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荏九的心腹山贼甲又给荏九出了个主意:“九爷,我曾听民间传说,真心相爱的人能用亲吻唤醒沉睡的彼此。您要不要试试?”
荏九深以为然,屏退了左右,深深凝视着男子的面容,她舔了舔嘴,忽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亲吻,是要怎么个吻法?
她挠了挠头,觉着如果现在再去问甲似乎会显得她没见识了些,她便自己琢磨着,嘟起了嘴轻轻印在男子光洁的额头上。荏九寻思着这样的“吻”是否太轻了些?没有烙下印记,对方怎么知道她亲了他。如此一想,荏九猛的一吸“叭”的一声,在他的脑门上吸出了个红彤彤的印记。
荏九甚为得意。
恍惚间她见红印之中似有银光一闪,她心下好奇,定睛一看,竟发现一团银白色的物体慢慢从红色印记中渗了出来,遇见空气之后慢慢凝结成块。像块碎银子一般搁在红印之上。
“奇了奇了,神蛋就是神蛋,人家亲热之后生出孩子来,你竟能生出银子来。”荏九眯起了眼啧啧称奇,觉得自己捡到了一个宝,她拾起男子额头上的碎银,放在嘴里咬了咬。
“咦”她皱了皱眉,这货似乎比银子还要软一些,她正奇怪着,尚未来得及将碎银子吐出,忽然有一个硬物猛的顶上她的下颌骨,将她的下巴顶得往上一抬。
嘴里那块碎银便没问过她同意的、一股脑的、骨碌碌的滚进了她的喉管,然后……
梗住了喉。
低沉而带着些许沙哑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在快被噎死的境况之下,荏九哪有闲工夫去搭理他,她涨得面色青紫急急忙忙想要扑到桌上去找水喝,哪想她刚起身便被人大力摁下,她的后背狠狠的撞在坚硬的床板上,那团东西倒是阴差阳错的滑过她的喉咙,慢慢滚了下去。
死里逃生,荏九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好一会儿一片昏花的眼睛才将事物看了个清楚。
看见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人,荏九傻傻的怔住。
她的美人醒了,这双期待已久的眼睛也终于睁开,这双眼与她想象中一样漂亮而犀利,却多了几分她难以想象的冷漠,他摁着她,就像她平时将鱼摁在菜板上一样的冷漠……
男人压住了她的腿,单手钳住了她的双手,制住了她所有的动作。他手中拿着个黑糊糊又冷冰冰的东西抵在荏九的眉心,严肃而戒备。他一张嘴,又说了句她听不懂的话。
荏九眨巴眨巴眼睛,虽不知道他手中的东西是什么,但是见如今这形势也明白那玩意儿可能不会让自己好过。她立马堆出了一脸的笑:“美人,你莫误会,且听我慢慢与你解释。”
男人没有半分反应,荏九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将前因后果细细交代了一番,末了还不忘征求意见般问了一句:“我不介意你是番邦的人,所以……你愿意许我终身么?”
男人仍旧沉默不语,直到荏九的手臂都被他拧麻了,她才忽然听见这个男人身体里突然传出了个女人的声音!一如她在山洞中听见的那般,僵硬而死板。荏九惊得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你……你是把别的女人藏在哪里的?”
那女声先说了一堆荏九听不明白的话,顿了顿,忽然道:“语言取样完成,数据读入完毕,语言系统输入成功。请尝试。”
“测试。”男人盯着荏九,面无表情的说出这两个字。
“测试完毕,星际外语掌握成功。”
荏九嘴角抽了抽,这个男人在和一个她看不见的女人说话,用她熟悉的音节说出了她完全不明白的话……所以,神蛋孵出来的男人其实脑子是有问题的?
还没等她感叹完这个世界的神奇,抵住她额头的那个东西慢慢转了方向,对准了桌子上的茶壶,荏九只听“嘭”的一声,隔了老远的茶壶应声而碎,化成了渣。
荏九震惊的瞪大了眼,默了一会儿,她眼中倏地冒出了精光,隔……隔山打牛!太他妈帅气了!
她转过头,那个黑糊糊的东西又重新比上了荏九的眉心,这下她笑不出来了,因为男人极为冷静的说道:“不好好回答我,那便是你脑袋的下场。”
“答,一定好好答。”荏九立马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们这里的最高行政长官是谁?”
