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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樱被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一扫,顿有一股被人看穿伪装的心虚之感,不由得伸手抚了抚唇边的两撇小胡子,感觉小胡子还在,遂放下心来,立刻叱道:“何方神圣装神弄鬼?还敢偷袭,看招!”她嘴里说得是看招,看似攻向戴书生帽的那人,实际上她却闪身避过他去抓那个青衣姑娘。
不料面具人却犹如知道她的心意一般,挡在青衣女子的身前,并出手向若樱攻击起来。那青衣女子甚是伶俐,一见若樱与面具人打斗,自是顾不上她了,地上的白纱都不捡,一声不吭的逃跑了。
“……”若樱眼睁睁的看着那女子跑了,却苦于无法去抓她。
这面具人戴个书生一般的帽子,可身手却不是文弱书生,他攻来的速度堪比闪电雷霆,一招一式甚是刚毅威猛,手掌或成刀,或成拳,或改抓式,俱都挟带着阵阵罡风,委实令若樱震撼不已。
一般像这种刚猛至极的武功套路,若能挟带起凌厉的罡风,那说明此人不但内外兼修,且已有大成了,堪比一代宗师,没有几十年的功夫是做不到的。这人不知多大年纪,罡风虽然还不够凌厉,但也是早晚的事了,却是个绝不能令人小觑人物,若樱应付的颇为吃力,遂打起全副精神,也无心去理会那跑了的女子了。
“啧啧!瞧不出你生的平凡,功夫倒是不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指不定会是我的心腹大患,所以……”那人话未说完,招式突兀地一变,双手十指上不知何时套上了一套尖尖长长的金护指,十指大张,霎时改掌为抓,右手生生向若樱的心口位置掏来,声音里透着决绝的狠意:“所以容你不得!”
他的一双手本就修长如玉,像是精心雕刻的极品玉器,此时在戴上这尖锐的华美金护指,在灿灿阳光的照耀反射下,犹如绝佳的玉手边缘镶了金,精致到极致,华丽而张扬,有一种无以言说的美态,勾魂得紧。
若樱顿感一股山一样压力向自己胸口袭来,一阵锐利的罡风把她的脸都刺的生疼。
可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是那人分明是一只肉掌向她抓来,十指上的金护指虽然诡异地弯成兽爪模样,但的的确确就是一招“黑虎掏心”而已,只是他的手到离若樱很近的时候,若樱就觉得他那只手,在阳光下朦上了一屋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蓝色光芒,那股淡淡的光芒竟似一只钵子大的兽爪,以无以伦比的速度就要刺破她的胸口!
面对这样少见的诡异招数,若樱不禁怔了一怔,奈何她还未来不及做任何动作,便听到一声足以使山崩地裂地突兀暴喝:“何方妖孽,尔敢伤她!”紧随着这道声音而来的是一道修长俊挺的身影,并且伴随一声剑刃破空的脆鸣。
与此同时,若樱则被猛地搂入一具强壮胸膛中,熟悉的男子气息也扑面而来,紧紧搂着她的手臂强而有力,不容她逃脱半分。尽管现在是处危在旦夕的时刻,若樱依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倒真是神通广大,怎么会寻到这里来了?逃了几个月,岂非又白忙活了……
不光若樱在叹息,那个面具人也惊异地“咦”了一声,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来人忽然而至,竟然以一把宝剑逼退了自己的攻势,就算是绝世名剑,他也是不怕的,刀剑是刺不破他手掌外圈的罡气的。
他素来想杀谁就定会取人性名,绝无收回来的可能。可来人剑势平平无奇,武功却深不可测,竟敢无视于他这出其不意的招式,以强猛高深的内力刺破了他的罡气,大有他不收回手,就一把砍掉他爪子的魄力和霸道气势。
来都不善,善者不来!分明都要得手了,却不早不晚来了个劲敌,真是叫人好不懊恼。
面具人收回攻势,倏地退后几步,面具中露出的眼眸看向来者。来人素衣淡服,身姿笔直修长,修眉凤眸,挺鼻薄唇,完美的五官如同神祗,每一个弧度都凛然优美。
只见他把那个有胡子的假男人死死搂在胸口,下巴略略抬起,俊脸挂满寒霜,戾气横生,犹如千年寒冰的眸子带着杀意紧盯着自己,任是无情亦动人!
