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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大步流星的冲到门口,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炮仗住门外一扔,“啪!”的轻轻一声爆响,紧接着便是五彩的烟雾迅速的升上了高空,既使在白昼看来,也能见到那点点绚烂的光彩在空中闪烁不停,虽不夺目但依然很漂亮。
顷刻间,几条人影便从远处踏空而至,飘然落下,跪倒在莫容喾面前恭敬听令。
在众人错愕不已的目光下,慕容喾一脸冷凝的霸气,深遂的目光锐利的像淬了冰,有条不紊的下了一连串指令:“……本太子命你们立刻劫住所有传住赤凤候府的圣旨,继而火速将圣旨送返皇宫交予皇上,并速查是何人在本太子的婚事中捣鬼,只要有与婚事唱反调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如若是位高权重的大臣,马上罗例罪证,本太子要灭他九族!”
“是!”
那些黑衣人来无影,去无踪,得到命令就闪电般的腾空而起,如乳燕投林般四处掠去,转瞬就不见踪影。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一片难堪的沉默,静的竟然连一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当属赤凤候赤焰的面部表情最为精彩,因为他府中所有的圣旨都要被劫,按道理来说他是最有理由发飚的,何况要劫圣旨的人就在眼前,依他武将的脾气,实属捉着这个胆大包天的人一顿胖揍才对,可是,可是,谁来告诉他,揍了太子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尤其是太子一身功夫高深莫测,一手枪法更是出神入化,当世能敌之人少之又少,赤焰揣摩着,依自己的身手不知能在太子枪下走上几招?
凤歌和若鸾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比之赤焰有过之而无不及,已由最初的惊喜变为震惊,再由震惊变为惊愕和重重的失望,再变为伤心痛苦,像若鸾,已是泫然欲泣,痛心的泪水就快决堤而下了。
至于若樱她只觉牙疼,因为慕容喾发号施令完毕,就拢在双手在背后,慢条斯理的踱回到她身边,浑身的霸气和凌厉俱已荡然无存,还心情颇好的冲着她莞尔一笑,两颊面靥深深,要有多可爱就要多可爱……
最先找回自己声音的是宁王,他偷觑着侄儿在若樱面前浅笑涟涟,俊美的酒窝闪闪,显得格外的可亲又可爱,便壮着胆子上前,以长辈的口气亲切的询问:“喾儿啊,你不会是想造反吧?”
“……”众人齐齐瞪他,只觉得他是唯恐天下不乱!
……
院子里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里,两个俊美无俦,风度翩翩的贵公子一站一坐,正全神贯注的关注着大厅里的动静。潇洒站着的是纳兰明桑,慵懒斜坐的是萧冠泓。
“咳咳!”纳兰明桑抬头看着一条人影自他们头顶飞掠而去,颇为不自然的咳了两声,这是第一次有人敢从他头顶飞过,而没被他追上去一掌打死。
“萧王爷你就由着这些人在你这里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要不,搭把箭把他们射下来?”
萧冠泓冷冷的睇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本王自有主张,你搭着高台看了半天戏,该滚了吧!”慕容喾本就是他令人放进来的,事情总要有个了断,就让慕容喾先折腾一番。
“嗯嗯!”纳兰明桑头摇的像拔浪鼓,连连抗议道:“本世子那使馆太过冷清,哪有王爷你这里热闹,要不我交点银两,搬来跟你们同住吧?”
“敬谢不敏!”萧冠泓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你有多远就滚多远,别以为本王伤了腿就奈何不了你!”
纳兰明桑啧啧有声的感叹他的无情:“啧啧!没有功劳有苦劳,说起来我好歹救过王爷你一命,你恁是无情,不念着我的恩也就罢了,跟那死女人一样,每每看见本世子就跟看见了仇人一样,喊打喊杀,分外的眼红。”
“你自找的,不说那祸是你闯的吧,只说谁要你救了?再不济我和她也是同生共死,活在一起,死在一处,几多快活,要你多事?”萧冠泓挑高的凤眸施舍般淡淡瞥了纳兰明桑一眼,依旧转过去看着大厅。
纳兰明桑脸皮超级厚,不厚也没办法,这一男一女两人都是毒嘴帮的,想他纳兰明桑如光风霁月般的人物,就不与他们这俩忘恩负义之徒计较好了。
他聪明的转变话题:“本世子想,你就是那撺掇北玄皇帝拆散太子婚约之人吧?王爷这也太不厚道了点,虽说那丑八怪比你认识凤王在后,但好歹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你向天借胆了,居然在人家的地盘挖人家的墙角,还挖的不亦乐乎?”
