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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妤儿下山时跟我说的,那些内侍和宫女,对你都客客气气的。”
“那您是如何知道,我在山上为秀女作画,妤儿又怎会突然跑上去找我的?难不成你们就是冲着秀女去的?”
杨氏这才意识过来,打探妙如信中内容,派女儿上山缠着她姐姐,都背着相公做下的,还是出于见不得光的私心。
一时间,她语塞说不出话来。
“二妹不仅上山了,还辗转打听找到了我作画的地方。真是不容易啊是谁邀请她去的,是我吗?”妙如嘴角露出不耐的讥诮。
钟澄头次听说这事,惊讶地把头转向妻子。
杨氏眼神躲闪,嘴唇嗫嚅着,答不出一句话。
“先不派马车给我,后又追上山去道歉,死乞白赖不肯走,为她着想赶她走还不听。是谁唆使她这样做的。不嫌累吗?都躲到山上去了,再不放过我”
之前还不知这些道道,钟澄此时恨不得把杨氏掐死。
“那你也不能害她参选啊她要进到宫里,只有死路一道。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吧?”
“是我让她去的吗?第三日才见到她,劝她回去,说可以帮着向史公公求求情,她自己不肯回来。”
“她为何不肯?”杨氏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我哪知道不妨告诉大家。见过她后,那选秀的钦差才露面。听说他是韩国公,姓俞,是贞元皇后的亲侄子,当年俞氏一族满门抄斩后幸存的唯一子嗣。”
听到这里,杨氏腿脚发软,险些瘫倒在地,被崔婆子及时扶住了。
钟澄沉默半晌,向妙如问道:“这些你可有跟妤儿提过?”
“怎么没提?妹妹说,若她的身份不够入宫,她就去韩国公府当名使女。当年杨家对不住俞家,就当她去赎罪。”
“你说谎,妤如从来不是这样子,肯定是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迷魂汤?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信过我,服过我的?要灌早灌了”
“没转寰的余地了吗?看在你为秀女作画的份上,能让他们网开一面,允许爹爹去劝劝妤儿吗?”
“不妨试一试”妙如蹙起眉头,对着父亲道,“下山的时候,女儿就想清楚了。若到了京里,她做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岂不要连累钟氏全族女子,清誉跟着受损?”
说到这里,她神色复杂地望了杨氏一眼。
钟澄见到女儿妤如时,已是三天后的事了。
“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问道。
妤如不以为然的瞥了父亲一眼:“当然知道,我就是想离开这里,为母亲和弟弟搏个前程,难道还等着父亲赶我们出门不成。”
“你是爹爹的女儿,哪会赶你和仪儿,你们永远是钟家的孩子。”
“可您有把我们当亲骨肉吗?自祖母走后,你都不来娘亲屋里了,咱们家里少了多少欢笑。您眼里就她一个女儿吧”
“妤儿,讲这话要凭良心,爹爹平常是如何教你的?若处在你姐姐的位置上,你怕是一天都过不下去。”
“我不管,就是要离了这家,就是到王府里当名姬妾。也好过在淮安这乡下地方,一辈子出不了头。”妤如好似吃了秤砣铁了心
钟澄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杨氏接着就进来了。
“妤儿,跟娘亲回去吧选秀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那人跟你外公有灭门的仇恨,他不会让你上位的。”
“选秀史公公奉的圣上的谕旨,那人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妤儿毕竟还是忠良之后,他不怕御史弹劾。娘,再说他也是个可怜人,是外公对不住他全家。”
“他再可怜,也不需要你以身饲虎。想过没有,若是到了京城,被刷下来了,你将如何自处?还是让娘亲马上为你找个婆家,早点嫁出去,就不必跟娘一起受苦了。”
“偏不我不想走您的老路我过不了那样穷日子,辛苦扶持相公有何用?到时还不一样被人踩。仅罪臣的后代这个理由,就够把妤儿打回原形了。况且那两人认定外公害了他们生母,将来会当女儿娘家的依靠吗?说不定为了巴结他们,您女婿明着不敢休,背地里死劲折磨我?纳几房妾室,生一堆庶子庶女来气您女儿,还不如早点了结的好。”
“到宫中或皇子府第中,你就有好日子过吗?”
