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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景夙好笑地嗤了一声,说道:“你用什么抢?你有什么资格抢?人家可是卫国的皇帝!你呢?你算什么,吴国的平王?卫国的驸马?你手下有一县一卒吗?你能号令千军,让百官朝拜,天下敬仰吗?你能吗?”
景习幕狠狠地跪在地上,双拳捱到最紧,右掌的伤疤处又开始流出鲜血。
景夙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儿子手上流血,仍然在说:“老三,你知道吗?权利就是一切!当华夏闰土全都控制在你的手中,什么都是你的!什么都是你的!哈哈哈哈……”景夙狂笑起来,忽然又道:“女人?!女人算个什么东西?女人就是衣服,只要你有权利,想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行!”
景习幕垂着头,沉默不语。
“老三,朕以为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会有点长进,没想到你还跟从前一样。你知道十二年前朕为什么要派你去卫国,为什么要你当上卫国的驸马吗?”景夙站起身,定定看着景习幕。
景习幕仍然只是跪着,但是身体已经抑制不住颤抖起来。
“因为你从扬州回来之后,一心只会找那女人的行为实在是令朕太失望了。
朕派你去卫国,就是希望让你去历练,让你去了解卫国皇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你居然不懂得父皇的心意,老三,你枉费了父皇对你的一片期望啊!”
景习幕牙关紧咬,喉结上下滚动了,仿佛隐忍了巨大的痛苦。
“老三,你记住,朕从来不会放弃自己的任何一个儿子,无论是你的大哥,还是你的弟弟们。而你,是朕的嫡次子,你自幼聪慧,朕对你更是寄予了厚望,可是你为了一个女人,抛弃一切的行为实在夸朕痛心疾首。老三,如今你想明白了吗?那女人为什么不要你?为什么要抛弃你和你的孩子,选择了卫国皇帝?因为,她选择了权利,而你,给不了她!”
景习幕胸口仿佛被人狠狠地敲了一锤,顿时觉得心痛得难以呼吸,仿佛立刻就会室息而死。他的父亲,给他狠狠地浇了一头冷水。是的,父亲没有说错,云涟不是选择了赫连恒君,而是选择了权利。只要他有权利,终有一天,云涟还会再一次回到他的身边,一定会的猛然问,景习幕站起身,眼睛里进射出激进的光彩。他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一,定,会,让,她,回,到,我,身,边!”
景夙顿然击掌道: “好!这才是朕的好儿子!这才不愧是我大吴的平王!”
景习幕恨恨地瞪了前方,天下乱世,强者为王,败者为寇,他 不要再做让人利用的失败者景夙满意地笑了,忽然拍了拍自己的龙椅,声音飘渺地道: “这个位置,不一定就是你大哥的,你的弟弟们,都想尝一尝坐在这个上面的滋味。老三,只要你有能耐,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景习幕把目光转向那张金光闪闪的龙椅,幽幽地眯起了眼,说道: “儿臣明白了。”
景夙哈哈大笑道: “老三,只要你有能耐,你所拥有的,将不止是吴国的龙椅,而是整个天下,整片江山!哈哈哈哈……”
“整个天下……整片江山……”景习幕怔怔说着,云涟要的,就是整个天下,整片江山吗?江山和美人,是相互依存的,有了江山才有美人,没有江山,是绝对不可能有美人的!江山美人,缺一不可景夙拍拍景习幕的肩膀,说道: “老三,你记住,女人只能成为动力,不能成为阻力。一旦女人成为了阻力,你就必须毫不犹豫的将其别除。你听明白了吗”
景习幕握着拳头,恨恨地说道: “是,儿臣听明白了…… 儿臣听明白了!”