荏九傻眼:“什么长官?”
男人默了默,似在思索,隔了一会儿,又换了个说法:“让你们的王来见我。”
荏九想了一会儿,道:“我便是这里的山寨大王。”
男子点头:“很好,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放弃所有武力抵抗,协助我。二,死。”
“一。”荏九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尽管她不知道自己选的到底是什么。
“很好。”对于荏九的配合,男子表达了高度的赞扬,“你现在需要协助我三件事,一、归还我的飞行器。二、助我与联盟军事空间站取得联系。三,管、紧、嘴。”
荏九勉强笑了笑道:“最后一个没问题,但是前面两个……你能不能用我听得懂的话和我说?”她顿了顿,万分委屈,“还有……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啊!被你骑了这么久,我脸皮再厚也是有限的,再没节操也是要贞操的!”
第三章
男子稍一思索,手中武器放了下来,他翻身下床,扫了四周一眼,理智的分析清楚了周身的状况,落后,野蛮,弱小,不具备抗击能力,是他对包括荏九在内的所有物体的一致评价。
荏九坐在床沿,揉着手腕,嘴里嘀咕着忘恩负义之类的言语。男子也不搭理她,自顾自道:“共识达成,双方理当表现出诚意。我不再以武力威胁你,你将飞行器交还与我。”
荏九寻思了一会儿道:“你说的飞行器莫不是那圆圆的白白的把你孵出来的蛋吧?”
男子琢磨了一会儿,一本正经的答道:“没错。”
荏九摆了摆手道:“那东西的话不在这里了哦,被官府的人拖走了。”她话音一落黑糊糊的武器立即又指上了她的眉心,男子冷冷道,“抢回来。”
荏九嘴角抽了抽:“这就是你说的诚意么?”
“少耍花样。”男子神色没有半分波动,黑色的眼瞳凌厉的盯着荏九,“你既是这里的行政长官,应当有权利命令他们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交还。”
“我又不是皇帝!只是一个小小土匪头头,有什么权利去命令官府的人将东西拿给我!那不是找死么!”男子眯眼看了她一会儿总算是明白了他们之间对于“头衔”的误会,他也不多说别的,直接问道:“皇帝在哪里?”
“在十万八千里外的京城,你要找他得有两三个月的脚程。”
“拖走东西的官府在哪儿?”
“在山脚。”
“去给我抢回来。”
荏九将脖子一伸,闭眼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这样死得比较痛快。”土匪抢官府,不是活腻了是什么!
杀了她全然没用,男子心想,他对这里并不熟悉,这个女人有用的地方还有很多。沉思半晌之后他将荏九从床榻上拖了下来:“你协助我去取回飞行器。”他不由分说的拉将荏九往房门口一推,绕到她身后,用武器抵住她的背脊道,“带路。”
荏九打不过他,只好顺着他的意往屋外走,可还没走出两步,忽听身后“咚”的一声,她回头一看,却见那黑衣男子捂着胸口单膝跪地,他唇角紧抿,额上还挂出了几滴冷汗。
荏九吓了一大跳,连忙摆手:“不必行此大礼,不必行此大礼,你好好说,我帮你带路就是!”
“闭嘴!”那男子立即又抬起了手,用武器比着荏九冷冷道:“不准过来,抱头,蹲下。”
说什么诚意,这家伙心里的戒备明明堆得比城墙还高。这个看起来精致秀气的相公脾气怎生的比寨子里的糙汉们还不如。荏九腹诽了几句,老老实实的抱头蹲下了。男子一边防备着荏九,一边在甲衣的上口袋掏出了一个银色的管状物。
荏九好奇的斜眼打量,见那管状物之中还装着蓝色的液体,男子将那物体上的一个按钮轻轻一碰,忽然,那个僵硬的女声便又冒了出来:“身份无法识别,军用药物禁止使用。”
荏九瞪大了眼扭着头好奇的寻找着说话的女人。
男子此时也顾不得管荏九了,他眉头微皱,又按了一下按钮,那女声仍旧回答道:“身份无法识别,军用药物禁止使用。”男子又从甲衣上口袋掏出另一个银色的物体,却也得到同样的回答。
他的神色沉了下来,黑眸微动,并非慌乱,而是在理性的回忆着各处细节……忽然,他一抬头,眸光慑人的盯住了荏九:“在我清醒之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荏九眼珠左右转了转:“没有啊,我什么都没做。”
“嘭”的一声,荏九身边的木制立柜立时化为齑粉,落了一地。荏九这次清楚的看见,是那男子的武器之中射出了一道冰蓝色的光打在了小立柜上。男子语带威胁:“说实话。”
“好吧,我承认,把你从山洞里带出来的时候我是粗鲁了一些。”荏九立即老实交代了,“但是我也没办法啊,我力气不够,大白也驼不起你,只好拽着你的脚一直拖一直拖……把你拖回来了。”
难怪后脑勺这么痛……男子手指紧了紧,又是一击落在荏九脚边:“还做了什么?”
