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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日去请求太后给我指婚,娶了那萧家千金。”
身后传来五皇子的声音,穆清勉力扔了句“多谢殿下。”便要走,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严五儿已经站在倦勤殿苑子门口,打着灯笼领了穆清往前走。
缉熙站在屋檐底下看着肩膀颤抖的穆清,觉得自己嘴里原先美味的铁锈味也似乎不那么美味了,这玩意儿怎的老是不愿意留在倦勤殿里!
穆清满脸泪痕的出现在已经着急发疯的绿竹緑萼跟前的时候着实吓了两个丫鬟一大跳,她们伺候穆清多年,从未见穆清这样掉过眼泪,在那古怪倦勤殿里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能让一向端庄的小姐哭成这样。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穆清一句话都说不出,摆手让别问了,匆匆回攒花筑,待回去时也是沉默的叫了绿竹给自己上药包扎,对于倦勤殿那么大会子发生什么也不提,对于自己为何哭脖子上为何出现牙印子也不说,如此丫鬟们也便沉默的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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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面圣的时候了,届时留下的众秀女或留牌子或撂牌子,从此以后命运便会大大不同。从李自中去元华殿探看萧蓁以后几乎所有的秀女都认定这萧家千金萧蓁必定会被留牌子,而且肯定品介不低,因此越发的想要去巴结这萧蓁。如此巴结的人多了,萧蓁也便不再冷着脸子对待众人,只总是忍不住要摆出萧府千金的架子,一边享受着众秀女的奉承一边又看不起那些朝廷命官的女儿这般轻贱自己,遂总是觉得自己甚是身份高轻易不开口,开口也总是有些看不起其他秀女的意思,好在穆清时不时会去元华殿看着点,总算是没惹出什么大的乱子。
“妹妹这几日起色倒是好,想必是嬷嬷们费心不少。”正自享受众人奉承的萧蓁一抬眼就看见穆清领着丫鬟们进来了,脸上也是欣喜的。
“姐姐怎么来了?”
“今日得了空子过来看看你。”穆清脸色不好好,稍稍有些苍白,难得穿了件桃红的锻裙,补了补苍白的脸色。
她听闻了萧蓁的种种不知为人处事之道,知道那五皇子倘若去求了太后,这会子不宣懿旨怕是要明日殿选的时候宣,她须得过来和萧蓁再叮嘱叮嘱。
“走吧,听说芳韵池的莲花开了,妹妹和我前去观赏一会子罢。”穆清看这萧蓁虽然娇滴滴人倒也并非有奸恶之心的人,遂拉了萧蓁的手一道往外走。
萧蓁也是顺从跟着,自打受了众人的奉承之后她只觉得自己就要进宫封妃了,倘若穆清以后成婚,还得称呼自己母妃,如此她从辈分上便压死了穆清,这时候看穆清也是很顺眼。
一路走来都有丫鬟说话,穆清觉得周围人杂,也便咽下了叮嘱的话,准备找个清静的地儿好生说说。
却不想一行人将将走了一会子,原本还大好的晴天蓦地便是一声响雷,迅速的乌云堆积,不多会子太阳都还未隐去稀里哗啦的雨点子就落下了。
“快,前面就是芳韵池了,里面有亭子,咱们快快前去躲躲雨。”
穆清咬牙说话,这会子衣服被雨水淋湿乎了,后脖颈上的伤口疼的眼泪直要掉,可是这么多人在,穆清便忍了眼泪,提着裙摆和众人往前疾走。
她因了脖颈被雨水淋得湿疼,于是步子就快了些,待一头闯进芳韵池的亭子里时,发现里面有人。
石凳上坐着一个人,边儿上站着李自中。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更文迟了 于是多写一些 已经接到通知说明天入V 但是被我强烈拒绝了 觉得好歹在V前要给大家点福利啥 剧情要再到些 但是也坚持不了两天 汗~~~
因为在家里,不被认可的写文就是你每到坐在电脑前的时候就会被叫去干啥,或者不干啥纯粹就是叫你出去应局,可是坑人的是尼玛你这个时候不能说“我在码字,忙着呢!”如果你这样义正言辞的说了,不是爹妈的话 他们会说“来哦,看看你写的啥?”要是是爹妈,你敢说这话就有人敢削死你,所以 写文时间没保证 大家想想我的怂样就息息不断刷新发现没更文的怒火昂 MUA~~~
☆、收圣旨
但见坐着的那位着一身翼善冠,戴乌纱折上巾,盘领、窄袖、明黄裙裾褶子,前后及两肩绣有金盘龙纹样,通身皆是绣龙、翟纹及十二章纹,玉带皮靴,此刻正面向亭口而坐,石桌上放着几盘时应点心瓜果,那坐着的不是惠帝还是谁?