心似波涛空含恨
贤妊娘娘是个男人,这是多么荒谬的事情,皇帝的女人原来是个男人,难道皇帝从来不知道?自从蜀国被卫国所灭,旬贤妃就嫁给赫连恒君了,虽从未生育,但至少不可能是个男人呀!所以,宫里虽然有人传言,但宫人们并不信以为真当年,益州被杜熙的大军攻破城门时,旬利为求保命,主动请降,并送出自己最美的一个妹妹旬,暗中旬利又贿赂了个别意志不坚的卫国大臣。于是,旬利被抓住后,这部分大臣便主张饶过旬利。
赫连恒君顾虑旬利待在蜀地会卷土重来,于是便将旬利软禁在京城。
再说这旬姬旬贤妃,倒是有几分口才的,和袁皇后保持着不好不坏的关系,到让袁皇后甘心帮助她向皇帝求情,放出自己的亲大哥旬利,当然袁家人对此是持有反对态度的,袁浩杰和袁豁达并不明白袁皇后怎么肯出言帮助关系并不熟痛的旬贤妃。
许是赫连恒君认为蜀国已经稳定了,蜀国从前的官员也被赫连恒君分散到了卫国各地,旬利不可能再轻易作乱的,所以应了旬贤妃的请求,将旬利放出来,封了个凉国公,又把旬利在蜀地的妻儿接到长安,安顿在京城的凉国公府,靠着朝廷的俸禄,日子倒也过得不错。
云涟对于这名旬贤妃的了解仅限于此,她回宫这名九,尚未见过旬贤妃一面,这旬贤妃长得是圆是扁她也不知道,只是听人说旬贤妃长得极美,笑起来很温柔。见过云涟与旬贤妃二人的宫女和太监均认为,卫国皇宫之中,论美貌,云宸妊排第一,旬贤妊排第二,至于第三,则无人能排,由此可见这旬贤妃的美貌的确不同寻常。
云涟生下楚离后,身子修养得差不多了,蓓奴陪着她去了—趟三清殿,看了看这批她即将栽培的年轻人后,便打算回太宸殿休息,毕竟刚刚坐完月子,身体还有些虚弱。
走下太液湖,忽然看见赫连恒君抱着满月不久的赫连楚离在花园里玩耍。赫连恒君不时逗弄赫连楚离粉嫩搬的小脸,逗得小楚离咯咯直笑。
云涟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小楚离正好肚子饿了,赫连恒君将他交给乳娘喂奶。云涟微微屈身施礼道: “臣妾见过皇上。”
赫连恒君听到云涟的声音,微微一惊,转过头看到云涟。她今天穿了一件宽摆的七色云罗锦螃芙蓉裙,刚刚生完孩子,身子还有些丰润。忽然间,赫连恒君有些感慨,云涟真的变了许多,距离他在蓬莱岛上第一次见到她时,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她已经是个三十岁的女人了,浑身上下透着成熟妩媚的风韵,而他,鬓角兜白,真的老了。人生在世短短数十栽,他早已走过了大半,余下的时光,他只想与她和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
赫连恒君扶起云涟,轻声道“云儿,你才生完离儿,不该四处走动的。”
云涟不着痕迹的退开赫连恒君,面无表情地道: “臣妾生产期间,耽误了编书,今日感觉身体尚佳,便去了—趟三清殿,皇上不必过于忧心。”
赫连恒君听得她语气冷淡,心中有些没落,忽然想起赫连楚离,连忙从乳娘手里抱过吃饱的赫连楚离,递到云涟身前,微笑道: “云儿,你看我们的孩子多可爱!他刚才笑起来的样子,像极了你。”
“是么 7既然是皇子,还是像皇上比较好。像臣妄这样的苦命相,并没有什么好的。”云涟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赫连恒君心里一寒,勉强笑了笑,又道:“云儿,来,你抱抱离儿吧!他生下来这么久,你还没抱过他,朕看他想你想得紧呢!”说完,赫连恒君把孩子递到云涟怀里。
云涟一闪,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孩子。她看着赫连恒君怀中的赫连楚离,眼神中包涵了种种复杂的神情,终于她别开了脸,淡淡地道: “皇上,方才臣妾去三清殿之时,学士张一呜对臣妄说,他父亲张蒙毅三日前呈上的奏章皇上还没有批阅。皇上若有逗弄离儿的时间,不如早点回紫宸殿把张大人的折子批了。”
赫连恒君楞了楞,脸色忽然沉了下来,把目光转到孩子身上,冷淡地道:“朕知道,不劳宸妃费心了。”
云涟一呆,忽然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她微微低身,行礼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那臣喜告退了。”
“恩。”赫连恒君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
云涟转过身的瞬间,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她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赫连恒君抱着沉睡中的赫连楚离,将他的小脸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煳漕:“离儿,爹疼你!爹疼你 ”