想起那位韩国公初见她时,黑色面蒙上面那双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她是不会错认的。还有后面,他对自己矛盾挣扎的那番举动,妤如觉得她可以放手搏一搏。若能化解他心底的仇恨,说不定这是她母女三人的一线生机。
“娘亲就不要管我了,到了京里,到时有大姨、表哥和表姐帮衬,我不会让自己过得很差的。”
钟澄见女儿这里劝不通,又找到史公公那边。
“草民请公公高抬贵手,放过小女吧”
“探花郎说什么呢”史公公尖着个嗓子,“这次能入宫或赐给皇子们,都是有份位的。寻常人家,可是想都想不到这恩赐。若不是看着你一门忠烈,如今竟没个诰命在身上,也不会给您府上一个名额。”
“本来呢最好的人选其实是您大女儿,只可惜她退过亲了。没办法,只好二小姐顶上了。能帮陛下广布恩泽,这是咱们下面办事人的荣幸。”言毕,他把头一仰,朝北边方向揖了揖手。
钟澄知道,他是劝不通了。用这种方式来诱惑妤儿,只怕是九头牛也拉她不回来。
不过,俞彰没给太多时间让他们劝说。暗部传来东宫的手谕,京中情况有变。要他马上结束南边的事情,赶到京城去。钟家人离开后,选秀人马不久后就离开了淮安。
把爹爹他们送到山道口,妙如回到汩润书院,继续她平静的生活。
想着突如其来发生的这一切,她需要把思路理一理。
看着她帮秀女画像,杨氏母女想贴上来,此举她并不奇怪。以前在京中她们没少这样干过。
史公公怎会突然跑去钟府下旨的呢?这事就值得推敲了。
听莲蕊后来回忆,送妤如出门时,她们并没碰到过史公公和韩国公。
是本来就冲着妤如来的?还是她跑来道歉,被他们暗中发现了,临时起的意?
那么,对方是生了歹意想泄恨,还是只想羞辱一下杨氏。
到了京城,妤如的身份,他们确实不好做得太过。一方面她虽是杨景基的外孙女,同时又是忠肃公的孙女,本来是不符合选秀要求的。
那个什么韩国公,到底对妤如做过什么,让她抱定主意执意要上京呢?
回想见那人时的情景,妙如到现在,还感到不寒而栗。
果真跟二伯母说的那样,整个人都怪怪的。都快端午了,天气闷热,他还把头部包得像粽子似的。
照说,他现在身份都公开了,为何还这样遮遮掩掩的?
由于看不到他的表情,本打算乘机弄清退亲始末的,妙如没敢开那个口。
对这人的警惕,让她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了,哪里还敢造次?
第一百八十八章 怜悯
俞彰快马加鞭往前赶,秀女们则由史公公带人护卫,乘船在后面慢慢回京。
飞驰在官道上,俞彰心里充斥着报复的快感,同时心里又有点小得意。他这业余的票友,可以考虑哪天上台扮个角色,唱上一曲了。
此次定要给她找个最相衬的府第,让杨景基的外孙女,因自己贪婪和愚蠢,付出应有代价。
当年杨景基由于贪婪,暗地里向靖王夫妇献策作投名状。不仅害了当年的东宫,让姑姑自了尽,逼他俞氏一族灭了门。还顺带拖垮他的恩师,当年靖王党的头目陈首辅。
以为做得隐蔽就没人知道了?钟御史斗垮了陈首辅,搭上了性命,让他杨景基捡了个便宜,当上了首辅。钟家这两孩子,名符其实的孽子,只是钟澄那懦夫不知道罢了。
一封含意不明的谕旨,一场欲语还休的作戏,几场缠绵悱恻的昆曲。几乎不需另外多费唇舌,哭着喊着就跟来了,挡都挡不住。
同样的招术若用到大的那个身上,怕是怎么也不会凑效吧!听她劝妹妹的那番话,俞彰心里有几分不快,像被人看穿了一般。
风雨兼程,俞彰十天后赶回了京城。没想到当天晚上,就等来了微服私访的太子表哥和薛斌。
刚从净室里沐浴出来,就听下人禀报,太子殿下已在厅堂上等着了。
“什么事您这般着急?”整理好衣冠,俞彰躬身相迎,把他们请进内室。
啜了口端上来的茶水,太子姬翌发问:“南边的任务还顺利吧?”
