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侍卫将人赶开,两人倚在二楼的栏边往下看。在醉香楼大厅吵闹的人,程心妍和孟薇都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舒四姑娘舒静纭。
舒静纭摆出茶壶状,指着三个低头的男人骂不停口,“你们不是女人生的?你们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说女人,女人哪一点不如你们男人,女子做起事来,一点都会逊于了你们男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狗屁,是你们这些男人欺骗女人的手段,女人的智慧不比男人逊色,女人的能力也不比男人差,女人……”
没头没脑的,程心妍和孟薇搞不清这三人到底怎么得罪舒静纭了,让人去打听。
事情的起因,随便一听,就清楚了。三个年轻男子在一起闲聊,不知道怎么扯到舒静纭身上去了,这个说,“舒四姑娘样子到长的不错,可惜,整日抛头露面,不守妇道。”
那个道:“象她这种下贱女人,玩玩罢了,纳为妾都有辱家门,更别说娶做正房。”
第三人又接道:“女人就该老实待在家中等着嫁人,象她这种没有闺誉的女子,今生是不会有人娶她。”
言辞轻蔑刻薄,听得坐在不远处的舒静纭柳眉倒竖,怒火狂升,冲出来就要教训三人。三人没想到舒静纭会听到他们的话,当面揭人短,不免感到心虚,扯着衣袖,掩脸想溜。
舒静纭自以为得理,那肯轻易罢休,再者今早,她被舒夫人责令去李府道歉,谁知到李府被姜氏拒之门外,还被臭骂了一顿。她受了委屈,想找三皇子帮她出气,那知到三皇子府,却被下人给拦在了门外,言道:“三皇子还在宫中未归,不方便让姑娘进去,姑娘请回。”
以往,舒静纭连通传都无须通传,就能进府,今日被拦下,这样的差别待遇,娇纵惯了的舒静纭气不过,叫跟随的人砸门,可是不管她在门外怎么吵闹,府里的人都不应声。
无奈,舒静纭只得气极败坏地离开。在街上转了一会,不愿回家,到醉香楼用饭,她没预订,没有雅房可坐,被小二安置在大厅内。事事不顺心的舒静纭一肚火没地方出,这三人闯在枪口上,她不拿他们出气,拿谁出气?
“女人低贱?男人高贵,我告诉你们,在上帝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谁低贱,也没有谁高贵。”舒静纭怒火攻心,口不择言,连上帝都搬了出来。
“青楼女子一点都不下贱,她们自食其力养活自己,比起你们这些不思进取,只知道躺在祖荫父荫下,说什么仁义道德的淫贱强多了。你们这些贱男人,臭男人,满嘴里就知道喷粪……”
舒静纭越骂越离谱,程心妍抚额,她不得不怀疑舒静纭的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居然毫无形象地与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吵。
“这些污言秽语岂可入翁主之耳?”不知道何时,赵伯骕走到了两人身边,“时间不早,两位该回府了。”
“骕哥哥,我们本来就要……”孟薇转身,看到和赵伯骕一起走过来的王嗣铭,神情欢喜,本就因为饮酒染上红晕的小脸更红了,明眸流转,笑靥如花,“王公子,好久不见。”
“下官见过翁主。”王嗣铭礼貌而疏远地给孟薇揖躬行礼,抬眸看着靠在栏边的程心妍,含笑颔首,妍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程心妍回了王嗣铭一个浅浅的微笑,酒意上涌,熏得眸色迷离,“翁主,我们回去吧!”
