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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却是瞒不了人的。
“还没给你配人?”
“配了。”
抱着一线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情,问,“谁啊?府上的小厮?”
绿枝不忍心刺激她,却又很想点醒她,于是说了实话,“是营里的一个军官,从前是二少爷的考官。虽说品级低了些,但这回在前线立了功,好歹也授了个从八品。我很满足,他也还年轻,慢慢再熬几年,将来总会越来越好的。”
碧落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方才吃得饱饱的五脏六腑似乎又突然被人挖空了。
如果绿枝配的只是一个小厮,哪怕是个管事,她还可以取笑绿枝这么费心尽力,也不过是个奴才命。可人家现在却是官夫人了!不是续弦,也不是配的糟老头子,而是个年纪轻轻,正儿八经的军官!这让她情何以堪?
绿枝幽幽叹了口气,“其实你……也可以这样的。只是……”
“只是我心比天高是么?”碧落的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可我会这样也全是她害的!”
绿枝当然明白,她口中的“她”就是张蜻蜓,不禁火由心起,“你在胡说什么呀?姑娘哪点对我们不好了?你要这么对她?有名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一直想问问你。碧落,当年姑娘上吊的那一晚,是你在外头伺候的,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你平常不是这样的……”
“因为那是我故意的!”碧落瞪着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你说她对我们好,到底好在哪里了?是,她是教了我们读书识字,也没有打骂我们。可她这教了还不如不教!绿枝你看看,我们两个论容貌教学哪点输给她们做小姐的?不过是没投个好胎,所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事至如今,她不怕大声说出来了,“那天晚上,我是亲眼看着她去上吊的,可我就是没声张!因为我想着,她若是死了,说不定夫人会怕得罪了潘家人,又损失了那笔聘礼,会让我去代替小姐出嫁。那我岂不就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了?”
“你疯了么?”绿枝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就算是姑娘没了,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你去代嫁!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她突然意识到,这种事情肯定是碧落从那些话本小说中看来的!
斜睨着她,碧落冷哼道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她了吧?她若是没有教过我读书,没有教过我识字,我只会做一个本本分分的丫头,什么也不会想,什么也不做。可是她为什么要教我读书,教我识字?我学了这些,双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我学了又有什么用?
“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绿枝给彻底激怒了,碧落的话让她把最后那一点姐妹之情都给泯灭得干干净净了。
“做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脚踏实地!是,我们的命不好,打小就是奴才命,这是老天待我们不公,可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去谋害别人!姑娘好心待我们,你不说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存了这样的恶毒心思,难怪落到今日这样的田地!
说起来姑娘也不过是个庶女,从前在府上吃了多少苦,你不是没看到的,可她还是那么努力的用功。就是后来忘了从前学过的东西,姑娘还是一笔五划的学认字,学做生意。
碧落,这个世上没有人生来是什么都拥有的。或许我们拥有的是少了些,但姑娘时常说,只要我们肯努力,就总能过上好日子。可你呢?你什么努力都不想付出,却平白的想去跟姑娘抢姑爷?
你凭什么?你以为你长得漂亮点,识了几个字就了不起了吗?要这世上的漂亮能干人何止千万!你在其中又算得了什么?
姑爷从前什么样,大家都听说过。可他现如今呢?对姑娘一心一意。你以为这是看在姑娘的家世和长相上面么?
你可知道,姑娘为了他,可以不惜性命的到西戎去给人为奴为婢!
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现在总算明白姑娘为什么不愿意再来见你了,根本没有必要!象你这种人,就算是哪天真的给你做上二奶奶现在的位置,你还是不会满足的。那时你就会觉得为什么没给你配个更好的夫婿,为什么前头还要有大少爷大少奶奶!”
绿枝轻蔑的看了她一眼,“当然,就是让你坐上了夫人的位置,你也不可能做得好。
你除了会描眉画唇,打骂丫头,动点小心思你还会什么?你有本事挑起整个家的生计么?你有本事做好一个当家主母么?你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还偏偏自以为是金镶玉,心术不正的想往上爬,我呸!”