“嘁!”萧冠泓闻言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冷冷哼了一声,心里有些奇怪纳兰明桑为什么要叫慕容喾丑八怪,难道是嫉妒慕容喾比他多两个酒窝?
但他面上不显,依旧淡淡地道:“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事本王不屑为之!不怕说与你听,我只不过向北玄皇帝表明了求娶凤王之意,并与他谈了一些有利于两国邦交的条件,因为利于民生,北玄皇帝对本王的提议非常感兴趣,可惜的是车遇国正值国丧期间,本王也不好大张旗鼓的弄和人尽皆知,只好委委屈屈的捂上几月了。”
萧冠泓对他跟若樱的婚事早有打算,实在不喜凤歌这个未来丈母娘的为人,去赤凤候府提亲,指不定凤歌会说多少膈应人的话,索性将婚事提个高度,拉到两国联姻的大事上。
常言道,吃亏就是占便宜!为了让玄清帝松口,萧冠泓以车遇国摄政王的身份开了不少好处出来,合约上订得都是些利国利国的条约,玄清帝乃一代明君,不愁他不答应。
纳兰明桑听了萧冠泓的话,桃花眼瞬间眯起,本就有些迷离的眼神越发迷离,眉心间的那个细长的白砂痣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他伸出修长如玉雕成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道:“萧王爷您自幼睿知聪明,自是算无遗策,借替北玄太后祝寿的名头,实则两国联姻,求娶凤王,两国自此成为同盟国,此乃一箭双雕之计也,纳兰佩服的五体投地!”
萧冠泓嘴角微微一挑,动手转着轮子向前行驶去,头也不回地道:“世子不也是打的是联姻的主意,不过就不知是北玄的公主去西呈和亲呢?还是西呈的公主来北玄和亲?这就看世子如何取舍了!不过你西呈只要安份守纪,不再像早年那样妄想称霸天下,本王是不分出兵灭了他的,所以你大可不必太过担心。”
“……”纳兰明桑被他轻飘飘的话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但他惯常会掩饰自己火爆的脾气,早做到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于是上前几步追上萧冠泓,并伸了友好之手帮着推起轮椅,一派云淡风轻地道:“本世子了就一个小小的世子罢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种国家大事还是留给吾皇陛下去定夺吧!”
萧冠泓俊眉一挑,一脸似笑非笑,心中却道,是啊,小小的世子,定海神针是小,小到可以藏到孙悟空的耳朵后。
说话间两人就到了大厅门口,见一群丫鬟仆妇俱被谴在外面,想来里面谈论的是机密之事。为显两人磊落,遂命在暗处守护的远山等人去通禀一声。
大厅门口挡住寒风的锦帘被一双纤纤素手一掀,当先走出的正是若樱。
她一看到纳兰明桑居然推着萧冠泓,立马花容失色,几个箭步就冲到萧冠泓身边,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满是担忧的扫视了萧冠泓一圈,见他嘴角含笑,眉宇轻松,没有丝毫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旋即满面不善地瞪着纳兰明桑,恶声恶气地道:“让开!让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要你推他?”
纳兰明桑觉得自己就是那找虐的,每次被这女人虐来虐去,居然习以为常了,听她这样恶意的污蔑自己,竟然不以为忤,半点脾气也没有?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他心想,要是这个女人有一天对他笑颜如花,呢哝软语,那不用说,定是被人调包了!
纳兰明桑还未得及开口,随后自大厅出来的赤焰便轻声斥责女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纳兰世子远道而来,来者是客,你应尽地主之谊才对,切不可口出恶言。”
若樱这才想起后面还跟着好多人呢,顿时有些汗颜。方才一看到纳兰明桑纯属条件反射,只怪纳兰明桑几次给她的印像皆不佳,所以处处防备着他使坏。萧冠泓抿了抿唇,但笑不语,不着痕迹地伸出手,同情地抚了抚她的小手,以示安慰。
纳兰明桑见若樱被训斥了,心情立刻变好了,好比打了打胜仗一般,风度翩翩的冲着后面出来的几个人不住的颌首,反客为主道:“喾太子,宁王殿下,凤夫人……本世子在东墙的雪地里烤鹿肉,有几壶难得的佳酿,各位不如去吃点肉,喝点酒,压压惊,噢,不是,去尝尝鲜!”
