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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不好了。这林二小姐闯大祸了,有人在桃林边发现了一根簪子,又看到桃林里草东倒西歪的,就向族长告状,现在族长带着人上林家兴师问罪去了。听说这林小姐到现在还没醒呢,她家的院子里挤满的人,你看这些都是去看热闹的。”
他们都知道闯入桃林禁地,打搅先人安宁的罪很重的,男的要游街做苦力,女的要送到庵里反省,念经诵佛超渡亡灵。
易铭说:“我们去看看吧。”
浩然冷漠地说:“要去你去,我自己喝酒去了。”然后丢下主仆二人独自离去。易铭想浩然也许希望林小姐送入尼姑庵,他就不用成亲了,可是一个年轻的女孩从此要青灯独伴太可怜了。易铭感觉救人要救到底。他要去。
当他们来到林家时,门口挤满了人,连门口的狮子上都站了几个好事之人。南山在人群中挤出一条缝,让少爷走。两人好不容易挤到院子里,就看见七八十岁的族长气势汹汹的表情,正在让林老爷交出二小姐来。
“林老爷,你说这是不是你家女儿的簪子?”族长手里是一枚珠玉翠簪,林老爷怎么会不认识,那是他当年送给雪贞母亲的订情之物。
可是如果认了,那自己的女儿不就完了,婚还没结就要被送到庵里去了,于是他下定决心不认这个东西。
“族长,这样一件普通的物品,在脂粉店都有卖的,你怎么能判定就是小女的东西,再说我家小女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休息,现在还睡得香呢。”
族长冷笑两声道:“林老爷,你家小女大清早的就昏迷在大门口,是好心人送过来的,这事可是全镇的人都清楚,你瞒不住的,还是把二小姐交出来吧。”
大夫人见这是个机会,可以除掉雪贞,但她又害怕老爷怪罪自己,这陶家的人可能也听到了风声,万一退亲,自己的美梦不就碎了。
她见老爷不说话,她向前走了两步,从族长手里接过簪子看了看,然后笑着说道:“早上雪贞是出去了,因为身体不好晕过去了,也许是因为遇到了坏人,把她打晕了,抢走了簪子,在说了这簪子只是在桃林外面捡的,谁又能证明我们家雪贞进过桃林呢?”
大家认为林夫人说的有道理,不禁赞同起来,族长说道:“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但谁又能保证她没进去过呢?”
易铭笑了,这族长说话漏洞太大了,果然林夫人抓住了这个漏洞说道:“照族长的意思来讲,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可能进去,也有可能不进去,难道就因为有可能,族长就要治我们的罪不成?”
“族长激动,他脸色发红,他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应该给镇上的百姓一个交待。有人看到过她被人用一马从镇外桃林驼了回来的。这是事实。”
南山和易铭一听,赶紧低下头,深怕有人认出他们来。可是这些看热闹的人只顾看热闹,对于他们并没有留意。
“族长你没有证据证明我家小女进桃林,在说了她也没有必要进去,她身体又不好。”林老爷说道。面对固执的族长,他真的有些头疼。
“怎么没有必要,听说她是逃婚,不想嫁给陶公子。”族长说道。
林夫人笑着问族长,这陶家三公子人品如何,长相如何?
