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妙如前世因职业关系,见识过不少这种极致奢华的古董,暗暗心惊谢家的底蕴。难怪她家教出的女儿,成为世代簪缨公卿之家的宗妇,而外孙女最终入主中宫。
那屋里有两三个雍容富态的老太太。想是谢老夫人的相交好友,还有三四个中年媳妇。在妙如向谢老太君磕头拜寿时,在一旁目不转睛盯着她看。
让她感到当初见长公主时的那种压迫感。
随后谢老夫人问起妙如平常的生活。和进京前在父亲任上和老家淮安的一些事情。当听到她们家姐妹,都是由宫中出来的嬷嬷,教导礼仪时。旁边的几位老夫人暗暗点头。
接着又问她平时的针黹诵读。
当提起她的爱好是绘画时,谢老夫人笑道:“论起绘画,本朝谢氏还出过名家,你刚才提的钟家的二奶奶钟谢氏,还是咱们的本家,不过出了五服。”
又说:“当年宜儿极爱绘画,皇后娘娘的一手好画就是传自其母。可惜她去得太早,云儿跟她学了几年,后来中止了。不过也是个极爱画的。”
妙如暗猜,那“宜儿”,应该就是她的女儿镇国公夫人了,那个像姑娘般昵称的“云儿”,应该就是长得十分硬汉的罗擎云同学了。心里忍不住想笑,生生地憋了下来。
谢老夫人赏了她一些礼物,妙如就请辞出来了。
退出厅堂,妙如暗中舒了一口气,想来谢老夫人出身必是不凡。看她房里的陈设,还有丫鬟使女的举止气度,想来不是书香世家,就是望族。
她屋子里的讲究,都赶得上掇芳园里,长公主的万曦堂了。
钟澄见到女儿神情不属,知道她这次拜见,并不轻松,就没有再打探下去。
走到半道上,当父亲的还是忍不住,跟妙如说起如今的朝中形势,和他对女儿的安排来。
“如今的朝中局势有些诡异,爹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万寿节那日,圣上让三皇子前往泰山,代替他祭天。朝中有人盛传,陛下御口亲赞承恩侯是皇家的福星。却让薛将军接管了御林军,如今朝廷风向有些让人琢磨不透。爹爹担心,争储快要见分晓了。不管杨家是胜是败,咱们钟家五房,恐怕都没好日子过。到时,为父可能要致仕回家……”
他顿了顿,望着女儿白净聪颖的小脸,接着道,“爹爹想在风暴到来之前,给你在京中订户好人家。今日此次寿宴,若放在前两年,爹爹是想推脱的。可是,如何若是为父不带你出来走动,怕是很难让外边人家相中你。恰好谢尚书提到,他母亲一直想见妙儿……”
妙如有些哭笑不得,原来爹爹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忙安慰父亲道:“爹爹,妙儿不想一个人留在京中。若是您辞了官,女儿岂能扔下您,一个人在京中享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娘家人在身边,让妙儿如何在京中生存。爹爹千万别扔下妙儿。”
妙如望着父亲,眼光中噙满依恋和不舍的情愫。
钟澄不理会女儿的意见,正色道:“若为父辞官,你将不再是官家小姐,可能还要被爹爹的污名连累。就是遇上不错的人家,到时身份悬殊,怕也是难以成事……爹爹前半生为了你祖母重获诰命,而考取功名。后半生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为你找个好女婿。若这一点也做不到,那爹爹此生算是一事无成了……”
听到他这样悲观的言论,妙如有些戚然,反驳道:“如何一事无成?!您是昭明朝第一位探花,弱冠之年就高中鼎甲。在彭泽被当地百姓送万民伞。如翰林院以后,也帮着任姑父挤进二甲,助他考上庶吉士……若是爹爹厌倦了官场的尔虞我诈,您完全可以在家乡开一座书院。十年后,说不定可以跟格致书院一较高下。”
“爹爹何曾不想……”钟澄咬着牙,决定告之女儿真相:“当年为父犯过错,以为……岳父他是为了……我跟你母亲和睦……瞒着妙儿的身世长达五六年……这些事,彭泽、杭州官场的同僚都是知晓的……爹爹如何还有底气教书育人……”
“那又如何?其实女儿早已知晓此事。万一哪天被人抖出来了,就说妙儿自出生起,经高僧算过命,十五岁之前有三劫……六岁之前要改姓才能保命……那不就得了!”妙如想起,前世听说过的,有些人家怕新生儿养不大,在寺庙里寄名;有的命书上写的,什么改姓移居才能挡煞之类的迷信说法,正好用这里,反正古人都信这些玩意儿。
钟澄眼睛一亮,随之目光又暗淡下来:“可是你祖母如今已不在人世,此类说法,何人能信?!”
