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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将+番外 作者:风荷游月(晋江季榜推荐vip2014-09-08完结)-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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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这半个月来的书房之夜,委实让傅容浑身酸疼,最糟糕的一次脖子竟然落枕了。那次去军卫看着底下想笑又憋着不敢笑的下属,傅容僵着脖子,面无表情地说道:“滚出去笑够了再回来。”

    是以杨书勤果断捂着肚子出去了,震天笑声连绵不绝,毕竟能看到威武不凡的大将军如此窘迫的一幕,实属不易。

    抽回思绪,傅容平淡陈述:“她太小。”

    经过方才一事,傅容对这小丫头的印象恐怕还要再加一个,娇蛮任性。

    然而太小确实是事实,她跟杨书勤家的丫头一般大,每次面对她,总会有种看待杨家女儿的错觉。生怕她下一句话就是“叔叔”,想必上回留下的阴影不小。

    沈景仪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满,为了反驳傅容的话,睁眼说瞎话:“哪里小了?女孩儿家到了这个年龄正是谈婚论嫁的时候,武英殿李大学士的小孙女儿去年不是也才及笄,嫁人不到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前天满月请还邀请我去了,我看人家夫妻俩不是相处的好好的?”

    近来这类话听的着实多了,杨书勤每天一问“将军您今日和夫人睡了吗”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连长辈也要说教……若是前者,傅容还能将人一脚踢出屋外。然而面前是生母长辈,他只得耐着性子将谈话继续进行:“若是我没记错,李大学士家的那对是在腹中便定下的亲事?”

    沈景仪不吃这套,“是又如何,结局有何不同?”

    她微微一顿,忽地思及两人方才对话,放缓声音道:“你莫不是还对杜氏……”

    但见傅容脸上表情不变,眸色似一泓深不见底的潭水,“母亲是知道我对雪霏情感的,这会儿反倒糊涂了。”

    “看来是我操之过急了。”沈景仪轻声喟叹,倒像被他一语点醒的模样。然而话锋一转不容拒绝道:“不过书房是断不能再睡了,今晚你必须睡回新房去。若是让下人传出闲话,不只是将军府,连皇上的颜面都过不去。”

    说的也是,这婚事是皇上指的,长此以往此举委实不妥。

    沈景仪挥了挥手,“回去吧,省得待会儿说多了你又嫌烦。今日军卫若是无事就别出去了,好好留在家里,到处走动走动。多大的人竟然在家里也能迷失路,说出去让人笑话。”

    提起这个,傅容面露哂色,“母亲也多注意身子。”

    待人走远,沈夫人又重新执起犍槌,却只敲了一声便停下,喟叹着摇了摇头。

    然而沈景仪想不到的是,薛纷纷才在傅容那受了委屈,这会儿自然极不待见他,别说让他睡卧房了,连人都没让他见着。

    傅容回到御雪庭,影壁后面恢复寂静,甚至安静得过了头。

    春华不知被人安置到了何处,院里空无一人,与方才况味全然不同。平常只要她在,正室里便一派热闹景象,她跟四个丫鬟有说有笑,娇声软语在庭院里都能听到。而今却无半个人说话声音,傅容心怀疑惑,走到正室查看,便见里面一人也无,两张太师椅孤零零地置在松竹梅岁寒三友挂屏前。

 第11章 香蕈鸡粥

    恰见季夏从内室走出,傅容便问道:“夫人呢?”

    季夏脚步一滞,弓身一拜面露为难之色,“小姐……”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傅容又是性急之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住口,直接往内室走去。

    屋内熏香,沉香淡雅清幽气味扑入鼻息,转过一扇小插屏,便看见薛纷纷伏在桌案上手握毛笔,在一册子上认真地写字。她手边放着一个青瓷釉绘兰草碗,碗里汤汁颜色黑褐,走近了便闻到那浓郁的腥苦味。

    一旁候着的莺时唤了声“将军”,略显仓促拘谨。

    闻声薛纷纷连忙放下手中的笔,将册子阖上护在身后,跳下桌椅后退两步一脸防备地看着他:“将军怎么回来了?”

    傅容眼神锐利,最容不得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你手里拿的什么?”

    薛纷纷摇头,“没什么,就是我闲来无事练练字而已。”

    说着转身将册子交给莺时,命她拿去收起来,莺时点头应下,路过傅容身边时脚步明显加快几分。

    他方才还疾言厉色地说自己“骄纵蛮横”,薛纷纷以为他起码今天不会再回来,没想到这才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竟然又去而复返。双方各自心中有气,薛纷纷没像平时一样热心地招呼他,对视良久,她让子春过来搀扶着往外走。

    路过傅容身边时,他敲了敲桌案一角,“这是谁的药?”

