虽然小巧,确实打制得非常精细,况且比那凤头钗更加实用。她心中满意,脸上却不动声色,还微撅了嘴,似是不太高兴,“那也行吧!”
那伙计拿了小钉小锤,在台子前坐下,非常细致的给戒指敲上一圈眼,又打磨光滑,递给了章清亭,她接过来一试,大小刚好,这才将手里的钗还了回去。
这伙计也会做生意,特地嘱咐,“姑娘,你可千万别把这事跟人提起。要是每人都来咱们这儿要赠品,咱们本小利薄可送不起!”
说得好似章清亭占了多大个便宜,虽然心知可能不真,但听着心里也痛快。
高高兴兴数了银子付出去,到了外间,张小蝶还在那儿试首饰。每一样都喜欢,哪一个都舍不得放弃。
章清亭瞧着倒有几分怜悯之意,只怕这丫头日后出嫁也没件象样的首饰。
相识一场,也是缘份!她上前把那根蝴蝶银链拣了出来,“你就拿这个吧!好生收着,藏在衣裳里头,别让人瞧见!”
张小蝶眼巴巴的看着大姐戴上了那粗壮的镯子和簪子,还有点可惜没早拣那两样。
章清亭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可此时又怎么能跟她明言呢?
这些首饰是她故意打了带在路上,怕是遇上什么打劫的,扔了保命,也不可惜。要不,以章大小姐的审美眼光,怎么会煞费苦心选这两样粗俗款式?
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章清亭也了无牵挂,正待回去,忽地皱眉“啊!”了一声。
“怎么了?”张小蝶已把项链戴上,收进衣领里。
章清亭一手揉着太阳穴,装作头痛的样子道,“我今儿还是不大舒服,晚上想喝碗鸡汤发一发汗。”
“那咱回去就让客栈炖!”
“他们炖的也不知是什么鸡,毕竟又贵些。”章清亭拿了二钱银子给她,“你赶紧去那集市上挑只母鸡,回去借个瓦罐和炉子,放上姜片,浓浓的熬上一大锅,一家子也都能喝上一碗。”
对付张家六口,只要用吃的,那是百试百灵。
“嗳!”张小蝶痛快应了,却不接钱,“大姐我这儿还有钱,买只鸡是够的。那你呢?”
“我不就在你后头慢慢的走回去?你可快着些,别弄得我到了家,你还没回来!”
“不会!”张小蝶一溜烟跑了。
章清亭抿嘴一笑,出门就往码头方向而去!
行不多时便到了,夕阳西下,凉风习习,远远的便瞧见一艘客船停泊在码头边上,已经有些要出行的旅客在那儿等候上船了。
章大小姐长舒了一口气,心情大好,连步履都变得轻盈起来。
再见吧!扎兰堡!
再见吧!张家人!
从今往后,她章大小姐要到承平打造一个全新的张蜻蜓!
章清亭走上码头,刚到收款处,还没来得及买票,旁边忽地冲出两个大汉,一左一右伸臂拦住她的去路。
“张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章清亭愣了,“你等何人?找我何事?”
两人对视一笑,“我们找你没事,三爷找你有事!”
章清亭心中一惊,“薛三爷?”
两人点了点头。
章清亭暗叫不妙,“我该替薛三爷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他找我还有何事?”
“姑娘无须担心,我们三爷找你,当然是好事!”两人猥琐的一笑,“我们只是奉命,请您回去!”
章清亭心中警铃大作,立即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冷着脸道,“对不起,我这会子有事,改天再说!”
她想从这二人身边绕过去,他们却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肩头,“对不起,张姑娘,恐怕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们想干什么?”章清亭背上的冷汗唰的就下来了,她知道,和这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要去了,定是凶多吉少。只有仗着现在天色大亮,旁边还有不少围观的百姓,看能否把这两人吓退。
她故意提高了嗓门,“青天白日的,难道你们还敢强抢民女不成?”
闻得这边吵嚷,许多旅客都伸长了脖子观望。
两个大汗面面相觑,忽地冷笑,“你欠了我们爷的钱,难道就想这么跑了不成?”
他们是干惯这些勾当的,冤枉起人来,那是驾轻就熟。旁人一听,也不知谁真谁假,当然也不好出言相帮。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欠你们的钱了?”
“既然不欠,那就跟我们回去!”
“我又没欠钱,为什么要跟你们去?我不去!”
“那可不行!你跟我们回去,若是没欠钱,自然放你回来!”
“你们又不是官府衙役,凭什么擅自拘人,说我欠钱,也得有欠钱的证据!”
“证据就在我们家里!走!跟我们回去!”
两个大汗再不客气,直接动手推搡起来。
“来人呀!救命呀!”章清亭吓得脸都白了,眼睛不住瞧着旁边一众人,示意求援。
有个忠厚长者坐不住了,起身道,“二位,这大姑娘不象是欠了你们钱的,是不是弄错了?要不,你们取了证据再来找她也行。”
“我可警告你们,少管闲事!”大汗一扬拳头,高高挽起袖子,露出臂上的凶猛刺青,“大爷我们可是道上混的!哪个再敢多管闲事,大爷我杀到你们家里去,让你一家鸡犬不宁!”
这一耍横,可把人都吓住了,众人又退了回去,低下头不敢言语。
章清亭又气又急,这怎么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伸张正义?那英雄救美的戏码敢情都是骗人的?
正无计可施,被那两人拉扯着往后走去,忽地后面冲出一人,“你们……你们放开她!”
英雄终于出现了!
章清亭回头一瞧,却极是诧异,来的不是别人,却是——张金宝?