妙如回应道:“问心无愧就行了。当初您确实是为了报恩,才答应他的。后来他家一些做法,是怎样逼迫咱们父女的,京城里人人都知晓。而您并未跟他们结党营私,同流合污,这还不够说明您的无辜吗?”
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上回薛大哥交给您的证据,足以证明您对女儿是真心疼爱的,只是慑于当初杨家对祖母的救助之恩。若是这些还不能证明清白,那世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人活在世上,哪有不被人说的,反正女儿是不在乎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争执
本章节
过了端午,京城的天气开始热了起来。
刚过了正午,阳光照得钟府的树枝印在地上的影子,无比清晰。树叶都打着蔫儿,连知了都热得叫不动了,院子里一丝风也没有。妹妹妤如养的宠物狗小黄,立在浮闲居的屋檐底下,在凉荫处还不忘吐着长长的舌头,显然热到一定程度了。
因天气炎酷,妙如跟爹爹建议,把上课的时间挪到申时过后。
钟澄跟先生商量了一下,同意了女儿的提议。此时妤如在姐姐的小院里,正赶着昨日先生布置的功课。
其实羡渊院的消暑设施,比浮闲居更好,可需妙如指导她功课中的疑难,只得搬来这边,跟着姐姐一起做。
此时,浮闲居的丫鬟烟罗匆匆赶进来,在她姑娘耳边低语了几句。妙如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
“你说的是真的?”她目光有些复杂地望着对方。
“千真万确!”烟罗也不躲避她的注视,用肯定的语气补充道,“纳采礼还摆在太太的华雍堂里,是步摇偷偷通知奴婢的。”
后面那句话,妙如是信的,现在最希望她早点离家的下人,可能就数步摇了。
“她为何要跟……商量,明知家中是爹爹作主……”妙如有些不解,边说边望了一眼旁边的妹妹。
烟罗也是一副无可奉告的表情。
这日上课时,妙如有些心神不宁。韩夫子提出的问题,连三妹婵如都回答出来了,她由于走神没有答上来,被先生教训了一顿。
傍晚时分,课堂下学,带着莲蕊。妙如匆匆赶回到自己院子里。
让沉香守住院门,叫来烟罗和秦妈妈,进了她的卧室。
“后来怎么样了?”妙如开门见山问道,望着消息一向灵通的烟罗。
“庄太太离开华雍堂后,就拜访了梨清苑,一直没出来。想是要等老爷回府吧!太太得知后,在院子里摔了杯子……后来,安排马车去了力旋胡同……”
这个事情关系到,妙如今后的生存环境,不由得她不去上心。
上个月父亲跟她表露这方面的意思后。妙如设计一个新的人生规划。若是父亲非要把她留在京里,这些年她在此地经营的人脉基础,或许可以为父亲争取一些机会。
例如跟傅红绡合作开发更多生意,用赚来的钱,支持父亲在京中开一个书院。
每到大考之年,京中参加春闱的举子,如过江之鲫。若能开一个类似前世高考冲刺班之类的教育机构。几年下来,怕是也有一股隐形的势力。
若能在士林学子间重新树立威信,十年后大家只记得当年的钟探花,一蹶不振后。重新爬了起来。用自己的努力,洗清了污名,谁还记得杨景基是何许人也?!
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秦妈妈恨得牙痒痒,脸上布满了愤忿:“就知道她见不得姑娘好!怎么着,难道要等她闺女挑剩下的,才让姑娘出阁不成?”
