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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惜容听得一愣一愣的,小竹却有些不能苟同,“可是姑娘身子弱,一吹风准生病,哪还能淋雨淋雪呀?”
“你这丫头就不懂了!”一说起农活,张蜻蜓是侃侃而谈,“我说的吹风淋雨也要讲时候了,比如你这麦苗刚种下去的时候,当然风大了不行,雪大了更不行,得等它长大了一点,慢慢的经得起风雪时再来雨雪,它就不怕了。”
胡惜容听得似懂非懂,“那就是说要循序渐进?我先到外头吹吹小封再吹吹大风?”
张蜻蜓一拍大腿,“就是如此!”
小竹脸都绿了,“这可万万使不得!现在天气这么冷,姑娘怎么能出去吹风呢?侯爷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胡惜容顿时又蔫了,“是啊!大哥肯定不会同意的。”
张蜻蜓却想起了章泰寅,“要不你也试着蹲马步吧?我有个弟弟,身体也不好,时常犯病。可他自从学功夫以来,细节都感觉好了很多。蹲个马步又不用出去晒晒太阳。象今儿天就不错,虽说有些凉,但也没冷到那个份上,要是怕冷,多穿几件也就是了。象这大中午的,怎么就不能出来走走了?”
胡惜容看着窗外冬日暖阳,颇为心动,“那要不,咱们现就出去走走?”
小竹拼命摇头,“不行,姑娘,侯爷肯定不会同意的!”
这小丫头管得比周奶娘还宽!张蜻蜓瞧着胡惜容一脸失望,想了想道“那一会儿咱们吃了饭,问问你哥可不可以在院子里散散步。我们乡下有句话,说是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哩!”
“你们乡下?”胡惜容听着好奇,“二嫂说的是章府老家么?在哪个地方?二嫂什么时候去的?”
呃……张蜻蜓说漏了嘴,打个哈哈遮掩过去,“我也是听奶娘说的,是她的乡下。”
胡惜容一张小脸上写满了向往,“我也很想能有机会出去走走,看看风吹草低见牛羊,桃花流水鳜鱼肥,飞流直下三千尺,落霞与孤鹜齐飞,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不好意思,张大姑娘一句也听不懂,鸡同鸭讲了,还是说点实际的吧,“等你身子好了,咱们也可以坐着马车出去逛逛呀?对了,你们京城附近有看梅花的地方么?应该再过些时梅花就开了吧?”
“有啊!”胡惜容说起这些来就两眼放光,如数家珍,“京城梅花最盛的地方就是白鹭书院那儿,花开的时候,漫山白雪映着红梅,极是漂亮的。到了春天,可以去桃花林,夏天在子归湖上关荷听雨最好了,秋天当然是咱们上回去的斗菊会最负盛名!”
她的声音忽地黯然下来,“我娘也很爱看山水美景,没逢花开的时候,她都带我出去玩的。可惜,自从她走了,我也病了之后,就再没出去过了。”
张蜻蜓愈加肯定,这丫头的病来得古怪。
瞧她如此难过,拼命给她打气,“你别泄气,等你身子养好了,还是可以去玩的。”
胡惜容抬起头来,很是感激,“谢谢你,二嫂,好久都没有人跟我这么说过了。嗯……要是等梅花开的时候,我还是去不了,你帮我去,到时带一枝梅花回来给我好不好?”
小竹以为这是人之常情,却没想到被潘二奶奶拒绝了,“你要真的想看,就养好了身子跟我去。东西我可以带给你吃,但漫山的花我能带来给你么?就那一枝两枝插在瓶里,又有什么意思,我随便从哪儿弄一枝来,你又怎么知道?”
从来没有人跟胡惜容说过这样的话,瞧张蜻蜓的表情那么认真,不由得心思动了,“你说,我真的能去看梅花?”
“怎么不能?难道你是纸糊的人,戳戳就破了么?象我现在都开始跟着大哥练昆仑剑了,我等再练上几天,打败几个人可是不在话下的哟!”张蜻蜓斜睨这她,很是傲气。
胡惜容有点被刺激到了,这回是从眼睛深处,发自内心的笑了,“好!我回头就去问问哥哥,看我也能不能练点功夫。”她忽地想起一事,“对了,二嫂,听说你们要自己做生意过日子,是么?”
