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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王世华不动,江叔只得稍稍拉了他一下,王世华这才跟着江叔来到角落。
“少爷,老奴晓得您为么子会动这么大的肝火。讲句实在话,老奴之所以不愿意到这里来,是因为老奴也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景,毕竟,都是我们王家的人。”
“既然你晓得,那你还……”
“少爷,您莫急,听老奴把话讲完,您再决定。”江叔满面愁容的说:“少爷,我们虽然有龙塘镇的税收,可也只是半个龙塘镇,仅仅只能勉强维持住家里的开支。家里想要发展,想要腾飞,还有您想要实现您的报复,这一切都需要很多钱,就目前来看,还是要靠地里的收成,要不然……”
“江叔,你莫讲了,我都明白。不错,我王世华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抱负,也晓得这些都离不开钱,可我更缺人心。如果只要钱,那我跟那些雇几个看家护院,成天躲在家里混吃等死的小地主有么子区别?”王世华眉头紧皱的打断江叔的话,冷声道:“从小我就发誓:一旦我王世华成为家主,我一定要让我治理下的人,无论是否姓王,必须人人都有饭吃,有衣穿,不受人欺辱。读高中的时候,我从书本上找到了藏富于民的道理。前段时间在张家的见识就更肯定了这种的想法。这些天我也从您那儿明白了一个道理:钱好得,大不了去抢,可人心难得。”
“可是,少爷,自古就没有这规矩……”
“江叔,你也别劝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见王世华面色肃穆,语气坚定,江叔就很懂分寸的没有继续劝解,反而很终于大管家的职责,立即跟王世华站在同一阵线。点头道:“少爷,既然您定下来了,老奴自然会转变想法,尽老奴的能力为您分忧。”
王世华的面色终于有了丝笑容,怕了下江叔的肩膀,正要转身,江叔却拉了他一下,小声道:“少爷,这事可不能直来。”
“为么子?”
“因为别的家族都是如此,您要是松了这口子,你让别的家族怎么管理百姓何维持尊严?又怎么看您?”
王世华一想,也是:一来,租地交租乃天经地义的事;二来,出头鸟不是那么好当的,自己还没有实力蛮横到可以力扛三家的怒火。
“江叔,那您讲讲,该怎么办?”
“少爷,这事得拐个弯,找个名目,比如说蝗虫,旱涝,水涝之类的天灾,然后您再仁慈的适当减免一些租子或利息。这样一来,您既可以答道目的,另外几家也就不好讲什么了。”
“姜还是老的辣啊!”王世华感叹的赞誉了一句,笑道:“江叔,以后您还得多提点我。”
“不敢,老奴只是尽老奴辅佐的本分而已。”
“守成!”
江守成捂着脸跑过来,刚要张嘴,却“嘶”地一声,展示出自己的痛苦。
一旁的江叔见王世华有点尴尬,赶紧跑过去却踢了儿子一脚,叫道:“你还有脸叫痛?敢带少爷来这种污秽之地,打死活该。”
“守成,你去查查,凡是因为欠租或者借钱借粮没还之类的,全都放了。”
“全放了?”江守成愕然看向王世华,却发现阿爹正怒视过来,赶紧低头岔开话题:“那他们欠的东西……”
“去年我们王家遭了虫灾,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这样吧,不管以前还是现在,利息一律减半,日期也可以延长,今后也这么办。”
“世华,这不行啊……哎哟~!”
话没说完,脑袋就被江叔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好胆子,居然敢直呼少爷的名讳,老子就是这么教你如何当管家的?”
其实,在江叔的盘算中,减掉两成利息,就该万家生佛了。没想到居然减半,心头也很苦恼:少爷张张嘴,自己这个大管家就得跑断腿。可王世华现在正在气头上,谁敢杵这眉头,真当世华少爷不敢杀人?
“算了,江叔,还是让守成赶快把这事办了。”
“是!”江叔恭恭敬敬地弯腰,回头对还愣在那儿的江守成吼道:“等死了?还不按少爷讲的快去办?”
