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沉静地迎接着他狐疑目光,一脸肃然。“亲戚家道中落,流落大漠,我一直在找他。”
慕容烨淡淡睇着她,过分安静,猝然长臂一伸,自然而然拉近两人距离,在她耳畔低声轻问。“你我之间的那笔旧账,该怎么算?”
若他不提,她反而提心吊胆,怕他反攻倒算,他既然拿到台面上来说,她倒安心了。她抿唇一笑,屈膝下跪,说的堂堂。“主上想怎么算,就怎么算。”
慕容烨轻笑出声,蹲下俊长身子,紫袍如莲花般铺展开来。“大漠的三年,过的可逍遥自在?胜过云门么?”
他越是可亲,就越是危险,他若没有派人监视她,也不至于捷足先登。
韶灵抬起眉目,心中再无任何波澜。“于我而言,昼夜交替,便是一天,谈不上好坏。”
“你怎么不问问爷过的好吗?”慕容烨勾动唇角,长指攫住她的下颚,将她的面孔抬得更高。
下颚传来些微火辣,韶灵处乱不惊,浅笑盈盈。“主上身边伺候的人这么多,应该过的不差。”
“每晚都无法安睡,能好到哪里去?”慕容烨闻言,蹙眉叹气,那双邪魅眼瞳陡然间黯然失色。
“主上面色很好——”韶灵拉下他的手,指腹搭上手腕,短暂沉默过后,才低声说道。“脉搏心息也并无异样。”
她眉头微拧,他果然是无病呻吟!
“你的医术已经如此高明了?”慕容烨低声沉笑,话音未落,突地化为主动,捉住她的手往胸口探去。
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胸膛,像是撞上一堵坚硬的墙壁。
韶灵咬牙看他,他似笑非笑。“不该眼见为实?”
他咄咄逼人,她无路可退。
她医治过许多人,无论男女老少,他不过想看自己扭捏心虚。
“我再仔细瞧瞧。”她沉着平和,拉开他的里衣,不见任何云英未嫁该有的羞赧。
慕容烨的胸膛,呈现在眼前。
……。
嫡女初养成 025 七爷咬人
肌理线条宛若上苍雕琢,没有一丝一毫的赘肉,他几乎是裸着上身,坐在自己的身前,而她伸手查看旧伤,心口一震。
一道三寸长的旧疤,刻在他的胸前,刺得并不过深,疤痕的颜色褪的极浅。
对他而言,这当真是不足挂齿的小伤。
只是对于韶灵而言,时隔三年第一次看到她一手造成的伤口。
他的脸上闪过一道晦暗,嗓音陡然转沉,万分不悦。“你怎么没半点反应?”
“见了成百上千男人的身体,主上还指望我该有女人的反应?”
神色自如从他的胸膛上收回了手,仿佛她面对的不过是一块浑然天成的石雕。见慕容烨依旧跟尊贵的少爷一般一根手指也懒得动,她唯有为他收拾好衣裳。
成百上千的男人身体。
慕容烨的眉头耸动,脸色一沉,心生不快。
“主上多得是折磨人的法子,只要主上能消气。”韶灵说的云淡风轻,慕容烨要她亲自验明旧伤,不过是要她负荆请罪。
“爷像是会欺负女人的混蛋吗?”慕容烨扬声笑道,眸子却更深沉,仿佛是听闻了天大的笑话。
岂止是混蛋?
简直是禽兽不如。
韶灵默默地想。
至此,韶灵抬起右臂,拔下一支素面银花簪,簪子顶端在晨光之下闪过一道凌厉冷光。
她将银花簪紧握在手,举步走向慕容烨,每一步迈出,跟三年前那一夜如出一辙,当十五岁的她,头一回紧握利器,头一次去伤人,头一次手染鲜血……不同的是,三年前,她的手在抖,全身都在抖。而如今,她步步平静,直到不能再逼近慕容烨一步,她才将银花簪放上桌面,面不改色,双目灼灼。
“我惹的祸,我来收拾残局。”
“这簪子送给爷?”慕容烨取了银簪,低头在手中把玩,语调拖得很长,一副玩侉子弟的风流仪态。“该不是定情信物吧?”
