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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歹竹出不了好笋!儿子就因这个,才抗拒娶曹家出来的女子。若非这样,几年后,咱们罗府就成他们兄妹的天下了。儿子若不幸回不来了,七弟正好接替世子位;若我回来了,世子夫人也是姓曹的。算盘倒是打得山响,怎么都不吃亏……”他越说越激动,眼里的愤然得好似要喷出火来,“儿子有时真怀疑,我们姐弟到底是不是您亲骨肉?!”
“放肆!这是作为人子,该对尊长说的话吗?”罗燧勃然大怒,厉声训斥道,“爹爹也是为了这个家族,不得已而为之。谁也没料到,朝中局势竟发展得如此迅速!这么快就分出了胜负。”
“儿子从小跟太子殿下一块长大,他的本事如何,儿子难道不知?听说爹爹还跟沈家谈过两姓联姻的事?”罗擎云抛出个惊雷。
“你如何得知的?”果然,一听到这话,罗燧骤然变色。
“儿子自有渠道收集各方的情报,且还是从您最忌惮的人那里传出的。若是儿子处在您这位置上,为了镇国公府今后的安危着想。就要去找个家世清白,清贵家族出来的女子当儿媳。最好无父无兄在朝中任职,这样身世的世子夫人,才会让大殿下放心。”罗擎云终于,把藏在心中已久的想法,全数告诉了父亲。
第一百五十七章安排
五房一家回槐香院的第二日,钟谢氏就从书院赶回来了。
一回到趣园还没怎么歇息,就派了小丫鬟,请妙如即刻到她那去叙话。
还没分离多久,马上又见面了。两人均觉得有些意想不到,重逢后两人相视一笑。
“你这傻丫头,为何不劝着点你爹爹?既然都洗清罪名了,为何还要辞官?两三年后你嫁到汪家,若没娘家的官家身份撑着,看你在贵妇圈子里,怎么打开得局面?!”听了自她离京,钟澄父女身上发生的事情后,谢氏不禁连妙如也埋怨上了。
“爹爹早已无心官场了,再说杨家女婿的身份,像贴在他身上的标记。只要还在官场上走动,人家不是同情,就是避开,生怕沾惹上。这种处境,让他如何能安心在京中那种环境里呆下去?!”妙如无奈地解释道。
“难道长公主府,就没让你提前过门的想法?”谢氏终究还是不太放心,问起这事来。
知道二伯母是为她今后在婆家的地位和生活着想,妙如也不以为意,耐心解释道:“要求了,可妙儿并不赞成……”
谢氏一把拉她坐在堂屋里的软榻上,急切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是我不想影响旭表哥三年后的春闱。再说了,妙儿还没作好准备,心里有些发怵。这么早去当个高门大户里的媳妇,想来就不太容易。妙儿寻思着,跟在二伯母身边学学,再练上几年。”
谢氏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但愿不会再出什么变故才好……”
随后,她又笑着摇了摇头,“那好。跟伯母上山吧!正缺你这样的帮手。对了,慧觉大师前阵子,还念叨过你呢!这次回来了,准会被他逮着,念经打禅是跑不掉了!”
槐香院里,晚膳后的茶歇,五房一家子坐在花厅闲话家常。久不露面的杨氏,也出现在那里了。
“听说,你二伯母回来了,还把你叫去。可有说了什么?”向妙如问起此事,让她觉得有些意外。
提起这个话题,全家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尤其是宋氏,她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
妙如矮身福了一礼,答道:“回母亲的话,伯母问起咱们家返乡的原因。”
登时,杨氏的脸上涌现出不甚自在的赧色。
不过,她眼底余光,随即就瞥见了宋氏幸灾乐祸的神情。一咬牙。继续道:“就没说点别的?诸如邀你到女学里去学习什么的……”
妙如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对方这话是何用意。不过,以她对杨氏性子的了解,能肯定的是,接下来必有后招。杨氏可向来都是无利不早起的人。
妙如有些犹豫,望了旁边的父亲一眼。
钟澄不置可否,也拿眼睛看着她,好似同样在等答案。
她本来打算。在私底下先问过父亲的意思,再跟其他人说的。毕竟刚回到这里,怕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她帮手的。
见众人都等着答案,她只得坦白:“邀请了,正要跟爹爹和母亲禀报这事呢!”
