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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旭儿的喜报就传来了。昨日,沈夫人特意派家仆递来音信,想邀她一同前往龙泉寺拜佛还愿,她心里的石头才落了下来。
沈夫人的大公子,在此次乡试也中了举人,两人结伴而行,也说得过去。
为了不表现出自己的心切,汪夫人特意回了对方,说早跟二妹约好,要去上香的,正好跟对方在寺院里碰头。
第三日,天色暗下来,屋檐上挂上灯笼时,杨氏才满脸红光地从龙泉寺回来。她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不知道的,会以为是她女儿找了满意的婆家。
临睡前,杨氏脱下外裳,正准备就寝。崔妈妈把人都遣了下去,凑到她耳边问道:“小姐,表少爷的亲事定了?”
眼角还带着喜意,杨氏点了点头:“沈夫人还解释了之前的苦衷。话里话外的意思,此次秋闱,让沈大人开始欣赏旭儿的才华。爹爹终于要如愿以偿了。有了这个强大的外援,咱们杨家还需要怕谁?”
“这下就好了!沈大人入阁了,又成了表少爷的岳父,今后的前程不可限量。过两年,二姑娘的亲事,大小姐应该能帮得上手了。小姐就放宽心思吧!可惜崔家舅老爷没等到这一天……”说着,她自顾自地抹起眼泪来。
杨氏知道她在怀念故主,也没打扰她的情绪,只是呐呐道:“今后会慢慢好起来的。杨家要想度过此次危机,三弟妹得尽快生个侄子才好!不然,若以后再有变故……”
她所提的三弟妹,承恩侯的嫡次女石氏,此时也正被另一拨人提起。
京师城西一间民宅里,在最靠里面的内室中,一盏昏黄的灯烛下,两位青年人正在激烈地争论着。
“……若石敬不肯指正姓杨的,那又当如何?”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郎,额头上的青筋都暴出来,直着脖子问道。
“就把他女婿那位,有六个月身孕的外室请来,让他看看杨家父子,是如何算计他们石家的。”满脸伤疤的青年回答。
“那又能如何?若他女儿认死理,要跟着杨家同生共死,此计也行不通啊!”
“你放心好了!石敬那么胆小的人,会把他亲家供出来的。”
“我觉得还是有些玄,还是得多找些证据才好!起码要几个证人,还得有物证……”
疤脸青年的嘴角隐隐含着讽刺的笑容,“那还不是像大海捞针一样……还是我这办法好!用他女儿来策反。听说那杨石氏,跟她二姑子一个德性,又妒又蠢。杨府自她嫁进去后,内宅十分热闹。进门时就把杨俊贤屋子里原先的美婢通房,全都给卖了。肚子里两年多没动静,硬是不肯让相公纳妾。若她知道,杨俊贤的外室,孩子都快生出来了……”
“公子说,此事等撬开姓赵的嘴巴,姓杨的先下狱了再说。石家那边的事,留作给姓杨的最后一击,证据充不充分倒在其次。反正会让他翻不了身……”
“凌霄最近怎么样了?”
“被他爹卖了,跟曹家表妹订了亲。这两天他才得知了消息。又跑得不见人影了。公子这下可以放心了……凌霄……”少年突然兴奋起来,“刖公子,你还记不记得……上回我把他捞回来,他提起的事……那批杀手,会不会就是羽扬卫的人,灭的口就是咱们要找的线索?”
京师的冬季,今年来得特别早。才到十月初一,就来了场寒潮。一直持续了五六天,又是风又是雨的。
凛冽的寒风冷雨,让人们感到严冬在一天天逼近。
初八那日,掇芳园被装扮一新。自去年春天大宴酒席后,再一次宾客盈门。
杨氏让仆妇把一儿一女,早打扮得花枝招展,作好了出门的准备。等钟澄和妙如两父女出来。
原先杨氏是不愿继女一同前往的。想使些招术,把妙如留在家中。
不过,前几天在寺庙里,见到大姐跟沈夫人,就儿女亲事达成了默契。
杨氏心里的担心,完全放了下来。
她恨恨地想,让你这小东西去见识一下也好。
知道什么叫金童玉女,什么叫门当户对。别以为有人邀去上门做客,就忘记了自个儿的出身!被几个长辈夸了两句,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看看人家真心想娶的媳妇,到底是何等成色,是怎样的家世和品貌!