“妈妈不必着急,其实她不完全是嫉妒。还有力旋胡同那边的立场。这不,她又回娘家求计去了……”妙如一脸的波澜不惊。
秦妈妈跑过来,拾起大蒲扇,替她扇了起来,问道:“那边的人很重要吗?姑娘又不是他家外孙女……”
“爹爹的立场很重要,谢家跟杨家是死对头。妈妈该明白了吧!若是钟家跟谢家结了亲。他们那边朝臣的阵脚就乱了……”妙如尽量用浅显的语言解释此事。
“可是,谢家或许是出于感念您几年前救他家小公子……”秦妈妈不甘道,语气里满是惋惜。
“这样解释也行得通!不过,谢小公子才十五岁,是不必那般着急的,若没其他原因在里头的话……”她心里却暗想,“到底是程谢两家的长辈等不及了,还是爹爹等不及了?这种感觉真不好!为何她的亲事到哪儿。都能成为人家的博弈的棋子,难怪师傅说她十五岁之前运道差了。
太阳慢慢偏西,直到酉正时分,钟澄才回到家中,宋氏派丫鬟把老爷请到了梨清苑。
在钟府用过了晚膳。庄太太一直等钟澄来到梨清苑,掌灯时分才离开。
月亮爬上树顶时,杨氏坐着马车,从学士府回来了。
第二天是休沐日,钟澄一大清早就赶往了正院,跟杨氏商谈大女儿订亲的事。
“为何拒了谢家?”把使女遣下去后,他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质问妻子。
“为何要答应他家?”杨氏反问道,脸上还先露出不快来,“女儿的亲事,也不事先知会我这做母亲的,你直接定下来了,还跑来质问于我!”
“跟你商量?除了要利用她时,何事为她操心过?连学礼仪这种当人母亲的基本职责,都是宋氏帮忙张罗的……”他的眼眸如同深潭,平静无波。
“问我为何拒了他家?!若不是我拒了,今后妙姐儿还有哭回娘家的日子。”杨氏一脸的不屑,“不要告诉我,不知对方,为何要跟你结亲家,若不是我爹的女婿,若非杨、程两家是死对头,对方能看得中妙姐儿?”
“如何看不上她?忠肃公的嫡长孙女,样貌不差,为人聪明性子又好,还跟谢家公子有过渊缘。”钟澄音量高了起来,一副为女儿骄傲的样子,“除了现在没个靠谱的母亲,她哪一样比人家差了?”
“说了你们男人不懂这些!大户人家娶媳妇,一看家世背景;二看个品性教养;三看嫁妆。哪个世家会看中她这样的媳妇,那谢公子好像一根独苗,家中有三个姐妹。你让妙姐儿今后如何在婆家立足?”
“这些勿需你管!只要负责配合谢家程序就行了。这世上最没资格,担心她在婆家生活的,怕就是你这母亲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其他的就不劳你操心了……谢家纳采、问名、纳吉等程序,由你完成,其他的不要过界多问。”钟澄冷声要求道。
“什么意思,事前相看,没知会一声,这时又用得上我了?这是哪里的道理?”杨氏咄咄逼人地反问丈夫。
“你要讲道理,陷害女儿是何道理?派人欲置她于死地是何道理?在外散播谣言中伤她,又是何道理?你哪一天有当人母亲的样子了,再来问这些道理,你有操心过她的亲事吗?”钟澄反唇相讥。
杨氏顿时哑口无言。
“早跟你说过了,姐妹间相互帮衬。妙儿嫁得好了,今后也可以帮衬后面的几个。她对妹妹弟弟如何,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听人挑唆,从来没替这家里的其他人想一想。有没有真正替我想过?你如今到底是杨家女,还是钟家妇?”钟澄忍无可忍,指责她道。
“你有把我当妻子吗?钟家妇?跟谢家结亲,有想过爹爹和我的立场吗?是想完全投靠程太傅吧?!你把爹爹置于何地,把仪儿、妤儿摆在哪里?钟澄,不是只有那小东西,是你的亲骨肉。仪儿是你的长子,妤儿是你女儿,我是你的妻子。爹爹是你母亲的救命恩人。”杨氏也不甘示弱,反问道。
“你还好意思提母亲,那她的夺命仇人又是谁?妙儿险些两次送命,黑手又是谁?这些年来,有当她是你女儿吗?她的亲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若不愿过礼,让宋氏来……”钟澄衣袖一挥,就要出门去。
“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一个妾室张罗你女儿的亲事,敢情是送她去做小?”追在他后面,杨氏口出恶语。
钟澄气得牙齿上下打颤,圆目怒睁,愤然道:“你再说一句,相不相信,我可以让宋氏马上扶正……让你连小的都当不成!”
“你敢……你这忘恩负义的……薄情郎……本姑奶奶与更三年孝,你出不了妻……”杨氏也顾不得形象了。
“更三年孝?要不要请淮安钟氏本家的妯娌们,给你证明证明,看是如何守孝的?”钟澄气结,不欲跟她多作纠缠,拔腿就出了华雍堂。
杨氏在他后面追着嚷道:“要结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