宋氏在一旁插话道:“老爷。这怕是不成!对外的那些事,都要仰仗大姑娘帮忙张罗呢!毕竟妾身一个姨娘,不大好出来,跟太太奶奶们交往。”
杨氏赶紧抓住话头,语带讥讽地咕囔道:“你还知道自己身份上不得台面……”
然后,转过头去向丈夫建议道:“让妤如代她去吧?!妙儿就留在院子里,学学管家。这不,两年后就要嫁人。总不能到时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了去!说长公主府的嫡孙媳,是个庸碌之辈!”
钟澄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又回头望了望妤如,对大女儿问道:“你是个什么想法?”
“女儿没有意见。爹爹怎么决定,咱们就怎么办!不过,换人得跟二伯母提前知会一声,毕竟她还让妙儿去帮着做些事情。”有些明了杨氏的动机,妙如把皮球踢了过去。
“二嫂那边,既不欠咱们五房的,也并非缺了个学生。邀请的是妙儿,自是看重她。这岂是能代替的?她从几年前起,就帮着家里打理庶务。要练要学的,自然早就会了。我看妤儿,倒是需要从现在开始学了。”
钟澄的一席话,把杨氏说得哑口无言。
宋氏悻悻然地站起身,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还有一丝懊悔。
想不到这事发展到最后,竟是妤如出来帮着理家!
这让她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悔意。原本她只打算跟夫君提一下自己的委屈,毕竟她现在干的活,是主母的责任,却没主母的名份。
晚上,把女儿叫到书房里,钟澄千叮咛万嘱咐,提醒她一个人在外边住,要注意安全。
“还有,上山后暗中打听同窗们交的束修,下次回来后告诉爹爹。不能让你二伯母贴钱照顾你吧!”
妙如点头应下,随即告辞就出来了。
翌日,妙如收拾好行李,带着莲蕊和秦妈妈,提前赶到趣园,跟着谢氏上了山。
坐在车上一路往前行驶。
走到山脚下时,妙如发现,那不是去灵慈寺的路,就跟谢氏问了起来。
对方告诉她,现在的汩润书院,位于云隐山的南麓。跟灵慈寺分属不同的方向,进山的路径自是不同。
不过,一样是好风景,书院屹立于云隐山最高峰。
站在山顶,环视着四周,举目眺望,时浓时淡的云雾在山腰间缭绕着,如诗如画,如蔓如缕。峰顶露出云面,峥嵘威严,伫立在云端,犹如仙境。
好似比灵慈寺那边的风景,还要炫目几份。
书院场所是由别庄改建而成。马车在门口停下时,妙如一抬头,就看见牌楼的正上方,是谢氏亲书的“汩润书院”四个大字,婉约中透出几分英气。
走到里面。进门就是茂林修竹,小桥流水。远远地望过去,就见竹林深处浓绿中,有一片灰墙墨瓦的飞檐屋宇,参差起伏掩映其间。
她知道,那边该就是书院的所在了。
带着莲蕊和秦妈妈,她亦步亦趋地跟在谢氏后面,来了一个大厅前。
前面守着一个小丫鬟,见到山长来了。迅速行过一礼后,忙跑进屋内。刚才里面的喧哗声。顿时安静下来。
妙如不由觉得好笑,想起前世求学时,经常遇到这种情况:一听师长来了,教室登时都肃静下来,若是过了几秒,发现是假消息,又会响起一阵埋怨和嬉闹声。
谢氏也好似习惯了这种状况,嘴角含着笑意,把妙如拉进了教舍。
“来给大家介绍个新同窗,这是我本家的侄女——钟妙如。刚从京城回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年跟大家一块学习了。”
谢氏话音刚落,妙如就走到堂前。
“妙如给各位见礼了!初来乍到,请多多关照。”说着,就盈盈拜了下去。
屋里坐着、站着的闺秀们,纷纷朝她还了礼。
抬起头来,妙如发现堂内有十来位女学生,穿着各式的春衫绣裙。大致都在十二三岁左右。
相互认识完毕,有个形容尚小的姑娘,出声问道:“你是明婧姐姐的妹妹吗?”
“嗯,她是我的堂姐,你也知道她?”
旁边有人轻笑出声:“何止认识,还是她嫂子呢!”
“是吗?这次回来。我还没见过婧姐姐呢!她还好吗?”
