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露出一抹淡笑,长袖一甩,风中一股甜腻的香味传来,他闻之不禁面色一沉,双手一揽把霓笙裹在了怀中。
“无妨,这丫头性子急躁,哀家从小看怪了的,若是真跟个小丫头计较,哀家还怎么管理这后宫。”
他站于边上浅笑如风,温柔和煦,让在场的人都失了神,只有霓笙才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臂膀的手是何等的用力。
她不安的拽了拽他的衣袖,换来他轻轻的一拍,似在告诉她:一切有我在。
上官明璐笑着在东凤城身边坐下:“皇上恕罪,哀家在宫中歇的忘了时间,紫霄那丫头竟也忙的忘了叫哀家了。”
紫霄忙蹲下身子,“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该在今日偷懒,请求皇上责罚。”
东凤城薄唇一扬:“母后说的是什么话,没有时常关心母后的身子是朕的过错才是,今日本就是场家宴,没那么繁复的礼节。”
上官明璐闭了口,看着底下跪了一地的朝臣,一扶手道:“众卿家都起来吧,皇上都已说了,今日是场家宴无需太多礼节,都坐吧!”
霓笙鼻子里哼了一声:“这个老妖婆,一脸的阴阳怪气。”
头顶响起清越的笑声,她抬起头正好撞上九叔漆黑如星辰的眸子,心下一慌,抿了唇不再说话了。
前方的宓天将是对这位太后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末将宓天将归来。”
一句话如石子坠湖引起了不小的波动,这话越听有心人越觉得是在挑衅皇权,本是皇上手下的将士不对皇上行臣子之礼,却对后宫太后行如此之礼;对皇上言语攻击,对太后却用了“末将”,一句“归来”又可以引出无数的纷争来。
也亏得东凤城如此能忍,竟是一句话也未说。霓笙知道他不是不说,而是没有机会说,正如他所说的,现在的他连自保都困难,何谈要扳倒左相和太后?更何况还有一个静观其变的虞子目。
所以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忍,退到幕后坐看前面两头豺狼去撕咬。
上官明璐对宓天将的归顺自是很满意,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扶起下跪的身子,“宓将军这些年守卫涪江有劳了,才回来是应该好好洗礼一番。”
“听说你的儿子也回来了?可带来了?让哀家瞧瞧呢!”太后体贴的嘘寒问暖起来。
宓天将一听,脸色一僵,双目却是在人群中一带,随后扯了身道:“犬子驽志,太后莫须牵挂。”
“什么驽志不驽志的,将军的儿子能差到哪去?总不至于落的个臭名昭著吧?”
霓笙躲在九叔的怀中又是一声冷哼,“九叔,老妖婆在骂我!”
“嗯。”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唇角笑依旧温暖如风,只是霓笙没有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沉。
她眼尖的瞧见那日在街上碰见的小子正从墙柱后一步一步挪出来,脸上红彤彤的,嘴唇抿的紧紧的,低着头,一身金丝雀环绕的衣袍比上次看到的还要华丽几分。
陌生的东凤城
底下顿时窃窃私语起来,甚至还隐约夹着些笑声,霓笙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挣脱了九叔的怀抱跳起来对宓无花挥起手来:“嘿,小和尚,你还没出家吗?”
满堂哄堂大笑起来,宓无花站在那素手无策,双颊更是红的滴血似的,娇柔扭捏的样子像极了未出阁的女子。宓天将黑着脸瞪向霓笙,霓笙伸出舌头对他吐了吐舌头,一副幸灾乐祸的开心样。
“这位姑娘是否眼睛不太好使呢?”一道好听的男音从旁传来,霓笙转过头,不由的眼前一亮。
来人长身一揖,对上先是给东凤城行了君臣之礼,后对太后行了个简礼,身着一身洗的发了白的长衫,却毫不显得狼狈,反倒让人为他的风采所折服。
他有一双剔透的双眸,纯净的仿似刚出生的婴儿。霓笙回过神后才发觉这个男子是对自己发难来着,唇角带了笑,对来人道:“为何说我的眼睛不太好使呢?”
见霓笙没有当场发火,来人也是一愣,绽出一抹初晨似雪的微笑,“在下江上雪。”
“东霓笙。”她也大方的报出自己的名讳。
江上雪对着东霓笙翩翩一礼,然后说:“无花兄堂堂一三尺男人,不知姑娘从哪看出他是和尚的?还是姑娘能掐指算出无花兄以后能当得了和尚?”