想攀上高门大户,边儿都没有。等爹爹危机过去,妤儿又会成世家贵妇们,争相邀请的对象。到时看谁求谁……
第一百二十五章盈门
本章节
自汪峭旭考上解元,把前段日子,因孙儿亲事波折给荣福大长公主带来的郁气,一扫而空。
虽然后面有更加激烈的会试、殿试等着他。可作为勋贵子弟,又有皇家血统,孙儿的表现可以算是凤毛麟角了。
这足以让长公主找回当年,她极盛时期的虚荣和体面。
之前儿子提议做寿时,她本不欲大肆操办的。可当时儿媳的一番话,提醒了她。
她原打算用寿宴的机会,再考察一番京中可当孙媳的适龄闺秀们。自孙儿十六岁起,虽有不少想结亲的人家,明里暗地,表示意向。但此事关系到自己家今后的走势,她得慎之又慎。
不过,几日前,儿媳又传来沈家对孙儿亲事的回应,让她更是喜出望外。没想到做寿的消息刚出,沈家的态度就变了。也算是提前达到目的了。
而钟府这边,杨氏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此次机会,她可是等候了多时的。早上送走到翰林院的钟澄,便带上女儿们和明仪,搭乘马车,早早地出了门。等相公下了衙门,再到掇芳园里汇合。
跟往常一样,最先上门贺寿的,是跟长公主府走得较近的几户亲朋好友。
经过前些天风雨的洗刷,掇芳园的空气特别清新,含着一股寒意。让深吸一口的人,禁不住直打哆嗦。
不过,久不露面的冬日,终于探出脸来。远山、近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雾。经太阳一晒,地面冻结了一夜的冷霜,开始溶化了,冒着热气。附近庄户农家里的炊烟就像一层薄纱,缠绕在树顶。
女宾照例依旧被安排在壁辉堂。
汪夫人接待妙如姐妹们时,比上一次热情多了。她春风满面,眸子里闪耀着当家主母的从容的神采。跟上次到掇芳园里来探病时见到的她。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许是她也听说妙如托父亲,在旭表哥考前,特意写信给他鼓劲的事儿,待她犹为不同。
汪夫人拉着妙如的手,亲切地嘘寒问暖,还埋怨道:“怎么也不带妹妹们,来大姨家里玩了?大姨有一年没见过妙儿了……”
妙如有些不好意思,应道:“姨母客气了!不敢打扰旭表哥读书。咱们姐妹今年也多在家里学规矩、学女红。”
汪夫人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让女儿峦映帮着自己照顾表妹们。不一会儿。客人越来越多,带来了不少年龄相仿的少女。汪峦映也招呼不过来。杨氏让甥女不用管她们,忙着别的客人要紧。峦映只得听从长辈的意愿,丢开了钟家母女,自去张罗其他人去了。
来祝寿的女眷中,公卿世家和官宦名家的不在少数。此种场合推出女儿的好机会,杨氏岂能错过?!没过一会儿,杨氏就带着她两儿女,丢下了妙如,跟那帮夫人太太拉起了家常来。
妙如甚觉无趣。带着烟罗,一个人呆在角落里,静静地坐着。
突然,来了个青衣丫鬟,是汪家婢女的打扮,只见她走到妙如跟前,施了一礼道:“是钟家大表小姐吧?!我家五小姐有请。”
五小姐?馥表妹吗?她找自己有何事?
妙如满腹狐疑,朝丫鬟指的方面望去。
只见汪馥站在左边偏厅那头。正朝着她招着手。
妙如带着烟罗,走了过去。
两人互相见了礼,就聊了些姑娘们间的话题。
比之上一次见汪馥,她有了许多改变:一年前圆圆的苹果脸,已露出了尖尖的下巴,两颊明显瘦了下来。眼睛显得更大了。
妙如心里纳闷,以前她来汪家做客,跟这位庶出的小表妹,并没太多的交情。此时她单独找自己叙话,难道是怕她一人孤零零在角落里,没人招呼,想略尽地主之谊?
不一会儿,她心里的疑问。被下面对话解答了。
汪馥左右望了望,放低声音,极神秘地问道:“妙表姐,你是知道我亲娘之事的吧?”说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对方的脸上。
听到她问起这个来,妙如有如芒刺在背,不知怎么答复才好!
这毕竟关系到汪家长辈间的,若对方不知晓,想是长公主和姨父姨母不让其知道。自己又不是口无遮拦的稚童,岂能随便告之对方?!