他面具里的眼神微不可察的闪了闪:车遇国的湘王!不,如今是兴隆帝的摄政王了,这次车遇国的改朝换代此人功不可没,因其长相俊美绝伦,武功盖世,杀伐果断兼杀人如麻,经熙京一战之后,人送他一个雅号——玉面嗜血修罗!以前一直没机会与他对上,不意他竟来西呈了,且刚刚两人还对了一招。
不错,如若樱和面具人所想,神通广大的萧冠泓找来了,当然这样的好词是不能说给他听的,要不然他以为是在夸他,会越发吹嘘的厉害,保不齐他还会拽拽地称自己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神乎其神等等!
同时,萧冠泓也打量了一把面具人,挖苦道:“说你是妖孽倒真是极妙,惯会装神弄鬼,你这帽子戴的再高一些,怕不就是个白无常,怎地?敢不敢现出原形来让爷长长见识,也好瞧瞧你是何方妖怪?不要太可怕哦,爷胆小,不经吓!”
他嘴里没个正经的说着,但他站立的气势却很强烈,极有杀伤力,全身充满着攻击的力量,想必他也是视对方为劲敌,才发出这样强大的气场,以此威慑住对方,这点连在他怀中的若樱也感得到,所以她乖乖的任他搂着,不敢出声扰他心神。
她的温顺令萧冠泓的唇角斜挑出不易察觉的弧度,他并没有看若樱,只是把楼着她的那只手臂紧了紧,又让她贴上了胸膛几分。
这时,对面的被他称为白无常的人却在面具里发出轻笑,有点闷闷的味道:“改日再与摄政王一战吧!今日实在不凑巧,在下还有要事去办,就不打扰两位了。”言罢,他袍袖一挥,施展轻功便打算离去。
“嘁!想走,没那么便宜的事。”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萧冠泓冷哼一声,放开若樱提气向他追来,并一剑向他刺去,萧冠泓恼恨此人方才对若樱无情的施以毒手,怎肯轻易放他离去。
白无常迅速转身,用他那双金光闪闪的手格开萧冠泓的利剑,淡淡地道:“我却也不怕你,你亦奈何不了我,打起来凭白费些功夫!”
“呵呵!是吗?那你就试试看,看爷奈不奈何得了你!”萧冠泓对他的话不屑一顾。灿烂的阳光之下,一身素衣的他仿若谪仙,微微一笑,剑光一闪,纵身刺向对方,招招是绝杀,只想置这人于死地。
白无常一边抵挡他凌厉无匹的招式,一边道:“你若是不信,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横瞧,竖瞧,怎么瞧都行,爷这会便取你狗命,纳命来吧!”萧冠泓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不耐烦同他罗嗦,斜斜一剑向他的面具挑去。
白无常敏捷的把脸一侧,但他的书生帽两边垂着的白色系带却没未得及逃开,被萧冠泓一剑挑断。白无常微微一怔,倒觉得自己是小瞧了对手,正要还以颜色。
不料却听得外边有人喊:“这里有人打起来啦,大家快来看啊!”竟然是有人无意中走到这小巷子口,看到有人正打得起劲,立马喊开了。
这会儿白无常不敢恋战了,萧冠泓也分神打量了一眼巷子口。白无常趁此机会,爪子一挠,逼得萧冠泓退后两步,他便飞速的逃跑了。
“我们也走。”
萧冠泓怕那些看热闹的人寻来,随意把手中的宝剑往腰上一甩,“唰”的一声,宝剑一下子就缠在了他劲瘦的腰间,贴服紧凑,犹如完美的腰带一样。
他几步掠到若樱的身旁,把她紧紧挟在怀中,施展绝妙的轻功也跑了。比其白无常那厮的逃跑,他更关心的是若樱会不会又跑了,横竖以后他自会把白无常挖出来的。
……
过不了多久,若樱就被萧冠泓带到一处景致优美的山庄,刚刚到山庄大门口,她就扫到一些熟悉的面孔,远山、清风、明月、冷洌等等,一个不少,个个都在那翘首以盼。
眼尖的明月一眼瞅到王爷,清秀白皙的脸上登时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孩子气的道:“哇!王爷终于回来了,太好了!”其他几人也是笑逐颜开,不难看出他们俱都松了一口气。
被挟在萧冠泓怀中的若樱略有些尴尬,还不知道要不要跟他们打个招呼,寒喧几句,就被萧冠泓一阵风似的径直卷到了内室。
内室清雅幽静,明亮怡人,少了他一惯豪华奢侈的作风。
若樱被面无表情的萧冠泓扔在临窗的美人榻上。他的力道有些泄恨的意味在里面,稍嫌有些大,但却控制得极好不会伤着若樱。