张蜻蜓现在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机会,“怎么,你有什么好主意?”
胡惜容赧颜摇了摇头,“我哪里懂这些?不过我哥哥想跟你们合伙。今天请你们来,也是想说这事的,可能一会儿就会提了。”
张蜻蜓有些不懂,“你哥不是侯爷么?应该算有官职有钱发的吧?怎么你们也要做生意?对了,你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啊,我这一路进来,怎么没看到什么下人?
除了这屋子里的奢华摆设,简直比她当三小姐的时候还可怜。
胡惜容微叹了口气,小竹红着眼圈替主子叫屈,“侯爷是有俸禄,却是由二老爷二夫人管着。咱们想买点什么,还得看他们的眼色过日子!”
看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只是张蜻蜓有些不解,在她的概念里,谁挣钱谁就是家里最能说话的,“为什么会这样呢?不应该侯爷最大吗?”
小竹刚想说话,却给胡惜容打断了,“他们是长辈,咱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二嫂,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谁呀!
“是少泉哥哥。”胡惜容大郎推荐着他,“董老爷从前是做皇商的,少泉哥哥从小就跟着他爹学做生意,可聪明呢。从前我们家是哥哥管账,经常弄得没钱用,以至于时常要靠云豹哥哥他们几个帮忙。可是自从少泉哥哥来了之后,好像也没怎么省,可钱就是够用了。他有时还能赚点小钱,哥哥也不用老是为了钱去跟二叔二婶吵架受气了。”
她一口气说了半天,歇了一歇才接着道,“不过这事哥哥和少泉哥哥都不同意,哥哥的意思是他去做事,少泉哥哥心细,就留在家里照顾我。可我觉得那样才最不合适。哥哥一直想象爹一样去当兵打仗,他又是侯爷,真不该成天为这些事哦绊着手脚。少泉哥哥倒是最合适了,只是他们都不肯,担心我一人在家应付不来。我现在私下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小竹你也不许说!要不哥哥发起脾气来,说不定都不肯从军,也不再跟你合作了。到时……唉,就更难了!”
张蜻蜓对这个病怏怏的女孩子有些刮目相看了,别看她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还是跟明镜似的。不过胡浩然他们的担心也有道理,但若是那董少泉真的这么有本事,就算不能请他出山,请教请教他也是很有必要的。
108 眼光放长开阔些
张蜻蜓再度和胡惜容回到客厅里的时候,就见郎世明望着自己呵呵直笑,蒋孝才笑得没他夸张,但分明在微扬的唇角之间也噙了份不明所以的调侃。
唯一没有笑的胡浩然,但他这不笑的表情比其他两个笑的家伙也好不到哪儿,直让胡惜容高度不自信起来,“是不是我给二嫂打扮得很丑?”
“不丑,不丑!二嫂给容容这么一打扮就更漂亮了!”
“简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几个家伙装模作势的端详戴上几件新首饰的张蜻蜓,拼命说这恭维话。
张蜻蜓瞟了他们一眼,最终将目光锁定在那头躲在墙角的可疑豹子身上,回去再审你!
“吃饭吧!”董少泉适时带人送上酒菜,算是解了这个围。
酒席办得并不算太豪侈,但很是丰盛,并没有那么讲究,却将每人爱吃的菜式各准备了两个,所以基本不用担心会浪费。张大姑娘苦日子过惯了,很看不惯那种富贵人家华而不实的酒席,反倒是这样摆出的酒席让她很是赞同。也对董少泉当家过日子的水平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
当中果然有一味主菜是羊肉火锅,里面还真的加了红通通的小枸杞,只是那养鞭到底在不在其中,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张蜻蜓是没注意,注意的只有某些人而已。
一顿饭吃得热热乎乎,很是舒服。又没有长辈在场,一帮子年轻人肆无忌惮,想怎么闹腾,十分尽兴。
胡惜容身子弱,吃不了多少东西,不过意思意思也就罢了,只坐在那儿陪着说笑。但张蜻蜓却吃得很高兴,难得可以无拘无束吃顿饭了,还主动喝了好几杯。
见她好饮,几个狐朋狗友当然就更是乐意敬她。原本潘云豹还拦着,怕媳妇恼了,结果倒给媳妇抢白了一顿,“难道还怕我喝多了,就短了你的不成?”