“主上要喜欢,拿着用吧。”见惯了他的玩世不恭,韶灵脸色冷峻,双眸清冷。“主上虽不愿欺侮女子,但我犯下的过错实在太重,恩将仇报,不可饶恕。请主子也刺我一回,如此韶灵就心安了。”
“你极力化解爷的心结,爷看来只能成全你了。”他笑得不明所以,眸光忽明忽暗,突地嗓音一沉,语气冷然如剑。“把衣裳解开,爷要看清了。”
只要由着他,让他出了气,好过让他变相折磨。寻找胞弟已经五六个年头,她深感漫长,无心恋战。
十八年了,她从未对任何男人呈身,没想过头一回,也是给了这个男人。
韶灵双目冷沉,缓缓解开上衣,慕容烨不再把玩银簪,双眼幽幽转向她。
女子光洁削瘦的肩头和胸前肌肤毕露无遗,唯有着一件浅粉色的兜儿,胸口虽称不上丰盈,柔软线条却惹人遐想。年幼贯穿身体的那道剑伤,横亘在胸前。
当年发生的事历历在目。
大雪,冰潭,剑伤,对于一个女孩而言,样样都是致命的。
但她活下来了。
慕容烨目光一热,身子前倾着,以银花簪轻触她的肌肤,压下心中不快,韶灵自嘲地问。“主上,能快些动手吗,我不想着凉。”
慕容烨兴致上来,强忍住如削薄唇边的笑意,猝然压下俊脸。
“爷更想这样做。”
触及她胸口的并非是寒冷彻骨的银簪,却是温热的,柔软的,缠绵的……一阵痛意袭来,不是被利器刺透的那种疼痛,而是……被野兽利牙撕咬的煎熬。
韶灵睁大眸子,面若死灰,没曾想见到终生难忘的那一幕!
慕容烨——他居然咬了她胸前一口!她用尽全力推开他,他却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不但不退开,相反,他越咬越重,不只留下牙印,甚至咬出血来!
宛若被雷击,韶灵突然想起他对那些男童的非人手段,冷眼看他,如临大敌。
慕容烨并未搀扶她,稳稳当当坐着,宛若吞下猎物的餍足,以手背擦拭薄唇上的血迹,嚣张跋扈。
“痛?爷就是要你痛。”
在大漠,男女间那些规矩她从不在意,却也不曾被人恶意戏弄,韶灵低低一笑。“我如今的痛,也比不上主上的千万分之一,区区小痛,何足挂齿?”
慕容烨眼神轻瞥,打量着她脸上的一抹红,冷冷淡淡地问道。“你给爷留一个疤,爷也给你印一个,礼尚往来,你脸红什么?”
“我没对主上说过,刚去大漠的时候,在沙漠中被响尾蛇给咬了,虽无性命之忧,可惜余毒未清。心绪起伏,气血上涌,脸自然就红了。就是不知,沾了我的血,主上往后是否安然无恙。”她浅浅一笑,眸光清澄如朗空,说的头头是道。
想捉弄她?不过被咬一口,看看谁更毒。
想看她难堪?她权当被疯狗咬了,不过不能跟狗一般见识,反咬狗一口。
“这回我们是不是扯清了?”她毫不闪避他逼人视线,笑容不达眼底。
慕容烨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转动着银花簪,半阖着眼,有些散漫。救她的那天,就知她的狠毒,为了活她什么都忍,对自己都那么狠,何况对别人?
“往后,爷不再追究此事,你也最好别提。”最后那一句,咬音颇重,一抹很难察觉的情绪,幽然化开。
“多谢主上不杀之恩。”她头一低,嗓音清冷,心底深处的起伏,被寒意压下。
他的语气突地冷峻许多。“去看你的宝贝弟弟吧,自从带回了他,听说,他一句话也不说。”
听说?
慕容烨还没见过韶光,她心中大石落地。
韶灵微点螓首,不愿再逗留,不过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调笑。
“何时他恢复了精神,你把他带来,爷见他一面。”
她不曾回应,唯独脚步加快,直视前方,肃然沉静。
清风中白衣素洁,红裙昳丽,那道身影哪怕没有任何坠饰,依旧看来果敢而坚韧。
慕容烨垂下眼,将手中的银花簪放到鼻下轻轻嗅闻,仿佛风中传来她的发香。
他想起她的话,笑的更不怀好意。
他们之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扯清?