哪知,江守成脾气上来了,非但不动,反而嚷嚷着:“少爷,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没事,这个窟窿我从别的方面想办法补上。”
江守成这才转身而去。
王世华边向外走边寻思着从什么地方捞一笔,第一反应就是沉刀镇,可想想后果,赶紧抛开这个恶念。随即又想起张青海打下青花寨后拉了八大马车的战利品,心头就活络起来……这种绿林上的事,问江叔还不如问王世荣。
王世华刚走到同道尽头,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巨大的欢呼声。停下步伐,转身一看,却见那些被关押的穷苦人,得到了消息后,纷纷欣喜若狂,魔怔般的又叫又跳。
在长期的身体和精神压迫下,大家对王世华还是很畏惧,见王世华转身看来,纷纷收声,然后齐刷刷地给王世华跪下磕头,只听离王世华最近的那老者边磕头边泪流满面的大叫:“感谢世华少爷给了我们一条活路,我们这些人将来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世华少爷的大恩大德。”
众人也纷纷大叫着感谢。
王世华的心情终于好转,对大家抱拳一礼,正色道:“大家快请起,应该我王世华给大家道歉,害大家受苦了。”
“世华少爷,可不能这么讲,我们租地交租是天经地义的事,交不起租子,自然得受罚。”
旁人又纷纷为自己之所以被抓进来受刑找给王世华理由开脱,听的王世华心生感动:多好的百姓,自己只是减免一点租子,他们就能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一时间,王世华更加坚定了自己‘藏富于民’的理想。当然,就目前来说,租子减半是底线,过了,反而是一种纵容,会生出别的事端。
“守成,快去准备好吃的,让大家好好吃一顿再离开。还有那些受伤的,都必须治好……”
刚才说话的那位老者感动的把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却还不顾额头上的血,喜极而泣的大叫道:“世华少爷仁慈啊!我王家有世华少爷当家主,必定兴旺昌盛。老汉代表大家恭祝世华少爷长命百岁,子孙恭候万代。”
“谢谢世华少爷。老婆子回去后定要竖立牌位,一日三炷香,为世华少爷祈福。”
“世华少爷,老汉回去就让儿子给您当枪兵,能为您战死,是老汉全家的荣幸。”
面对这样的人心,王世华觉得什么都值了,含笑一一拜谢。
一阵热闹的寒暄后,王世华嘱咐好江守成一定要照顾好大家,然后才在大家跪拜中兴奋的出了地牢。要不是江叔提醒,他都忘记了此行的目的。不过这个时候的王世华心情很亢奋,也不想再回地牢,而是让江叔去对铁石头说,同意他的要求,三天后,自己在城门口等他赴约。
王世荣正一个人喝闷酒,见到王世华,也不说话,只是取下一个杯子,倒了杯酒。
王世华也没客气,上前喝了杯酒后,笑道:“世荣,问你个事,你晓得那儿有土匪么?”
“土匪?我们湘西全是土匪。你问这个搞么子?”
王世华把刚才的事和心头的想法一股脑的说出来,向来喜爱这些的王世荣顿时来了精神,酒喝不喝了,满眼放光的说: “既要有点积蓄,又要好打,就只有雷公山了……世华,可先讲好了,我好久没见血了,手痒痒地厉害,这次你就在家坐镇,我带人去哈。”
“就你积极,先讲讲那地方。”
“雷公山就在我们北面跟向家接壤的要道上,方位靠在我们这边。地势极为险要,三面是悬崖,只有一条小道能上去。更绝的是,山上居然有一股泉水,只要能备足粮食和弹药,再有百来个人,就算你打一辈子也别想打下它。大家都说就是雷公打雷也不怕,才叫它雷公山。”说到这儿,王世荣摸着大光头,嘿嘿笑道:“世华,我跟你讲实话,要是我真落草了,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地方夺过来。”
“向家就一直干看着别人在他头上拉屎撒尿?”那地方虽然地处要道,可王家一时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理,也就默认了向家对这条道的管理权。向家可是本县四大家族之首,一个土匪窝敢拦劫他的财路,向家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那怎么可能?向家都打了好几回了,只是一直都没得逞。”
“啧!有意思。世荣你仔细给我讲一下山上的那股土匪。”
“讲起来就更有意思了。”
