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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你就明白了,我……只不过想要活下去而已。”她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香宝竟然感觉到她的哀伤与绝决。
为什么?
“对不起……”怀里,司香忽然闷闷地道。
“嗯?”香宝低头看他。
“我不知道她也在这里……”
香宝立刻明白了,他一大早神神秘秘地拉着她出来,只是为了让她来这里偶遇夫差?
结果,居然偶遇了这样的场面。
香宝笑了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就你鬼主意多。”
司香没有像往常一样避开,居然任她蹂躏,香宝有些讶异,再一看,他的眼睛红红的。
“你在哭吗?”香宝哭笑不得。
“才没。”他闷闷地说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傻瓜,哭什么?”
“你不难过么?”他抬头看她,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的样子。
“嗯,我不难过。”抬手替他抹了眼泪,香宝弯唇。
“骗人。”他嘟哝,带着浓重的鼻音。
香宝看着他,不语。
“以前……娘总哭……父王宠幸别的女人,她就哭……”
香宝轻拍他的背,安慰他,“他是大王嘛,不可能只宠幸一个女人啊。”说完,连她自己都怔了一下,是啊,他是大王……
司香揉了揉鼻子,“他那么坏,你不要喜欢他了。”
“呃?”
“上次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是你的情郎吗?你跟他走吧。”司香忿忿地道,“父王有那么多女人,要是你真的喜欢他,一定会很难过的。”
香宝哭笑不得。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香宝捏了捏他红红的鼻子,“这话可不能乱讲。”
司香仍是忿忿的。
陪着司香玩了一天,一直到天黑,好不容易哄得他高兴了,这才回了自己的寝宫。香宝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骨,挪回了醉月阁。
一进门,便见梓若在门口团团转。
“夫人!”见到香宝,梓若忙迎上前,“你可回来了,你去哪儿了?怎么连午膳都没回来吃?”
“陪着司香呢,怎么了?”香宝揉了揉手臂。
“中午的时候,大王来了。”梓若急急地道。
香宝愣了一下,随即吁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中午没有回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都快饿死了,准备晚膳吧。”笑眯眯地推着梓若,香宝道。
“唉呀,你听我说完嘛!”梓若被她一路推着,急急地道,“大王他……”
“好了好了,别跟我说了,别跟我讲他今天要在哪里过夜,我没兴趣,我快饿死了啦……”说着,香宝忽然停下了脚步。
梓若见香宝终于不推她了,吁了一口气,“诶,你小点声,大王在里面呢,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
“别说了,我已经看到了……”香宝在心底哀嚎,“梓若。”香宝抬手抚了抚额,尽量忽视门口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
“嗯?”
“以后说话……请直接讲重点。”
“……”
“不是嚷嚷着饿了吗?还杵在门口干什么?”夫差的声音淡淡响起。
香宝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在看到桌子上摆着的丰盛菜肴时,立刻两眼放光。
“大王,可以用膳了吗?”吞了吞口水,香宝狗腿兮兮地道。
夫差不可置否地点头,走到桌边坐下。香宝立刻一屁股坐下,不过她坐的位置是离夫差最远的那个。完全没有收到夫差不满的眼神,香宝自顾自地开始大快朵颐。
“寡人在这里等了一下午……”不高不低地,他开口。
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又塞了满嘴,香宝边吃边嘟哝,“您可以差人来传我嘛。”
她说,您可以差人来传我。
她说,您。
在今天之前,她从来没有用过这个字眼。
完全无视夫差的存在,香宝狼吞虎咽,也许她并没有那么饿,只是……不吃点什么,就得面对他。
一直吃,一直吃。终于,在她的胃快要崩溃的时候,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从她油汪汪的手中拿起了那一大块烤肉。
“再吃,你的肚皮就要爆了。”
他执起她的手,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想抽回油腻腻的爪子,未遂。他拿起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手。香宝垂着眼帘,在他抬起帕子来擦她的脸时,她略略偏开了脸。
“你在闹别扭?”他扬眉,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拿着帕子的手轻轻擦着她的唇角。
这一回,她没躲开。
“臣妾不敢。”她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胸口,就是不看他的眼睛。
她说,臣妾不敢。
她说,臣妾。
夫差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在嫉妒。”他低笑,说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长长的眼睫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咬唇。她不嫉妒,她才不嫉妒,嫉妒是因为爱,她又不爱他,为什么要嫉妒。
撤了晚膳,他还不走。
梓若进来掌了灯,他还不走。
香宝一直在嘀咕,他为什么还不走。
“那个……夜色已深,大王何时就寝?”终于,香宝按捺不住,开始催他。
“夫人这是在邀请寡人吗?”单手支着下巴,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诶?!