“原来是茉莉花啊……”他勾着淡唇,许久之后,才溢出一句,但随即就被吹拂散开,什么都不曾留下。
……
嫡女初养成 026 姐弟相见
有了七爷的首肯,她很快就被领到了一座偏远的院落,门前伫立一人,男人的耳力并不一般,随即转过身来。
他十分高大英挺,约莫八尺,一袭黑衣劲装,黑发绑在脑后。细看之下,面孔棱角刀削般分明,剑眉飞扬,左耳穿着一个细小的银耳环,不羁随性。此人随身佩戴一把青铜剑,这把剑是他的命根子,听闻长埋地下百年。
主人与古剑早已融为一体,哪怕远远一看,也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绝冷漠。
她噙着笑看他,仿佛这个男人长着一张可以让人笑得出来的脸。
实则不然,他在云门素来独来独往,在外行走的时候,常常吓坏街巷中的老弱妇孺。脸上的右眼以黑布罩着,两侧绕过脑后固定着,左眼冷沉犀利。
多年前看到他的时候,她就知道——他的右眼是瞎的。
云门中人人都叫他“独眼”,是七爷手下最能干的下属,人人都怕他,更怕他手中那一把见血封喉的剑——唯独她不怕。
她跟独眼,都有相似之处。
他们都是七爷捡回来的一条命。
跟他相比,她很幸运,毕竟没少掉一只眼睛。
对于一个同样死而复生的人,她只会觉得同类般的……亲切。
独眼的身世,一切成谜,甚至连他的年纪真名也无人知晓,有人说他三十出头了,但韶灵却又觉得不像,他该是个年轻男人,不过背负的包袱太沉重而已,才会流露老成。有人说独眼是为了复仇,这十年不分白昼黑夜红了眼一样练武,才练的这一手无人可比的剑术。
他们好相似,不是吗?!
独眼面无笑容,依旧一派冷冰冰的模样,左眼透出冷然决绝,但他一开口,却是哑重晦涩的嗓音,仿佛平日里并不常跟人说话。“你回来了。”
他的语气太过冷静沉着,似乎他早已预知,她必定重回云门。
韶灵眉梢轻挑,问了句。“独眼,是你把人带回云门来的?”
“我奉命行事,先前并不知他是你弟弟——”独眼看着眼前女子的面容,黑眸之内有了一丝很难察觉的波动,他哑然说道。
“算了,就算知道是我弟弟,你也无法违背主上的意思。”韶灵轻摇螓首,说的冷静。不管是谁,在云门都该对七爷惟命是从。再说,她跟独眼也谈不上任何交情,他这般冷傲的人物,绝不会对别人掏心掏肺,互诉衷肠。
独眼盯着那双过分清亮的眼,刀削般的冷峻面庞只剩下肃然,良久,才说。“至少不会让他受到这么多的惊吓。”
她突然沉默了,心中淌着一丝暖流,若先前知晓是她的亲人,独眼当真会对胞弟多几分客气?他为七爷效力,不断的杀人,这样的杀手竟然还有一点人情味?
不过,慕容烨让她来看人,为何独眼还在门外守着,难道胞弟要被当成囚犯般禁足?
独眼看她径自失神深思,哑着嗓子说。“我让人把一日三餐都送去,但他不吃,我一进门,他就更害怕。生怕他有个好歹,我才在这儿留着。”
“谢谢你,独眼。”她这才暗暗舒了一口气,笑颜看他。
独眼侧过脸凝视着她的身影,嗓音低沉的仿佛从地下传来,左眼晦暗难测,宛若一潭被搅浑了的泥水浑浊不堪。“我当真看来如此可怕吗?”
“他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韶灵这回却不再装聋作哑,独眼跟她打过几回照面,她真没想过独眼会这么问。
短暂愕然之后,她转过身去,沉声道。
“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容貌素来只是一张皮囊。”
独眼孤傲冷漠,杀了不少人,却并不歹毒阴险,他愿意守着胞弟等待她前来,实在大材小用。
独眼移开了视线,只是紧握青铜剑的手掌愈发用力,手背上的青筋毕露,指节紧绷。“赶紧去吧。”
他疾步离开,自己本不该开口,说些奇怪的可笑话。看来,他还是……沉默寡言的好。
韶灵直接推门而入,她环顾四周,屋子没有繁杂家具,靠窗有一桌双椅,内室是一张简陋木床,但床上空无一物。
就像是——根本没有人造访。
她凝望着眼前的空屋子,点点滴滴的雀跃,等待的疲惫,隐藏的欢喜和多年未曾团聚的心酸,一瞬千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