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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若樱就在他面前,在他怀中,随他去看。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不一会儿,两人相拥着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还是门外传来的声音把若樱惊醒了。
“姐姐不在?那她去哪儿了?”
“不在里面是吗?那好,你看到她,让她过来吧,我们等她用膳呢!”高雅芙好听的声音渐渐远去。
若樱撑起酸软的身子,发现萧冠泓还在沉睡着,若是以往,有一丁点响动他都会比自己先醒,今日却是睡的很安宁。
受伤都几天了,可是血色一点都还没养回来,依旧是异样过度白皙,他额角上的青色血管似乎都能看得见,长长的睫毛弯出两泓剪影,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颤抖,给人孩子气般无辜脆弱的感觉。
若樱呆呆地看着他,心里感觉到酸酸楚楚的,其实,萧冠泓也是有脆弱无助的时候的吧!他似乎比自己更命运多舛,连楚贵妃都早早的离他而去,所谓的亲人他居然一个也没有。
也许正是没有人可以依靠,所以他才不停的要把自己变强变冷漠吧!因为这样才不会让人觉得可怜,也不会让人怜悯,因为那些都是他不需要的。
萧冠泓这一觉睡了很久,若樱送走了妹妹和高雅芙姐妹,还有卫璃,回房他居然还在沉睡。
他的身体这次实在是受到了重创,腿上的两个血洞的疼痛日日夜夜令他睡不安稳。可他为了不让若樱担心,勉强陪着若樱说话。
而这次,可能是身心放松,也可能是自己愿意用身体去取悦他,给了他定心丸吃了,他竟然睡了自受伤后的最舒服最放心的一觉,连若樱又躺回他身边都不知道,只是在睡梦中嗅到了若樱的气息,想要把身体靠过来,若樱连忙按住他,怕他动到小腿上的伤,随后自己乖乖的凑到他怀里。
她听到萧冠泓在睡梦中美美的叹了一气,似呓语一般地道:“真好!……你回来了。”
……
若鸾坐着马车回到赤凤候府,在府门本不用下车,直接驶到中院,可今日候府门口居然有好多车,辆辆都是华丽精致。
“晚茜,去看看都是谁来了。”若鸾吩咐一个丫鬟去看看。她一早就去看姐姐了,所以并不知道家里有客人在,不过以前只要是家里有客人要来,娘亲一定会早早就告诉自己。
晚茜一会儿就回来了,她的脸色难极了,看着小姐嗫嚅了半天,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若鸾瞪着她狐疑地道:“你想说什么?怎么又吞吞吐吐不敢说出来?到底发生何事?”
明霞却笑道:“晚茜,你什么时候就这么一点胆子了。”
晚茜忽然掩面哭泣起来,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小姐,是喾太子和朝中大臣……亲事……小姐!”
若鸾身子忽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幸得明霞眼明手快,一把将小姐抱住:“啊,小姐,小姐,你可别吓奴婢啊!”
晚茜也过来搭把手,冲马车外的嬷嬷直喊:“二小姐昏过去了,快去请夫人前来。”
凤歌听得消息,脸色顿时一变,丢下慕容喾的别两位朝中德高望重持老大人匆忙走了,
若鸾的马车已直接驶在中院,仆妇乱成一团,晚茜和明霞扶着二小姐下了马车。
正文 114 做鬼了还能害人
凤歌被若鸾不耐烦的催促声吓了一大跳,拿帕子拭了拭额上不存在的冷汗,叹息道:“你这傻孩子,不是刚昏倒了,不要着急,该告诉你的娘自会告诉你。”
旋即她挥一挥手,将阁中的垂首而立的仆妇人都谴了出去,独留若鸾的两个心腹丫鬟。
若鸾瞧娘亲眼神游移,不敢直视着她,分明是有事瞒着她,她直觉认为是慕容喾已挑明了和姐姐的婚事,顿感大势已去回天无力。先前心头还一直抱着侥幸的想法,认为喾哥哥虽然喜欢姐姐,但自己跟他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许是喜欢自己的,说不得他也在犹豫,到最后不一定会选姐姐,未料,到头来一切还是奢望。她咬着嘴唇泫然欲泣,一时只觉得万念俱灰,伤心欲绝,心头空荡荡的没个着落。
若鸾神色萎顿的垂头坐在宽大华丽的凤榻上,黯淡无神的眼神望着不知名的虚空处,明媚娇艳的小脸此时变得苍白灰败。
忽然,一滴眼泪从她脸颊上滑落,随后,更多的眼泪如珍珠一样从她脸上滚滚落下——多年心思终成空,你叫她如何能何淡然处置?心爱的人爱的不是自己,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他和姐姐短短几月的时光。
是替自己不值,一腔真情付流水?还是痛恨慕容喾的薄情?还是怨恨姐姐的横刀夺爱?可这关姐姐什么事?对于无辜的姐姐她恨不起来,毕竟姐姐从头至尾都被瞒在鼓里,只是因她生得美而被喾哥哥喜欢罢了!
