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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才放心的让她离去。要是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抬眼见凤歌一边呜呜咽咽的哭着,一边拿了帕子帮若鸾擦湿漉漉的秀发,虽然屋子里生着炭火,暖香熏人,若鸾却依旧没有醒过来,还是脸白唇青的,无比的娇弱可怜。
到底是血缘亲人,想到若鸾一口一个姐姐的娇俏模样,她心里一痛,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无比难过地道:“今日是我考虑不周,未能尽到做姐姐的责任,使得妹妹受了委屈……”
“凤歌!鸾儿到底怎样?”蓦然,赤焰惊惶焦虑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打断了若樱的话。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后面跟着请来的王太医。
“呜,候爷,若鸾……”凤歌看到赤焰回来眼泪流的更凶了,但看到王太医却像看到救星,急忙道:“太好了,太医来了,候爷,快让太医来看看鸾儿。”
屋子里又是好一通忙乱,赤焰不经意的转头,却看到若樱还穿着湿衣服,不免有些心疼,忙道:“傻孩子,快去把这身衣服换下来,待会让王太医帮你瞧瞧,可别着了凉。”
若樱见御医来了,娘亲和丫鬟仆妇都忙碌不堪,放帐幔,拿锦帕,搬锦凳……自己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有干着急,便点了点头,随后不着痕迹的把眼泪抹干,黯然的退出了屋子。
出了内室,细心体贴的雨卫早拿了厚毛大氅来将她裹住,然后赶紧拿帕子帮她把粘在额头的湿发抹开,风卫则把烧得热热的手炉递到她手中,顺势扶住她的手腕,轻声地道:“咱们回去吧!”
也许是手炉太烫,也是是雨卫抹额头的动作太过温柔,她的眼泪又漱漱的滚落下来,使得眼前一片模糊。她感觉今日的自己特别脆弱,一点也不争气,动不动就眼泪成河。
出了分隔偏院及主院的圆拱门,不意差点撞到人,还以为是匆忙奔走的丫鬟和仆妇,稳住神定睛一看,却是慕容喾。
紧接着就是慕容喾的悦耳好听的声音:“若樱,你没事吧?”
若樱则有些讶然和担心地望着他,此刻他一身紫衣,轻裘锦带,头戴玉冠,潇洒逼人,看样子是重新沐浴更衣过了,且神情气爽的样子,便道:“你还好吧?……”
先头她救了若鸾上岸,却发觉得慕容喾也跟着下了水,她见若鸾浑身冰冷,了无生气,顿时心急如焚,又看众人都蜂涌而至去救慕容喾,想来他应该是无大碍,本想在主人家找间屋子安置妹妹,却见无人理会她们两姐妹,都去向太子和宁王献殷切,只有卫璃怀中抱着自己的披风守在身边。
她不假思索就抱着若鸾回了马车,令车夫启程回家,马车里有备用的衣服,再加上赤凤候府离魏王府也不是多远,只一会儿就到了。
慕容喾也满是讶然和痛心的望着她,不敢置信地道:“你为何还是这身湿衣?你就不怕感染风寒?”
若樱沉默了一下,微勾起一抹令人酸楚的浅笑:“无碍……这就去换。”她的声音中有几分无奈,淡淡的,却被那份淡笑掩去。
慕容喾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下有些心疼,却也起疑,难道她有不开心的事情?或是若鸾真的不好了?否则她为何笑得如此……惨然?
雪白粉嫩的小脸没有一丝血色,好看的眉心又萦绕上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往日里娇艳欲滴的樱唇这会儿唇色淡淡,那双美丽的眼睛氤氲微红,肯定是哭过,因为那像小扇子一样乌黑的纤长的睫毛上还留有点点的水光,一颤一颤地,更显得她梨花带雨,楚楚堪怜,使得他心是被什么狠狠揪住了一般。
他按捺下心底的疼惜和疑惑,着急的道:“那你快赶紧去,让人给你端些热水来,你好好泡泡,别耽搁了。”说着手心发痒,情难自禁的去抚若樱雪白的脸儿。
若樱猝不及防,因为没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一时有些怔住了,但一感觉到脸上火热的大掌后,她马上反应迅速的一侧头,使得慕容喾的的手落了空。
慕容喾的手堪堪感受到那冰肌玉肤,直觉滑腻犹如塞上酥,心中一颤,还未来得及下一步动作,手下就空空如也,登时清醒过来,失望不已的同时也知自己逾矩,如玉的俊脸一红,急忙解释:“我不是有意的,就是想……想看你冷不冷!”