东霓笙撇唇,一副委屈极了的可怜样,烟眸淼淼,说不出的动人,“难道不是吗?无花无花,此生必定是娶不到老婆的,这世上娶不到老婆的除了是和尚难道还有谁娶不到老婆吗?不知公子是不是也是娶不到老婆之人?”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有人站出来附和道:“郡主,说的甚是有礼。宓天将你这儿子,名字取的可真不恰当。”
宓天将黑着脸瞪去,是虞子目手下的一名参将。
虞子目冷了声叱道:“傲翔,退下。”
傲翔噤了声往后退了一步,有些不甘愿的对宓天将回瞪回去,不就是一个掌管五万水路军的将军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现在时机正好,哪轮到的你一个半将在这狐假虎威?傲翔忿忿不平,为自家的主子感到不值。
“好了。”东凤城终是看了个尽兴,此时适时的站起来,一股帝王的威严之气油然而生,端坐在他身边的上官明璐暗暗皱了眉,尾指的黄金指套一个不小心竟给折断了。
啪的一声,声音虽小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众人奇异般的保持了沉默。
东凤城假装没有听见,面无表情的扫了底下一群朝臣,嘴角勾起冷笑:“好玩吗?”
众人被他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话问住了,帝王毕竟是帝王,喜怒无常,阴晴难测,老臣们习惯性的垂首洗耳恭听,只有东千陌、东燕启还有虞子目几个人直视着上头的东凤城。
他的眼光落向霓笙,霓笙突觉那样的东凤城是如此的陌生,陌生的就好像从未认识过,可是她知道他此刻是孤军奋战的,他需要自己的鼓励!他在为他们之间的承诺而努力着!
她对他笑了笑,他才看向别处,从每个人的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她身边的九王爷身上,“你们不觉得,可朕觉得好玩。明日便是朕的登基大典,朕希望众爱卿和朕一起走过这条皇城之街,你们觉得如何呢?”
“这···”
“皇上,这不合常理啊!”
已经有人站出来面色惶然的否决了。他却恍若未闻,撇了头看向一边正襟危坐的太后,“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紫霄正跪于她跟前小心的把剩下的指套从尾指上取出,皇上的一句话让她手上的指套一抖,尖利的刺生生刺了进去,上官明璐疼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脚把跪在地上的紫霄踹倒,“没用的奴才。”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她忙不停的磕头。
背上递来一道复杂莫测的视线,她的背脊一僵,深深埋首在地上,不敢再说话。
他的眸色一沉,低了声又问了一遍:“不知母后觉得如何呢?”
上官明璐心中一惊,猛然抬首,那个孩子正用一种诡异的眼神望着自己,那双眼睛跟东翟影如出一辙,心下莫名一骇,强作镇定的缓缓坐下,气息平稳道:“凤儿想如何便如何吧!”
“如是,母后便是觉得凤儿的意见不错了。那,母后也一起吧!”他终是勾了唇,冷笑的俯视着椅上的女人。
底下一阵抽气声,“皇上,太后身子尊贵如何能让那群贱民践踏?”
“是啊,皇上还请三思啊!”
他霍然转身,一双寒眸冷厉射来,几个出口恳求的臣子顿时噤若寒蝉,身子骨无意识的下滑跪倒在了地上,俯首,称臣。
“那你们的意思是朕的身子就不尊贵?你们的意思是昭华国堂堂皇位上的人是低贱的?”他雷霆大怒。
霓笙侧头看向九叔,却见他脸上有可疑的红晕,心下一急:“九叔,你怎么了?”
他额上沁出许多汗水,虚弱一笑,倾城容颜上显出一丝隐忍,语音中带上了哄小孩的口气:“乖,笙儿一个人乖乖在这,九叔出去一会。”
他脚步虚浮,她想追上去,身后又传来东凤城一字一句赌气似的话语:“朕,会让你们知道,谁才是让你们在现在这个位置安稳坐下去的人!”
她愣愣回头,正好撞上他微含薄怒的眼眸。他在生气?生什么气?莫不是给这群老臣气的脑袋不好使了?