凤歌看着小女儿凄楚无助的模样,心中一酸,顿时潸然泪下,便是晚茜和明霞也眼中含泪。
“儿啊!”凤歌怕若鸾急出个好歹,连忙坐到女儿身边,一把将她揽久怀,“我儿切不可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事情远远还没有到那一步,你喾哥哥和两位老大人才刚来,正同你爹寒喧,什么正事都还未来得及说,兴许不是为这事而来……”
若鸾呆呆怔怔地靠在凤歌怀中,声音气若游丝:“娘,你莫自欺欺人了……府中便是连丫头仆妇们都传遍了……晚茜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听到了,这还有假?”
凤歌心底跟明镜似的,两位老大人登门十有八九是为婚约之事而来,板上钉钉的事她也无力更改。当初也曾想过,若是或鸾长大成人后不喜欢喾太子,她便想方设法的不履行这婚约,毕竟没有什么比女儿的终身幸福来得更重要。可这样做的前提是若樱没找回,慕容王族的王饰并不在自己手中。
若真要给个理由,她们拿出假王饰,表时凤若鸾并不是真正的凤女,虽说会受到些责难和谴责,但慕容皇族是不会和假凤女有婚约,婚约的事情就迎刃而解。
只是随着若樱的被找回,真正的凤凰饰也被慕容喾送回他们手中,从而换回他们自己的王饰,这婚约之事便不会再容她一个妇人置喙了……这是两族之大事,事关两族兴衰,岂容人胡乱更改!
可她如果这样跟若鸾实话实说,岂不是在她血淋淋的伤口上撒盐?于是便安慰道:“那些下人最近都向天借了胆,敢在府中嚼蛆,敢明儿看娘不好好整治整治他们……他们那些人嘴里的话你怎能当真?你喾哥哥素日甚是疼你,焉不知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这话说的凤歌都说不去了,可若鸾却像没听到一般,只是默默的流泪。
母女俩在凤临阁愁云惨雾,垂泪不语。
赤焰送走了太子和老位老大人,上来凤临阁,看着妻女相拥垂泪,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大女儿能成为太子妃,以后更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这等殊荣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可谓天大的喜事,美中不足的是,却因为小女儿对太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单方面的感情,而使得这件喜事掺上了悲意。
赤焰爱莫能助地看着小女儿伏在妻子怀中伤心落泪,只能暗暗心疼。
但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权势一方的候爷,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便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若鸾,爹爹知你心中难过,哭一哭也就丢开手吧!殿下和两位老大人正是领陛下旨意来确认两家的婚约,而后会照六礼……唉,总得来说,横竖这事就要定下来了,你也别太伤心,爹娘往后会帮你再说一门好亲事的……”
“呜呜呜!……”若鸾一听到爹爹这样说,无疑于是先前在等判决,虽知不好,但还抱有一丝儿希翼,现在则是判下来了,斩立决!那种绝望伤心和无边的悲恸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仿若要将她溺毙。
她脆弱的心灵受不住这种沉重的打击,有些语无伦次地哭喊:“太子哥哥……喾哥哥……他怎能这么狠心不要鸾儿,……我要去问问他……他不是很喜欢鸾儿……的吗?”
说着她状若疯颠的一把推开抱着她的凤歌,把猝不及防的凤歌推的撞倒在床榻上,几步就要冲出阁去。屋内几个人慌了神,两个丫鬟连忙伸臂抱住她往前冲的身子,“小姐小姐……你莫吓奴婢……”
“放开我!我要去问问喾哥哥……鸾儿倒底是哪里做的不好……”若鸾咬牙切齿,气咻咻地推着丫鬟,平时娇娇弱弱的一个娇小姐,不妨此时竟变的力大无比,脸上虽满面泪水,却是一片豁出去似的悲壮之色。晚茜和明霞眼前就要被她挣开。
凤歌扶着被撞疼的额头起身,一看两个丫鬟都要制不住她了,吓得心惊胆颤,顾不得头上钗横簪斜,几步冲上抱住若鸾,惊慌地喊道:“儿啊,儿啊,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
若鸾被她们三人使力团团抱着,用尽全身的力量挣也挣脱不开,不禁烦躁的拼命跺着脚,暴躁地尖叫道:“啊!放开我!都放开我!放开我!”