穆清这么些年是从未正面见过惠帝龙颜的,这时候倘若不是那身儿皇帝常服,她兴许是不知这坐着的便是当今圣上,可是后宫内院,又有李自中亲自候着,此人定是皇帝无疑了。
惊扰圣驾了!这是穆清此刻大脑里唯一闪现的念头,旁的大脑便一片空白,连后脖颈的伤口疼都忘了。呆愣也就是一瞬的事情,身后噼啪作响的脚步声和愈来愈大的雨声让穆清回神,回神之后连忙跪倒在地“民女刘穆清因匆忙避雨不知皇上在此,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低头叩首的瞬间早在路上因了后脖颈疼而强忍住的眼泪由于低头的缘故扑簌簌滚了下来,穆清魂都快没了,皇帝面前失仪,这简直是作死。
身后赶进来的一干人听见了穆清的话,一时也都惊得魂儿都要没了,匆忙之间也不管是否下着大雨,通通跪倒在,霎时天地就只剩远处的响雷和噼里啪啦的雨声。
惠帝不言语,底下的人都不能起来,李自中偷偷窥了窥圣上的脸色,暗自变了脸色。
一身桃红,一个羊脂色茉莉小簪,白玉耳坠,珊瑚手钏,这便是穆清所有的首饰装扮,清新的不似宫里人。乌发长眉,杏眼桃腮,乌发微微沾了些水汽,长睫也是沾了水汽,可是大眼里竟也是水汽芳郁,提裙摆像是林间受了惊的幼鹿轻轻巧巧的闯进了这个亭子。杏眼桃腮本该是有些轻佻的,可是不知怎的,闯进来的女子眉宇间却是一团端庄之气,也不知是何缘由眼睛里带了泪水,可是受了委屈?
惠帝瞅着跪倒在地的女子,面色是定住的,可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穆清,心里只有数个词语,鲜活,康健,旺盛,朝气勃发。像是一团刚从东华门升起来的红日,夺目但不刺眼,倏忽间便能映红半边天。
李自中是知道惠帝的,这时候眼瞅着惠帝不错眼的盯着为首跪在地上的女子只心道了声“做孽。”他是识得穆清的,可是惠帝不知道。兴许是年龄越发大的缘故,也兴许是身子不适的缘故,惠帝近两年对于宫里身体康健鲜活靓丽的女子总是喜爱的很,前头姜贵人和太后跟前的宫女儿后成为燕嫔的女子皆是此类,清新,鲜活,哪哪儿都透着股子蓬勃的生命力,因此便得了宠。惠帝不愿承认自己器官开始衰竭身体开始苍老,可是他总喜欢那些年轻的有朝气的东西,尤其近些时日,简直是要迷乱成为病症,总是喜欢亲近宫里年轻的宫女。李自中揣度,怕是惠帝希望亲近这些年轻的生命给圣上自己带去些旺盛生命气。(心理学称此类为心理偷窥性补偿)
这会子惠帝只是定定瞅着穆清,不言语也无动作,眼神倒是透着一股子狂热,李自中无法,上前轻声说“皇上,前首跪着的是皇商刘择业外孙女,后首跪着的是萧大人家的千金。”
李自中的话提醒了惠帝,便见惠帝眼里的狂热慢慢褪去,只温声说“不知者无罪,你们也是恰巧避个雨罢了,朕还不能不分是非到如此境地,都起来吧。”
“谢皇上宽恕。”穆清再不敢记起后脖颈的伤口疼,朗声谢了皇恩,站起来的时候便是准太子妃,神色也都无避雨出进亭子的那般生动,可是这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季节,那股子呼之欲出的朝气遮掩都遮掩不住。
将颤抖的手掩进袖口,穆清垂首站立,余光看见将将站起来的萧蓁等人依旧站在雨里,却也是无可奈何。
“都进来吧,站在雨里作甚么。”惠帝说话,萧蓁连同跟着的丫鬟们一道进来,立时不很大的亭子便拥挤得很了。
萧蓁因淋了雨加上头一次看见皇上的脸色很是苍白,且她素日里就娇娇怯怯的一股子较弱劲儿,五官也是小巧的很,这时候头上脸上雨水滴滴答答看着很是狼狈,若是别个男人定是要怜惜则个,可这时候惠帝看着萧蓁就觉得这萧家千金怎的这样不康健,病病歪歪一股子病气。
上上下下打量了歪在丫鬟身上的萧蓁一眼,惠帝也并无多少表示,只出声道“李自中,还不着人给萧大人千金驱寒?”