    叩叩两声,坚定有力。

    薛纷纷只好顿住脚步,“我的。”

    话音刚落,他的视线便落在薛纷纷身上,“为何不吃?”

    说着还观察了薛纷纷的颜色,除了嘴唇略微泛白外,其他并无异样。

    “方才太烫了,打算等凉了再喝。”薛纷纷比他低了不少,需要低头才能看到她的小脸。浓密纤长的睫毛覆盖住乌黑瞳仁,她抿唇不耐之色显而易见,向子春吩咐了句:“端到院子里去。”

    子春虽怯于大将军的威严,但又不敢不从小姐吩咐,低着头尽量缩小存在感,寻了个漆木托盘将药碗放上去,向傅容告了声退,跟在薛纷纷后面踱步出去了。

    薛纷纷坐在芭蕉树下短榻上,从子春手上接过药碗,此时药汁的温度刚好,她瘪瘪嘴微拢起眉头,竟然一口气喝了下去。

    子春给她喂了颗蜜枣,“小姐方才那样对将军,是不是不太好?”

    蜜枣的甜味进入口腔,中和了药的苦涩。薛纷纷咬着蜜枣抬眸觑她,杏眸透澈忽闪忽闪,“哪样对他?”

    “就是……口气很不好……”子春边说边观察她脸色。

    “有吗?”她偏头若有所思状,又漫不经意地加了句:“我怎么没觉得,比他刚才训斥我的口气好多了。”

    果然还在记仇……子春透过窗棂往内室看了看,将军还立在桌案前,高大挺拔身躯屹立如松,静静地注视着这边动作。

    *

    没有薛纷纷开口,春华便一直跪在影壁后,后来听丫鬟说她昏过去了,薛纷纷才命人将她送回屋子里。

    这天气一不下雨二不下雪,不过跪了三五个时辰就晕倒了,她心里打的什么小算盘薛纷纷再清楚不过,只是不揭穿而已。

    有下人来问薛纷纷要不要请大夫,正赶上薛纷纷在用晚饭,她夹了一块玉兰片放入碗中,头也不抬道:“不用了,明早她会自己醒的。”

    晚饭都是和傅容一起用的,平常她都会挑喜欢的菜介绍给他,甚至夹到他碗里笑眯眯地询问他好不好吃,现下却是各用各的膳食,从头到尾薛纷纷都没跟他说一句话。

    以前晚饭薛纷纷都是迁就这边的习惯来,今日因心情不好,特意嘱咐饭饭不必蒸米饭,做一锅香蕈鸡粥就好。

    鸡粥不似这边煮粥放红豆绿豆豇豆,而是大米熬得香糯软滑,入口即化。鸡脯肉去皮细刮,切成丁状跟米一同熬煮,里面放香蕈松子肉提味,起锅时加入葱姜即可。饭饭又做了几样清淡爽口小菜配粥吃,冬笋烤制的玉兰片清脆淡雅,是薛纷纷的最爱。

    可难为了傅容吃不惯这些东西,又没有薛纷纷介绍讲解,只喝了一口便眉头紧蹙,味道古怪不适,“这是什么粥?”

    薛纷纷咬玉兰片的声音脆生生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将军连鸡肉粥都没喝过吗?”

    傅容语塞,勉强将一碗粥喝完,只吃了三分饱,却再也不想碰面前食物。倒是薛纷纷心情很好的样子,一连喝了两碗粥,才意犹未尽放下勺子。

    依照惯例,此时用完饭后傅容便会到书房去,而今天却端坐在八仙椅上,喝了两杯洞庭君山茶依然没有要走的趋势。

    薛纷纷有每天洗浴的习惯,傅容不走她便不好意思让人准备热水,又等了两刻钟,屋外夜色已深,唯有廊下几盏灯照亮,他还是一动不动。

    薛纷纷只好上前询问:“将军今日不去书房吗?”

    她只是试探地一问,没想到傅容竟然颔下首来,“嗯。”

    “……”

    似乎嫌她震惊不够大似的,傅容又添了一句:“我日后便不睡书房了。”

    薛纷纷脱口而出:“那你睡哪?”

    傅容竟然对上她眸子,深刻五官在烛光映照下更显严峻,“夫人觉得呢?”