第三十五章狗血之事
雷公山上以前有过土匪,可被向家连续围剿,也就没人敢上雷公山为匪了。
说起如今雷公山上那两百个土匪,只能说向家家大业大,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完全是自找的。
土匪头子叫向鼎坤,很是年轻,今年才二十八岁。他阿爹是向家当代家主九弟,虽然死的早,可有这情分在,他不仅没吃过什么苦,反而学了一身的本事,十六岁进入了县保安团,二十一岁就当了营长,手下有两百多人。
少年丧父的他,对母亲极为孝顺,春风得意下,却有一件事成为母子的心头刺——没有子嗣。在母亲的催促下,他以此为理由直接把原配给休了,然后满世界的老婆,最终,还真让他看上一个。接下来就是请媒婆说媒,对方也答应了。半个月后,双方定亲。定亲自然得有聘礼,更是得叫堂兄堂弟帮忙凑热闹,可他由极具前途的军人变成土匪的转折点就在这儿。
陪他同去的向鼎天一眼就对他的未婚妻着了迷。向鼎天是家族长房长子,本事了得,被当代家主直接定为接班人。
接下来就是谋夫夺妻的凄凉故事了:被向鼎天在暗中玩的****的向鼎坤,直到未婚妻亲手给他送封信,说自己被向鼎天强行侮辱了,无颜面对向鼎天。向鼎坤这才明白过来,又急又怒的赶到后院,正好看见心爱的未婚妻投井自杀的场面,哪还能保持理智?单枪匹马的找向鼎天拼命,见面就一枪打去,结果却被向鼎天的贴身护卫档下,于是,向鼎坤以刺杀未来家主的罪名被当场打了三枪。大家以为他死了,直接扔到了乱坟岗。
向鼎坤命大,在乱坟岗躺了半夜,被忠心的手下所救。伤好后又得知阿妈听到噩耗的当天就上吊了。新仇加旧恨,向鼎坤潜回保安团联络旧部。好在他志向高远,从不克扣军饷,平时又会为人,再加上他这悲惨经历引起公愤,居然有百十来人愿意跟他当土匪,就上了雷公山。
从此,他专门跟向家做对,又会经营,几年间手下就发展到了两百。
“你是从哪听来的?”
“这事还用打听?”王世荣笑的格外幸灾乐祸:“向鼎坤为了羞辱向家,连自己的脸面也不顾了,大肆宣扬,就差刻碑立传外加写戏文发帖了。”
“可我听人讲,向鼎天为人豪爽仗义,应该不会干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吧?”
“呵!呵!你讲的都对,可你还不晓得吧?向鼎天唯一的弱点就是极为好色。”
“啧!”王世华摇头苦笑,却猛地想到一个漏洞:“既然向鼎坤和向家有这样的死仇,向家必然是不顾一切的围剿,怎么就没把他给灭了?”
“怎么没下血本?有两次都攻下雷公山了,可向鼎坤和他的人却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大家都说,向鼎坤在雷公山上挖了条地道。”
王世华点点头,随即盘算起来:从短期来说,向鼎坤能发展的如此迅猛,说明他的腰包是鼓鼓地;可从长远利益来说,留下一个一辈子专门跟向家作对的人,对家族的未来最为有利。说不定,早就有人看出了这一点,便暗中大力资助他,才让他至今仍然生龙活虎。
“世荣,你真想夺了他的寨子?”
“想是想,可也得看你部署,毕竟,他姓向,我姓王,我要夺了他的寨子,就不好专门跟向家作对,于家族不利。”
王世华知道该选长期利益了。
兄弟俩接下来又聊起向家这件龌蹉事,聊的异常开心之时,却听下人禀报:“两位少爷,家主来了,让你们赶快去见他。”
俩兄弟赶紧起身,王世华随意的问了句:“就阿爹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中年人,好像跟老爷很熟。”
这就是有大事要商量了。
赶快走到王世华居住之地——这儿是每任家主在老司城的住所,因为这儿是除了忠勇庙外整个老司城最高处,四面皆可尽收眼底,便于控制局势。
王吉安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干巴巴地老财主,身材瘦小,留着山羊胡,带着顶小圆帽,穿着很普通的青衫。因年轻时受过重伤,一直未痊愈,身体虚弱,大夏天的还披了件马甲。明明只有四十八岁,看起来就像一个六十岁的小老头。
坐在他身边的却是富贵样,身体发福,面色红润,穿着绸缎,乍一看去,此人也就三十七八岁,实际上,他比王吉安还要大三岁。
“世荣|世华,见过阿爹。”王世华俩兄弟来到大厅,赶紧向阿爹行礼问安。
两人行完礼,眼角同时瞥向那个中年人,虽然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