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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唐恭敬禀告:“皇上,现在老虎还小,是很可爱也无害,但等它长大后,万一凶性大发,谁能制得住?又怎么知道它不会反咬主人呢?主人有云:养虎为患,养老虎的事请皇上三思。”
众臣子都附和。
梵天将小老虎交给了阿丑,轻松地要臣子们别太紧张了。
“朕不过是养只老虎罢了,何须如此大惊小怪呢?就算它长大了,朕也有能力可以制伏得了的,地上的母老虎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何况还是从它小时候开始养起,朕有信心可以除去它的兽性,众卿家不必如此担心。”
皇上既然已经决定了,便不会再改变心意,众臣子也不敢再多进言。
侍卫送上了一只铁笼,将小老虎关入笼里,梵天带著属下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要在日落之前再多猎些猎物呢!
夜凉似水,香莲在窈窕公主的房里,正在犹豫著要不要点上手中的神仙醉。
从公主晕倒至今已经过了两天了。在这两天里,每日的夜晚大夫都会叫她点上一根神仙醉,它的药力会让公主白日一天都浑浑噩噩、人事不知,吃饭、穿衣都要人服侍。大夫虽说这神仙醉不会伤害到公主身子,但是,香莲见到公主这样,心中就很难过,想不到尤老爷会这样地糟蹋公主!只为公主不愿嫁给尤少爷,就用如此方法来控制公主的心智,强逼公主嫁人。
她若不点燃手中的香,等一会公主就会清醒过来了。香莲能预知,公主若明白自己被人控制,一定会非常地伤心难过,恐又会引发心病旧疾,这一来,她也会受到严厉的惩处。
但是,香莲就是不忍心看公主如无法反抗的羔羊般,任人宰割!
要不要点上手中的香,香莲感到好犹豫,也好难下决定。
此时,床上的窈窕醒过来了,她缓缓地坐起身子,感到头重脚轻的,好似自己睡了好久、好久一样。
她抬头看到背著自己坐在桌前的香莲,哑著声音喊:“香莲,倒杯水来,我口好渴。”
香莲惊讶得站起了身子回头。“秀,你醒了!”忙地倒了杯水送到窈窕面前。
窈窕接过杯子,连喝了好几口水后,才感到好些,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有些迷糊地询问香莲:“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晕了多久呢?”
香莲顿了下,才举起手,比了两只手指头。
“我晕了两个时辰,那尤老爷呢?他们父子也该离开了吧!”窈窕又问。香莲比二,她当然想是两个时辰了。
香莲咬了咬唇,看著什么都不明白的秀,她不愿再欺瞒秀了。
“不是两个时辰,秀是晕了两天了,尤老爷和尤少爷早就离开了。”
对于香莲的话,窈窕一时还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著香莲,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两天?你说我晕两天了?这怎么可能?香莲,你说错了吧!”
香莲摇摇头,红著眼一五一十地将真相告诉了窈窕。
窈窕愈听脸色就愈苍白,香莲说完后,就见她木然著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两眼只是直楞楞地瞪著前面,不言不语,如同一个木头娃娃一样。
香莲看秀这样,感到担心害怕,边哭边急著想摇醒她:“秀,秀,您别吓我啊!您千万不能再晕倒了,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秀!”
好一会后,窈窕才回过神来。她没掉泪,倒反过来安慰香莲:“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帮助我,否则我不知还要被控制多久呢!香莲,真是谢谢你!”
香莲见窈窕超乎平常的冷静,反而伤心得更难过了。秀曾教她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秀现在可能就是这样的心情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别哭了!这是我欠尤家的,也该要我还给他们。这辈子欠的债,我会这辈子还清的,只愿下辈子投胎时做个平平凡凡的老百姓就好了,也希望来生能报达你对我的好……”窈窕握住了香莲的手娓娓地说著,拿出手绢为香莲拭泪。
窈窕的话让香莲不禁打了个寒颤。秀这话怎说这般的不祥呢?香莲拉著窈窕的手急叫著:“秀,别这么说,您不会想做傻事吧?秀,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窈窕淡淡一笑回答:“你想到哪去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别担心我!”