孟薇痴痴地看着王嗣铭。
“蓟宗,大厅人多,我们送送翁主和原太太。”赵伯骕顺口找了个理由。
“好。”王嗣铭答应了。
孟薇欣喜,“有劳骕哥哥,有劳王公子。”
丹霞和燕草上前扶着程心妍,一行人走出了醉香楼,在门外,还能听到舒静纭尖锐的叫骂声。
“蓟宗,你送翁主回公主府,我送原太太回将军府,可好?”赵伯骕道貌岸然地问道。
“民妇带有随从婢女,可自行回将军府,不劳赵大人相送。”程心妍断然拒绝。
“骕哥哥,我要亲自送妍姐姐回去,我不要再被你笑话了。”孟薇虽然仰慕王嗣铭,也很希望王嗣铭送她回家,可是她从陶惜眉那里知道王嗣铭重视礼仪,她不想王嗣铭看轻她,疏远她,只得忍着心中的企盼,说出违心的话。
赵伯骕有搬石头砸脚之感,眼睁睁看着程心妍和孟薇上了马车,绝尘而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训人
夜空月隐星疏,苍穹间已是一片寂静,府内悬挂的红纱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晃动,烛火摇曳。
程心妍窝在原牧白的怀里,半眯着眼,把醉香楼里的事说给他听,末了,悠悠地叹道:“我觉得她越来越不理智,越来越疯狂了,只怕会做出更危险的事情来。”
原牧白静静地听着,没接话。
“喂,我说了这么多,你给我点反应行不行。”程心妍知道他没睡,伸手去掐他搂着她腰的手臂。
“她什么时候理智过,她脑子一直都有病。她今天来府里道歉,摆出一副屈尊降贵的样子,说是鸿弟多管闲事,才会有此一报。她那些话,把舅母给气坏了,抓起长枪,就把她打了出去。”原牧白对舒静纭的定位就是一个疯子。
程心妍被孟薇送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里睡觉,这些事全都不知道,听原牧白说完,再次确定舒静纭的脑子异于常人,对她没什么好评价的,整个就一疯子,叹了口气,问道:“今天舅舅下朝回来,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舅舅说,昨儿长公主就连夜进宫,找皇上告状去了。今天早朝时,皇上在大殿当着众朝臣的面大声训斥舒大人,说他治家不严,责令他回家管束,说管束不好,就不用上朝了。舒大人这官或许是要做到头了,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原牧白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被罢官也是他活该,要是舒家能管管舒静纭,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程心妍冷哼一声,穿越初始,她也没办法接受这个社会的规则,不愿接受封建礼教的束缚,也曾消极的用绝食反抗过,可是程二太太的戒尺和严厉的训斥,让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社会规则,她无法制定,也改变不了,不遵守,就是死路一条。她不是那些热血沸腾的革命烈士,敢蔑视封建礼法,为反抗封建礼法不惜抛头颅,洒热血。她的觉悟还达到不自由,毋宁死的境界。女人想要跟堂堂正正和男人并肩而立,不受歧视,那就等侥幸再穿越回现代再说。在这个时代,要想好好活着,就得遵守这个时代的规则。
“好了,娘子,别想了,舒家的事,我们管不了,也用不着管。”原牧白一个翻身,将程心妍压在身下,低头看着她,眸光清亮,唇角微扬,“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做点别的。”
程心妍轻轻地喘息一下,明眸流转,佯装恼怒地瞪着他,嗔怪地道:“你呀,就知道这个。”
“夫妻恩爱,世间伦常。我若连这个都不知晓,那就是傻小子。”原牧白温热地气息,散在程心妍的脸上,痒痒的。程心妍轻轻一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送上香唇。唇舌交缠,身体相触,一夜缠绵。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舒静纭在醉香楼失态的怒骂,在城里的大街小巷传得沸沸扬扬,对她不利的舆论,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种版本都有,她以前的不当言行,也被揭发出来。
舒家四姑娘不学无术,剽窃别人诗词。十几个不知名的小人物挺身而出,说那些诗词是他们的所写,是舒静纭仗势欺人,强行据为己有。证据就是舒静纭的诗词前后矛盾,刚赞荷花出污泥而不染,又贬荷花净少情;刚说牡丹真国色,又说牧丹花不香。前番才说项羽生为人杰,死为鬼雄,转身却说项羽僄悍滑贼,匹夫之勇。
舒家四姑娘不守妇道,整日抛头露面。出没于茶肆酒馆,与外男同桌共食,嬉笑耍闹,还勾三搭四,投怀送抱。
舒家四姑娘不安于室,写下了许多淫词艳曲,在青楼舞坊流传,与妓女来往甚密,称姐道妹,招摇过市。
舒家四姑娘不知廉耻,公然在酒楼与男子争吵,还撒泼打人。