赤焰一家不用说了,除了赤焰还镇定自如外,凤歌母女如丧考妣,满心思索着对策,哪有心情吃东西。宁王倒是有心跟着风雅一番,可侄子慕容喾完全不为所动,只静静地站在台阶处等着消息。宁王怕慕容喾造反成功后同自己秋后算账,只好苦着脸拒绝了纳兰明桑的一腔好意,陪着侄儿驻足等候。
纳兰明桑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之人,遂将雪地烤肉夸的是天花乱坠,滔滔不绝地述着其好处,力图拉几个同盟军去拼酒。
若樱满眼鄙视的望着纳兰明桑左右缝源,随后低下头对萧冠泓小声抱怨:“这谁家的野孩子,舌灿莲花,巧舌如簧,跑来咱们这里癞蛤蟆插鸡毛掸子,冒充大尾巴狼,再说下去,这使馆都要成他的了,真不愧为三寸不烂之舌。”
萧冠泓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深以为然和若樱区区拱拱:“这厮真的不能令人小觑,分明是个拒绝来往户,摇身一变,却在这里混得如鱼得水,优哉优哉!”
就在这热闹的当口,有侍卫抹着额头的冷汗前来禀报:“回禀王爷,有一位姑娘自称是宁王府中的绣娘,哭哭啼啼的道是宁王进来使馆好一会了,却不见人出去,怕宁王有个不测,硬要闯进来找寻宁王!”
“噗哧!”
“噗哧!”有人闷笑出声。
宁王迎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端着一张俊脸,故作平静地甩了甩宽大的袍袖,对着萧冠泓歉意地道:“还请萧王爷多加见谅,乃是本王府中新来的一个绣娘,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芝麻一点的事说成西瓜大,请王爷看在本王的薄面不予她计较。”
萧冠泓也是听说过这位宁王不少的风流韵事,只怕这位绣娘正是宁王的新欢,当下唇角微勾,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吩咐侍卫:“去帮宁王把人带过来吧!和气点,别让人家把咱们这里当成龙潭虎穴。”此话又换得几声心照不宣的窃笑声。
宁王感觉有些为难,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一旁抿唇而笑的若樱,目光闪了闪,本待拒绝,可又不好拂了萧冠泓一番好意,只好作罢!
须臾,一位由婢女掺扶着的女子,形色匆匆地由侍卫带领着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大家心里跟明镜一样,心中都知道这女子怕就是宁王府的绣娘了。
待看清那位女子的样貌,在场之人立刻将惊愕的目光纷纷投到若樱身上。饶是萧冠泓素来内敛淡然,此时也不得不仔细端详那位女子的容貌。
越仔细看越心惊,这女子与若樱生得甚为相像,除了那双眸子,其他地方居然和若樱像了个七七八八,尤其是她身上还穿了一件若樱以前曾穿过的衣裙款式,越发像是仿着若樱的模子造出来的一个人一般,只是造得粗糙而不精细,所以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另外一个人。
若樱起先并没有打量那女子,直到被众人的目光看得怪怪的,浑身不自然,只好顺着他们两边来回打量的目光去看那位女子。甫一眼,她便有些愣住了。天天照镜子,她自然知道自己生的是何种模样,乍一看那女子,就像远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样。
待近前一端详,却发觉那女子跟若鸾生得也有些像,特别是那双明媚的星眸,居然同若鸾的眸子一般无二。照说若鸾跟自己是亲姐妹,应该更像一些,可这个女子反倒比若鸾更像自己一些,只可惜眼睛生得差别太大,不然倒是可以勉强闹个双胞胎。
那女子见宁王果真安然无恙的站在太子身边,目光顿时一亮,就要激动的扑过来,眼角却瞟到几个衣饰华丽的贵人在,立即站定在原地,规规矩矩的与众人行礼,朱唇轻启,语声婉转轻扬,如黄莺出谷般娓娓动听:“见过各位贵人,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一出口,犹如打醒了魔咒一般,众人醒过神来,心道,幸好声音也不像,若樱的声音也如黄莺出谷一般动听,但却更接近绿色的清泉中滴入一滴水,漱漱流动,犹如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