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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孙珑儿何等精明,那日在洛阳官舫之中,南宫博不顾性命为上官琉云挡下一剑,她早已知晓,所以,她布下一个局,一个让上官琉云往里钻的局,长孙珑儿假意将上官琉云囚禁将军府中,假意告知长孙与欧阳两家提前联姻消息。她知道上官琉云不会任人摆布,她也知道杨将军必定会让上官琉云离开,所以,她静观全局,任由上官琉云回到洛阳,劝服南博宫。
她已全盘算好。
若上官琉云成功劝服南宫博,那朝廷便不费吹灰之力稳定局势。
若上官琉云无法劝服南宫博,欧阳雪儿就是压制欧阳朔的法码。
她很成功。
南宫博真的甘愿为上官琉云放弃一切。
烛火摇曳下他眉头紧锁。
一道明艳身影静静伫立门边。
舞倾城冷冷看向长孙炎煌,这个虚伪的男人,他不值得上官琉云一见倾心无怨无悔,所有一切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她冷笑:“长孙王爷,一切终于如你所愿。”
长孙炎煌抬头:“倾城姑娘。”
她讥笑:“我和王爷好像并不是很熟。”
长孙炎煌冷漠:“不知姑娘为何到此?”
舞倾城的话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长孙炎煌,琉云为你所做的一切根本不值得,你从来没有爱过她,彻头彻尾都是利用,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她的爱,哼,南宫博虽有反叛之心,但对待自己心爱的女人始终如一,可你呢。她为了你,被迫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你竟然无动于衷,我以为真是太高看你了。”
长孙炎煌沉声。
“你错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利用她,我对她是真心的,本来,我已打定主意为她放弃一切,是皇后离间了我们。”
舞倾城冷笑。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去洛阳找她。”
长孙炎煌沉默。
的确。
在得知她回洛阳之后,他应该立即追回,但,他的责任迫使他不能一走了之,他不愿她回去,也不允许她回去,但这一切,在皇后的操纵下偷偷进行,她是那样的单纯毫无心机,不一小心,就上了别人的当,而这一切只因为她爱他。
舞倾城继续冷笑。
“琉云真是太傻了,纵然自己身陷困境,可依旧牵挂着你的安危,她让我来告诉你,不要回洛阳,她的心中只有你,一定会想办法回到你身边。你呢,你做过些什么?你心中除了朝廷,除了社稷,除了黎民百姓,恐怕没有半点她的影子,婚礼就要举行,你现在赶回去恐怕也来不及了,就算是琉云妹妹无福消受王爷的情,你还是去迎娶你的欧阳雪儿吧。”
舞倾城怒然转身离去。
婚礼!!
她的话有如当头棒喝。
长孙炎煌震惊,如一头被激醒的野兽扬起漫天怒火,上官琉云竟真的要嫁给南宫博,他以为一切不过是传闻,如今,竟是真的,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涌上心头,他惶然愤怒,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已经尝试过一次,他不想再夜夜无眠,心慌欲绝。
长孙炎煌奋然起身。
他要进宫。
他要向皇上讨要精兵。
他要去洛阳阻止那场婚礼。
“琉云,等着我,一定要等着我。”
四十五
万山湖。
碧水畔。
风光依旧,人潮涌动,我掀起盖头透过花轿窗子去看那拥挤的人群,那些女人眼中满是艳羡,她们哪里会懂,我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仿徨,可怕的平静。
南宫博跨着白马而来。
那一瞬间有一刻的恍惚。
他眼底盈盈笑意融化在阳光下的暖风里,目光宁静而致远。
他给我的。
是最好的。
庞大而华丽的画舫,宴请了洛阳所有百姓,在那些祝福声中我被牵入里舱,舱外一片热闹非凡,南宫博在招待宾客,我支走丫环和喜娘,掀开头盖,现在吉时还未到,再过三刻,便要拜堂。画舫已经开始启航,四面山水环绕,离城越来越远。
我动手正要脱下身上喜服。
细碎脚步传来。
