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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腾清冷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半信半疑道:“王爷昨天在将军府一切如常,今天这是怎么了?”
远山面不改色的道:“太医道防碍不大,静心休养几天便痊愈了。”
宇文腾闻言沉吟不语,片刻之后才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打乱王爷了,只是……”他顿了一顿接着道:“可否请楚护卫直言相告,我府中的婢女吴若樱可在王府之中?”
这些天他将若樱说有未婚夫的话反复想了许久,总觉得就此罢手百般的不甘心,昨晚上本想再找若樱问个清楚明白的,谁知他还没出门,便碰到心急火燎的宇文凤匆匆来找他,说是若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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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楚嬷嬷(二更)
他心内一震,顿时焦虑起来。马上令手下去调查,结果却令人匪夷所思,若樱居然被湘王带回王府了。萧冠泓不是从不近女色,对女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么?难道他也觊觎若樱的美色?
他如此的直截了当倒是让远山有些措手不及,迟疑了片刻才道:“实不相瞒,若樱姑娘的确在王府里……”
“那她现在可好,我能见她一面吗?”宇文腾失去了以往的镇定自若,有些急不可耐地打断他的话,脸上亦流露出无法掩盖的担心。不仅仅他担心,就是妹妹宇文凤也是提心吊胆的一夜未睡,早上知道若樱的下落后还打算同他一起前来湘王府。
远山反覆地斟酌许久才道:“王爷有些重要的事情需要若樱姑娘帮忙,昨天事急从权,没来得及告知将军,还请将军原谅则个。”他悄悄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接着说:“只是若樱姑娘现在有事外出,并不在府中,小的也没有办法,将军改日再来吧!”
宇文腾眼里露出浓浓的失望,默默地后退了一步,优美的唇线抿的紧紧的,垂在身侧的拳头捏了又放,最终他沉默不语地将锐利的视线停驻在远山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出来。
远山面上不动声色,心内却打算将军若是再问,他就像河蚌一样死不张口。
突然,门口冲进来一个人,正是宇文腾的心腹侍卫钟英。钟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尽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却并没有大声喊叫,反而趋身向前几步,小声的向宇文腾附耳禀报:“将军……请将军尽快回府,老爷出事了。”
宇文腾飞扬的眉毛遽然一拧,神色一变,担心父亲的同时,亦心知事情定无法对外人道也。他力持冷静的微侧着头,淡淡地对远山道:“烦请楚侍卫回禀湘王爷,本将军择日再来,告辞!”言毕,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一挥,毫不犹豫带着钟英大步离去。
……
萧冠泓走后,若樱才将脸从枕头上解放出来,其实她真想就这样蒙死自己算了,一了百了,省得像现在这样心乱如麻,感觉前路一片迷茫。难道老天真要亡她?
现今的世道固然没有早先那么强调“男女授受不亲”,可依旧是女子若是被污,丢了贞洁就不用苟活于世了,她亦不想背着失去贞洁的痛苦,生活在旁人的冷眼中,但她倔强的心底却总有一丝愤恨不甘,这又不是自己的错,凭什么自己要寻死?要死也是萧冠泓那个人渣去死!
转念又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来人世一趟怎能就这么窝囊的死去?自己花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探得一点身世的蛛丝马迹,还没彻底弄清呢,难不成就要到黄泉做个糊涂鬼?
她身上带着的一些迷药和别的药粉,昨天晚上被萧冠泓那个禽兽撕碎衣服时,不知弄到哪里去了,现在她完全处于被动的局面,要怎么扭转?
她蹙着黛眉胡乱想着,不禁转头打量房间。暖暖的阳光从朱红的雕花木窗透进来,零碎地撒在屋子内,对面翘头案上兽炉添香,一缕细烟轻轻吐出,缭缭散在空中,侧面的墙上挂着风雅的泼墨山水画,蓝色的水晶珠帘低垂,屋里摆设无一不精致,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富贵奢华的屋子,处处显示着主人尊贵不凡的身份。
正在这时,蓝色珠帘被人轻轻拔动着,一位面目慈祥和蔼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
若樱侧着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位妇人。
妇人整洁端庄,衣饰得体,嘴角含笑看着若樱,目光温和又亲切,向她行了一礼道,“姑娘,老奴是王爷的奶娘,姑娘若不嫌弃,就称呼老奴一声楚嬷嬷吧!”
