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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心妍还没睡醒,原牧白却早已经清醒多时,斜倚在床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娇憨的睡颜,白皙的小脸染着淡淡的红晕,樱唇微微张开,细长的柳眉微蹙,似乎在为什么事纠结着。原牧白伸手去抚平她的眉心,他不喜欢她蹙着眉。
原牧白的手指微凉,轻轻的碰触,惊醒了程心妍。程心妍缓缓睁开双眼,睡眸惺忪,不满地瞥了瞥他,翻转身子,用背对着他,嘟囔道:“快去店子里,别吵我睡觉。”
原牧白笑笑,不再吵她,悄悄地下床,抱起衣裳,轻手轻脚地走到外室,也不叫婢女进来伺候,穿戴整齐,打开房门。
“奴婢……”
“嘘,小声点,娘子还在睡,别吵醒她。”原牧白阻止众婢女向他请安。
“知道了大少爷。”元春几个忙降低声音,伺候原牧白洗漱梳头,送他出了门。
程心妍也没睡多久,比平时晚了一刻钟,梳洗更衣,照例去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脸色腊黄,头上包着姜黄色的头巾,昨日的好精神如昙花一现。程心妍担忧,想要近前去细看。老太太偏开头,摆手道:“你坐远些,你坐远些。”
罗嬷嬷笑着上前扶住程心妍,道:“大少奶奶不用担心,老太太是昨儿高兴,睡晚了些,一会补了觉就好了。”
“是啊是啊,妍儿,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好着呢。”老太太笑,“你不用这么早来看我,我身边有得是人照顾,你只要早早忙完了事就回房歇着,我这心里才能安稳。”
听老太太的声音还很洪亮,程心妍稍觉放心,吩咐婢女传来早饭,陪着老太太用罢,看着罗嬷嬷和冷香伺候老太太重新睡下,才起身去嘉荫堂。
在嘉荫堂里听原东等人回完话,又处理了一些日常家务,程心妍正要起身回房,西角小院的春梅匆匆跑来,禀报道:“大少奶奶,影姨娘肚子疼,还见了红。”
“大管家,让人去请大夫,再派人去告诉二少爷和二少奶奶一声。”程心妍微微蹙眉,昨天大太太借关心她,讨要当家权不成,今日影怜就出事,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转念一想,影怜是靠着这个孩子进的门,应该不会做如此冒险的事来,应该是她想太多,疑心太重。
影怜是二房的妾室,程心妍做为当家奶奶,让人给她请了大夫已经足够了,其他的事,不好多问。一个时辰后,程心妍正在用过午饭,下人来报,影怜的孩子小产了。微愕,怀孕头三个月最危险,可是影怜的胎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这个时候并不会那么容易小产的,怎么会这样呢?
“大少奶奶,让老奴过去看看可好?”宗嬷嬷主动请缨。
“那就辛苦奶娘过去一趟。”程心妍对宗嬷嬷的办事能力还是很信任的。
宗嬷嬷赶到西角小院时,大太太和于雅愫也刚刚到。大太太见程心妍只派宗嬷嬷过来,冷笑道:“大少奶奶好大的架子,家里出了事,身为当家主母都不过来问问,这家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
“大太太,影姨娘是二房的人,这里有二少奶奶在就足够了。”宗嬷嬷语气里透着一丝讥讽,“要是什么事都要劳烦大少奶奶,这府里养这么多人,都闲着吃白食的啊?”
大太太大怒,厉声问道:“你说谁是闲人?谁吃白食了?”
“老奴说的自然不是大太太您。”宗嬷嬷笑,低垂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老奴说的是那些每日里无所事事,闲极无聊,只知道煽风点火,惹事生非的臭东西。”
宗嬷嬷这番话不但没指名地骂了大太太,还暗指影怜的小产与大太太有关系。大太太气的跳脚,她是不想要影怜肚子里的孽种,但这次不是她所为,怒吼道:“就算影怜她是吃燕窝出得事,那也跟我没有关系。燕窝的确是我命厨房里炖了送过来的,可是我一点害人的心思都没有,我盼着她能为我们原家开枝散叶的,我又怎么可能会害她?”