香宝忙摇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大王国事繁忙,臣妾不敢打扰,那个……大王要回了,你们准备一下。”站起身,香宝大声对着门外候着的侍卫道。
没人理她。
香宝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这也忒不给面子了呀。
“夫人这是在赶寡人走么?”身后,一个幽幽的声音。
香宝抖了一下。
修长的手臂从身后将她抱住,轻轻一拉,便圈进怀中,紧紧扣住。
香宝挣扎。
“别动。”他贴着她的耳朵道,声音暗哑,灼热的气息让她的耳根微微发烫。
身后有什么东西硌着她的腰,若是以前,香宝还通未人事,自然不知道,只是如今……她几乎立刻知道了他想干什么。
僵住身子,她再不敢动弹。他抱起她,直接进房。将她放在榻上,他自己也解衣躺下。香宝咬唇,双手握得死紧。她不喜欢他碰她,他不喜欢他用抱过别人的手来碰她。
他伸手将她拉进怀中。香宝僵着身子不动,任他摆布。但他只是将她圈进怀里,便再也没做什么。
她仍然僵着,精神高度紧张。
“睡吧。”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声道。
香宝咬唇。
“不是老做噩梦么?我在呢,睡吧。”耳边,他的低叹一声,柔柔地道。
闻言,香宝愣了一下,他怎么知道?
这一晚,香宝睡得很沉,什么梦也没有。醒来的时候,夫差已经不在身边了,香宝仍然怔怔的,然后抬手,狠狠掐自己的脸。不能贪图他带来的温暖,不能贪图他带来的好眠。因为一旦有了依赖,再被生生地抛开,会更痛。与其要痛,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依赖。没有希望,便不会失望。
这样是最好的。
嗯,这样是最好的。
香宝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
“夫人?”梓若一进来,便见香宝一个人痴痴呆呆地坐在榻上,伸手掐自己的脸,吓了一跳,忙跑上前拉下她的手,“夫人,你在干什么?”
白皙的脸上留了两个红红的印子,香宝茫茫然抬头,看向梓若,“梓若……”
“嗯?”梓若低头,看着那两个明显的红印,竟然有些心疼。
香宝伸手抱住她。
梓若听她含糊不清地低喃着什么,仔细辩了一下,依稀仿佛是在喊姐姐。
心里有某一处,忽然柔软了起来,她抬手,轻抚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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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宝小产的事情传到范蠡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之后了。
“我们废了那么大的力气,也没能让夫差彻底和伍子胥反目,看来,必须用她了。”勾践淡淡道。
“今年冬天,很冷。”范蠡看着窗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文不对题的话。
今年冬天,的确很冷。
香宝的袍子做倒是做了,但是根本没办法穿,她的针线活,从来都是令人不敢恭维的。
自从那一晚之后,夫差夜夜留宿醉月阁,只是从来不碰她,只是抱着她入睡。香宝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那一日……
“你说什么?郑旦怀孕了?”香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道。
华眉点头,忧心忡忡。
“她……最近变得有些不一样”,香宝小心斟酌着语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那一晚,史连为什么会带着刺客出现在她的园子?他们的目标是谁?”
