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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灵回眸看他,这个男人实在大胆,连皇帝也敢调侃。慕容烨要想做的事,从来都要做的滴水不漏,若狩猎场上只是去当一个第二名第三名,为了迎合皇帝,显出天子的能耐,他根本就不会去。
“爷到时候给你猎几只狐狸,今年冬日让人再做一件狐裘。”慕容烨说到此处,眼神却温柔而宠溺。
她终于扬起红唇边的笑容,虽不灿烂,但终究不再勉强。
“夫妻没有隔夜仇,往后谁也不能再拿这件事发脾气。”慕容烨一步一步走近她,“夫妻”两字,落在韶灵的耳畔,有些遥远,有些心酸,有些……甜。
慕容烨不由分说,压下俊脸,薄唇准确地找到她,热烫的唇舌勾缠着嫩嫩的舌尖,格外放肆,夺去她的吻。
他的双手也不安分,紧紧揽抱韶灵纤细的腰。
如今各自穿的春衣,还称不上单薄,隔着几层衣料,她仍能感觉到,他的身躯坚硬如石,与她的柔软截然不同。
半晌之后,他才结束这个吻,流连的轻啃着那嫩如花瓣的唇,欣赏她面颊绯红的模样。
“要不到了宅子再继续?”
“原来你肯放下身段,只是因为饿了。”韶灵气笑道。
慕容烨笑着,并不否认,跟韶灵置气,他未免就占了上风。他不但一步都不曾离开这个屋子,就算是端来的一日三餐,也全无胃口。当然,更饥肠辘辘的不是他的胃,而是他渴望她想念她担忧她的心。
两人将行囊取下了楼,差遣小二哥去最近的马车行租了马车,结了这些日子的帐,坐上马车,去了鸣东苑。
她直接去了自己的闺房,皇帝所说的小宅子,在她看来也有太傅府的一半大小,客房有三间,主房有两间,虽然无人在此处等候,但其中的一间,早已打扫的干干净净,布置装饰,也颇有女子气息。
这些,自然是天子的授命。没有人在众人前承认她跟慕容烨的情人关系,就连这座宅子,也让她看清男女有别的事实。
她摸寻着去了别处,绣鞋轻踏,片刻后才来到花园,典雅的春华亭坐落其中,四周春花飘散,酒香弥漫。
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亭子里,竟然摆好了一桌酒菜。
“不只是爷饿了,你也该饿了。”慕容烨拉过她的手,压下她的肩膀,要她坐着品尝美味佳肴。
“我可没见到有半个厨子。”韶灵微微一笑,这个男人素来很有自己的法子,况且……这桌上的菜跟酒,都还热着。
“宫里的东西,你素来不爱吃,宫外的,总不能推诿了。你再瘦下去,爷抱着也不觉得舒服。”慕容烨说的直白,神色认真,再无以往的邪肆狂妄。
“我瘦了吗?”韶灵轻轻捧着自己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爷夜夜抱着,你身上哪里少一两肉,爷最清楚。”慕容烨故作高深地笑,语气却很是关切,刻意地瞥了一桌的菜,十道菜,有六道是荤菜。
“这可不像是喂人的法子,倒像是喂猪。”韶灵放下了手,看懂了他的用意,展唇一笑。
“多吃点。”慕容烨一脸认真凝重。
她笑着点头,用力将心中的那一丝狐疑,压得深不见底的暗处。
慕容烨看着她,黑眸幽深,自斟自饮,她很好强,但这次两人迎战的敌方,也不是一般的强大霸道。
他们都没有恋战的意思。
“你要是等了几天,还没等到我的话,还会在客栈呆着吗?!”韶灵沉默了许久,才低低地问。
“你迟早会回来的。”慕容烨说的笃定,他笑着搁下了碗筷,直直地锁住了她狐疑而黯然的眼瞳。
韶灵寥寥一笑,低头喝了一口热汤,争执吵闹,果然让人伤了元气,身体跟心,都极为疲惫。
慕容烨的薄唇边,溢出更多的笑。“你要认命。”
怎么又是这句话?!
