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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涟睁着眼睛,面朝里侧睡在龙床上,聆听着御书房里传来的朝中大臣苍劲有力的声音,然而,赫连恒君并没有开口。
待张蒙毅等人将事情禀奏完,赫连恒君才幽幽地开口:“这件事情朕知道了,朕会处理的,几位先行出宫吧!”
几位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得叩首道: “臣等告退!”
赫连恒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走进卧房中。景岚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云涟面朝里躺着,或许是醒的,或许是睡的。赫连恒君轻轻地走进去,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声,如果只有他们这样的一家人三口,那该多好云涟静静地躺着,她知道赫连恒君进来了,这一次他会要她留下来吗?云涟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这里又孕育了一个孩子。
赫连恒君察觉到云涟的动静,突然开口道:“你醒了?”
云涟一震,背上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无声地叹口气,说道:“阿…… 她死了么 ?”
“她安葬在骊山南的车氏陵墓,和她的父母葬在一起。朕已经赦免了她过去的罪名,追封她为秦国夫人。”
云涟的眼泪顿时就滚落下来,钟也死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开她,因为她的摇摆不定,致使他们都为了救她,而失去了自己的生命。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她不能再被动地承受别人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她要反抗!她要反抗云涟吸了吸鼻子,说道:“皇上,我留下来,帮你对付袁家 ”
赫连恒君浑身一震,顿时心头涌上一阵喜悦,云涟要留在他的身边,她终于愿意留下来,终于愿意陪在他身边了。
赫连恒君惊喜之余,正要开口说话,云涟的声音已经冰冷地传过来了:“皇上,我留下来,有几个条件。”
“什么 ?”赫连恒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第一,要我回宫可以,不过要位列四妃。”
赫连恒君心里一松,她还以为是什么条件,原来是要个四妃的名号。赫连恒君说道:“这个不成问题,目前四妃中只有一个旬贤妃,贵、淑、德的名号均是空缺,你想要哪一个?”
云涟转过身,依然爬在床上,只是淡淡地说:“我都不要,我要一个‘宸妃’,皇上能允吗?”
“宸妃?”赫连恒君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在四妃之外夸设一个名号朝中大臣只怕不会轻易允许再设名号。观且四妃之位尚有空缺。”
“设不设都是皇上一句话,是修改名号还是令设名号,我不管那么多,我只要宸妃,这是第一个条件。”云涟的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赫连恒君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猛然收缩了一下,云涟怎能用这么冰冷的语气和他说话,仿佛只是在跟一个陌生人讨价还价。赫连恒君垂下眼帘,轻声道:“朕答应你,封你做宸妃。”赫连恒君明白云涟的意思,这个‘宸”字与其他贵、淑、德的含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宸”暗喻天子,只有天子所住的地方才能取名为‘宸”,意义等同于“紫”,故而君王居住的宫殿取名为“紫宸殿”,天上的帝星名叫“紫薇星”,可见这‘宸”与“紫”不同一般的意义。(注释:还有大家所熟知的紫禁城,都是指代帝王居住的地方云涟封做宸妃,就意味着云涟与其他四妃的地位完全不同了,她是受到天子庇佑的。
见赫连恒君点头答应,云涟又道: “袁家人不折手段,我要一报还一报,同样会不折手段,皇上若是想收回袁家的权利,就要和我站在统一战线上,不要像十一年前那样,摇摆不定。”
赫连恒君脸上有几分难过的神情,云涟显然还是怪他当时选择了与董宝诺合作,可是云涟从来不懂他的无奈。他与董宝诺计划已九,而且董宝诺还是他的妹妹,又怎能因为云涟而半途而廑?观且董宝诺已经死了,为什么云涟对此事还是耿耿于怀呢?“云儿,你还是不能原谅朕吗?朕是有苦衷的。”
“苦衷?谁都有苦衷,我这么做,也有苦衷。”
“云儿 ”
“什么都不必说了,我留下来,就是要报宇文大哥和阿的仇,我不要再做任人宰割的弱者。”云涟的语气无比坚定。
赫连恒君嘴唇动了动,黯然地说道:“云儿,这就是你留下来的原因吗?”
