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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人进来,房内灯火摇曳不停。
我冷冷看着,慢条斯理地拿了一旁的茶盏,小抿一口。眼角瞥见一团小身影从门口急急进来,人群之外便对着我喊,“娘。”
上官清一路跑到我面前,墨瞳于飘摇的烛火下眸光明亮,小小的眉头皱着,“娘,我听他们说父亲——”
“啪”的一声茶盏碎裂。
我丢开手中捏碎的茶盏,目中一凛,“谁乱嚼的舌根!”
上官清微微一骇,微敛了些神色,“娘……”
“我许你进来了?”我寒着声音凝着他,一边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拭去手上的茶水。
我少有这样的态度同他说话,此刻,上官清眸中微黯,稍稍低了头。
“夫人,属下拦不住。”苡翠发髻微乱进来,看着满室的人,神色慌张得很。
“废物。”我扫过她一眼,“把上官清带出去。”
上官清还想说话:“娘,父亲他——”
“出去!”
他抬眸看我,抿了抿唇,细微的语音自唇缝间不甘吐出:“儿子告退。”
说罢,直接转身出了门。
这父子俩,完全就是一个脾性,分明不甘愿,却非硬着头皮去做。
我心底微苦,想拉住他,却又不能。只冷了眸色,“不相干的都出去。”
房内众人相顾觑看,婢女奴仆恭谨退出,剩下的人,此情此景,便是想撵,也撵不出去。
我目光扫过立于我面前的华景疏,“那些个指责的废话以后再说,他怎么样?”
他面色笼罩于烛光的侧影下,讥嘲一句,“你觉得他怎么样?”
我弯弯唇,心底憋得难受,“你只需告诉我这毒到底能不能解。”
“你殇清宫下的毒,你自己不知道?”他斜勾着唇,肆笑看我。
我直接忽略他的故意讽刺,淡淡开口,“既是还能在我面前耍嘴皮子,那便是这毒有解,你知道怎么治。”
男子目中锋芒闪烁,哼了声,“你回趟娘家要个解药就这么难?”
“要是这事容易,我还站在这里同你费时间?这毒到底如何,你直接说便是。”
他目中沉着,说出来的话语冰凉,“亏得你们还是几代的姻亲,什么都利用算计得个剔透。”
外头好似飘进了冷冷的风,心底冷不防地打了个颤,他不止一次说过这话,这言意有所指,再明显不过。
利用?算计?他说得认真严肃,我听着却是一头雾水。
我抿唇,不与他争辩。
视线飘忽到床帏,那人静静躺着,一动不动。
“既然华先生什么都不想说,那便不说罢。”我淡淡开口,冷声逐客,“我乏了,通通出去。”
到底我还是这里家主夫人,他们即便再有不忿,也不能直接在我面前叫嚣。
人都出去,房内终于静了下来。我走到床畔,小心的给上官若风掖了掖被脚。指尖触碰到他面上皮肤,冰冰凉凉的,没什么温度。我低眸看他,轻轻一叹:“所有人都说是我的错,可你身子不舒服,却一直瞒着我,又叫我有多委屈……”
衣裳落下,掀被上床,几个时辰前欢爱过的痕迹仍在。而现在,我抱过他,贴近他的身子,袒…露的肌肤冷得发抖。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六章 落魄唐门
若是在二十年前,提起使毒,江湖诸人无不首先想到唐门。唐门毒宗,立于蜀地湿暖之地。得地利之势,毒物易养,药草易种。从最高门主到最底层仆人无一不通毒,无一不会毒。
同样是二十年前,殇清宫与唐门生隙,宫主一怒,流血浮尸,一日之内,唐门全灭。
自然,那不过是当年的说法。唐家大族,毒宗名门,虽说是一日全歼,但到底总有那么几个疏忽了的。
蜀地富饶,物产丰富,稍微有点本事的,做个小生意糊口养家饱足富裕不难。可若眼贪想要更多,却得颇受好几家的压力。肥肉人人想要,殇清宫、上官堡甚至是西门苏家也都为此明里暗里有过争端,在各方大族强力之下,却有那么一桩蹊跷事。
近四五年来,蜀地隐有股势力慢慢崛起,然后,唐门再立。
二十年前,殇清宫与唐门两家是私怨。当年宫主已逝,如今殇清宫当家的我几个哥哥。大哥不愿理事,二哥懒得搭理,三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斩草除根的念头,竟是谁也没再动过。
彼时,我坐在唐门正厅客座,淡看了主位之上所谓的唐门门主一眼,讥嘲笑笑。
“夫人倒不是很惊讶?”主位之上传来的是悠悠闲闲的温婉女声,音声里透着一股子笑。
“讶是有了些,却不怎么惊。”我端起几上茶盏,小饮一口,“你虽是对外称的冷姓,但你父亲却是入赘进的唐家,照这么算来,你该姓唐。”
唐门门主,着一身镶金丝橙黄蜀锦窄袖百褶长裙,梳着高高的流云髻,发里簪着几只鎏金簪花,一身明光难掩。
听我说完,一双修得姣好的眉毛微微上扬,目里却是深沉着的,“你早知道我是谁?”
