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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本痴情+1番外 作者:红桃四(晋江vip2012.07.09完结)-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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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就这样一点点地亮了起来,叩了最后一遍头,苏悦菡搀扶着阮黎望起身,两个人却都是几乎要站不住了,勉强被搀好,苏悦菡让几个内监扶着阮黎望回殿休息,阮黎望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紧拉着的苏悦菡的手,两只握在一起几个时辰的手,好似已经生出了关联一般,此时乍一分脱,竟有些轻微撕裂般的疼痛,微微的凉意便从手心处开始蔓延。
  
  阮黎望忧心地看着苏悦菡道,“小荷也快些去歇着吧,你若是再有个什么,朕可不如何是好。”
  
  苏悦菡颔首,安抚地冲着阮黎望笑笑,“臣妾一切安好,谢皇上挂心,等再交代些事,臣妾也确实要去迷瞪会儿了。”
  
  苏悦菡打发了其余的也先去休息,只留下乔羽菱,看着她也已经惨白无一丝血色的脸孔,不免担忧地问,“菱儿可还坚持得住,若是实在坚持不住也不要硬撑,本宫让人来替换你。”
  
  乔羽菱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的生气,只是木木地从阮黎望离去的背影中收回视线,无意识般地摇摇头,便垂下眼睑轻语,“奴婢无碍,不劳娘娘挂心,就当奴婢这辈子为太后娘娘尽最后一点心吧,总是能挨过去的。”
  
  苏悦菡艰难地迈动几乎要没了知觉的双腿,又嘱咐了下几个伺候的人,多关切着些乔羽菱,才被人搀着回到了鸾阙宫。进得内殿,靠在榻上,头才挨到枕头,人便已经沉沉地睡去。
  
  苏悦菡再醒来时已经是快晌午的头上,不知不觉竟是一个多时辰已经过去,双腿依旧酸麻难忍,头痛欲裂,嗓子也是干干地疼着,每要说一句话,都似是有小刀在喉咙里轻轻地割了一下。寝殿里此时很安静,春暖也不在身边,只有平日里近身伺候的一个宫女在。苏悦菡站起身,活动了下腰肢,便觉浑身骨节都是咯吱作响,这会儿真的只想再能睡上几个时辰才是最好。可是这当口,却不可能有这样的好命的,便也只是唤来那宫女问道,“春暖呢?本宫睡着这会儿,可有什么事?”
  
  那宫女摇头道,“皇后娘娘,春暖姐姐才出去,说是苏大人和苏夫人进宫来了,她去看看有没有要捎给娘娘的话。“
  
  苏悦菡一皱眉,“怎么不喊醒本宫,现在大人和夫人在哪呢?”
  
  “奴婢也并不十分清楚,该是在太后娘娘的灵堂磕头呢吧,春暖姐姐也是才走了一会儿的功夫。”
  
  苏悦菡赶紧吩咐人备好了凤辇,才走至绵福宫殿前,就看到阮黎望的御辇也到了跟前,苏悦菡下轿给阮黎望行礼,阮黎望去更快一步地下来扶住了苏悦菡,皱眉道,“脸色这么的差,如何不再多睡会儿?这会儿只是朝臣来叩头,小荷只管亲贵们来时再来就好。”
  
  苏悦菡并不言语,只是搀了阮黎望往里走着,嘴里关切道,“皇上歇的可还好?臣妾看,您这会儿精神还是不错的。”
  
  阮黎望神情哀戚,“睡得并不踏实,梦里断续着,总是母后小时候教训朕时的样子,可是明明是在骂朕,朕心里却总是热乎乎的,反倒是醒来,知道再不会有人骂朕了,心头倒是凉个通透。”
  
  “皇上,慢慢就会好了,母后是和先帝团圆于地下了,您若还总是这么牵肠挂肚的,怕是他们也会惦念,最重要的还是一定要保重龙体,让先帝和母后也能含笑酒泉。”
  
  说话间,二人进了殿,殿中吊唁的人赶紧给帝后二人行礼,再抬起头,苏悦菡便看见父亲焦灼的目光直视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
  
  免不了繁文缛节的礼数,总算扯出个空,苏悦菡假意让春暖陪着出去更衣,行至殿外,终于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苏定远。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苏定远只是急急地问道,“皇上还是执意不调陆将军回朝?”
  
  苏悦菡蹙眉点了点头,苏定远悠然长叹一声,“那怕是要来不及了,我们也是近日里才得了信,淮王的私兵早就是悄悄地往京里来了。”
  
  苏悦菡一惊,慌忙问道,“难道他真是要反?那咱们该如何?”
  