这话说得大伙儿哄堂大笑,“听见没有?二哥你就拉倒吧!二嫂,来!咱们喝,不醉不归!”
张蜻蜓笑着应了,却不贪杯,喝可几杯,感觉有些晕乎乎的,便打住了。她新浪还惦记着事,跟董少泉搭起话来,“这是什么酒,清清甜甜,味道真不错。”
董少泉笑着介绍,“这是惠泉酒,用糯米酿的,想着你们今日来,特意选了这种清甜绵软的。二嫂要是喜欢,回头我给装两壶带回去,我这可是从人家酒坊拿的,寻常市面上可是买不到。”
张蜻蜓顺他这话,就问了下来,“那这么好东西,你怎么弄到的?”
董少泉跟她讲起一段往事,“那是旧年春上,京中来了贩茶的客商,初入此地没有门道,带的好茶叶就是卖不动,又接连赶上两场大雨,茶叶受了潮,眼见快长霉了,急得无法,拿出来摆个小摊贱卖。恰巧我在街上瞧见了,便把他的茶叶全都收了。那客商说要谢我,我就说那你不如回家之后,给我从你们老家带了几坛好酒来。只是当时我收了茶叶,手上也没现钱,只能赊着他们的。原来也没指望,没想到这人还挺义气,回去没几个月当真打发人给我捎了一车酒来,品相价钱都很不错。我七七八八折腾着全都卖了,只留了一些,就放在家里慢慢喝了。”
张蜻蜓听得很是佩服,怪不得胡惜容说他总还能捣鼓出点钱来,这人脑子可太活泛了。
“那你怎么不干脆弄个铺子在京城做买卖呢?我现在就有这个打算,只是不知道做什么好,你能教教我么?”
董少泉噗哧笑了,“二嫂,我这说句话,你可别恼。你的事情,侯爷回来也提起一二。你若是就这一千来两银子,在京城想开间铺子估计有点够呛!”
他倒了些酒水在桌上,随手就给她画起方方块块来,“我们京城长宁是依着皇城建起来的,除皇城外,还分有内外两城。最繁华之所在,当是这皇城之外,外城之内的区域。而这之中,出去官宦住宅,真正好做生意的便是这东三坊到西三坊之间,这六大胡同四条大街周边的商铺,整个京城几乎所有的最赚钱的店铺皆在其中,用寸土寸金来形容也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张蜻蜓听他这么一讲,当即就跟自己那天在城中兜来兜去看得那些繁华盛景联系起来,“怨不得我去逛时,感觉老是在那儿打转呢,原来这些地方都是通的。
董少泉一笑,“虽然相通,但也还是有些不同的。象这东一坊,因领着官衙,所以做的多是最贵重的古董字画买卖,这儿的酒楼也是全城屈指一数的,吃得全是山珍海味,卖的就是一个贵字。再往东二坊过来,便渐次热闹了。这最右边的西三坊再过去,便是挑花林,那儿多是秦楼楚馆,远近闻名的七大春这儿就独占了六家。所以西二坊这边,卖绸缎首饰的就最多了。整体比较起来,东边的买卖较为高雅贵气,西边就是挥金如土的销尽窝。”
他这么一梳理,张蜻蜓当即就清晰多了,“那我上哪边做买卖好了?”
董少泉笑着摇了摇头,“哪边都难进去。这些商铺全是人家多少年的老店了,只指收租,一年便有上千的银子。就算再败家的人,也断不会轻易拿出来售卖。我爹辛辛苦苦折腾了大半辈子,才机缘巧合在东二坊弄了一间铺子,可是一场祸事,就尽数化为乌有了。”
呃,勾起人家伤心事了。张蜻蜓有些不好意思,搜肠刮肚了半响才挤出来句话来,“你……节哀顺变吧。”
董少泉抬眼浅笑,虽还残留着伤痛,更多却是已然看开的释然,“谢谢,都过去了。虽然爹这辈子的辛苦最后全赔光了,但他老人家最后倒是很看得开,这做买卖哪有不冒风险的?钱财这个东西,生不带了,死不带去。放在那儿只是一堆死物,只有在它们不断去赚钱的过程中,才充满乐趣。”
说到这儿,他那双含情的明眸里才流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瞬间倾泻出来,让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