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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伶俐的丫头!霓笙美目流转,一下子把眼光都投注在了那个丫鬟身上,可是怎么越瞧越眼熟呢?美眸中邪气一转,在那个丫鬟身边转了几圈:“你好生眼熟,不知在哪见过?”
那丫头紧张的神情没能逃得过她的眼睛,痞痞一笑:“你说的是理,不过凤城已经承诺过我只要我答应当他的皇后他便散掉整个后宫。”
目光往云容华的肚子上瞄了瞄,她调皮的蹲下,在她滚圆的肚子上侧耳听了听。
云容华却被她吓的后退了一步。却听的霓笙委屈道:“唉,才不到两个月,都听不到声音呢!”
“莫要胡说,皇上是不可能散掉后宫的。”尽管心开始抽痛,她还是倔强的抬头对上霓笙的眼睛。
“这么确定?”她弯起唇角,笑的一脸灿烂,上前一步,“这么确定为什么身子抖得这么厉害?还是说你害怕我会把你的荣华富贵给击碎?”
她的脸色苍白,削薄的唇紧抿着,不让一丝软弱流出,霓笙倒是对眼前的云容华生了钦佩之意,她如此紧紧相逼她倒能忍!
“我要见皇上!”她咬唇挤出了五个字,坚定异常。
霓笙微微一愣,有点错愕,心里却是直冒汗,这个该死的容华,好死不死的这个时候撞上来,还有啊,东凤城那死小子都已经中毒了还去风流去,到底想干嘛啊!!!
她好想仰头一声怒吼:东凤城你丫就是一扫把星!
“我跟我表哥在这浓情惬意的,你是怀的什么心思居然跑到这来?”她假装勃然大怒,双手叉腰就要到门口质问那两个侍卫,心里却是已经发毛,若是真的躲不过只能将计就计,大呼“有人刺杀皇上”了。
“你们在吵什么?”内殿门口一声虚弱之极的声音恰好让霓笙的脚步停了下来。
背对着东凤城的霓笙此刻不知笑的多甜蜜呢,她突然发现她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这臭小子!真是醒的太及时了!
还没等她回身,只闻云容华的一声尖叫:“皇上?!”
霓笙心下一紧,回身看去,只见那个少年苍白到透明,尖细的下巴,桃花眼如月钩悬,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碰撞,然后时间便停止了。
她惊他的虚弱,惑他眸中的波光;他痴她的神情,撼她的一番言语。
他厌恶的拂开云锁递上来的手,眸光微抬,眸中笑意闪闪,他向她伸出手,霓笙立刻会意,蹦蹦跳跳的上前一把抱住他的手臂,一脸幸福的贴在上面:“看到了吗?以后没事别再来找皇上了,他是我的!”
云锁惊异的瞪大双目,半响还没回应过来,身边的珠儿已经机灵的捏了捏她的衣角,在她之前福了一身:“皇上,容华今日是想来看望皇上的身子的,望皇上不要怪罪。”
云锁回过神,眼睛中氤氲顿起,却是低了头咬了唇:“臣妾告退了,皇上要多保重身子。身子虚弱多喝点补药,皇上喜欢喝甜的,让御膳房加点糖。”
然后携了珠儿干净利落的屈身福跪。霓笙松了东凤城的手,出了大门在景阳宫殿扫了几眼,然后把门关了起来。
东凤城气虚不已颓然倒在了墙壁上,额上冷汗涔涔,紧捏朱门的手青筋暴起。霓笙一个疾步扶了他去了内殿,却是眼前厉风一扫,脖子被一柄冷兵器给架住了。
霓笙好笑的看向那个自身难保的男子,不觉揶揄道:“还想来场比试?可是本姑娘不想和你泡温泉了。”
对面的男子坚毅的脸上满是戒备,“我说过,我从来不相信任何的话。”
“那是你的事,但是我可以跟你说你现在动手必死无疑,别让我下杀手!”她失去了耐心,冷冷一声,隔空弹指把他手中的剑给弹了出去。
花阴伤势本未好,只不过是吃了柳不才的一颗药丸,再加上他本身的性子才让他站了起来,此刻被霓笙的功力顿时震了才凝聚起来的气力。
她也不看他,把东凤城安置在床榻上,拎起床底下瑟瑟发抖的柳不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说你个老头能不能成点气啊?好歹也是跟柳宗唐那老不死混的,怎么就成你这副德行了?”