不该触碰的剑
上官明璐自叹一声,紫霄上前搀扶她站起身,“皇上这样做必定是有你的意思,哀家听皇上的。”
“太后···”
她的拥护者还在为她争取最后的维护,她摆了摆手,显出了疲惫之色,“哀家累了,先下去了,皇上和众爱臣尽欢吧!”
众朝臣面面相觑,彼时吏部尚书董一站了出来,躬身相送:“恭送太后。”
他起了个头顿时恭送声一片。虞子目和左相都把目光在他身上停了下,董一敛袖低首仿若感觉不到两道视线,待太后走后,东凤城阴沉着脸走下阶梯,“大将军,今晚你可是主角,好好玩一番。”
说完甩袖离开了宴席。宓天将顿时面色一阵白一阵青,站在他身边的宓无花害怕的连腿都在发软,幸好江山雪扶住了他,偷偷把他从后面花丛中的小道带了出去。
等宓天将回神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又不知跑哪去了,肯定是那个狡猾的白面少年!
不一会这场晚宴也就早早提前结束了,大家都各揣心思纷纷离去,左相是最后一个离去的,见虞子目还坐在树下的石椅上,捋着胡须走过去,笑呵呵的对这位冷面侍郎道:“虞大人节哀顺变啊!”
虞子目瞟了他一眼,端起酒杯浅酌一口:“多谢左相大人的关心。”
“呵呵,我们同官也有十年了吧!虞大人这性子可还是一点也没变呢!”苍老的手伸出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尝了一口,“这酒的后劲可真足,虞大人,嗜酒的喜好也一点没变。”
“是吗?左相大人对我可了解的很。”仰头便又是一杯,唇齿留香,后劲却是大了点,几杯下肚,头也开始发晕了。
“十年也不是很短的时间哪,我还记得当初站在朝堂上那个出生茅庐的傻小子呢!如今,却是变成锋利的剑了,握在手上也会扎人了。”
俊脸上那一道深深的疤痕又似在挠人了,轩了眉,杯盏霎时被紧紧捏在手中,哂笑出口:“那为何要握在手上呢?明明知道是剑为何还要触碰它的锋利?”
秋风而过,上了年纪的左相白须翻飞,竟也有了仙风道骨的感觉,他脸上始终保持着舒淡的笑:“因为爱惜他的锋利所以总想着能纳为己用,可惜啊,百般试探后还是被刺伤了。”
两人沉默半响,虞子目站起身离去,上官作宇啧啧可惜:“这酒不喝了吗?怪可惜的,上百年的老坛佳酿啊!”
他头也不回道:“左相大人若是喜欢便拿去吧!”
“呵呵,虞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呢?棋未定,多走一步也是枉然,最后还是会输的一败涂地。”
虞子目脚步一顿,上官作宇笑眯眯的咂了咂嘴:“果真是好酒,今晚回去说不定会睡个好觉呢。”他拎着酒壶起身,看了一眼树下男子的身影:“虞大人,可知道先帝在世时为何那么喜欢喝酒吗?”
他笑着走过去,“先帝生性残忍暴虐,可是每次他喝完雪山老人为他酿制的醉生梦死后,总是会变的很安静。”
虞子目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眼前的老头,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
荷花塘里的荷花姹紫嫣红,秋末季节本该是凋零的时候,可是皇宫里的荷花倒像是拼了命汲取养分,努力绽放一生的辉煌。
“可是先帝再安静的时候也是冷静的,他不会被自己的感情左右情绪,即使他醉的不省人事,还是会把该杀的人杀了,不该杀的人让他受尽折磨。虞大人,你说,若是先帝还在,我们还能站在这好好聊天吗?“
心下有了一丝畅然,他绕过他,直往前离去,“当然能,先帝若是起了杀念,左相大人你认为你的仕途还会如此一帆风顺吗?”
上官作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道:“还真是蜇人呢,那时怎么没看出来是颗好苗子呢?倒生生便宜了红方毅那小子了。”死后还要留给他一个如此难对付的对手。
宓天将的五万水军在九王爷和虞子目的面前完全没有作战的先决条件,赌的也只是运气罢了!现在九王爷态度不明,但也是最深不可测的,倘若他动一动,下面那么多人都要摇三摇。也难怪先帝要如此防范他了,这个人太不可测了,连他官场二十余年的人都猜不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