香莲不放心,还想再劝秀宽心:“秀——”
窈窕却打断了她下面的话:“香莲,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你的心意我明白!现在我只想求你一件事,请你再帮帮我!”
香莲拭了拭眼泪问:“秀,您要香莲帮你什么?只要香莲做得到,香莲一定帮忙!”
窈窕眼里是一片的迷蒙,还带著无限的向往。“我想出公主庄走走。自小到大,我从没一个人出门过,我想一个人自由自在地出门逛逛,看看外面的世界。香莲,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两眼望著香莲,希冀她能答应。
“这……”香莲有些迟疑。她是很同情秀的处境,但若秀出门有了个万一,她该怎么办?她就算有十条命,也赔不起秀一个人啊!但是,秀一脸的恳求期望,她拒绝的话又如何说得出口呢?
“相信我,香莲,天亮之前,我一定会回来的,我不会害你受罚,我只是想一个人走走看看而已,不会有事的。香莲,求求你了,我没有多少的日子了,再过三天,我就要嫁入尤家,在嫁人之前,这是我最后的心愿。香莲,你答应我,帮帮我好吗?”窈窕真心哀求著。
香莲想了下,轻轻地点了点头应允。秀一向都对她很好,而秀目前的处境又这般的可怜,她怎能不帮忙呢?
“谢谢你,香莲,谢谢!”窈窕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忙不迭地道谢。
香莲见秀如此开心,更加肯定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别谢我了。秀
窈窕坚决地摇摇头。“不了,我真是想一个人走走。放心,我绝不会有事的!”
香莲只好起身为秀取来了外出服给她换上,还加了一件薄披风。
“山里的夜晚露水重,容易受寒,秀要注意了!”香莲仔细叮咛著窈窕。
打点好后,香莲先出门为秀看路,带著窈窕闪过了庄里的守卫,拉开了后门的门栓,轻打开了一个小缝,让秀可以出得去。
“秀,你出去可要小心,别太晚回来,也别走远了,免得迷路。若不知回庄的方向,记得向西走,看著月亮走,就能走回来,奴婢会为秀掩饰,不让人发现秀的行迹,秀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啊!”香莲不放心地百般交代著。
窈窕点点头,握了下香莲的手,就溜出去了。
终于是她一个人了,在踏出公主庄后,窈窕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就快步地顺著林间小路往前跑,她跑得那么急,好似有人在后头追她一样。
跑,快跑,她只愿能快快逃离这地方,就算是暂时的也好,能少见到庄里一眼,就少一眼。
直跑到自己快喘不过气来,窈窕才踉踉跄跄地停下。
放眼望去,仍是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十五的满月才刚过,月娘似是明白窈窕想自由的心愿,未减清辉的银盘发出了丰润柔和的光芒,将大地照耀成一片的银色世界,也为她指出了一条明亮的路途。
窈窕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她只是想拥有一下独处时光而已。她毫无目的地往前走,虽是一个人走在这陌生寂静的森林里,她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因她已经想好自己的未来了,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她会如尤德全的心愿嫁给尤绍祖的,会和他拜堂成亲,那毕竟是她欠尤家的,这个恩惠她逃不开。但她不会让尤绍祖毁了自己的清白,因为,他不配x洞房后,她会趁著众人在热闹庆祝时,用一尺白绫结束自己的生命,黄泉碧落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这样的日子她活十七年就够了,何苦要自己再委屈下去呢!
窈窕不贪心,而这个十丈红尘也没什么值得她眷恋,她既是清白地出世,就该是清白地离开,又有什么放不下呢?
∪然她连死都不怕了,这区区的旷野林子又有什么好怕呢?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直到眼前出现个高地,窈窕才停下喘了喘气,又费力半走半爬地爬上那高地。
抬眼看著天,无垠的天空闪烁著银光点点的星星,有星有月,夜空美得让人叹息。窈窕选了块大石头坐下,静静地看著这片美景。
ˉ渐地,泪水爬上了她的眼眶,这样的良辰美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很快地也将成了她最后一次的记忆了!思及此,窈窕忍不住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她要痛痛快快地放自己大哭一场,就算是哀怜自己早逝的岁月,也为自己不顺遂的一生掬一把泪吧!