…
只有你东燕启不行!
柳不才苦着一张老脸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除了医术高明一点还真没啥英雄气概。
霓笙捏着他的耳朵往上提:“还愣在这干嘛呢?还不把这两人都给我治好了?!”
“哦哦哦哦···”他手忙脚乱的不知先救哪个好。
“停停停!转什么呢?当然是先救皇上啊!你脑子被驴踢了啊?”她忍不住朝天翻了几个白眼。真是个白痴郎中!柳宗唐那老不死还真能给她找人!
黑夜静静沉了下来,外面也安静了不少,估计虞子目没有搜到花阴已经撤退了。
她坐在烛火旁看着柳不才那个不成材的老东西还在那忙东忙西,翻腾着药箱,心里好笑,嘴角却是泛起一丝苦涩。
三疯子还是忍不住插足了,那她呢?站在什么样的立场面对东凤城?亏她还如此理直气壮的把人家正派的老婆赶走了!
她的及笄之礼没几天了,东千陌是否还能记得?若是忘了也好,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条条框框。可是她太不了解一个男人为了权势会舍弃到什么程度!
…
星月暗沉,今夜的星空没有往日那般的辉亮。宫中道旁的树木随着黑夜中的风吹起午夜的魂曲。
一行人缓缓行走在宫道上,相比去时的步子是慢极了。轿中的人也似累极了,一路上都没有和伺候左右的丫鬟说上一句话。
珠儿捏紧了手中的绢帕,几次想要安慰的话还是没有吐出来。
直到上了灵清宫的官道,轿中的人才说:“太后可有传消息过来?”
珠儿低了头:“无。不过今日有人在街头看到太后身边的贴身丫鬟了。”
“那个紫霄?”
“是。”
空气中沉闷了许久,云容华撩了帷幕细细观察了跟随左右的珠儿,极淡的眉眼间皆是讽刺:“你可真好本事,若不是宝合发现你去了玉凤殿,你还打算瞒到我什么时候?”
珠儿脸色煞白,猛然抬头:“主子,奴婢没有半点叛逆之心啊!当初奴婢走投无路是主子好心收留了奴婢,奴婢怎敢生出异心?只不过奴婢担心太后娘娘迟早会找到灵清宫去,所以奴婢斗胆冒了险先去找了太后娘娘,没有告诉主子完全是怕主子被奴婢连累了。”
云锁本没有真正怪罪之意,冷冷哼了声,算是默认了她的解释。“那太后怎么说?”
珠儿上前在她耳边嚼了几句,容秀的面容上微路诧异,然后讽刺一笑:“这皇宫果真是吃人的地方,皇上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她都下的了手。”身子往后轻轻一靠,凉凉说了句:“如今倒惦记起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主子,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眼下皇上毕竟没有实权,太后才是我们明智的选择,若哪一天皇上倒了我们毕竟还可以跟着太后,相反即使太后倒了,我们就假装是被太后陷害的,皇上念在和主子是夫妻的份上也不会太过计较的。”
云锁低头瞄了一眼低眉顺眼的丫鬟,突地一笑,素手拍了拍她的面颊:“果真是捡了个宝,幸好有你在,不然在这皇宫中我还真不知怎么熬过去呢!”
珠儿嫣然一笑,也是心里一暖:“奴婢愿意伺候主子,主子身上有奴婢一直都不敢有的东西。”
“是吗?”她笑,眼底却是清冷一片。“如今,就等太后东山再起了。”
东霓笙的猜测并没有错,东燕启确实在回程的路上出了点情况,但并不是宫中之人围剿了他。
东燕启对这个人也很意外,甚至有点吃惊。那人站在阳光下,身上有一种沉淀岁月的光辉,绝美的容颜,冷淡的神情,一身白色霓裳拖曳在地,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族之气。
她逆着光缓步走来,冷清的目光黏在他的身上,“昭华国的九王爷?”不是疑问,她见过他,他也见过她。
他含笑不语,淡若春风的和煦,倾城绝世的俊脸上早已被世俗磨得不见了锋利,优雅的可怕,深沉不见底。
晚烟冷冷的把他从头到脚看了遍,语气淡的没有任何起伏:“笙儿喜欢你?”