    不知为何薛纷纷脑海里边浮现出成亲当晚看的压箱底,一幕幕生动形象的画面在眼前展开,她脸色蓦地一红,看也不看傅容一眼,转入内室吩咐莺时准备洗漱去了。

    紫檀木浮雕莲花屏风隔断了里面情景,声音却能清清楚楚地传出来。

    薛纷纷命人备好热水后,褪了衣裳坐在桶中,让莺时给她擦拭后背。因着外面还有一人,她洗得比往常要快,匆匆擦了身子便从木桶中坐起,换了另一身干净衣服。

    浓密长发还在滴水,莺时给她绞得半干了细细打理。

    她身体不适,穿得便比昨晚多,外罩了一件藕色褙子,后背上还有被头发浸湿的水痕。她不待头发全干,便让莺时去整理床铺,架子床上铺两床被褥,中间留了好大的间隙。

    *

    傅容在正室听不到里面动静后才进去,他洗漱简单,待一切收拾完毕后便见薛纷纷已经躺在床上,身上严严实实地裹着绸被,只露出个头顶来,小小身子缩在床上一角,根本没占去多少地方。

    方才晚饭后她又喝了一碗药,平常姑娘喝药都是极不情愿的,唯有她蹙起眉头一口气便喝完了。没有抱怨亦没有撒娇,好似常年如此早已习惯了一般。

    傅容原本欲问她是否身子不舒服,但薛纷纷根本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全然当他不存在般忽略了好久,只在他出声时才回上一两句,客气疏离,与前两日娇俏模样完全不同。

    现下又早早地睡下了,还隔得那样远,傅容心中无奈,在床的外侧躺下,手臂展开枕在脑后,深沉眸子盯着床顶浮雕,思绪渐远。

    他想过早上那番话或许说得重了,毕竟这是平南王娇生惯养的小女儿,从小顺心顺意地长大,没遇到过波澜,更没人敢当面拂她的意。如今在将军府碰了钉子,自然极不高兴,于她来说,惩罚下人想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毕竟是日后朝夕相处的人,又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傅容想着明日好好与她谈谈,胡乱置气这种事是要不得的。

    翌日天蒙蒙亮,晨光熹微,卯时初刻傅容便睁开了双眼,他作息规律,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身旁躺着一个人,纤细玲珑的身子半掩在被子下,乌黑发丝覆在身上,小脸平静祥和,长长的睫毛因他动静微微颤动。

    已经许久没有身边睡过人,傅容怔楞半响方回过神来,这是他不久前进门的小夫人。

    他们昨天吵了一架。

    这个小丫头还在生他的气。

    傅容是粗人,起床动静难免大了点,无意间碰到薛纷纷露在外面的手臂,他顿了顿,猛地僵住。

    下一刻大手重新覆在她手腕上,眉头越蹙越紧,又在她手臂肩上试探一番,只见脸色更加阴郁冷鸷。

    入手一片冰凉僵硬,若不是鼻息之间还有呼吸,傅容几乎要以为躺在床上的是个死人!

    他不顾这时丫鬟还没起床,朝外间怒喝:“来人!”

 第12章 生姜红茶

    昨夜薛纷纷睡得匆忙,忘了让莺时准备手炉,平常起床虽会手脚麻木,但不至于这般僵硬。她被傅容的一声吵醒,睁开眼时犹觉头晕目眩,脑子昏沉沉的,十分疲惫,想坐起来却有心无力。

    恰好傅容看来,见她一脸苦恼烦闷,蹙起眉头将她的小手包在掌中,“你身上怎么这么凉?”

    薛纷纷闭眼又睁开,她脸色苍白无血色,只剩下一双眸子晶亮澄澈,好似夜里映在水面上的星子,璀璨生辉。她张了张口,声音几不可闻:“手炉……”

    傅容显然没听大清楚,正要再问,此时内室匆匆走入几人身影,是莺时季夏等人。她们平常依着薛纷纷的作息,大都到了辰时才起床伺候,今儿个尚在睡梦中便听见大将军的召唤,匆忙穿了衣裳便赶来了。

    一看竟然是小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睁着无辜的眸子望来,一旁的大将军脸色黑如锅底。好在莺时跟着她的时间最久,当即便反应过来是何状况,把漱盂放在一旁桌几上,点燃了手炉送到薛纷纷身旁,“小姐觉得怎么样?”

    薛纷纷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动不了了。”

    莺时连忙吩咐季夏去煎药,饭饭去准备生姜红枣茶来,子春则去准备巾栉热水。她把薛纷纷的身子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拿彩绣云纹引枕垫在身后,动作熟练地给她活络血液,按摩疏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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