华眉掩住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慌,“哪里有什么不一样,她分明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被眼前的荣华富贵迷住了双眼。”
“她说……她只不过是想要活下去而已。”香宝缓缓开口,注意着华眉的神色。
华眉皱眉,“你信她的胡说八道,分明是借口。”
于是香宝再没说什么。送华眉离开后,香宝缓缓回到榻上坐下,兀自发愣。呆呆坐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
“天冷,小心冻着。”梓若关上了窗,拿了毯子盖在她的腿上。
香宝点点头,倚着榻,一不小心睡着了。
有一双扰人清梦的手在她脸上轻轻的刮,香宝皱皱鼻子,不悦地睁开眼睛,是夫差。
“你在这里做什么?”香宝揉揉眼睛,嘟哝着坐起身。
“看你睡觉。”
停下手,香宝额前一堆黑线,睡觉有什么好看的。
“今天华眉来跟你说了什么?”
“哦,她说郑旦怀孕了。”香宝起身,发现天都黑了,她竟然睡了一个下午,真是猪。
夫差微微蹙眉。
“干什么这副表情?你不高兴吗?”香宝回头,讶异,随即笑着挥了挥手,“安啦,我才没有嫉妒呢。”
夫差淡淡看着她,“有什么高兴的,能不能生下来还不知道呢。”
香宝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饿不饿?”语气一转,他忽然道。
明明知道他每次转移话题都来这一招,但香宝从来都是不争气地立刻点头,反正她对这个话题也没有兴趣。
天黑了,郑旦坐在房中,轻抚着微微突起的腹部。夫差没有来,自从那一日在园中撞见那个假冒西施的女人,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来了。
掌心里暖暖的,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生命,郑旦不自觉地微笑。原来当母亲,可以这样幸福。
“夫人夫人,大王来了。”侍女匆匆跑了起来,禀报。
郑旦有些惊讶,但心里是极高兴的,她忙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鬓发,“快准备晚膳。”
站在风口迎接,因为有孕在身,郑旦披了毛皮大氅御寒。远远的,夫差走了过来,只一个人,没有带随从。修长的身躯带着君临天下的气派,那个男人,是她腹中孩儿的爹爹。这样一想,郑旦的眼中带了不一样的神采。
“夫人。”他走到她面前,唇角含笑,“天气这样冷,怎么站在风口?”
“臣妾在这里等大王呢。”郑旦偏了偏脑袋,笑道。
“夫人一笑,连这寒冬都要被融化了。”夫差伸手,替她系紧了领口的带子。
郑旦垂下眼帘,脸上带着羞怯,没有注意到夫差唇角的笑意未达眼眸。
“进去吧。”
“嗯。”
夫差携着郑旦进屋,屋里的青铜炉内燃着炭火,很温暖。
“大王用过晚膳了吗?”郑旦轻问。
夫差扫了一眼桌子,“还没。”
“那臣妾侍候大王用膳吧。”郑旦笑道。
夫差在桌边坐下,看了看四周,“都退下吧。”
众人依言退下,郑旦惊讶,“不留着他们侍候吗?”
“有夫人就够了。”夫差扬唇。
闻言,郑旦立刻红了脸。
夫差抬手,举起杯子饮了一口,“好寡淡的味道,没有酒吗?”
“大王稍待,臣妾这就去取来。”郑旦忙站起身,去取酒。
夫差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夫人慢些,小心脚下。”
郑旦心中一暖,唇边的笑加深了些许。夫差的眼眸却是一点一点冷了下来,他一直看着铜炉里燃着的炭火,直到郑旦走出了屋子,才从袖中取出一包药来,从容起身,投入郑旦的杯中。
郑旦刚出屋子,忽然想起没有问他要喝哪种酒,忙折回去,还未踏进门,便见夫差起身往她杯中放了什么。
心,倾刻间堕入谷底。扶着墙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郑旦蹒跚着走出门去,面色苍白如雪。
“来人。”等了一阵,夫差有些不耐烦了。
“在。”
“去瞧瞧夫人,怎么去了那么久。”他淡淡地吩咐。
“大王。”郑旦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她神色如常,手中举了一壶酒,“这是臣妾自酿的酒,特意留给大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