  “此时正是动荡,真若是他有不轨之举,陆将军兵马鞭长莫及,咱们也是回天乏力,只能想法先保全着皇帝了,小荷,乾昌宫与聚芳宫那边可还好?”
  
  苏悦菡稳了好一会儿神才回道,“都还好。”




☆、殚精竭虑

  苏定远颓然长叹一声道;“到底也是我们这些老家伙无用,没法及早着劝说了皇上,偏巧这会儿又出了太后这事,短短几日;竟给咱们逼到了穷途末路;韩将军此时已是病入膏肓;完全不理事了;赵相爷也是年事高了;这些时日急的更是卧床不起;先帝钦命的三位托孤之臣;如今只剩下为父的一人尚能奔走;此时再看;却真真是力不能及了。”
  
  苏悦菡着急道,“或者再去劝劝皇上,八百里加急诏陆将军兵马速速归来?”
  
  “这会儿怕是也不中用了,且不说皇上固执,到底能不能听,即便是听了,此时再去下诏,一来一回又要多久的时间,更何况,淮王若真是有备而来,定是早有部署,莫离公主驸马所掌的部族,若是与淮王连了心,依托地理之势,怕是半路上就能堵住陆将军的部队,虽说是未必能与陆将军的兵马抗衡,可只要迁延数日,只以如今京城里几千的御林军,怕是也扛不住淮王的精心训练的亲兵了。若是这时间里皇上已经有了什么事,陆将军再若回朝,又有何用?”
  
  “父亲,以往不是也防范着,怎么如今竟是已到了这般田地了吗?”苏悦菡不信道。
  
  “这之前早有种种端倪,我们几个也是时常劝诫皇上要留心。只是皇上重情义,总是不信淮王会有不轨之举,一味地纵容,早就是养虎为患。可即便是这样,若是陆将军与大军此时在朝,淮王再如何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陆将军虽是年轻,可是所带兵马可是跟着韩老将军麾□经百战的将士,他的大军若在,咱们也是如何都不怕的,偏偏就是这个时候大军去了西北平乱,皇上又想着替先帝了却遗愿,收服边境散乱部族,不愿让大军回朝。这会儿还赶上太后宾天,王爷们进京还是理直气壮的事。早就偷偷派进来的淮王亲卫队,有了主子的调遣,只怕很快就能成事。这几桩事偏巧就遇到了一起,我有时也免不了会想,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我等再如何谨遵先帝遗诏,却也未必能力挽狂澜了。”苏定远无奈道,也不过是月余没有见面,此时竟似老去了十岁,眉间眼角尽是掩不住的憔悴。苏悦菡更是心惊,知道父亲若是如此说,看来事情怕是果然已经严重到了难以转寰的地步。
  
  父女二人默了一会儿,苏悦菡也只好劝道,“父亲,如今所想也只是最坏的打算,也许依旧有什么转机也未可知。女儿前日里也是劝过皇上的,只是太后新丧,皇上确实无心想这些。父亲可否先给陆将军去个信让他有所准备,若是能接应着些,总好过咱们在宫中孤立无援。另外若是真到了最后那一步,咱们拼着命只要保住皇上的性命,日后总也还是有机会清了贼党的,并非已经就是绝路。”
  
  苏定远看着面前的苏悦菡,眼神中有些许的安慰,想笑,却只是扯出抹苍凉的表情,“小荷,终是为父对你不起了,你小小年纪本该依旧是能父母面前撒娇的时候,即便是早些嫁了人,若是嫁给……也总是无有这些样烦心事的,如今却要你担待这么许多……”
  
  “父亲,如今再说这些做什么?当初的事,总是女儿自己最后选的,又如何怪得了父亲。女儿现在就只问父亲一句话,是不是拼劲全力,咱们苏家也是要保全皇上的身家平安?”
  