若樱黑幽幽的双眸一暗,瞪了身边的四卫一眼,都是吃干饭的?居然眼睁睁地看着主子被人吃豆腐,还一副看天看地看风景,兼之无动于衷的模样。紧了紧手中的火炉,她脸色冷凝地道:“太子殿下,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我都不希望再有下次。”
说到这她顿了一顿,垂下头低低地道:“不要对我好,我承受不起……”说罢,提步向自己的院子走去,比起往日轻盈飘逸,步伐却略显沉重。挺直的脊背显示她是那么的孤独凄凉,而直到她走进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过头来看一眼。
慕容喾只觉得胸口闷闷的,堵得极为难受。他怅然若失的驻足在原地,看着若樱姗姗远去的背影迟迟没有移开目光。
……
若樱换洗完毕,斜倚在美人榻上,雨卫端了薰笼过来帮她烤干秀发。正在这时,雷卫掀帘进来,白晰的脸上有一丝笑容,柔声道:“二小姐已醒过来了,搬回凤临阁了,凤王不必担忧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若樱松了一口气,脑中紧绷着的弦也放了下来,“我去看看她吧!怎么说今日也是我的不是,不知她……”不知她是不是也如娘亲一样,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四卫也是看着凤若鸾长大的,自认为二小姐为人单纯,不刁蛮,便笑道:“谁也不是未卜先知的人,哪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二小姐是不会计较的。”
若樱颌了颌首,摸着烤的差不多的头发道:“收拾妥当了走吧,咱们这有什么好药材没有?带去给妹妹补一补。”
说着话儿,一行人出了门向凤临阁行去。
还没进入院子,正好碰到桃姨姨娘带着赤铭出来,看来也是闻迅去看了二小姐的。桃姨娘见到若樱忙行礼,赤铭见到大姐很高兴,因为大姐每次见到他都会送礼物给他,忙要跑过来,却被桃姨娘攥的死死的。
赤铭睁着可爱的眸子,不解的望着娘亲:“姨娘?”
桃姨娘低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抬头却对若樱陪着笑道,变脸速度之快令人自叹不如:“凤王,这孩子不懂事,妾身带他先走一步。”说着不待若樱发话,便像身后有恶鬼似的,扯着赤铭的小身子就匆匆忙忙的走。
赤铭几次扭过头来看若樱,想要挣扎开来,但他只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少年,不敌他姨娘的力气。终是和他姨娘一起消失在园子里的转角处。
若樱见此情形微不可见的蹙了蹙眉头,随后神色从容的踏进院子。
这还是若樱第一次来凤临阁,因听四卫说这座精美绝伦的两层小楼里的物品有很多是历代女王之物,都是些几百年前的奢侈品,待上了凤临阁二楼,她便随意的打量了几眼。
不料一看之下心下暗暗吃惊,整个二楼全铺着雪白的波斯地毯,厚厚的软软的,着了罗袜的脚一陷进去就没入其中,缀着各种宝石的帷幕像闪光的瀑布一样垂挂在四壁,阁顶悬挂着几个硕大无比的夜明珠,风不知从何处吹了进来,所有的帷幕像流水一样轻轻荡漾起来,美的如梦似幻,隐约有欢快悦耳的乐器声。
一个丫鬟见大小姐来了,一面使人进去通报,一面将南面壁上的帷幕挽了起来。霎时,所有人眼前骤然一片豁然开朗,入目所及竟是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
湖水没有结冰,色如翡翠,透着一股安宁的气息,湖面上泛起一些被风吹皱的涟漪,湖边树木葱茏,一片欣欣向荣,丝毫没有冬日的颓派调零。楼台亭阁沿岸或依山而建,湖尾,是一座白色的九眼桥。
原来凤临阁南面有一个颇大的人工湖,风景优美,为了使凤女能将湖光山色尽收眼底,凤临阁南面的这一壁墙面,竟然是一整块透明的硬物,不知是何种材质,犹如硕大的冰块一样,墙面跟平日里使用的镜面差不多,透过这块透明的物体向外看去,就如在外面看风景一般。
若樱心中纳罕不止,自己见识浅薄,这透明的壁面前所未见,想也知道不可能用冰块做墙壁,起初还以为是琉璃,可两者分明差上许多,再则琉璃易碎,以爹娘对妹妹的疼爱,断不会用如此脆弱的东西做壁面。
电卫在一旁解释:“这壁冰璃壁也是历代女王之物。”
若樱心想,原来是古物,长见识了!怪道自己从未见过,叫冰璃壁倒也合适,可不正像水面结的冰一样嘛!