“还算顺利。”俞彰神色有些不自在,他直觉该隐下钟家的那段,省得惹来训斥。
“就是送来的那些?再没漏网的吧?”薛斌走过来,给了好友一拳。以示亲昵。
俞彰老实答道:“有个躲进山坳几年了,刚追查到线索,启程时赶得急,还没得到擒获的消息。”
姬翌点了点头,沉吟半晌,方才开口:“父皇又病倒了,朝政压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需你暗部这边的支持。”
俞彰“噌”地一声站立起来,声音中有些紧张:“什么时候的事?要不要紧?要不,让属下们四下寻访名医吧!”
薛斌接口道:“有十七八天了。传信要你回来,殿下有重要的事情让你赶紧着手。”
俞彰垂首而立,望向表哥等着听他的指示。
“姓沈的,准备跟曹淳由暗转明联手了。”姬翌徐徐倒出前由。
俞彰眉头高挑,一副意料之中的不以为然之态,问道:“他们打算怎么个联手法?”
“他们打算结为亲家。”薛斌帮着讲出了来龙去脉。
“曹家那姑娘也只能这样处理了,从小就追着凌霄跑,如今又退了亲。”说着,俞彰嘴角撇出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
“配沈家的庶子还是绰绰有余的。”想到罗擎云被追得满地乱窜的情形,薛斌也有些好笑。随之想到好友失踪两年了,情绪顿时低落下来。
“他就不怕陛下想起杨景基来吗?”俞彰接着追问道。
“若不是暗部早就盯上他们了,哪里知道他们私底下早有勾结。想来他是怕手中仅剩的这点资源溜掉吧!把曹淳扶持摆在前头。”薛斌解释道。
“怎么又想公开了呢!”寻了个椅子,俞彰也坐了下来。
薛斌倒出自己的想法:“皇上又这一病倒,沈潜也坐不住了,他怕失去靠山,再失去群臣的支持。”
“陆尚书还没扶起来?”俞彰跟着也蹙起眉头。
“姓陆的能力还是欠缺一些,若不是没人了。哪会把他放在这位置上。”姬翌悻悻道,“其实钟澄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选,跟谢阁老是同类人。不偏不倚,也没太多私心,坐这位置正合适。背景出身也能让人服他,可惜了……”
听他提到钟澄。俞彰有些心虚,提醒道:“他那种性子怎会合适?只要捏住他的家人,这人就没办法了。”
一旁的薛斌点了点头,想起什么似的,抬眸问他:“这次就没抓到,杨逆当年对钟家下暗手的知情人?”
“就是躲起来的那个!还没归案。”俞彰怕他问出更多有关钟家的事,忙转移话题,“沈潜就不怕陛下和表哥忌惮。别人不敢跟他?!”
“此次用的招术,比较隐蔽,让人想不到他们早有预谋。”薛斌露出一丝苦笑,“先是两家被逼无奈联姻,再暗中帮曹家外甥坐上镇国公世子位。好盘算……”
夏至过后,京城的天气越发炎热起来。不说顶上的太阳,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就是从地上卷起一股热浪,火烧火燎地也让人感到窒息。
午后,神威将军府西花厅,薛菁跟嫂子苏繁炽,边喝着冰镇酸梅汤,边在讨论着绣活。
“天热得受不了,白日里心浮气躁,好嫂子,你能不能帮菁儿跟娘亲求求情,让师傅把女红课停了吧?!”实在憋不住了,薛菁最后苦苦哀求道。
“这可不行,后年你就要出阁了,不赶紧练熟,到时绣嫁衣可没人帮得了你!”苏繁炽故意板着个脸,坚决不妥协,“嫂子不是在陪着你吗?暑天怕热,冬天怕冻,我看过几天进三伏了,你更加不想拿针了!”
外面庭院里梧桐树底下,几个丫鬟婆子候在廊下,聚在一起说着闲话。
薛菁觉得甚为无趣,嘟着个嘴,转过身来:“今日不是休沐吗?哥哥又上哪儿去了?”
“谁知道啊!整日不见人影,不是说韩国公回来了吗?还这么忙?”苏繁炽朝旁边的仆妇摆了摆手,示意她们把桌上的碗碟收拾干净。
“俞哥哥回京了?!”听到这消息,薛菁精神随之一振,有个主意冒上心头。
“嫂子,咱们去韩国公府消暑去吧!他家的亭台水榭,比罗哥哥家的还好。还养了戏子。整天学女红,总得歇两天吧!”她忙凑到苏繁炽身边。“跟哥哥提提,现在他肯定在俞府凉快,不管咱们两个了。”
“他家女眷都没有,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