“若鸾,够了!”蓦地,赤焰威风凛凛的大吼一声。
屋中惊魂未定的几个人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了一跳,不禁都怔怔的望着他,就连若鸾也不再尖叫推攘,一反常态的安静下来,仿佛是被爹爹威严的模样吓坏了。
见她终于安静下来,凤歌等人都松了口气,心都还砰砰的跳着。
凤歌也顾不上责怪丈夫嗓门太大吓着女儿,朝两个丫头使着眼色,示意她们把小姐扶回去。若鸾根本不反抗,木木呆呆的又坐回凤床上。
赤焰一脸沉重地走到若鸾的面前,伸出大手轻轻放在女儿的头上,手下是女儿乌黑而又有光泽的秀发,眼睛却看到女儿双眼红肿,失魂落魄,怔忪不语的凄楚模样。遂语重心长地道:“鸾儿,爹爹知你心中难过,但世间的男子又不是只有太子殿下一人,你年纪小,不明白男人的喜欢是分很多种的,……你回头想想,殿下他早到了适婚之龄却一直未订下太子妃,往日你和殿下走的亲近,且你又生的貌美如花,太子若是有心想娶你,大可早点履行婚约,何苦一拖再拖?”
凤歌忍不住伸手拉了拉赤焰的衣袖,想阻止他继续出口的伤人话语。赤焰不为所动,他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让女儿清醒过来,不要再沉溺于过去的感情里,从而钻到牛角尖里爬不出来。
他替若鸾擦拭着脸上的泪水,低沉地道:“这些年你只围着殿下转,殿下上雪山学艺多年,早非当年的小少年了,你若是稍稍把眼光看远一点,就会注意到,其实这北玄还是有不少好男儿的,比如镇国公的国公世子项少云,那孩子人也生的俊俏,能力同样出众,深得朝中大臣称赞……”
“啊!”凤歌突然之间也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地打断丈夫的话道:“项少云是不是曾当着别人的面夸过鸾儿美貌的那位公子?”
“正是!”赤焰看着妻子点点头,转头又对着不解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们的若鸾道:“你还是凤女时项少云见了你一次,逢人便夸你美貌无双,众人皆知他对你有爱慕之意,前些天听你落了水,项少云还曾派人送了珍贵的药材过来,镇国公府且有向你提亲之意,如果你能放开心胸忘记殿下,好好琢磨以后的路,项少云也不失为一个可以拖付终生的良人,至少他是真心求娶你。”
赤焰其实还有一件事未说出口,若鸾以前因为是凤女的身份,且和太子殿下形如兄妹,朝中一些大臣权贵之家皆心知肚名,知其身份高贵,以后多是嫁入皇家,都没口不提向赤凤候府提亲之事。随着若樱的找回,若鸾的身份变得有点尴尬和微妙,提亲的人更是廖若晨星了。反倒是镇国公府悄悄来试探了一番,表示愿与赤凤候府结秦晋之好。
镇国公府的美意正中赤焰下怀,小女儿能嫁太子固然是好事,可太子的心上人却是大女儿,这样若鸾的婚事势必再议,如果一直没人提亲他就要愁白头了,镇国公府的提议对他来说无异于是瞌睡遇到枕头,世人只有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赤焰从未想过天下会掉下这样的好事,如此一来,若鸾的婚事也解决了,岂不是皆大欢喜欢?
凤歌想了想,同样也觉得这是件打着灯笼都难寻的好事,项少云她亦曾见过,很不错的一个孩子,于是两夫妻都有些期待的看着若鸾,希望若鸾也如他们这样想,不必非要吊死在太子这棵大树上。
偏若鸾此刻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了,喾哥哥就要娶姐姐了这一巨石早把她砸的七荤入素,心神俱伤,哪还有心思想到别的男子。她对爹娘的话置若罔闻,只顾难过不已的想着满腹的心事。
凤歌无奈,只好拉了拉女儿,引回她的注意力,然后把镇压国府和项少云这事重提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