让泪水洗去她的悲伤污秽,也让自己能了无牵挂地离开这人世。
在灿烂的夜空下,窈窕真真切切地放怀大哭了起来……
在经过一晚的相处之后,小老虎对梵天才亲近了些,不会一见到他就是张牙舞爪的凶像。
用过晚膳后,梵天就让小老虎自由地在他寝宫里走动,现在这只小老虎已会跑到他跟前用身体去磨擦梵天的脚,这现象让梵天很开心。
初更过后,梵天才让侍卫将小老虎带下去关好。
他信步走到露台,望著夜空。今晚的星空真美,从这山林野地里观星赏月的感觉和他在京城宫中是大大地不同,这儿虽没有宫里的热闹豪华,却多了分少有的宁静和逍遥自在,让他心胸开阔了不少。
“夜深露重的,圣上也该安歇了!”薛成走到梵天身后恭谨地提醒。
“小老虎安置好了吗?”梵天望著星星问。
“安置妥当了,请圣上放心!”薛成回答。
梵天仍是看著星空,好一会后才听到他问起:“后宫这个月情形如何?朕没去看她们,她们都好吧?”
“皇后、众妃们都很好,但她们犹然衷心期盼皇上能多到后宫走走,能多去看看她们。”薛成是太监总管,后宫的事他非常地明了。
梵天听了点点头,复又交代:“前日地方送来的秀女,朕见了都不喜欢,这次回宫后,你就打发她们回家好了,留在后宫也无益,平白误了青春而已。”
薛成笑著回话:“皇上交代,奴才一定照办。只是她们都希望能服侍皇上,如此一来,可要失望而回了。”
“朕何须用到这么多人服侍呢?选了这么多的妃子,不过是希望她们能为朕生下个一儿半女来,谁知竟都不成功!难到真要应了那老道士的话,朕若没遇上命里人,就要注定一生无子吗?”梵天皱起了眉头,语气无奈。
梵天目前除了皇后之外,还有六个妃子,及十多名的侍寝宫女,但是,他至今却还是膝下无子,连个公主也没有。
原来,在梵天仍是太子时,一次他和侍卫溜出宫到京城街上闲逛,在街口瞧见了一个老道士在摆摊给人看手相算命。梵天一时玩心起,就上前给那道士算算,看他说的准不准?
在看到梵天的手相后,那老道士是当场脸色一变,态度立刻转为十分恭敬有加,言语中点明了梵天是上人,也是龙中之龙,尊贵不凡。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将来就成了万万人之上了!
老道士虽没有当场道破梵天的身分,但那语中的含意也不远了。
梵天满意地笑笑,当场就赏了锭金元宝给那道士。
但在梵天临走之时,那老道士却半忧半喜地告诉他,天下之大,世间女子之多,而他生命中却只有一个命里人。倘若寻到了那个女子,两人结合便是一生富贵双全、国安家齐,只是除了那女子之外,梵天就算是拥有再多的女子,皆无法得到他的欢心,也不能为他生下儿女,传宗接代。
梵天哪信这些话,有些不悦地甩手而去。
那老道士犹在他身后提醒著,他的命里女子也非是平常人,她身分不凡,而且是由山地灵气所孕育出来的娇儿,要梵天自个儿多留意。
梵天当时只将这些话当成笑话听,并不相信。
但多年下来,他后宫的皇后、嫔妃虽多,却真的是无人为他生下个王子、公主来,而对于那些后妃,他也是没法真心全意去疼爱她们。而每年由各地进贡的众多佳丽,也没有一个能让他特意想留下来陪伴在身侧的。
梵天总是无奈地按照惯例能少则少点人,只钦点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女子入后宫,其余的女子不是被他退回,就是赏给底下的臣子将领,因为,他不愿她们在后宫浪费人生。
在经过这些事后,梵天也不得不开始相信那老道士的话。他曾派人再到京城街上找那老道士想问明白因果,不过是再也找不到人了。
“那老道士也只是预测而已,哪真能作准呢!皇上是心系黎民百姓,也一直都将心力放在政事上,而冷落了后宫里的后妃。只要皇上同意让妃子们多陪陪皇上,何求生不出皇子呢?此事皇上应宽心才是,不必烦恼!”薛成安慰著皇上。那次道士在算命时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