舞倾城推门而入,她是昨夜回到洛阳的,她是想赶回来参加我的典礼,一个新娘即将落跑的典礼,现在我已放心,因为从她口中得知长孙炎煌不会回到洛阳,而我,只需放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便可,至于那份愧疚,就让它被时间慢慢抹平吧。
她静静看着我。
“有件事情我考虑了一晚,觉得有必要告诉你,你听完我的话以后,如若还想离开,我不会阻挡,我会代替你拜堂。”
我取下头上凤冠。
“但说无妨。”
她深吸口气后沉默片刻最终开口。
“长孙炎煌不值得你这样做,这一切原本就是计划好的,这是皇后布下的局,她知道南宫大哥喜欢你,也知道你喜欢长孙大哥,她更清楚你一定会为了爱而努力争取,所以,她故意将你囚禁将军府,长孙皇后如此聪明之人,怎会不知道你与杨将军的交情,她是故意放你回洛阳,而且长孙炎煌很有可能知道这一切,他们串通好了在利用你。”
我的手停留在解开的第一粒盘扣上。
我定定看向舞倾城。
脑中突然空白。
她在说什么,她是说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所有的相遇,所有的相许,所有的感情,都是假的,长孙炎煌在欺骗我,不可能,他不会骗我,他的眼神是那样真诚,那种孤独是那样刻骨,他对我说过愿为我放弃一切,所以,我才心甘情愿的沦陷。
我喃喃。
“不可能,长孙大哥不会骗我,一定是你误会了。”
她上前恼怒看着我。
“这一切都是杨将军从其它大人口中得知的,琉云,你仔细想清楚,你对他了解吗,你清楚他的为人吗,在我看来,南宫大哥虽然稍微逊色,可是却比长孙炎煌坦荡得多,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不想你将来看清他本来面目之后后悔,我不会骗你,也不是在帮你,我只想把过去欠你的一一还清。”
我的手颤抖着摸索向第二粒盘扣。
难道是真的。
在坠入时空时,醒来的时候我发过誓,不会轻易爱上谁,更别提在千年以前的久远古代,但后来,却轻易的沦陷在了长孙炎煌那双黑眸中。万山湖边,初次相遇,我以为是上天的安排,我以为这一切都是缘份,我甚至以为穿越时空是为了他而来,可是现在,这一切突然粉碎,像泡沫一样粉碎。突然有人告诉我,这是一个阴谋,我该相信吗,我该相信吗。
我相信——
舞倾城她不会骗我。
泪水从眼角滑下滴落在我解盘扣的手上,这件喜服,我为了和长孙炎煌长相厮守,被迫穿上,现在,为了能回到他身边,我不惜背信弃义,要将它脱下,但,这一切值得吗,值得吗,泪水模糊双眼,心像被刀割般的疼痛,四肢慢慢冰冷,撕心裂肺的感觉涌上心头无止尽的漫延。
“嘭”
门被打开。
午时三刻已到。
喜娘欢天喜地迎上来。
“哟,新娘子都高兴得哭了,好了,吉时已到,该去拜堂了。”
凤冠沉重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木然的被牵着走出新房,一切都不在我预料之中了,倾心付出的,努力争取的,不过是一份夹带阴谋的爱情,或许长孙炎煌对我有情有义,可南宫博说得没错,我在他心中的份量始终不及那一份贤臣之心。
我想要化解他心中的孤独。
我以为自己是温暖他的天使。
但,到头来,得到的竟是一种心被撕裂般的疼痛。
尖锐的痛楚一阵一阵涌向四肢。
无穷无尽……
我静静的走,眼泪静静的流,红色头盖下谁也看不到我的伤心欲绝,耳边是震耳欲聋的欢呼,还有,南宫博如沐春风的笑语,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落到大红鞋面上。
绵长悠扬的吆喝。
“一堂天地。”
红绸的那一端被南宫博牵起,我在喜娘扶持下慢慢跪地,叩首。
“二拜高堂。”
我攥着红绸布的手越来越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跪下,再叩首。
“夫妻交拜。”
我嗅到自己唇上的血腥味。
夫妻交拜,眼看就要礼成,拜过天地便会送入洞房,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心,无力的悲哀,一直以来支撑着我的勇气是长孙炎煌那份不离不弃的爱,而今,所有一切竟是谎言,全身力气如同被抽空一般,每一个呼吸都如此疼痛,我还如何逃离。
我紧攥的双手慢慢松开。
我随着滑落的红绸布花一起跪地。
四十六
“不许拜。”
那连绵起伏震耳欲聋的乐声中,有如狂狮野兽般的怒喊从舱外传来。
我震惊。
长孙炎煌!!!