族长夸赞道:“那是人中龙凤。“
“你说哪有女孩子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她会逃婚吗?她傻呀,所以族长大人,你别听其他人瞎说了,这是有人忌妒我们林家能和陶家结成亲戚,才故意这样败坏我们的。“
族长想想也有道理,他有些动摇了,可是看院子内外挤满了人,就这样草草收场好像也不是太合适,这要是传出去,以后他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林夫人,你说的有道理,但现在只要没人认这根簪子,那就是你家的,你就必须给个说法。”
李易铭想这是无理取闹了。
他站了出来,从林夫人手中接过簪子,然后举过头顶,高声地说道:“这簪子确实是林家二小姐的,我可以证明。”
此话一出是语惊四座,下面像开沸了水一样的议论起来。族长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情,林老爷和林夫人则大惊失色。
“年轻人,你可不能这么胡说,这可是关系小女清白的事。”林老爷有些颤抖的声音。易铭对他们露出友善的笑容。
“各位听我说,今天我和书童去桃林祭奠我的一位朋友,在桃林见到二小姐,她好像是祭奠她的亲人,想把嫁入陶家的好消息告诉去世的亲人,没想到我的马嘶叫声吓坏了她,她在桃林边跌倒了,然后人也晕了过去,是我的书童把她送回来的,不信可以问林家的守门人,我想簪子就是那时掉的,还有桃林里的东倒西歪的草,那是我的马踩的。”
南山把头抬起来,得意地说道:“是我送回来的,”
有人认出了他,然后点头说是的。族长看了一眼李易铭,然后说道:“年轻人,你的马进去了,那你的马就倒霉了,把你的马交出来,要把它杀了来祭奠逝去的人。”
“什么要杀马?少爷,怎么办?”南山问易铭。
“族长,一会,我就让书童把马送到祠堂去。你老受累了,我知道你这么做是为镇上的百姓好。”
族长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去。易铭在南山耳边耳语一番,南山高兴地离开。易铭把簪子交到林老爷的手上。原来易铭让南山随便从家里牵一匹马过去就行了。
“谢谢你出手相救,要不然小女就完了,要不留下来喝两杯?”
“不用客气,只要小姐平安就好,希望不耽误三天后的婚礼。我告辞了。”李易铭说道。
林夫人看着渐渐散去的人流,这才舒了一口气,只是想让她逃婚,谁曾想会出这么大的事?
她越想越生气,对林老爷说道:“大夫看过了,药也开了,可是雪贞还没有醒来,这样的身体她能嫁过去吗?我的提议你可以考虑一下。”
“我知道了。”林老爷有些心烦地说道,然后向后院走去。他心里担忧这样一闹,陶家的人一定会得到消息,会不会来退婚,如果退婚的话,这雪贞以后还怎么嫁人?到时连让玉贞代嫁也不可能了。
走到雪贞住的花墙外,就听到里面呯呯呯呯的声音响个不停。
第七章 二小姐发疯
林老爷不由地加快脚步向院子里走去,他走到门口时,一个枕头就飞了出来,他头一侧枕头擦边过去了。
就看见肖妈妈抱着发疯似的雪贞,两人扭到了一起,肖妈妈一边抱着她,还一边哭着让她不要这样。
“放手。”林老爷很是生气,一个小姐怎么这个样子?他看见雪贞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花瓶举得高高的,想往下摔,看肖妈妈着急,她似乎很开心。
雪贞猛一听到林老爷的声音,手一松,花瓶就掉到了地上,立刻碎了一地,肖妈妈赶紧去捡。雪贞也弯下身子准备去捡。
肖妈妈拦住她道:“小姐,你别动,划破手。”
林雪贞站了起来,又看见林老爷脸的怒气,她吓得像个小猫一起拱着腰,胆怯地说道:“别抓我,我不跑。我不跑。”然后突然用双手抓自己的头发,目光淒厉,大声地喊叫:“抓住她,抓住她。”
林老爷走上前去,狠狠地给林雪贞一巴掌,一下子把她打闷了,她不知所措地趴在肖妈妈的肩膀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看了让人伤心心疼。
肖妈妈用脚把花瓶碎片往桌子底下踢,然后站起来安慰她,扶她躺了下来,她把被子蒙住头,但依然能看到她的身子在不停地发抖。
“肖妈妈,这是怎么回事?”林老爷又是心疼又是难过。肖妈妈两眼红红的,她回答道:“小姐刚刚醒过来,就像疯了似的,好像是吓坏了,晚上我数黄豆粒给她叫叫魂,明天应该会没事的。”
“雪贞这孩子多亏了你,希望她好起来,平平安安嫁到陶家去,也好了却她母亲的心愿,希望这两天别起风波了。”
林老爷吩咐肖妈妈有什么需要尽管上库房去取,然后走到床边,看雪贞睡了。可是眉心还是紧皱,他叹了口气,然后出去了。
陶浩然在外面喝了许多的酒,带着一身的酒味回到家中。看到母亲威严地坐在前厅一言不发,自己的小妾正跪在她的面前。浩然脑子一热,走了上去,拉起小凤。
“母亲到底你想做什么?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小凤,你一天不找她的事你心里不舒服是不是?”浩然心里不痛快,又喝了不少的酒,他两眼睁的很大,像要把人吃了似的。
“相公,不是这样的。”小凤赶紧劝道。
“你闭嘴。”浩然不许她说话,三年前,他因为铃儿的死,到青楼买醉,遇到了正被客人欺侮的小凤,于是他豪气地出钱把小凤赎了出来,纳为小妾,母亲极度的不满,几次要撵她离开陶家。
“浩然,你就这样跟娘说话吗?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陶夫人很是生气,脸也涨红了,她盯着小凤。
“你说,你你跟你相公说说,我刚才是不是欺侮你了?”