似乎在许多年前,她还年少的时候,慕容烨就对她说过这一句。
“你那么早就知道我的命了?你难不成还会占卜?”韶灵笑的不以为然。
“不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吗?”慕容烨对于韶灵的嘲弄,并不生气,相反,黑眸略微一眯,闪过某种光芒,转瞬却又恢复温和的浅笑。
韶灵手中的筷子,从火锅中夹了一块肉片,抬眼看他,她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任何天机。
“这是天意。”默默看着她,黑眸灼亮得骇人,平日悠闲的神态,已被出鞘般的锋寒取代,全然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令人胆寒。
见韶灵面色不解,眼神清澄,他轻缓之极地说,每一个字落在清风朗月的夜晚,都格外清晰。
“是上苍把你送来陪我的。”
韶灵木然地坐在原地,面色死白,胸中一疼,像是被人戳了一刀。
……
韶灵坐在菱花镜前,已经整整半个多时辰了,手中的白玉梳还未将平日里一个最简单的发髻梳好,慕容烨昨晚的那一句“是上苍把你送来陪我的”,令她一整个晚上辗转难眠,双目虽然紧闭,却迟迟无法沉入睡梦。
她当然知道他自小就缺少的是什么,当他发觉她渐渐长成,对她有了别的感情,这些——都能归功于天意吗?!
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她从沉思中抽离出来,打开首饰盒,打算寻一根簪子。
慕容烨赠与她的那一支沉香木簪,依旧静静地躺在首饰盒的底部,虽然看上去平凡朴素,却总能令她的心头,划过一抹暖意。
那个男人……。习武的双手,可以轻易要人性命,却愿意为她雕琢一根簪子。
如他所言,或许当真是命运的安排。若没有爹爹的变故,她不会远离京城,不会断了音讯,也不会遇到他。
若没有那一场变故,她笃定会嫁给风兰息,成为侯府的女主人。
但一切都早已发生了,没有人能拒绝命运的残忍。
慕容烨清晨就已经出了她的房门,虽然天子的意思,是暗示两人应该分房而睡,但慕容烨向来我行我素,完全不在意,依旧跟她同床共枕。
昨日让张太后的人没传唤到自己,今日,她理应去皇宫,说明缘由。或许张太后早就知道,她负气而走,应该心里觉得如愿以偿吧,毕竟张太后从一开始,就巴不得他们没有好结果,分道扬镳。
或许,她该更坚定。
韶灵对着镜中的女子抿唇一笑,披上外衣,安静地走出了闺房。
仁寿宫。
“太后,她来了。”玉瑾姑姑疾步匆匆走入宫殿,朝着正在用早膳的张太后,低声耳语一句。
张太后的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搁下手中的描金盅。狩猎大会就在明日,她本以为,韶灵最早也要明日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民女韶灵给太后娘娘请安。”
转眼间,韶灵清冷的嗓音,已然回响在整个殿堂之中。
“起来吧。”张太后由着玉瑾姑姑扶着,走到中央的金色软榻边,却不曾坐下,静静打量着韶灵,含笑不语。
韶灵在她的注视下,沉静地坐在红木椅上,跟张太后一样,她的红唇边,也有浅淡分不清情绪的笑容。
“玉瑾,还有多余的燕窝粥吗,给韶灵姑娘端一碗来。”张太后转过头,对着玉瑾吩咐一声。
韶灵荣辱不惊,唇畔的笑有增无减,扬声说道。“昨日太后娘娘找民女有何事?”