这下却是换来他低低的笑语,“不知三王嫂说的是什么意思?笙儿喜欢自己的叔叔有何不妥?”
“是没什么不妥,但是。”她转过身,远眺天边的浮云,心底的怨恨犹如藤蔓一般牵扯开来,不是不在乎,她不是不恨,只是有些事真的无法用宽容来释怀的。
“谁都可以,就是你不行!”她说的坚决,其间的意思明白人都能听得出来。
他蜷在袖中的手无意识的一紧,脸上温和的笑无懈可击:“三王嫂多虑了。”
她难得弯唇一笑,这笑融进了天地光辉,纳进了风华秋月,“九王爷,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笙儿的九叔,若你们真的相爱,你们即便是叔侄关系我也不在乎。可是,你是东燕启。你是她的儿子。所以,你不行。”
因为我恨她!因为她毁了我一生的幸福!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她的儿子沾染我的女儿!
“可是······”他低头沉默半响,抬首间又是迷人一笑:“怎么办,我是不会放手的。”
她唰的转身,冷冷注视着他。东燕启对着她长长一揖,动作潇洒飘然,柔顺的发丝散下,衬得他的眸色黑沉灼亮,“三王嫂,燕启敬你,因为你是笙儿的娘亲,所以这一揖您理当受得起。可是,别再说让我放手的话,我东燕启做不到。我爱笙儿,这辈子我会好好宠她,我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晚烟有点诧异,眸光狐疑的落在他如玉般的眉宇,只见他浑身灼华之焰清淡热烈,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他的笑中有一种被称之为幸福的东西,“我等了她五年呢,说来自己也是不相信的,我竟然每天都在细数和她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五年内我强压着不回去看她的冲动,因为我怕只要那一眼就可以让我崩溃,我会放弃所有和她远走他乡。”
可是,他不可以!东翟影还没死,他不能。天下还没有在他的手中,他不能。他还不能给她一个完美的天地,所以他不能。
惊鸿一战
日头逐渐西沉,耳边传来细微的脚链碰撞之音,她倏然一笑,嘴角微带苦涩:“若是当初他有你今日一半的决心,我也不会走上这条不归路。”
东燕启有意无意的朝树林后的某处望了一眼,对她的回答不甚关心,他在乎永远只有他的丫头,别的,在他眼里都如杂草一般见而过望。
她一摆长裙,背对着他,声音犹如空谷幽灵,夹着淡淡的忧伤又含着强烈的警告:“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他日若是笙儿变了,或者她不再单纯,希望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这么宠她。”
秋风凉意,他白衣胜雪,款款站在那,眉宇间揉入圭玉清华之色,发丝微浮,身姿遗世独立。
待晚烟走后,他才幽然一叹:“我怎会不宠她,若是没了她,这天下间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子清暗影一闪,屈膝跪在地上。东燕启冷冷觑了他一眼,语意温柔:“听说暗衣宫的人手下从来不留情,看来对你是仁至义尽了。”
地上跪着的男子一张冰冷的面具全然遮掩住了本来面目,他的嗓音沙哑难听:“属下该死。”
黑色玉眸一沉,杀气陡增,白衣无风飘荡,无形中产生的压力如一顶巨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面具下的薄唇一抿,九爷从来没有发如此大的火,看来是他的无知触犯了九爷的底线。
“子清,你是我一手栽培的,别让本王太失望。记住,护住那丫头才是你的职责。”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只是那薄凉的绯红色双唇冷冷勾起,原本绝美的俊脸上顿生一股邪魅,更加的魅惑人心。
子清低了头,剑身一闪,一道深刻的血痕赫然出现在手臂上,血般的誓言:“小主的命便是子清的命,子清不会再犯杀念。”
东燕启背手而立,斜阳照在他的身上,顿生迷人的光晕。“那丫头回宫了?”
“是。东凤城急招,小主一回城就去了皇宫。”他如是禀报,这也是从暗衣宫一出来便得知的讯息,所以他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是吗?”听到她为了东凤城如此拼命,心里还是有点会不舒服。
子清怔了怔,以为主子是在担忧小主,便接了句:“九爷不必担心,槿药让眠进宫护小主了。”
他撇了头,突地眸底闪过一丝笑意:“槿药倒是对那丫头越来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