她收起原打算送给碧落的厚衣裳,转身就往外走,“这些衣裳,我就是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也比给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人要强!墨冰,你的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我们就走!”
就是没说完,还有什么可说的?
绿枝方才骂碧落的话,也同样让雪砚彻底明白了,是她为了一己之私背叛了张蜻蜓,陷害了章府,她还凭什么让张蜻蜓施以援手?
最后握着墨冰的手,只是拜托一事,“若是我真的去了,我也不求别的,只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替我收尸,可以么?”
墨冰用力的点了点头。雪砚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尽量挤出一抹微笑,“嫁人后可要好好过日子,凡事别使小性子,要想着你不再是一个人了,得把公婆相公都放在心里。别跟我似的,稀里糊涂的分不清轻重,就把自己这一辈子都给赔了干净……去吧,去吧!”
狠心把她推开,任无尽的悔恨湮没自己。
而碧落,却是给绿枝彻底的骂傻了。呆呆的望着黑洞洞的牢房,满脑子都是那句话,她就是坐上张蜻蜓的位置也坐不好?她会么?
张蜻蜓好好的睡了一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
绿枝和墨冰早已经回府,想着大过年的,不愿意给张蜻蜓添堵,这些烦心的话一句也未曾回禀。
卢月荷今天半日都没看到弟妹,早打发了人来问了。等张蜻蜓一醒,彩霞就告诉了她。满以为二少奶奶会象平常似的,立即打发人去回话,却没想到张蜻蜓竟是很不耐烦的抱怨,“问什么问?又不是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是多睡会子而已,值得这么来问么?”
彩霞听得哑然,二少奶奶今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平常不是跟大少奶奶最好的么,怎么今日竟说出这样话来?可是见张蜻蜓气色非比寻常,又不敢问,只得加倍小心伺候,生怕出了一丁点差错。
卢月荷见弟妹这边迟迟不见动静,担心她怀有身孕,有些不适,待把孩子伺弄得睡午觉了,便亲自过来瞧看了。
一见面她也愣了,见张蜻蜓这模样分明是起来有一会儿,已经用过午饭了,怎么这么长时间也没个人过去报信?
但卢月荷没有多想,只当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仍旧和平常一样含笑上前,关切的问,“弟妹,听说你昨晚没睡好,是不是身子有些不舒服,要不要请个大夫回来瞧瞧?”
“不用了!”张蜻蜓硬梆梆顶了一句,又嘟囔着,“这大过年的,哪有进门就咒人家生病的?就见不得别人好么!”
卢月荷听着这话可诧异极了,“弟妹,你这是何意?嫂子不过是关心你,担心你有些不舒服……”
“行了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张蜻蜓极不高兴的打断了她的话,“既然知道是过年,还一个劲儿的说什么呀?难道你不知道大过年的是最忌讳的就是这些么?是不是非要弄得我们母子不好了,才显得出你们母子的尊贵?”
这下子性质可严重了。卢月荷又急又窘,涨得脸通红,“弟妹,我真的不是这意思!你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误会?要是有的话,你好好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329章 闷葫芦
面对大嫂的疑问,张蜻蜓从鼻子里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道,“我哪有什么误会呀?你是谁啊?全家最贤良淑德的大嫂,出身名门,教养又好,你能有什么不好?要说不好,也只有我不好,我不对才是。怎么能挑得出你的错呢?”
这……这不完全就是无理取闹么?卢月荷真急了,张蜻蜓半天没请她坐,她自己负气过去坐下,“你跟我说,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值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你要是不跟我说个清楚,我今儿还不走了!”
她以为张蜻蜓是在哪听了几句闲话,所以憋了气,要发作出来。仗着从前妯娌二人那么交好的情份,她也使了点性子,想把张蜻蜓的话给逼出来,打开这个闷葫芦就好了。
可没成想,张蜻蜓瞧她这样,竟是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特意走到屋前,让所有的丫鬟婆子都听得到,“你不走是不是?你不走,我走!总之这个家将来都是你和大哥的,也没我们什么事。来人,让阿黎把车套了,跟我出去。”
这一下卢月荷气得非同小可,张蜻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前闹?这要是闹将起来,岂不是让人误会她们妯娌还当真闹了什么矛盾?