妙如有些为难,吞吞吐吐道:“我也……不是太清楚……”
为了让对方确信,妙如旋即抬起头来,凝视着她的眼睛:“你也知道的,表姐也不常来……这个是你自家的事,如何要问我一个外人呢?”
“妹妹上回见表姐,对那贼人提到什么曲姨娘的,我娘是不是姓曲?”汪馥并不放弃,追问道。
妙如答道:“不知道什么曲姨娘,直姨娘的。大姨对你不好吗?若姐姐是你,有人对我视如已出,我就不再作它想了……只想着怎么去感恩。”
“表姐你不懂……”汪馥的眸子黯淡下来,好似瞬间失去了生机,呐呐道:“都回不去了。一边是亲父,一边是……”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妙如有些同情她,任谁活到十多岁,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世,想必心里都不会平静吧?!
不过汪家人对害得姨父晕迷近十年的曲姨娘留下这个女儿,态度有些奇怪。可以算得上特别优待了。若此事放在她们钟家,杨氏恐怕绝不会让馥表妹这样舒服,无忧无虑地长到十来岁。
汪馥见打听不出什么,就放开了妙如,后者也带着烟罗回到正厅中。此时厅中来了不少熟悉的面孔。赫然有她的好友傅红绡。
妙如走了过去,跟同她一道来的丁家婆媳们打招呼。傅红绡把小友,介绍给她婆婆和妯娌们。
“原来你就是绡儿常提的钟家小丫头?!”望着妙如,忠义伯府的大夫人啧啧称奇,对着旁边一位贵妇赞道,“淮安钟家,尽出才子神童,邱府太夫人那幅画像,真真是巧夺天工,跟本人没两样……想不到画作者,竟是个尚未及笄的小丫头。”
妙如正要说几句谦虚一下,旁边的那妇人奇道:“哦?是她啊!听茜儿提过,就是跟继母不和,几年前传得沸沸扬扬的红花粉事件,可把她整惨了……”
她尴尬起来,事情过去三年了,想不到京中还有人记得。她正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傅红绡赶紧介绍道:“这是我婆家的姨母。吏部曹侍郎家的安淑人。”
妙如赶紧过去行礼,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总算把那话题岔开了。
跟她久没见面,傅红绡找机会拉她到角落里,两人聊起私房话来。
“你别介意啊,相公他二姨脾气直,不是有意的!”了解她不愿有人提起家中不光彩的事,傅红绡忙替婆家的亲戚道歉。
妙如无所谓地一笑,回道:“咱俩谁跟谁啊!自然不会怪姐姐。再说有当年事既已发生,肯定会被人不时提起,说三道四的。她也没说什么,更难听的,妹妹都见过呢!”
傅红绡了然一笑,知道她是指杨家那边亲友,遂安慰道:“二姨可能因为茜表妹亲事不顺,心里不痛快吧!她家相中的对象,竟然十分高调地跑了。虽然订了亲,可面子里子全没了。”
“又逃跑了?”妙如有些吃惊。
“你知道是谁?”傅红绡眼睛一亮,嘴边含着笑意。
“如何不知?!那年初春,送许家叔叔一家离京时,见过那人也正离京,说是要上战场。”妙如小声地告诉对方。
傅红绡悄悄告诉她,那年花大价钱,欲购那幅《奔马图》的,正是那位。
妙如并不吃惊,不过她也没表露,其实自己早就猜到了。
接着,两人就聊起童趣坊的生意来。
“我想在江南也开个同样的布坊,已托娘家的三堂嫂去打探消息了。你说好不好?”傅红绡提议道。
“好啊!想来京中流行的东西,传到南方,得慢个半年吧!现在去打基础,正合适。南边的商人也不必跑到北边,打探行情进货了。”
“怎么是我要去打基础,说好是咱们合伙的!你可不能撂挑子,姐姐还指望你,再设计出南方小童们喜欢的布偶来呢!例如我小时候喜欢玩的东西……对了,上回那些剩下的天女娃娃,咱们不用扔了,可以卖给皮影艺人。虽然他们以往的道具是皮子制成的,若是做成布偶戏,岂不是更好玩,更逼真?”
妙如眼睛一亮,心想,这倒是个废物利用的好方法。若是再把她前世听过的一些故事,改编布偶戏的剧目,岂不是可开发出新型的娱乐类型?!
她把这想法随之告诉了傅红绡,对方当即就拍手叫好。告诉她,先让自己的伙计找找这方面的艺人,到时让他们用布偶试试。
她们也没聊多久,汪家就派人,来请各家夫人太太,前往梨春苑去听戏。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