那小姑娘羞涩地一笑,点了点头,跟她说起钟明婧的近况。
没几下功夫,妙如跟那帮新同窗就混熟了。
下学后,谢氏派丫鬟来请她,引她参观各处的校舍。
走进陈列着学生作品的展示厅时,妙如迎面就看见,她那幅在掇芳园。根据当时场景作的画,被挂在了厅堂正中间的墙上。
“二伯母怎么挂在这里了?”她有些受宠若惊。
“我想着啊,这画作将来肯定能成珍品,现在让那些孩子们长长见识。”
“多谢二伯母抬爱,您这是想替妙儿打响名声吧!我是知道的。”妙如感激地抬起头来。望着谢氏。
“好了,不说这个了。啥时候帮伯母也画上一幅,前次在汪家时,我看你倦乏得很,就没敢提这要求。”
“随时都可以,这山上风景如画,找个伯母比较得闲的日子,连带风景和人物一起画下来,那才叫有意思……”妙如一想到这个,心情不由得飞扬起来。这里的环境,真是创作的福地啊!
“好,就听妙儿的……”好似也感染上了她的好心绪,谢氏拍了拍侄女的肩头说道。
此时,在掇芳园的万禧堂里,长公主召来儿子和儿媳,商量起二孙子汪遥和嫡孙女峦映的亲事。
“礼部员外郎韩大人的三女,明年就该及笄了吧?!这门亲事虽是年前才订下来的,两家理应常来走动。如今你不方便出面主持,我看,就让吴氏帮着为娘,操持宴会的事吧?!再让穆长史到宁王府去一趟,把王妃母女接来……”长公主望着儿媳安排道,“上回老太妃相中了咱们家的映儿,想说给她第三个孙子。那个孩子,为娘帮着看过,长得一表人材,是个上进奋发的好苗子。”
听到她提起女儿的亲事,汪夫人忙建议道:“母亲,我看许家的慎哥儿也不错,要不再多看几家?!反正咱们府里是宗室皇亲,峦映也不用担心进宫选秀,可以慢慢挑的……”
“话虽这样说,还是早点定下来为好。边关不太安定,谁知会发生什么事?!还有馥儿的亲事,你让吴氏也帮忙张罗吧!尽量找外地的人家。为娘如今老了,孙儿孙女的事,要早些作下安排。就算哪天突然去了,也不会留下什么遗憾……”
旁边的汪嗣弘,听到此言皱起眉头,急声道:“娘,您身体这般硬朗,何故说这些丧气悲观之言?儿子不爱听!您肯定还能多活几十年,到时四代、五代同堂都不成问题!”
长公主摆了摆手,感叹道:“祸福旦夕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第一百五十八章 拜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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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葱
转眼间,在汩润书院,妙如不知不觉呆了七八天。
在山上的生活安顿下来后,除了隔三差五到灵慈寺礼佛外,妙如平日里,就跟那群闺秀们,学些经史诗赋,琴棋书画,再就是针黹女红。日子过得倒是自在。
相比只收男子的传统书院,以科举进士,讲学论道为目的。汩润书院的目标简单明了,陶冶大家闺秀的品位才情,教养德行,培养明辨是非的能力以及气度风仪。
除谢氏亲自教授的文学和绘画之外,她又延请了江南有名的绣娘来教姑娘们女红,还有宫中退下来的老嬷嬷教礼仪,以及另一位女夫子教授音律和弈道。
那位女先生,出身于苏松一带的名门望族顾氏,父亲生前是一代名士。
顾先生年轻的时候,订过三次亲,未婚夫不是早夭,就是中途变卦退了亲。最后一次迎亲的头天夜里,新郎突然暴毙而亡。人皆曰她命硬克夫,渐渐地,天煞孤星的名头被人传得人尽皆知。
为了不施累兄弟,最后她索性立了个女户,从家里搬了出来。被谢氏请进女子书院执教前,她一直被江淮地区的大户人家,请去府里当西席。教那些家族的女儿们一些琴棋书画。
女夫子是个二十岁的女子,皮肤素净,鹅蛋脸,平日里神情严肃,眸子里恬静无波,好像任何事情,都难以影响她的心绪似的。
这日,妙如正在她指导下练琴,顾先生突然皱起眉头,奇道:“你是不是很久没练过了?指法动作倒是规范,就是太不熟稔。跟你摆在聚华堂上的那幅作品的画工比起来,实在差得太远了……”
就像前世偏科被指责一样,妙如羞愧得满脸通红。轻声嗫嚅道:“以前家里事多,所以……”
“平时要加强练习,不要以为有点小聪明,不下苦功夫就能什么都会了。”见对方找借口,顾先生的语气不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