“你给我回来!”卢月荷想上前跟张蜻蜓讲理,可张蜻蜓偏偏不跟她讲理。
她在后面追,她就往外跑。离着几丈远,似是避什么毒蛇猛兽一般,还嘱咐下人们,“大少奶奶在这儿,你们可得好茶好水的伺候着。
要拿什么尽管拿,要你们干什么就尽管干,想说什么的也赶紧都围拢过去,总之这位可是日后潘府的当家少奶奶,你们巴结她她总是没错的。就是我这儿不收留你们了,你们还能靠着她有一碗饭吃,都记住了么?”
她这软硬兼施的一开口,还有谁敢乱讲话?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听出张蜻蜓那意思了,这是变着法儿的警告他们不许将昨晚之事说出来。
现在大伙儿都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个个一头雾水,从张蜻蜓从前的表现来看,不象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现如今她如此行事,是否也有她的道理?那若是自己贸然行事,坏了二少奶奶的事,当真把她惹得气性大发,可怎么得了?
于是一众下人们噤若寒蝉,谁都不敢跟卢月荷搭话。有些不明就里的就更糊涂了,缩手缩脚站在一旁,惴惴不安。
卢月荷真是觉得冤枉!她到底做错什么了,张蜻蜓要这样待她?就是官府判刑好歹也要有个罪名吧,她这糊里糊涂的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再要细问,已经没机会了。张蜻蜓袖子一甩,走了。
卢月荷这口气憋得哟,再站在这儿也没意思了,转身就回了院子,思前想后也不知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出了门,丫头们小心翼翼的问潘二奶奶到底要上哪儿去,这个张蜻蜓还真没琢磨好。大嫂来得太快,她还没思虑周全,就闹了这么一出。
不过抓抓脑袋,有主意了,“进去让周奶娘和彩霞收拾一下随身衣物,再把林寿和白麒麟俩小子叫上,套辆车把他们送到二姑奶奶府上去。传我的话,得等二姑奶奶出了月子才许回来,要他们小心伺候,要是二姑奶奶有什么事,我唯他们是问!”
这个命令下得好突然,跟她出来的绿枝有些犯糊涂。
张蜻蜓要送人去陪章清雅待产之事她能理解,林寿和麒麟是没什么问题,他们是男丁,也不会在里头伺候,只在外头传递消息便罢,所需要的只是一个机灵和一个忠心。但为什么要把彩霞和周奶娘调开?
她们可都是张蜻蜓身边用得上的臂膀,少了她们那岂不是会有诸多不便?再说彩霞从前跟邝玉书还有过那样的纠葛,这会子把她弄过去了,岂不是无故让她难堪?
“二少奶奶,您看是不是换一下?青杏和黄桃她们几个也都是带过弟妹的,做事也勤快麻利,屋里还有好几个嫂子都有过生产经验,让她们去不好么?”
张蜻蜓转过头来斜睨着她,“到底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一句话,把绿枝噎得彻底无语了。张蜻蜓非常不满,当着一车人的面训斥着她,“我不过使唤几个丫头,还要你管了?别以为跟在我身边有点时间就自以为长了脸面,还想管起我的事来。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绿枝给她骂得连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转身就要进去传话,可张蜻蜓又把她叫住了,“我有叫你去吗?”
给她这一骂,旁边的小丫头会意,立即飞也似的跑进去了。
绿枝还以为张蜻蜓这么说是有几分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辛苦,没想到接下来的话就彻底让她懵了,“你在我屋里领着上等的例银,就是为了干这跑腿传话的勾当?那我还请你干嘛?两条腿的哈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可遍地都是。还跟我使起性子了,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你!”
这下子绿枝脸上可挂不住了,当即哭出声来。张蜻蜓却不管不顾,冷着脸硬着心肠继续骂,“这大过年的,你是成心找我晦气是不是?你既这么不愿意在我身边伺候着,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