若樱心内暗暗叹气,一只手扶着头上的男子发髻,一手撑着身子在美人榻上坐稳,随后一声不吭的脱掉脚上沾满灰尘的鞋子,做好心理准备等着萧冠泓的滔天怒火及雷霆风暴。
萧冠泓心里翻江倒海,有发现是那人一瞬间的惊喜,有失而复得的狂喜,只觉一刹那间笼罩在自己头上沉重的阴霾全都风流云散了,看什么都是那么的顺眼,心情跟没找到她以前有着天渊之别……
等着心情略略平静一些后,他又觉得自己应当生气,应吸取上次的教训,必须想个什么法子让若樱乖乖臣服,以后再也不会从他身边逃跑。
但他这人惯会装腔作势,面上却是不显的,仅是一把撩起素衫的下摆,气势凌人,大马金刀的坐在榻边的一把高高的靠背椅子上,居高临下的冷冷瞪视着若樱,不,男子装扮的若樱。
他是跟随着他引以为傲的“法宝”追到那个小巷子,一眼就看到两个人影,但几乎是立刻,他凭直觉就认定那个瘦小的男子是若樱,当时情况甚是危急,若樱正处在生死关头,不容他多想,更不能容他仔细端详分辨,马上出手接下那人的致命杀招。
一直到这会儿他才有空把若樱看个仔细。
头上梳着男子发髻,脸色很黑,张飞的眉毛,粗粗黑黑,嘴上两撇黑色的小胡子,身上穿着书生的青布衫,腿上穿着男人的裤子,脚上套着白色的罗袜,美人榻下丢着一双男子的粗布鞋。
但那双会说话一般,犹如水洗黑葡萄的眼睛,以及那像蝴蝶翅膀一样轻颤着的乌黑羽睫,还有那样美妙的尖尖的下巴却是骗不过他的,再加上方才抱着她,闻到的那熟悉又好闻的幽幽香气,无一不是若樱所有。
只是若樱也太会遭踏自个儿了,这样装扮简直是暴殓天物!他的若樱肤若凝脂,眉如远山含黛,容色颠倒世人,怎么能是这个样子?这么丑还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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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累死俺了,总算抓到人了……
正文 第八十章 活着帮我暖榻,死了帮我暖棺材
若樱低头坐在榻上,正等着萧冠泓跟她算帐呢!可她都等了半天了,想像中勃然大怒和各种处罚一样也未出现,整个屋子静谥的只有他们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若樱想不通萧冠泓为什么没一点动静,正如萧冠泓百思不得其解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弄的那么丑。
蓦然,萧冠泓动了,他俯身凑近美人榻,一把撕下若樱嘴上的那两撇小胡子。
“啊,咝……”若樱冷不防被他撕下粘在唇上的小胡子,那一刹那的火辣辣的疼痛使得她不住吸气,急忙伸手捂住嘴,静等那阵疼痛过去,差点忍不住骂娘:你大爷的,不会轻点啊,真真是个野蛮人,动作如此粗鲁。
萧冠泓面无表情的斜睨了若樱一眼,随手把假胡子扔到地上,不意却发现若樱明媚的眸子似乎沾染了更多的水气,有晶晶亮的东西在她眼眶里欲滴未滴,如泣如诉。
他微楞片刻立刻清醒过来,颇有些心虚的瞄了地上的假胡子一眼,他没想到会让她疼,只是见不得她脸上有两撇胡子,纯粹是下意识的行为。
他把手握在拳头状,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借以掩饰自己的心虚,紧接着又飞快的伸手,在若樱黑黑的脸上重重的抹了一把。
若樱躲闪不及,被他在抹了个正着。
萧冠泓看着自己的手掌,拧起了好看的眉头仔细端详,好半响儿,依然没弄清这黑乎乎的是什么东西,不信邪地又用另一只手在若樱脸上抹了一把,问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锅底灰,还有粉。”若樱撇开头不看他,答的很干脆。
萧冠泓圆满了,总算弄明白她怎么这么黑了,拿过帕子把手上的黑灰擦拭干净,冷冷问道:“方才我与那白无常打斗,你怎么不趁机逃跑啊?还表现的这么老实,不会指望我就这样饶过你吧?”
若樱低下头,不搭理他那茬,心中却有些后悔那时为什么不趁机逃跑了算了,又不知他会使什么法子来折磨自己。
要说若樱怎么一不反抗二不逃跑,老老实实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