这个声音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曾经,它在我耳边温柔低语,我怎么能忘,怎么能忘它所说的都是一些谎言。舫上突然安静,喧闹声全部停止,目光透过红头盖模糊看到南宫博已奋然起身,我深呼吸掀开盖头——
空气刹那间凝固。
真的是他。
长孙炎煌。
他的呼吸在红头盖被掀起的那一刹那几乎停止。
那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令满屋流光璀璨。
长孙炎煌心如巨浪翻涌看着一身红色烈如火焰的人,今天的她看起来是那般不一样,红色的喜服衬着灼灼生辉的凤冠,珠饰下她的眸中晶光盈盈,只是,为何她的眼中会有那种悲愤欲绝的神情,她的目光向他望来的一瞬间,除了惊喜,还有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的心被重重揪痛。
那神情分明是在埋怨,她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吗,不,一切都是误会,不是她所知道的那样,她们到底告诉了她一些什么,令她如此伤心。
那个风光明媚的午后,长安城寂静的街道上,她说过此生非他不嫁,但,现在只是因为一些误会,她竟穿着喜服满眼泪光与南宫博拜堂,若他再晚来一步,只怕她已嫁作他人妇,不,他不允许,绝不允许。他快马加鞭带着三千精兵赶往洛阳,就是为了阻止这场婚礼,他不会让她嫁给别人,不管她现在愿不愿意,就算是抢,也要将她抢回长安,从此,再也不让她受半点伤害,再也不让她离开。
他将所有怒火重重压住。
“跟我走!”
他说什么,跟他走?
“呵……”
如漫山遍野花儿盛开的笑在我脸上层层绽放,笑中泪水再次模糊视线,银铃般的笑声过后,我温柔的开口,嗓音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心悸。
“长孙王爷,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何必惦记琉云这颗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是舍不得我这般如花的容貌,还是觉得愚蠢的女人很好骗,算了,过去的已经过去,你走吧,我是不会介怀的,欧阳世家权倾朝野,雪儿姑娘温柔聪明,你们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怪只怪琉云自不量力,妄想得到王爷的垂青,欧阳雪儿说得对,麻雀就是麻雀,永远成不了凤凰,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个错误,我们根本不该相遇,从现在起,你我一刀两断,再无瓜葛。”
一刀两断。
这四个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一阵阵涛天涌汹的巨浪在他心里沸腾翻滚开来,那一次在欧阳雪儿面前她还承诺至死不渝,如今却轻易说出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她竟如此不信任他,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吗,也许,舞倾城说得对,他付出的太少,忽略的太多。
长孙炎煌目光如炬。
“绝不。”
如磐石般沉沉的两个字重重打在我心底。
南宫博眉头一瞬间纠结,眼底透出无边寒气,眸光慢慢深沉。
“长孙王爷,如若你今天是来祝贺,南宫博欢迎之至,但如果你是前来破坏这场婚礼,我不会让你如愿。”
长孙炎煌扬眉沉声。
“南宫公子,湖上已有三千精兵将画舫团团围住,人,我今天一定要带走。”
南宫博扬唇而笑。
“三千精兵?是吗?”
他伸手连击两掌,一声冲天巨响,礼炮漫天绽放,数百艘快船从湖面各个角落飞驰而出,一时间只听得兵器声声作响,来历不明的江湖人士将长孙炎煌带来的三千精兵层层围住,烟中有毒,他们事先服过解药,那些精兵却软软倒下。
南宫博竟在舫外埋伏大量人手。
我满目震惊看着他。
他走到长孙炎煌面前。
“兵权我虽已上交,但为了以防万一,我早已广发英雄帖,邀请那些江湖朋友帮忙,如果有人想破坏这场典礼,我绝不会放过他,长孙炎煌,不要自不量力,我和琉云拜完堂后,自会放你离开,来人,给长孙王爷看座。”
长孙炎煌神情在瞬间震怒无比。
“休想。”
两个男人毫不示弱的目光在空中纠结——
乱了,一切的一切将我的心搅乱,所有悲愤竟转化为担忧,不,他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