“还……”荏九耳根红了红,捂着脸颊道,“还亲、亲了你一口。”
男子面无表情的继续问:“亲哪儿了?”
“就额头……”荏九顿了顿,一拍巴掌道,“啊,对了,我想起来了,你那个额头被我那么亲了一亲,然后就冒出了一颗银色的珠子来,我咬了一咬,觉得那东西不像是银子。”
男子面色冷下来:“把识别器还回来。”
那珠子叫石鳖器么……还真是个奇怪的名字,荏九撇嘴道:“那个也没了哦。”
楚狂心底的怒火终是被勾出了来,拼着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他扑身上前,一把将荏九推倒在地,骑在她的身上,然后迅速的擒住她的双手禁锢在她头顶,武器对准了荏九的眉心。
荏九痛得大叫:“手扭到了扭到了!轻点!啊!好痛!”
楚狂毫不理会,他声色冰冷道:“我没与你玩笑。交东西,活。不交,死。”
“我是真的交不出来啊!你压着我我还是交不出来啊!”
楚狂目光中颜色更冷,手上更紧了几分。荏九疼得浑身直颤,她心中委屈又愤怒,素日里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儿,何时有人这么在她身上骑过来骑过去的欺负过她。她本还抱着点以柔情战术降服这个男人的心思,却遭到三番两次的威胁和虐待,此时,疼痛把怒火烧了出来,土匪的性子也跟着恶劣的爆发出来,她瞪着男子,爆了粗口:“东西没有!爷吞了!有本事你把爷给剖了!”楚狂闻言,手中武器不知怎么一变,只听“咔咔”两声,霎时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刀刃闪着寒光,闪得荏九快瞎了眼,她只是说说啊!这他妈真要剖啊!
慌乱之中荏九急中生智,一声大喊:“慢!”楚狂的刀尖在荏九胸膛口停住,荏九看了看刀,又看了看男人冷漠的眼,喘了两口粗气道:“九爷我消化好,你……你现在剖已经晚了!你看!”说着,她憋了一口气,“嗝”的一声冲着男子精致的脸打了个无比响亮的饱嗝。
长长的气,吹得男子额前的碎发苍凉的晃荡,荏九咂了咂嘴,“我肠胃向来很好的。”
楚狂几乎看傻了,待将荏九的话消化了,饶是再能克制情绪,此时神色都有几分扭曲起来,一张脸紫而又僵,青而又硬。他握住刀的手颤抖着,仿似恨不得就这样直接将荏九给劈了一样。
荏九看了一眼他的神色,清咳两声,带着三分教训七分幸灾乐祸道:“你现在知道着急了?谁叫你在我咬珠子的时候醒了啊,谁让你把我扑倒在床板上啊,谁害得我刚才差点被那颗珠子噎死啊!你到我身上来爱骑着就骑着,拿根搅屎棒在我头上爱比着就比着,你看吧,事情变成这样了,反正不是我的错。”
男子并没有动,在初时的僵硬之后,竟放松了紧咬的牙,忍下住了暴突的青筋,甚至放下了武器。他揉了揉跳动的额头,而后再次拿出银色的管状物,将它贴着荏九的肌肤上,按下按钮。
荏九只听“滴答”一声悦耳的响,那个僵硬的女声又冒了出来:“身份识别成功,军事用药请慎重饮用。”
男子神色难辨的盯着荏九,那表情简直比大白眼睁睁的看着大黄抢了它的肉还要纠结。
荏九戒备的盯着他,只听男子一声怆然长叹,然后一仰头,将管中蓝色液体咽下喉,愁似喝了一江春酒那般……
没一会儿,他仿似恢复了一点体力,自荏九身上站了起来,他伸出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