小凤摇摇头,然后怯生生地说道:“相公,刚才婆婆在教我礼仪,她希望你成亲时,我也懂得一些礼数,好招待前来贺喜的客人。刚才我跪下是学宫中的礼仪,婆婆说成亲后要带我和你的妻子进宫见贵妃娘娘。”
浩然没想到自己这么鲁莽,看来母亲是愿意接受小凤了,他赶紧跪了下来,向母亲认错。陶夫人这才转怒为喜。
“浩然,你马上要成亲了。”陶夫人说到这,就看见自己的二儿媳妇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见浩然也和他的小妾也在,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浩然和小凤又不是外人。”
二儿媳妇走上前来,鼻子上还有些汗。
“婆婆,外面都传疯了。说浩然要娶的林家二小姐长的丑,身体不好,还逃婚,现在醒了过来,还疯疯颠颠的,这可如何是好?婆婆要不然咱们退婚吧?”
陶夫人很淡然地说道:“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说退就退,这是我和她娘当年订的,就是个傻子我也要让浩然娶回来。”
“婆婆,这对浩然不公平,再说了这小姐可能有心上人,要不然她不会这么又是逃跑又是疯又是傻的。”二媳妇有些为浩然不值。
小凤心里窃喜,如果娶这样一个女人回来,那浩然绝对不会喜欢她的,那浩然就会完全属于自己的。
“婆婆,其实就是退亲也没人会说什么的,我听说林家大夫人有意让大小姐代嫁,据说这林家的大小姐长的可是个美人胚子。”二儿媳妇说道。
小凤向二儿媳妇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然后说道:“这好像不大好吧?”
陶浩然站了起来,以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听娘的话,一切凭娘做主。”今天是让陶浩然倍受打击的日子,一向孤傲的浩然走到哪都是别人瞩目的焦点,今天竟然让全镇的人都知道自己被一个丑女人消遣,还装疯卖傻,好呀,我就把你娶进家门,看你还有什么高招折腾。
陶夫人很满意儿子这么做,她示意他们都退下去,然后叫来管家安排一些成亲要准备的事情,这陶老爷不在家,什么事都要自己做。希望成亲的那天,老爷和二儿子能赶回来。
浩然和小凤回到自己住的梅苑。这陶家家大业大,院落众多,每个院落里种的花树不一样,就以院子里的树来命名各个院子。浩然喜欢梅花,所以他住的院子里到处是梅花,所以就叫梅苑。
老爷住的地方叫柳苑,院子里有几棵高大的柳树。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住的地方种了几株竹子,所以就竹苑,二儿子和媳妇住的地方因为种的东西太多,所以叫百草苑。
这些叫法也只是陶家的人知道,院子的门脸也没有挂牌子,只是为了区分罢了。陶老爷是个生意人,对文化并不是多精通,所以取的好不好,他并不在意,只图一个乐字,看到小辈们并不反对他取的名字,他感觉很得意的,府里的下人为了讨好老爷,就这样叫开了。
浩然进到屋里就往床上一躺,小凤走上前去给他脱下鞋子,帮他把腿放好,盖上被子。
“相公也不必懊恼,我想林小姐只是不了解相公,才会有这样荒唐的举动,如果你真的退婚了,她到时一定后悔死了。”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浩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小凤并不住在这间屋子,她住在+旁边的西厢房里。
小凤愣愣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洁然,然后有些失落地退了下去。三年前,她被浩然赎了出来,她就认定浩然是自己的天,是自己的一切。她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这一辈子只能当个小妾,但只要守在他的身边就好,就是幸福。
迈入陶家的大门,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感觉知足了,虽然有时也希望能得到浩然的心,但她总感觉浩然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