楚嬷嬷一边指挥着身后的几个丫鬟将饭菜摆了上来,一边解释道:“王爷不放心姑娘,让老奴来照顾姑娘,姑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这样一位软言细语的和善妇人,若樱发不出火来,但也没有笑脸相迎,只是面无表情的微微颌首。
楚嬷嬷面上不显,心里却惊叹这姑娘生的真是太标致了!
雪白莹玉的一张脸脂粉不施,眉如远山含黛颦轻愁,一双剪水般的明眸波光潋潋,似是能看到人心底,动人之极,黑缎一样的秀发迤逦地顺在肩侧,一截子粉颈映着窗口射进来的日头,欺雪压霜,让人恨不得用手去摩挲摩挲,想来必然腻滑如玉。
这么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偏有一种无邪恬淡的气质,置身世外的冷眼看着世间的一切。
楚嬷嬷有心赞赏几句,但看到若樱一脸冷凝之色,故而也不多话,上前轻手轻脚的扶若樱坐了起来,然后在她身后垫上绵软的锦被。
先前萧冠泓让楚嬷嬷过来侍候若樱,便遮遮掩掩地说因自己大意,中了媚药,将一个姑娘折腾的很惨,那姑娘现在恨死他了,让奶娘带人好生去侍候她,务必让她身上好过点。楚嬷嬷和清风明月他们一样心中难掩高兴,难得看到王爷对一个姑娘这么重视,自是不敢大意,遂亲自来侍候。
楚嬷嬷是过来人,眼尾余光打量着若樱手腕上的伤痕,还有她有些惨白的气色,心底怜意顿起:“这么个花骨朵一样鲜嫩的少女,落到了初尝云雨的王爷手里,加上王爷正值青春少艾,又中了那虎狼之药,下死力的弄成事了,王爷自是美美的受用了几回,倒是可怜这姑娘初次破身,势必是遭了一番大罪。”
于是,楚嬷嬷越发小心照料若樱,事事不假丫鬟之手。
若樱此时已冷静下来,寻思着现在也不是赌气时候,神色从容地在楚嬷嬷的服侍下略略用了点饭,其间拒绝了楚嬷嬷几次好意要喂饭的请求。她只是身子不舒服,手脚还没有断。
丫鬟们撤下饭菜后,楚嬷嬷表示一定要帮她按摩,并将自己的手艺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还道自己的手艺是楚贵妃都曾夸奖过的。
若樱身上也着实难受,她从小习武到大,本是身强体健之人,现在却发觉自己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遂默默的点头应允了。
楚嬷嬷的手艺果然不是吹的,委实好的让人翘起大拇指。手法老道,不轻又不重,好像知道她哪里疼哪不疼似的,如春风一般温柔地拂过她全身。
不一会,若樱就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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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五章 你梦也只能梦到我
一个平坦的山谷中,郁郁葱葱的树林下,素色衣衫的若樱静静地坐在树藤搭起的秋千上,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她脸上带着一丝沉重的忧郁,彷佛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博得她嫣然一笑。
阳光透过高大的绿树洒下斑驳的光影,照在她无助荏弱的脸上,为她稚气未脱的美丽容颜平添了几分空灵与不真实。
白衣如雪的少年手里拿着几株刚折的桃花和樱花,风度翩翩的走到若樱身前,将手中的花枝递到她面前,“樱樱,你看,漂亮吗?”。少年十六七岁的年纪,长发飞扬,眉眼清俊动人,风姿秀逸卓越,正是南宫世家的南宫辰。
若樱将忧郁放到瞳孔最深处隐秘幽深的地放,伸手接过花枝,抚摸着那红红白白的花瓣,眼里缓缓流露出淡淡的喜悦,轻轻点了点头:“嗯!很漂亮。”
南宫辰狡黠的一笑,斯文清俊的脸上意气风发,故意将头凑到了她的面前道:“樱樱你喜欢桃花还是樱花?虽然它们长的差不多,可是我更喜欢樱花。”
若樱的小脸微微有点红了,白中透粉的好颜色像极了她手中的桃花,认真地道:“我喜欢桃花,因为若樱若樱,只是像而已,所以我更喜欢桃花。”
南宫辰立刻伸手揪住若樱那长长的黑发,虎着脸故作不快:“从小到大,你就是喜欢和我做对!敢明儿我大红花轿抬你过门,你就是我娘子了,到时候我说什么你都得点头称是,不得有任何异议!”