“是的。”云涟说得斩钉截铁,“我要袁浩杰的命,我要用他的头颅去祭拜宇文大哥和阿的在天之灵,我发誓!”
赫连恒君心里沉句句的,如果这就是云涟留下来的原因,那么他无话可说。
“第三个要求,袁家铲除之后,我要做皇后,岚儿要做太子!”
赫连恒君心里略噔一声,情绪已经是无比低落。“好,朕答应你,让你做皇后 ”
云涟勾起嘴角轻蔑一笑,说道:“皇上十二年前也答应过我,要让我做皇后,依我看,这皇后的位子不是皇上答应就能做的,而是靠自己的本事抢过来的抢过来以后,做不做得稳,看的也是自己的本事。”
赫连恒君心里一沉,再一痛,伤痛地看着云涟,捂住胸口说不出话来。
“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你说吧。”赫连恒君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抽痛,他和云涟之间的谈话,难道真的只剩下条件了吗?他答应过云涟让她做皇后,他就一定会做到的,为什么云涟就是不能相信他的心意?难道真的是哀伤莫过于心死么“放习慕他们父子三人平安离开,景林和景心都是我的孩子,我不能陪在他们身边,看他们长大,我只希望他们能平安健康 ”云涟的声音有一丝哽哂,眼睛也红润了。
赫连恒君心中又是一紧,为什么只有在提到景林和景心的时候,她才能表现出一丝温情?从前她对他温柔体贴的一面,难道再也回不来了么“你答不答应?”云涟面对赫连恒君的时候,立刻又换上了森冷的面孔。
赫连恒君苦笑着摇摇头,反问道:“朕能不答应么?云儿……我们之间真的只剩下讨价还价了吗?真的只剩下相互利用了吗?为什么不能回到从前朝夕相处的样子呢?”
云涟哀伤一笑,说道:“皇上,自从我在枯桥下历尽千辛万苦生下岚儿的那一刻起,我们就水远不可能回到昨天,是你,亲手斩断了我对你的爱,是你,把我推进了痛苦的深渊 。”
赫连恒君无力地苦笑,他不知如何回答云涟的话,他只知道任凭他再如何努力,也唤不回云涟对他的爱,任凭他再如何弥补,也填补不了十年来在云涟和景岚心里的空缺,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朕懂了 朕会安排的,景林和景心,你放心吧!你安心养胎,朝中的大臣会要求景岚把名字改过来,你看行吗?”
云涟还未开口,原本趴在桌子上熟睡的景岚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听到赫连恒君的话,跳起来就大叫道:“不行!我不同意!我只有爹一个父亲,这辈子我就姓景!”
赫连恒君心里一痛,要景岚接受他这个父亲,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吧!岚儿,他的儿子,从来没有唤过他一声爹,从来没有景岚恨恨地瞪着赫连恒君,忽然转头对云涟道:‘娘,我们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跟爹还有二弟心儿他们一起离开?孩儿不稀罕做什么太子,娘就那么想做皇后吗?”
云涟眼神一黯,淡淡地说:“岚儿,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孩儿是不懂!可是孩儿知道,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不论爹是不是孩儿的亲生父亲,在孩儿成长的过程中,爹照顾孩儿,关爱孩儿,教育孩儿,爹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全部事情。就算爹不是孩儿的亲生父亲,孩儿也一样把他当作孩儿的亲生父亲来看待。反现这个皇上 ”景岚把目光瞪向赫连恒君, “他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他甚至让娘在枯桥下生下孩儿,孩儿绝对不能够原谅这样的父亲,绝对不行!”