“大太太真是贤良大方,对一个姨娘也这般照顾有加,二少奶奶有大太太这样的好婆婆真是好福气。”宗嬷嬷说话带刺。
内室,本已经万念俱灰的影怜听到宗嬷嬷的话,死沉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自那日她和原牧青就再没见过面,被困在这间小院子里,那里都去不了,她明明已成弃子,大太太为什么又突然让人送燕窝来?为什么她喝下燕窝汤后,就肚子痛,见红小产?答案不言而喻,可恨的是她现在才想到,悔之晚矣,失去了她依靠。闭上双眼,掩藏起眼底的恨意,抿紧双唇,她会替她的孩子报仇的。
于雅愫虽因身体弱,娇生惯养出来,不通俗务,但是宗嬷嬷这么话说的浅显易懂,她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想起她怀孕时,别说燕窝,就是鸡窝都没看到一个,大太太如今待一下娼妓出身的姨娘都比待她好。于雅愫就恼了,小性子一上来,立时发作,“长康一会就要醒了,我要回看长康去了。”
说罢,不等大太太太同意,于雅愫站起身,也不给大太太请安,径直出门回怡红院了。
“二少奶奶……”蒋六家的喊不回怒气冲冲的于雅愫,只得苦笑地向大太太解释,“大太太,二少奶……”
“好了,不用说了。”大太太快被气死了,这个媳妇就是头猪,被人家两句话就挑拨的跟她呛声。
蒋六家的也知道这时候什么解释也没用,给大太太行了一礼,就领着菱叶几个去追于雅愫。
“影姨娘这里有大太太照应,定会事事妥当,老奴这就去回大少奶奶,让大少奶奶放心。”宗嬷嬷任务完成,转身扬长而去。
宗嬷嬷回到晨晖园时,程心妍正靠坐在廊下的躺椅上和几个婢女闲聊。宗嬷嬷上前行礼,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程心妍,道:“大少奶奶,大太太一直闲的无聊,现在她有事做了,不用整天惦记着当家权。”
“奶奶,影怜究竟是因为什么小产?”程心妍不相信大太太会蠢到在她送给影怜的燕窝里下药。
“大少奶奶,这件事您就让大太太去查,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养胎。”宗嬷嬷眼光闪了一下,接过元春递来那碗药汁,“大少奶奶,该吃安胎药了。”
程心妍哀怨地接过温度适中的安胎药,一咬牙,一闭眼,一饮而尽,把碗往宗嬷嬷手里一塞,动作迅速地从绿枝手中接过腌梅子含进嘴里,用力地吮了几下,才缓解嘴里的苦味。
宗嬷嬷扶着程心妍的手,“大少奶奶,虽然刚立了夏,可这午后的太阳大,大少奶奶如今是双身子,还是回房歇着吧!”
程心妍见状,知她有话要说,就随她回房,摒退元春等人,问道:“奶娘,你要跟我说什么?”
“燕窝里的药是罗嬷嬷下的。”宗嬷嬷凑到程心妍耳边小声道。
程心妍倒吸了口冷气,罗嬷嬷一向谨言慎行,她会这么做必然是老太太同意的,试探地问道:“这是奶奶的意思?”
“大太太和三姑娘不死心,想要夺回当家权,想来想去,又把主意打在了影怜身上,所以大太太才故意送燕窝过去给影怜,老太太就将计就计,用大太太送的燕窝下药害影怜小产。”
“奶娘,我听不明白。”程心妍糊涂了,影怜出不了西角小院,大太太和三姑娘要怎么利用她呢?
“大少奶奶,您怀着身孕,就不会怀疑同样怀着身孕人身上会戴着让人流产的香囊。”
程心妍蹙眉想了想,“就算影怜身上戴满了让人流产的香囊,她又接近不了我,她没办法害到我。”
“三姑娘会撺掇二少奶奶不时带着影怜过来寻大少奶奶说话,大少奶奶不会将二少奶奶拒之门外,那影怜就能离大少奶奶很近了,一来二去,大少奶奶的胎就怀不稳了,就正好如了她们的愿。”宗嬷嬷带着满腹的恨意,咬牙道。
程心妍面色一凛,以前她也许不会对冒犯了她的人痛下狠手,可是以后却说不定了,谁敢谋算她肚中孩子的人,就是在自寻死路!这府里是要好好整顿整顿了,那些有贰心的人,必须清出去。这当家权,她不在乎,可是为了这个孩子,她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由她掌理家事,就算是有人要害她也没那么容易下手,让大太太重掌当家权,她和孩子的命朝不保夕。这个孩子,她一定要平平安安的生下来!