被丫鬟迎进里间,更为华丽,更为精致,别出心裁的饰品不胜枚举,可好些个若樱都不认识,也叫不了名儿。
不动声色的随意扫了两眼,若樱便也不再像看到冰璃壁那么惊讶了,她感觉自己进了这阁里就跟乡巴佬进城差不多,再惊讶下去她自个都有些瞧不起自已了。
内室薰着暖香,丫鬟仆妇颔首低眉,凤歌正坐在镶金嵌玉漆金雕花的凤床边垂泪,雪堆的轻纱帷幕被碧玉钩分,床上只见锦被堆就,一人卧于其中。
明霞上前附耳禀报:“夫人,凤王来了。”
凤歌连忙转过头,看见若樱便忙抹了抹眼泪,哑着嗓子道:“你来啦!先前你也穿着湿衣,要不要紧?若是不好过便找太医来。”
若樱轻轻摇了摇头,径直走到凤床边,俯下身子看若鸾。若鸾虽醒过来,却一直闭着眼睛,到现在都还未说一句话。凤歌知她心里难受,便也没有吵她。只是儿女都是心上的肉,女儿受了苦楚,比她自己受了苦要疼一万倍,只恨不能替代,心内同样难过,便一直在默默垂泪。
若樱把手中的手炉递给丫鬟,素手抚了抚若鸾的小脸。
若鸾脸色有着不正常的潮红,鼻息微热,额头上的红肿青紫已经被抹上了一层淡绿的药膏,幽香扑鼻,她的身子素来娇弱,今日又喝了几口冰冷的湖水,虽太医来得及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发起热来。
“妹妹吃药了吗?”若樱轻声道。
凤歌吸了吸鼻子,抹着眼泪道:“吃了一剂,太医说救的及时,倒没多大妨害,就是受了点惊吓,慢慢将养着吧!”
她顿了一顿,伸手拖过若樱的手轻轻抚摸着,低声道:“先头娘担心你妹妹,口气重了点,你莫放在心上,我疼你之心不比疼若鸾少,就希望你们都好好的。”说着,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若樱默默感受着这份温暖,尔后拿起帕子帮凤歌擦拭着眼泪:“您别哭了,眼睛哭肿了便不美了,今日是我疏忽了,往后我会注意,必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只是这些小姐们也太可恶了,若鸾的事若就这样善罢甘休,下次她再去这种场合,那些人只会更过份的耻笑她。
正在这时,丫鬟掀起丝制的帘笼进来禀报:“候爷陪着太子殿下在院外,问二小姐安好。”
凤歌迟疑了一下,看着若樱道:“若樱,你看……要不……让太子殿下进来吧?”
若樱心下纳闷,心说您才是女主人,人家进的是您女儿的绣房,干嘛问我啊?
凤歌却以为她不愿意,复又道:“你不要多心,若鸾和太子打小亲如兄妹,若鸾也最喜欢听她喾哥哥的话,指不定太子一来看她,她心情一好,这些乌烟瘴气的事甩头就过了。”
她的眼神和声音都带着一丝祈求,却也让若樱更加糊涂,但她没有多想,反而笑着说:“娘你自己做主就好,要不您问问若鸾吧?这毕竟是她的绣阁。”
凤歌便知她应了,心下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刚要吩咐丫鬟去请太子上来,却突然听到若鸾微弱的声音:“不,不要……”
凤歌和若樱急忙转头,却发现若鸾不知何时把眼睛睁开了,她无神地望着轻纱飘荡的帐顶,眼里蓄满了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在玉枕上,声如蚊蚋:“我这副样子……”说着,她便伸手去摸索额头上的鼓起。
若樱眼疾手快的把她的手握住,“乖,别把药膏抹去了,明日就好了。”
凤歌忙拿帕子帮她擦眼泪,心疼地道:“我的儿,你还生着病呢,别哭,你这样子很漂亮。”
“呜!呜!”越擦若鸾的眼泪就越多,到最后她终于忍不住哭喊了出来:“她们要我下跪……要我磕头……呜……上船时好多人用脚踢我……呜额额!”
她边哭边喊,浑身抽搐,声嘶力竭,因为太伤心了,喉咙里似被堵住一样,喊出的话也断断续续的,她啊啊额额额地哭着,气息哽咽,眼看就要哭的背过气去了。
凤歌本收住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