“昨日宛玥郡主到哀家这边短坐半日,哀家想让你们见见面,毕竟,你们迟早要认识的。不过……哀家身边的人说,好像是你跟烨儿闹了别扭,一夜未归,哀家能问问,到底为了何事?”张太后说的温和,仿佛当真是一个关心儿子的娘亲,她如此温柔软魅的语气,几乎让人无法继续怀疑她。
“只是有些误会,昨晚就说清楚了。”韶灵一句带过,那么私密的事,她不愿让任何人知道。
特别,是眼前的张太后。
张太后料到了韶灵绝不会坦诚,她勾了勾朱唇,不冷不热地说道。“没看出来,你还有点脾气。”
她真为自己的儿子不值,他身份尊贵,血脉不凡,即便在京城娶一个贵族闺秀,对方也不见得敢无视丈夫的威严,跟丈夫甩脸。而区区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女,却如此不分上下,不懂规矩。
韶灵脸上的笑容沉下来,静默不语,她既然主动进宫,自然做好了被张太后斥责埋怨的准备。
“不管我有没有脾气,太后娘娘都不会对我改观。”半响之后,韶灵才弯唇一笑,眼眸清澄,淡淡说道。
“你心里明白就好。你不是能够嫁入皇族的人,哀家一向觉得,有自知之明的人才算聪明。”张太后的眼底,闪过诸多情绪。
“娘娘想给七爷做媒,可曾亲口问过七爷,他对那位宛玥郡主怎么看?”韶灵处乱不惊,玉瑾姑姑已经端着燕窝,送到她身旁的茶几,她看了一眼,却不曾动手。
“人影都见不着,你让哀家怎么问?”张太后无声冷笑,韶灵的冷静,也说明她很有胆识,并不一般。
“娘娘可知道,这二十五年,七爷是怎么过日子的?”韶灵垂眸,燕窝粥的香气芬芳扑鼻,她心如止水,神色一柔,低低地问。
“怎么?你要说他过的不好?”张太后的眼底,突地覆上一层隐晦的黯然阴冷。
韶灵轻笑着摇头,语气之中,藏着喟叹。“若是在平常人的眼里,七爷过的是人人艳羡的好日子。他锦衣玉食,府内富裕,饮食起居,样样都是好东西。为了自己喜欢的,往往可以一掷千金,眉头都不皱一下。”
“那不就成了?”张太后语气不耐,嗓音冰冷尖锐。
韶灵勾唇浅浅地笑,话锋一转,说的直接。“但在我的眼里,他从未得到亲人的照料和关心,从小时候就不曾尝到过孩子的乐趣——”
打断她的话,张太后一拍扶手,面色死白,勃然大怒。“够了!这儿轮不到你说这种话!”
周遭,一片死寂,不过幸好殿堂之内,只剩下一个玉瑾姑姑。她依旧是安静地候在张太后的身边,仿佛不看不到听不到任何事。
韶灵却不曾因此而畏惧,直直望向发怒的张太后,眉眼之间一派坚定。“我虽然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爹娘,但他们对我的好,我直到如今,亦很难忘却。可是七爷从来不提,因为关于父母的记忆,是一片空白。或许他如今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也不会再被这些所累,但娘娘,难道您不为此而惋惜吗?您有没有为七爷想过,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张太后脸色的怒气,迟迟不曾消散,但也不再像方才一样,拍桌子发怒。她冷冷淡淡睨韶灵,眼神多少还有不屑。“这些话,你憋在心里很久了。”
“听了这些话,太后娘娘只会更憎恶我。”韶灵垂眸一笑,神态却很是自如。
“既然这样,何必再说?”张太后侧过脸去,透过窗户,打量着庭院里的花圃,再过半个月,牡丹就会开花了。
“我是为七爷说的。他很少到仁寿宫来,以他的性子,不会把陈年往事说出来。”韶灵的眉头舒展开来,双目清如水。
张太后深幽的眸子,落在茶几的茶盏上,她下颚一抽,眼中厉芒一闪,旋又消逝。在她回过脸来时,已经恢复成那温文美丽的笑。“哀家知道,烨儿的心里有些不满,但那些都是暂时的,毕竟是哀家怀胎十月,把他生下来,就算没有养育之恩,也有生养之恩。再说了,哀家派马德庸在他身边照顾二十五年,每年都通信,所谓慕容家那个空壳子,里面的任何一件东西,都是哀家给马德庸的银两,派他去置办的。你以为……哀家对他不闻不问,却没有花过心思,你以为哀家舍得让自己的儿子受冻饥饿?!”
韶灵但笑不语,轻轻抚摸着杯缘,眼底幽深的看不到任何情绪。
“太后,庄妃求见。”门外走来一个年纪不小的宫女,扬声禀告。
庄妃?!
正襟危坐的韶灵微微一怔,似乎在谁的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可是后宫的妃嫔实在是多,且不提先帝身边的,如今皇帝的后宫,也有不少妃嫔。
韶灵安静地起身,循着脚步声,暗暗望过去。门口走近一个女子,约莫四十来岁,身段丰腴得极为匀称,有着上扬的凤眼,炯然有神,美丽而充满豪气。一袭姜黄色宫装,将她衬托的很是明艳,但她比不上张太后驻颜有术,眼角唇畔都有了不少纹路,却没来由的令人觉得她温蔼亲近。
“姐姐你来了。”张太后喊得很是亲昵,神色温柔。
庄妃娘娘也以姐妹称呼,跟张太后感情热络,浅笑盈盈。“妹妹,还记得我年前跟你说过的外甥,他今日到宫里来见我,就在殿外,我想让他给妹妹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