李自中垂首应了就劈头冲进了雨里,余下亭子里的大小主子丫鬟们屏息静默,一时便只能听见檐下的雨水打的那芭蕉叶生出脆响。
“你可唤作萧蓁?”因了萧蓁脸色苍白,惠帝便从石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递给萧蓁。
“回皇上的话,小女小字正是蓁字。”萧府上下虽说一直娇惯着萧蓁,可是该有的礼仪教养是有的,这时候垂首答话,见眼前移来一杯茶水,便四下里看看,见丫鬟们皆都垂首,只有穆清眼神示意她去接茶水,遂颤颤巍巍的伸手去接那茶水,却不想腕子哆嗦的太厉害将茶水撒了一些到皇上腿上。
穆清是眼睁睁看着萧蓁惹出了这么一出祸事,大惊,立马又跪地认罪“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妹妹年幼无知,头回亲见圣上龙颜,一时失措,万望皇上饶恕。”
那萧蓁起先是呆站着,见穆清跪地立马又跪地,吓得三魂失了两魂半,肩膀抖得像筛糠,丫鬟婢子们一看主子跪地,立马又跟着跪地,一时亭子里又是跪了一片。
“都起来吧,动不动跪地,朕是长了三头六臂还是牛鬼蛇神的样子,怎的都吓成这样?”
在皇上身上撒了茶水,轻便是轻了,重了甚至连性命都可丢失,这时候穆清听闻惠帝这样说话,亲切的很,于是站起身之后悄悄打量了皇上一眼,见这皇上脸上并无戾气,倒是两鬓发白,颇为清瘦,一点架子也没有,像是寻常人家的老翁那般,心下便吁了口气。
“这些时日在宫里住的可是习惯?”
穆清觉得惠帝这话怎的像是对自己说的,于是下意识的回答“宫里嬷嬷都亲和良善,事事皆都搭理的周到,民女住的很好。”只是话出口总觉得皇上这话说的不怎么对头,这些时日?她在宫里住过有很多回了,怎的问的偏是这些时日?莫非皇上不知她是他亲自下旨指给太子的准太子妃?
惠帝确实忘记了眼前的穆清便是那要和太子成婚的女子,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儿了,这些年也并无人提起太子婚事,近些时日提起太子婚事那女子名字也是不提的,太后过寿之日在烛火中他是见过这穆清的,可那时候穆清打扮庄重,妆容也是厚重,与此时一身素净的女子判若两人,遂惠帝一时也连系不起来眼前的穆清便是那大殿上的穆清,只是觉得这女子从长相到气度甚合自己心意,如此便龙心大大愉悦起来了,也自动忽略了穆清自称是民女而非其他。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真是个好名字呐,和你的人很相称”。
穆清正自绷着头皮站在御前之时便听见惠帝说出这两句,诧异之余抬眼看惠帝,见惠帝含笑望向自己,神色间一片亲和之气,遂越发觉得这皇上怎的这样亲和,和父亲口中变幻莫测的人一点都不一样,谢恩之后慢慢放松些许。
“朕近日里政事繁忙,许久都未曾出来过,却不知这芳韵池的荷花开得这样好,若不是今日侥幸出来,怕是要错过这般好景了。”
穆清见皇上直看着不远处的一池子荷花,自己也向池子看去,但见成片的荷叶密密覆了整个水面,或白或红的花朵在雨里飘飘扬扬,很是有股子娇柔劲儿,轻声道“青荷盖绿水,芙蓉披红鲜,这荷花开得真真是极好的,虽说今日下了些雨水,可隔着雨水看过去这一池子的景致也是和晴日里不同的,陛下今日出来的恰是时候呢。”
“当真是出来的很是时候,”惠帝笑着应了,随即像是来了兴致“你且说说芙蓉披红鲜的下句是什么?”
“下有并根藕;上有并头莲。”穆清不知她随口说的这话怎的引起了惠帝的兴趣,不敢发问只得老实回答。
“说说是何意。”
“此句意在说明荷花的根和叶都紧紧连接,荷花盛开,正象征着那人间的情侣,终久相伴。”
“说的甚好,甚好。”惠帝朗笑,只觉得这女子是自己此生从未见过的样子,模样品性才学,身上的韵味,举手投足间的种种都是极好的。
李自中拿着大氅油伞回来的时候便是看见惠帝朗笑的模样,一时间眼皮跳了几跳,直觉得要坏事,忙忙跑了进去,将手中的大氅分给穆清和萧蓁,站在边儿上垂首静默。
也不过是一阵子雷雨,一忽儿时间瓢泼,一忽儿晴日,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