赫连恒君脸色一阵苍白,张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云涟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她万万想不到景岚竟会当着赫连恒君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
“孩儿不要这样的爹!不要!”景岚说着已经忍不住红了眼。
“岚儿,你听娘说 ”
‘娘如果抛下二弟和心儿,就不再是我们心日中的好娘亲了!”景岚丢下一句话,大哭若跑了出去。
千江有水千江月
赫连恒君派人通知景习幕带着景林和景心离开长安的时候,景习幕什么也没说,从钟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云涟不会离开了。十年的夫妻,他对云涟已经太了解了,一直以来,云涟都是在隐忍着,一直承受着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钟的死激发了云涟的复仇教望,激发了深藏在云涟心底的野心。
景习幕一直都知道云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着别人没有远大志向,有着别人所没有广阔胸襟。这十年的隐居已经把她心底的这脏欲望死死压制起来,生下孩子之后,这种要有一番作为的想法也就渐渐离她远去。然而,时至今日,钟之死彻底让她爆发出来了,她不可能停止的。
所以,景习幕知道自己留不住云涟,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留住她了,景林和景心也不能。
一个月后,景习幕带着景心和景心离开长安,走出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他再一次转过身,希望看到那张日夜思惫的脸孔,然而,无数次的回头,换来的只是无尽的失望。
她不会出现的 景习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可是他又忍不住寄予希望,如果,如果她能出现和他一起离开,那该多好!该多好景心牵着景习幕的手,顺着父亲的目光向城里望去,看到的只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景心道:“爹,娘怎么还不来?我们是不是要回草原了?”
景林也道:“爹,娘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我再多等一会儿娘和大哥吧!我好想她啊!”
景习幕心中一酸,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伤痛地道:“娘要和你们的大哥去做一件有利于天下的大事,从今往后,只有爹陪在你们身边了。”
景林和景卜听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娘,立刻大哭起来,景林哭着说:“我不走,我要娘!我要娘!”
景心呜呜地哭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泪水,望着令人心疼。
景习幕喉咙一紧,抱着两个大哭的孩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再一次伸长脖子看了看城门,始终没有看到云涟的身影。终于景习幕苦笑一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孩子,爹带你们回爷爷家!回爹从前的地方,爹向你们保证,一定让你们的母亲回到你们身边的。”
景林和景心哭着抹眼泪,他们并不明白景习幕的意思。景林只是哭闹着:“我要娘!我要娘!没有娘,我哪里都不去!”
景心却抬起仰望着她的父亲,问道:“爹,我们要去哪里?爷爷家是哪里景习幕的右手仍然缠着绷带,除了手心被赫连教的匕首割伤了,手臂还被袁浩杰派出的死士砍了三刀,所以景习幕只能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抚摸景心的小脑袋,说道:“爷爷家在泉州,爹是在哪里长大的”
景林仍是哭闹:“我不要爷爷,我只要娘!只要娘!”
景习幕也摸摸景林的脸,疼惜地说道:“好孩子,爹一定会让娘回到你们身边的。我们走!”牵着两个孩子,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景习幕再一次留恋地张望着长安城一眼,最终驱动马口,向千里之外的吴国京都泉州奔去。
他没有看到,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有一双含泪的眼,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许是时间过得太九了,许是深思中的人已经忘记了本身的存在。
喧闹的街市,络绎不绝的民众,热火朝天的小摊小贩,这所有的一切均不曾进八她的眼中,她看见的,只是渐渐远去的马车。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放弃了陪伴他们长大的过程。或许,有一天他们将遗忘她这个母亲,将憎恨她这个母亲。他们的母亲为了自己,让他们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失去了原本的天伦之乐。
风,静静吹着,春天已经过去,等待她的,将是酷热的夏天,还有严峻的后宫。
她又一次选择了那幽深的宫墙,这一次,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宇文岚和钟报仇吗?忽然问,云涟又笑了,不,不是的,这一次,不仅仅是报仇如果,她没有参透那三十二字箴言的寓意,那么她会认为自己是在报仇,可是,她参透了,她彻底明白了那三十二字箴言所包含的寓意,这是天意时间仿佛又过了许久,蓓奴轻轻地说道: “小姐,马车已经看不见了,我们走吧!”
云涟点了点头,正要与蓓奴走下城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显得很突兀,他的身体很消瘦,穿着雪白的长袍,凸显出纤细的肩膀,苍白的脸孔,鲜红的嘴唇。他长着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柔媚的丹风眼,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