“南宫你个混蛋!谁是你娘子?”若樱闻言羞的满脸红霞,越发的惹人怜爱,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长发,用花枝去拍打他。
红红白白的美丽花瓣洒了南宫辰一身,惹得他开心大笑了起来,清朗的笑声传出好远。
正在这时,有三个人风一样的冲到林子里来。若樱和南宫辰向着那三人望去,发现正是秦枫和秦若柔,以及南宫辰的表妹杜菲儿。
秦若柔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神色不善到了极点,怒气冲冲地向若樱奔来。
秦枫急忙伸臂挡在她面前,想要阻止她。
秦若柔却是将他的身体给推开,飞奔到离若樱几步之遥的地方站定,指着若樱尖叫怒骂,“若樱你个小贱人,你还要不要脸?居然在这里引诱辰哥哥。”
若樱倏地惊醒过来,身上也出了一身冷汗,她轻轻动了一下,感觉到下面还在隐隐约约发疼。
她蹙着眉尖,没有睁开眼,却听到萧冠泓独有的磁性声音在床边响起:“你醒了,身体可还有不适?”
若樱警觉地睁开眼睛,房间里的光线很昏暗,应该是暮色时分了,她竟然在床上睡了一天。扭头一看,果然是萧冠泓阴魂不散的站在床边,双眼尤其明亮,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自己。
她冷漠的偏过头。没想到萧冠泓突然趋身向前,轻轻问道:“南宫是谁?”
若樱一下子愣住了,想到了刚才的梦境,心里满不是滋味,故而没好气的道:“管他是谁,总之与你无关。”
萧冠泓的俊颜突地俯了下来,离若樱的脸很近很近,近的若樱闻到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
他的呼吸吹在若樱脸上,气势凌厉迫人,眸光深不可测,脸上带着森森寒意,冷笑道:“那你最好祈祷他是个女人!以后你梦也只能梦到我。”
若樱觉得他简直是不可理喻,委实令人啼笑皆非,连别人的梦境都要控制,他为什么不做神仙啊?
她毫不客气的伸掌推开他的脸,闭上眼睛不屑于理睬他。
过了许久,若樱总感觉萧冠泓的视线盯着她,如芒刺在背。她忍无可忍地睁开眼睛一看,萧冠泓好整以暇地坐在床沿,波光潋潋的双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若樱与他的滚烫灼人的视线一接,马上调开目光。
萧冠泓感觉自己赢了,心情颇好,露出了一个颠倒众生的微笑来,“别睡了,你若是不想吃饭,喝点汤也好,身子要是还疼,我再给你抹点药。”
若樱最恨他那种随便决定她的事的语气,理直气壮的仿佛他真的是她的谁似的。昨天不过是她倒霉,被他误打误撞地强占了,她只当是被狗咬了,难不成就成了他的所有物不成?
真是无稽之谈!只是她一向都是生龙活虎的,很不习惯自己这样软弱无力的身体,当务之急还是先养好身子,恢复体力,韬光养晦以图后谋。
这样一想,她心里豁然开朗,也不纠结于这种暂时处于下风的状况了,冷冷的对着萧冠泓道:“你先出去,我自己吃饭。”
萧冠泓黑亮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黯然,心里有些难受,但转念一想,她肯吃饭了,足以说明她肯面对现实了,自已亦不能贪心太多,遂站起身来,施施然地向外走去。
暂且不提湘王府他们俩人心思各异,先表一表宇文腾心急如焚,快马加鞭的赶回了将军府后的事。
将军府内失去以往的安静,乱成一团,仆人跟没头苍蝇一样四处急惶惶地奔走着。
宇文腾站在院中,拧着眉头厉声喝叱:“到底发生何事?一个个全然没有章法?”他严峻的语气配上棱角分明的脸,以及眉眼间的冷漠神情,整个人散发出不容错认的威严与魄力。
“将军……”仆人们被他吓了一跳,皆浑身发抖的跪在原地。
“哼!”宇文腾冷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往父亲的揽翠轩而去。
揽翠轩内室的床榻上,宇文老爷宇文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