看到程心妍露出坚毅的表情,宗嬷嬷欣慰地笑了,她会帮大少奶奶保护好小少爷的,那怕付出她的生命。
下午,府里很安静,大太太并没有为了洗清她的清白,找程心妍,要她彻查。影怜小产之事,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大太太似乎就这样背了黑锅。但是程心妍知道这只是表象,原牧红在暗中肯定又要出招,不过程心妍不怕,原牧红已及笄,该给她找个婆家了,把她打发出去,大太太就孤掌难鸣,没有人出谋划策,大太太会安生许多的。
到黄昏时,原牧白回来,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进门就喊,“娘子,娘子,我买了好东西回来给你。”
“你买什么回来了?”程心妍好奇地问道。
原牧白把包放在圆桌上,解开,里面全是各种小零嘴,每样一斤,讨好地笑着问道:“娘子,你尝尝,看你喜欢吃哪一样?”
程心妍在那一堆里挑挑拣拣,看看这个,厌恶地撇嘴,“甜腻腻的,谁爱吃这个。”看看那个,掩着鼻子,嫌弃地皱眉,“好臭,熏死人了。”
“呸呸呸,这个是苦的!”
“一股怪味,好恶心。”
腌渍食物原本就不是什么健康食品,程心妍素来就不喜欢吃,平日不过是为了打发消遣时间用的,再说了这些东西做那么甜,她怕一不小心吃出孕妇糖尿病来,到时候没地方哭去,没选出一样喜欢吃的,挑眉问道:“牧白,谁叫你买这么一大堆回来的。”
原牧白一解释,程心妍哑然失笑,原来原牧白今天一天一点正事没做,就跟人家打听孕妇爱吃什么去了,听到这人说爱吃这个,他就买这个;听到那人说爱吃那个,他就买那个,买来买去,就买了这么一堆回来。
“牧白,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你别听他们说什么,你就买什么,浪费银子。我以后要吃什么,我会告诉你,让你买回来的。”程心妍笑道。
“娘子,你想吃什么,一定要告诉我。”原牧白把那一包东西包好,丢到一边,小心翼翼地扶着程心妍的手,把她稳稳地安置在圈椅上。
程心妍眸光一转,唇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我想吃桂花糕。”
“我这就去买。”原牧白转身就要出门去买。
程心妍忙伸手拉着他的胳膊,笑道:“我说笑的,现在才四月里,桂花没开,那里来的桂花糕。”
“娘子,桂花糕不一定要用桂花做,用桂花蜜做也是一样的,十香馆里的桂花蜜饯糕也很好吃,我去买回来给你吃。”
“用新鲜桂花做的桂花糕有一股清香味,用桂花蜜做的只有甜味,怎么会一样呢?”
“娘子好厉害,我就吃不出它们有什么不同的。”原牧白憨憨地笑道。
程心妍板起脸,伸手掐着他腰间的嫩肉,“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嘴很刁?”
“不是不是,娘子的嘴一点都不刁。”原牧白紧张地否认道。
程心妍冷哼一声,道:“我嘴刁,你也不许嫌!”
“不嫌,不嫌。”原牧白一脸讨好地笑。
程心妍绷不住了,笑着松开手,道:“去叫她们传饭吧,我饿了。”
吃过饭,原牧白陪着程心妍到园中散步,说说笑笑。散了步,回房洗澡,上床就寝,一天就这么过去了。程心妍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府里还有许多人不曾安眠。
嫁做商人妇… 第八十八章 趁人之危
夜深深,天上新月如眉,四周散落着稀疏的星星,已是夜阑人静,阖府上下人都上床安息,屋内灭了灯火,漆黑一片,只有窗纱印着淡淡的月光星辉。
“阿罗,你睡着了吗?”老太太开口问道。
“老太太,奴婢还没有睡着。”罗嬷嬷年纪已大,早就不守夜了,只是她知道今晚老太太肯定有话要跟她说,才会特意留下来的。
老太太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终究是违了婆婆的教诲,做了件让她不耻的事,百年后,我无颜去见她老人家了。”
“老太太您快别这么想,您这么做是为了这个家,是为了保护大少爷大少奶奶,是为了让大少奶奶知道当家权的重要性,更是为了让大少奶奶知道这内宅中的险恶。老太太的苦心,太老太太在天有灵一定会知晓的,太老太太必不会怪老太太您的。”罗嬷嬷轻声劝解道。
老太太不语,良久,又叹了口气,道:“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