“殇清宫要查个人,并不困难。”我将手中茶盏放回桌上,微微一笑,“我本还奇怪,唐门二十年前遭到灭门,中途过去这么多年都没什么复燃迹象。却在最近的这四五年内突然崛起,且势头之快,还无人来挡。”
“听夫人话里的意思,可是想明白了?”冷嘤秋眉眼微抬,侧目过来看我。
我目里稍沉,锋芒微敛,“若不是他助了你,你唐门还复辟得起来?”
上官若风,背地里瞒着我的事一桩接一桩的,还真做了不少。
冷嘤秋抿唇微笑,笑得有几分僵。她瞟过我刚用过的茶,“唐门的茶,夫人就这么放心喝下了?”
“能伤我的毒,你冷嘤秋制不出来。”
“也是,夫人自小得的寒症,虽说伤身,却有一个好处,一般的毒近身就被骨血冻住,奈何不了夫人。”冷嘤秋端正坐着,朱唇一勾,故意一叹,“也不知夫人还能够活上多久。”
“我活不活得长,实在不是你该关心的。”我睇她一眼,突地轻轻笑出声,“你大可安心,即便我死了,上官堡堡主夫人的位置也总轮不到你来坐。”
她面上一沉。
“不过是个妾,妾是什么?是婢女、是奴才。唐门门主又如何?做惯了奴才的人,无论怎么改变身份,也终归是个奴才。”眉间含笑,唇角微弧,说出来的话语陡冷:“冷嘤秋,本夫人没那么多耐性听你在这磨磨唧唧。你直接说了便是,祈蚬草在哪?”
冷嘤秋面上表情有些难看,笑意僵在嘴角,不过一瞬,目中突地凌冽,笑意却悠悠温婉柔和,“在唐门夫人也这般态度,就不怕嘤秋不说?”
“你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人死了,我得到的好处比他人活着还要多得多。”我从椅上起身,也不看她,直接便往门外走。
“站住!”她同一时间从主位上站起,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带着不掩的激动。
“要我站住?”我回头看她,“你拿什么身份让我站住?他府中一个侍妾?还是区区一个落魄唐门的门主?”
“你——”冷嘤秋直直望我,神色有些恍惚。
“看来冷门主是不打算告诉汐月祈蚬草的下落了。”我微微笑,“终归汐月是白跑一趟,不过冷门主既然知晓祈蚬草如何,必然有法子把那几株说是万分难采的草带回去,汐月也不再多事,正好回去等门主的好消息。”
折身便走,绝不回头。
冷嘤秋好似有很长一瞬的呆立,站在原来位置一动不动。
待我走出正厅直到庭院,才听得身后有人追出来,急切的步履跑得飞快,长长的裙摆曳地带风,不掩焦虑的声音:“你等等——”
黄影掠过眼前,我沉着目,不待那人站定,直接一巴掌反手打过去。
“啪——”
冷嘤秋被我一掌打到地上,捂着脸,满目震惊之色。
“当真以为我在这唐门之内不敢对你动手?”我拂袖擦了擦手背。
周围唐门门人见着动静齐齐涌上来,带刀带剑,不过瞬间便将我二人团团围住。
我低睨看她,“你多磨蹭一时,他性命便愈危险一分。既然没本事弄得到祈蚬草,就别在我面前摆弄那些有的没的。他若因你耽搁而出事,我成全你给他陪葬。”
冷嘤秋被身后人小心扶起,仍不甘心,走两步上前,“你怎么知道我弄不到?”