  苏定远幽幽盯着苏悦菡道,“小荷,你当初进宫时父亲便与你说过,从那一刻起,咱们与皇上早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哪还容得下一点儿的私心。如今自然是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保皇上周全,就算不因为父曾经允诺给了先帝,眼下的情况,皇上若是有了什么,咱们苏家满门便也是灭顶之灾。”
  
  “是,有父亲这样的话,女儿知晓要如何做了,父亲安心,女儿能在宫中照应,现在也大抵上知道即将面临的最坏结果是怎样,其余不敢担保,总是能保皇上性命无忧的,只要您那边还有能力按照咱们之前的约定安排好,女儿就绝不会让您失望。”
  
  苏定远凝重地点点头道,“小荷自己也保重吧,我会随时注意着宫中的动向的。”
  
  朝臣以及命妇给太后娘娘叩头之后便要离宫,苏悦菡与苏定远也未能再说更多的话,但是彼此间已经心中有了明确的计较,虽然依旧惴惴,却总好过前日时的惶恐不安。到了这样的时候,凡事似乎已经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苏悦菡反倒是镇定了下来。只是格外留心着宫中所有来来往往人的动向,只求提前发现端倪给自己能够有足够充足的时间。
  
  淮王到京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苏悦菡只觉得此次见他似乎比上次离去前气色又差了些,想起当初冯子余也曾经说过,若是下得虎狼药,一时得了好,只怕日后反复发作起来,只会让身体更差。原本当初这么做时,若说苏悦菡还有一丝丝的内疚,此时再想,却几乎有些后悔,若再下些更重的药,让他缠绵病榻,只道是也生不出现在的事来。
  
  淮王的态度却依旧还是谦卑有礼,适当地表示了哀悼之情,甚至也像模像样地掉了几滴眼泪,拜祭过后,出了灵堂,苏悦菡见到他,也只当无他地与之闲聊,淮王便不无感慨道,“还得说是京城是天子脚下,有皇上福泽庇护,当真是地杰人灵,当初微臣在宫中时,本来身子已经大好,哪知回了属地之后,许是气候的缘故却又复发了起来。原本微臣就想跟皇上请旨入京,让太医再给微臣好好瞧瞧,顺便也能再京中再调养些日子的,怎知请旨的折子还未发出,竟是出了这样的事……太后娘娘,如何就能这么狠心,抛下皇上去了,皇上还只是个半大孩子呢……”淮王边说着,边又抬起了袖子去拭眼角的泪。
  
  苏悦菡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好言安抚道,“皇叔也莫要太过伤感,母后去的极是安详,只如熟睡过去一般,想来一是心念着先帝,二来也是对皇上放心的。皇上如今年纪虽是不大,却已是个有担当有作为的君王,太后总是安心的。”
  
  淮王抹泪的手微微滞了下,才又附和道,“娘娘所言极是,皇上的确已经可称一代圣主明君,足以让先帝与太后安心九泉。”
  
  苏悦菡便也是客气地笑笑道,“皇叔先回宫去休息吧,一路舟车劳顿显然也是累了,本宫这就让太医去给您瞧瞧去,看看该如何给您调理身子。”
  
  淮王感激道,“有劳娘娘,那微臣就在殿里等着冯太医了。”
  
  “哦,这却是不巧,冯太医此时并不在宫中,前一阵西北平乱,军中医官告急,他随军一起去了西北,皇叔看安排其他太医可好?”
  
  淮王立即谦卑地说,“太医院中的太医各个医术高明,随便哪一个都好,只是微臣不知冯太医并不在,原本是想着他知道微臣的病情,总是能省些麻烦的,这时节还给娘娘添麻烦,总是让微臣心中不安。”
  
  “皇叔言重了。”苏悦菡客套道。
  
  淮王微微一顿,状似无意地问道,“西北派去的大军还没有回朝吗?微臣听说早就是平了乱,此时总该是在凯旋的路上了吧?”
  
  苏悦菡依旧平静地淡淡微笑道,“皇叔,前朝的事本宫并不知道,只是因为冯太医尚未回太医院,所以才知大军并未归朝,皇叔若是关心边关战事,可去问问皇上。”
  
  淮王唯唯诺诺地点头,便也不再跟苏悦菡絮言,只再道了谢便回去了寝殿,苏悦菡派去给淮王诊治的太医,回头跟苏悦菡回禀之时,也只说淮王体内湿气过重,如今又是忧伤思虑过重,才导致精神不济,安心调养些日子,也并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病症。苏悦菡想了想也就只能嘱咐道,“淮王与先帝和太后的感情甚深,如今定然是忧思过度,他原本身子也并十分好,总是要好好养着才是,莫要太急着治病灶,暂时就先给淮王开些静心安神的药,让他能好好歇息,少想些不开心的事就好。休息的大好了,心情好些,再好好为其调养。”
  
  苏悦菡看见太医虽是点头,脸上却也并不是十分懂的样子,心中也忍不住感叹,这一遭果然是天时地利人和全不占了,若是冯子余还在,哪还用说的再明白,只怕是早就懂了自己的意思,药中只要多加几位安神的,让淮王竟日里好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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