舒家四姑娘心肠歹毒,雇人纵马行凶,伤害孕妇,恐吓孩童,鞭打家仆……
短短两天时间,舒静纭的名声就臭到极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想看舒静纭出丑,想看她怎么死的人太多,不用程心妍去打听,孟薇和姜氏就会把事情的进展告诉她。
舒家会如何处置这个败坏门风的姑娘,全京城的人都在拭目以待。程心妍对此没太多的想法,只想吃完寿酒赶紧回临安,远离这是非之地。
三月十二,天气晴好,李府大摆筵席,宾客盈门。舒静纭的父亲和嫡母虽然没有请柬,却也死皮赖脸地上门送礼。李杭和姜氏碍着同朝为官的情面,让他们进了门,只是其他宾客都不怎么搭理他们。
戏台上开锣的热场戏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婢女们鱼贯而入,手里提着食盒,将菜肴一一摆在桌上,姜氏笑盈盈举杯邀女眷们共饮一杯。
程心妍扯着得体的笑容,应酬着同桌的贵妇们。喝酒吃菜,看戏听八卦,跟以前参加的酒宴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自恃身份的夫人们没有提及城中热门人物舒静纭,聊的是几个皇子要娶正妃的事,这其中就有三皇子。
夫人们数着那家有适龄女子可以嫁进皇家的,被提及到人家,都谦虚几句,说家中姑娘薄柳之姿,难配龙子。
“人呀,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有的人就是不自量力,还想攀龙附凤,嫁皇子,当正妃,拖到年过二十了还不肯嫁,真是不知羞。”有位夫人隐晦地提到舒静纭。
程心妍眉梢一动,虽然她不知道历史,但从舒静纭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里隐约听出,历史上是三皇子登基称帝。舒静纭与三皇子交好,存着想嫁给三皇子当正妃,进而做皇后的念头。真是有志气,只是如今历史已经改变,三皇子是否能当皇上已成了未知数,而她则肯定当不了正妃,做不了皇后。
戏唱了几折,酒菜也用的差不多,姜氏吩咐丫鬟们把残席撤掉,把酒杯换成茶杯,重新上几道新鲜的点心,让众人喝茶看戏。
“太太,表少爷和少爷找您,请您过去。”元春走进来,在程心妍耳边小声道。
程心妍这才想起每天午后要去给三位少爷讲故事的事,礼貌地跟桌上人打了声招呼,起身离去。主仆三人沿着抄手游廊向后院走去,穿过垂花门,沿着花园的小径向前走去,迎面走来一个左顾右盼的婢女。
“太太,请稍等。”丹霞觉得来人有可疑,阻止程心妍继续朝前走。
程心妍停下脚步,凝眸看去,那婢女越走越近,柳眉杏眼,桃腮樱唇,骇然一惊,失声喊道“舒静纭!”
舒静纭是偷溜进来的,怕被人发现,心神不定,躲躲闪闪,本来没看到程心妍,听到她的声音,抬头一看,喜出望外,提裙跑了过来,“程氏,我正要找你,在这里遇上你,真是太好了。”
程心妍看着舒静纭身上的婢女服饰,着实佩服这位姑娘的折腾能力,不愿与她有任何牵扯,对她所言,听而不闻,神情淡淡地道:“内宅后院不方便招待外客,丹霞,送舒四姑娘去前厅就座!”
丹霞答应着上前欲带走舒静纭,舒静纭向一边闪开,急声道:“程氏,我是有事特意来找你的,你听我说。”
“四姑娘,我没什么可跟你说的。”程心妍没空理会舒静纭,继续朝前走去。
“程氏,你别被人拿来当枪使,她们不是好人,她们是在利……”舒静纭被丹霞点住了穴道,张嘴无声。
对舒静纭这告诫的口气,程心妍只觉得好笑,本不想跟她说话,想了一下,又转身走回来,站在舒静纭的面前,“四姑娘,她们不是好人,难道你就是吗?生命的可贵,你应该比这里所有人都清楚,可是你怎么做的?你雇人纵马行凶,去伤害一个孕妇?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出了事,就是两条人命。你与翁主斗气,故意吓唬孟公子,害得李鸿从假山上掉下去摔断腿,你有没有想过他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摔断了腿是有可能要命的事。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伤害了那么多人,你还敢说你是好人?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择手段,你的心肠比任何人都毒。”
舒静纭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的摇头,不愿承认。
“四姑娘,你来错了。”舒静纭向往轰轰烈烈,咤叱风云的人生,喜欢被人瞩目崇拜,要和男人站在同一高度指点江山,这样的想法没有错,在现代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这个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家法和国法都不允许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