“你若弄得到,他眼下还会有事?”
她神情僵硬,目中怔忪。
“祈蚬草张于蜀地湿热之处,周遭瘴气浓厚、毒物众多,饶是你唐门毒宗二十年前空有一身使毒的本事,也采摘不到半片叶子,我说得可对?”我讥嘲看她,“你这落魄唐门,且不论使毒本事还不如二十年前那般厉害,百毒不侵不畏众毒的人,你可有?”
她静静看我,不再言语。
文章正文 第二百三十七章 没得选择
前方是浓厚的瘴气,灰蒙蒙的一片,似乌云笼罩之下雾般的弥漫在眼前,伸手瞧不见指尖。可后走数十部,周遭阳光明媚,空气清新,视野极广。
“瘴气包围着山谷,从这直走有个山洞,山洞内机关重重、自生毒物众多……”
“说重点。”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祈蚬草在山洞最深处。”
“然后呢?”我横目向她,目中冷绽,“既知道有机关,必然知道有地图?机关阵法应该也有?”
冷嘤秋觑我一眼,从袖里掏出一张羊皮卷,面上明摆着的不甘不愿,“只有阵法机关及地形图,但破解的方法没有,里头毒物的解药也没有。”
“你以为我还稀罕你一个解药?”我从她手里抽出羊皮卷,我斜睨她,出口的话语凉薄。“你若老实安分,我们大家都相安无事。你若总妄图在我面前耍些小把戏,最好小心别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这话一出,她身边跟着的数位唐门侍从皆面含怒色。
我将羊皮卷打开,瞟过一眼,“你可以滚了。”
冷嘤秋面上一怔,“你什么意思?打算一个人去——”
“难不成还要带上你和一身旁一干废物?别给我胡乱找麻烦。”羊皮卷卷好,我走近她一步,压低声音在她耳旁,“你这唐门既然是他授意起来的,若你这所谓的‘门主’死了,我岂不是糟蹋了他的‘心血’?”顿了会儿,声音夹高陡冷,“别杵在这里碍事,滚。”
冷嘤秋的脸似银纱镀容,表情极为生硬。
却终是一声不吭的带着人走了。
好长一段时间过去,我倚在树边,估摸着人都走远了,从袖里掏出一支响箭来,扯开拉环,往天上一抛,待得绚丽烟花绽放于天际,“咔——”
我捂着额头,下意识地接住了从头顶而降的“凶器”——一把折扇。
还未及反应过来,便听得树上传来一声男子轻笑。
衣袂伴着风响,男子白衣从树枝枝头轻轻而降,落地,不带起一丝尘土。阳光暖暖洒在他身上,白衣风华,俊美如神祗。
看到来人,我第一时间变了脸色,抓紧了手里的东西,后退一步,警惕防备道:“你怎么来了!”
男子长眉一挑,再皱眉,再从容向我走来,“你这丫头怎么回事,明明是你喊我过来,怎的反倒来问我?”说着,一把抽走了我手里的折扇,睇我一眼,“你这般表情是什么?我是豺狼猛兽,能吃了你不成?”
我哼了一声,面无表情一句:“怎么是你来。”
“那三支响箭是我赠你,我怎么就不能来了?”男子折扇一展,微微一笑,一双凤目神情变幻,似袅袅长烟迷人眼。
这男人不是别人,我的二哥,南宫汲花。
我看了他一瞬,目光乍冷,“殇清宫到此地少说也得七八天路程,我响箭刚发你便立马出现,你跟踪我。”
南宫汲花将眼一眯,嘴角仍是浮着笑,笑意里的危险万分触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能烦劳我亲自跟踪?”
“说不过你。”我只将手在他面前一摊,“你来了正好,也不须我去采什么劳什子的花花草草,解药。”
“不给。”干干脆脆两个字,他低眸看我,目里淌着饶有趣味的流光。
早知道他会怎么回答,可亲耳听见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又心底涩得很。我直直看他,我心中一堵,只觉得呼吸都不顺畅,心底讶异许久的话脱口而出,“他与你无仇无怨,你伤他干什么!”
“质问我?”一双深眸上下打量了我好长一瞬,他目里不悦,“你莫不是年纪愈大记性愈不好了,我想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