云涟走在回太宸殿的路上,步子迈得很快。她紧紧地咬住下唇,即使眼眶已经红了,仍然不让眼中的泪水摔下来。
跟在云涟身后的蓓奴以不可听闻的声音叹了口气,小姐啊小姐!你这又是何苦啊?一身的刺,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呀蓓奴摇了摇头。云涟、皇上、景三皇子,他们三个人之间的纠葛,有谁能够理得清?有谁能够解得开?什么时候,他们才能真正的解脱?什么时候,他们才能放过被此,放过自己呀一个情字,害苦了世间多少人美丽的女人,真的是红颜祸水吗也许,有一天景三皇子会成为吴国的皇帝,也许,有一天,他们会为了一个女人,争夺天下……
出水芙蓉旬贤妃
云涟和蓓奴回到了太宸殿,有一个人却早在太宸殿里恭侯已久,此人即是云涟回宫后许久未曾蒙面的旬贤妃。她长得很秀美,柳叶弯弯眉,星辰深深眸,芙蓉出水的脸蛋,丹风舍朱的桎唇,望之可喜,见之怜爱。旬贤妃的个头很高,高挑纤细的身材,云涟大约估计了一下,这旬贤妃高了她半个头。
见到云涟回来,旬姬立刻迎上去,甜甜地笑道: “姐姐,妹妹恭侯你许久了一旁有太宸殿的宫女低声提醒: “娘娘,这位就是旬贤妃。”
云涟微微一惊,旬贤妃怎会主动来找她?她与这旬贤妃今日才见过面,何至于亲呢到以姐妹相祢了?云涟不着边际地和她拉开一些距离,温和地道: “贤妃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旬姬笑道: “姐姐何必如此见外,你我都是皇上的女人,何不以姐妹相称呢”
云涟淡淡地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贤妊找我有什么事,就快说吧!”
旬姬抿嘴一笑,说道: “姐姐真是好个性,我旬姬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其实,妹妹今日来找姐姐,并没有什么要事,只是想认识一下那个百姓口中津津乐道的姜国公主云宸妃。”旬姬又笑了笑,说道: “据说,这位宸把娘娘貌美绝伦,男人望上一眼必然会神魂颠倒,女人见了,更加忍不住要嫉妒她的美貌。
皇上爱她,吴国的三皇子也爱他,两个男人为了她,都弄得要死要活的。我听了这些,实在耐不住好奇之心,所以待姐姐生产之后,寻了个好日子,特地来拜会姐姐。今日一见,姐姐果然比那形容中的还美上千倍百倍。”
云涟听了她的话,并没有任何的喜意,只是摸了莫眼角那道长长的疤痕,淡淡地道:“我只是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而已,何德何能夸贤妃亲自来拜会。”
旬姬立刻上前,看了看云涟眼角的疤痕,笑道: “一道伤疤而已,并不影响姐姐的美貌。依我看,有了这道疤,让姐姐在美丽之外更添了一层风韵和成熟。
云涟淡淡一笑,说道: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所有人见了这道疤痕郝说是瑕疵,只有你说这道疤痕为我添上了一层风韵和成熟。”云涟抚着自己的伤疤,声音飘渺地道: “其实,美也好,丑也好,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人贵在心,样貌如何,皆是皮下白骨。”
“姐姐的思想果然与众不同,看了,今日来拜访姐姐是做对了。如不介意,旬姬能否与姐姐交个朋友?”
云涟微微一笑,说道:“贤妃进来坐吧!”说罢,云涟径自往大厅走去。
旬姬笑了笑,尾随其后。
云涟刚一跨进大厅,便瞧见赫连楚岚将一柄寒铁打造的匕首交给一名八九岁的男童,那男童长得白白净净,模祥很讨人喜欢。云涟见到那E首,知道那柄寒铁E首是赫连楚岚十岁生日时,景习幕送他的生日礼物,赫连楚岚很是珍惜,今日他怎会将E首交给一名男童呢?而这男童又是谁家的孩子正是疑惑,云涟走上前,问道: “岚儿,这位小兄弟是谁家的孩子,怎会在皇宫之中?”
赫连楚岚听到云涟的声音,微微楞了一下,只看了云涟一眼,淡淡地说了声:“母亲。”
云涟听得他语气如此疏远,心中很是伤痛,她知道楚岚是怨她抛弃了弟弟妹妹,可是作为十一岁的他,又怎能了解大人心中的无奈呢?离开景林和景心,她的心,也是比谁都痛啊!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想要离开自己的孩子啊!云涟心中有些酸楚,她勉强笑了笑,问旁边的人:“这个孩子是谁?”
蓓奴答道: “他是张蒙毅张大人最小的孙子,名叫张愿之,皇上把他选进宫里,做雍王殿下的伴读。他已经来了三天了,娘娘一直忙于三清殿的事情,所以奴婢没有向娘娘禀报。”
云涟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