原来他自大姐带了张小蝶出门后,很有些抑郁。
张发财又在那儿取笑他,说他肯定是想跟去占便宜。其实就是他们妒忌张金宝比他们多在福兴楼吃了一顿。
张金宝听得心里窝火,辩解自己不是因为光想好处,才要随大姐去。为了证明,他随后也出了门,悄悄的跟在二人身后,要暗中保护。等见到张小蝶出来,他还拦着问了两句,知道她是去买鸡,便继续跟随大姐章清亭。
这一跟却跟到了码头,心里正觉得奇怪,就见两个男人围拢了上去。起初他们说什么,张金宝也没听清。不过后来大姐那么一嚷嚷,他明白了,这些人恐怕是想对大姐不利!
见那二人身强体壮,张金宝难得的没有临阵逃脱,还动了个脑筋,到旁边树林里拣了一根小儿手臂粗细的树枝作为武器,这才冲了出来。
***
明天就是国庆长假了,祝大家节日愉快!好好休息,开心的玩,有空也来看看书哦!呵呵……
第一卷 (三十二)跑!
章清亭一下躲到了张金宝的身后,这家伙虽不大牢靠,但聊胜于无,能挡一时是一时。
“你小子是哪根葱,管的哪门子闲事?”一个汉子凶神恶煞的问道。
张金宝比大姐还紧张,抓着那树枝的手都在抖,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的,“你们……你们不许欺负……欺负我大姐!”
那两人也不多话了,彼此交换一个眼神,扑上前来就要动手。
张金宝豁出去了,挥舞着树枝对着那两人就抽打了过去。他打得虽然全无章法,但胜在年轻,有股子愣头青的冲劲,那树枝又枝枝蔓蔓的,舞起来呼呼带风,那两人赤手空拳,一下子不妨,倒被刮了好几下,扇得生疼。动作上自然有些畏惧,退却了两步。
张金宝一击得手,勇气倍儿增,更加卖力的挥舞着树枝,乱打一气。
那两人却是练家子,很快就找到破绽,分别抓住树枝两头进行争夺,张金宝这一下可就毫无办法了。他一人对俩,当然明显的处于劣势,眼见树枝就要被人夺去,他也是急中生智,干脆用力往前一推。
“去你的吧!”
那两人猝不及防,来不及收力,双双摔倒在地。
趁这空档,张金宝回身抓着大姐的手,“跑!”拉着她就玩命儿的飞奔!
张家这几口别的本事没有,唯有一样,就是跑路的本事深得其父张发财的真传。这一跑起来,章清亭只觉得耳畔生风,呼呼作响,什么美女形象,淑女风范全不顾了,眼前只有路,目标只有逃。
逃到哪里去?当然是客栈!
薛子安即使有再大的胆子,再大的势力也不敢犯众人之怒,在大街上强抢章清亭,要行事多少得有个顾忌,挑她落单的时候才好下手。
两人现在就一门心思,回到客栈,就安全了。
危急之中,章清亭体内原来属于张蜻蜓的潜能全部都被激发了出来,居然跟得上张金宝的脚步,一口气的冲了回去!
那俩打手见已经打草惊蛇,追了一时,便急急折回去复合了。
这边厢,姐弟二人倒是顺利的冲进了客栈,刚进院门,却不料里面站着不少人,章清亭也没看清,更收不住脚,一下撞到了某人背后。
“哎哟!”那人给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旁边一人忙扶住他,“爹,你没事吧?”
章清亭听这声音熟悉,立定身形,抬头一瞧,旁边这位正是贺玉堂。而被她撞上的中年长者,面貌与贺玉堂有六七分相似,却更见威严与世故。
章大小姐当即心想,这下坏了,撞了人家老爷子了!
赶紧敛衽赔礼,“对……对……不起!”可不是章清亭被吓着结巴,而是气息还未喘平。
贺敬忠这一下可被撞得不轻,差点闪了老腰。一手被儿子搀着,一手在后腰揉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皱眉打量眼前这位跑得鬓歪髻斜、狼狈不堪的年轻女子,这第一印象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贺玉堂心中又是纳闷又是着急,“爹你没事吧?”见他老爹摆了摆手,这才略带嗔怪的问道,“张姑娘,你……你怎弄得如此模样?”
章清亭还奇怪呢!心说你没事带你爹来做什么?
可瞧见旁边还站着不少仆役,手里捧着礼物。张家四口,除了张小蝶都在院中站成一排,脸上那表情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反正都是僵硬之极的局促在那里。
蓦地,章大小姐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微乎可微的可能性!她腾地一下脸就红了,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的催促她:快解释!快好好解释解释!展现出你应有的气质水平来!
无奈一下子气血翻腾,心里还是千头万绪,怎么也张不开嘴。
章清亭越是着急就越平静不下来,方才是跑出一身大汗淋漓,此刻却又是冷汗下来了。全然失去了平日的神采,木讷得就如同少见世面的村姑。
贺敬忠等了一会儿,见她说不出话来,眼神中的嫌弃之意更重。略带责备的看了贺玉堂一眼,很是不解。难道儿子昏了头?硬把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吹成了天仙下凡,还要娶作平妻?
贺玉堂头上的汗也快下来了,他昨日回去之后,想了许久,章清亭拒绝做小虽然让他有些意外,但她的骨气倒让他又多了份敬重之意。琢磨来琢磨去,他就琢磨出这么一样好主意。
古代律法好啊!每个男子都可以娶一正妻两平妻。
若是娶章清亭做了平妻,既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