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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之气?」那千户脸色一变,便欲撞入。
「干什么?」珑儿拦在门口,喝道:「公主闺居,岂是你们这些大男人所能擅闯?」
那千户道:「梁公公有令,不可放过半点蛛丝马迹,以免让刺客有机可乘,房中既有血腥之气,说不得是刺客藏在房中,姑娘请速速让开。」心想为了升官发财,也只好冒险一搜了。
珑儿气呼呼道:「要是找不出刺客,到时梁公公也保不住你的脑袋。」
那千户再三犹豫,仍决定入房搜拿刺客。不过他再怎么搜,也不敢跑到公主床上来搜,结果自然一无所获。
他隔帘望着榻上的朱铃芷,仍不死心,犹豫不去。
「珑儿,怎么回事?为何有侍卫跑到本公主的房里来了?」朱铃芷适时醒来,诧声惊问。
珑儿娇哼道:「公主,这个狗侍卫,不把咱们宁王府放在眼里,非说房里有刺客,要进来搜查。」
朱铃芷道:「小小一个侍卫,有这么大胆?」
「那倒不是,听说他是奉了梁公公之令。」
朱铃芷怒道:「梁公公?什么梁公公?竟敢欺负到本公主头上,今日本公主定要禀告皇上,治治那个梁公公。」
二女一唱一和,那千户大骇,跪下连连磕头道:「公主恕罪,公主恕罪。」
朱铃芷不过宁王府的一名郡主,承蒙当今皇帝收为义女,封为宁平公主,实对朝廷有重大干系,连梁芳也开罪不起,若真追查下来,梁芳多半会拿他当替死鬼。再说朱铃芷堂堂大明公主,焉会同刺客扯上干系?
朱铃芷喝道:「还不快滚,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
「多谢公主殿下!」那千户捏了冷汗,匆匆离殿。
时已黎明,珑儿见那些侍卫走得一乾二净,方才关紧门窗,低声道:「公主,人都走了。」
朱铃芷揭开锦被,全身已是香汗淋漓,纱衣湿透,颇为狼狈。
不过杨飞更惨,老脸苍白,黑血不断自伤口渗出,将锦榻大半染成黑褐之色。
「杨大哥,杨大哥!」朱铃芷焦声疾呼。
叫了半天,杨飞幽幽醒来,气若游丝道:「铃芷姑娘大恩大德,在下,在下……」白眼一翻,死活难料。
朱铃芷泪水再次落下,抓住珑儿,喝道:「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御医?」
珑儿颇为委屈道:「公主,他是刺客,哪能让御医诊治?」
朱铃芷六神无主道:「那怎么办?」
「唯今之计,也只好自己治了,这箭上有毒,只要剜出箭头,解去箭毒,以杨公子的武功,自会没事了。」
「这剜箭头还好办,可是这解药该哪里去寻?珑儿,你去试试能不能找那些侍卫弄到解药?」
「那些侍卫正在怀疑咱们,贸然前去,不是更增嫌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对了,不如我用这毒箭刺伤自己,再请御医前来医治,到时多配几副药方即可。」
珑儿大惊道:「公主千金之躯,岂可为了一个男子冒此风险,万万不可。」
朱铃芷毅然道:「我意已决,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救杨大哥了。」
珑儿再劝道:「可是公主找何借口说自己受了箭伤?」
「你去拾几枝流矢,就说本公主在宫中散步,不小心跌了一跤,被箭头划伤肌肤,那些侍卫定然不会起疑。」
珑儿望着杨飞,叹道:「他何德何能,能让公主如此垂青?不过公主……」
朱铃芷挥挥手道:「你毋须多言,先去看看玲儿那小妮子为何还未准备好热水。」
门外玲儿嚷道:「公主,玲儿刚去御药房拿了些金创药,被那些侍卫盘问半天,现在才脱身。」
万事皆备,只欠东风。尚有余息的杨飞上身全裸,那两截箭头瞧上去触目惊心。
朱铃芷拿着锋利的小刀,向玲珑双姝道:「你们谁来?」
二姝异口同声道:「奴婢不能。」心中皆想万一将杨飞给剜死了,自己恐怕罪责难逃。
朱铃芷再三催促,见二女仍互相推诿,一咬贝齿道:「本公主自己来。」
「啊──」昏迷中的杨飞活活痛醒,想要大叫,口中却塞满布条,连四肢亦被人紧紧缚住,哪能动弹?
他心想自己定是嗝屁着凉,在地府被铐住享受十八般酷刑,现在只是牛刀小试,更厉害的刑法还在后面呢!
朱铃芷剜了半天,总算将那两截箭头剜出,她紧张之极,完事之后全身虚脱,再无余力。
杨飞前后痛醒三次,实乃生平第一活罪。
背上伤口由玲儿敷药包扎,屁股上面的是珑儿所为,便由她处置,她生平第一次脱男人裤子,自是俏脸绯红,忙活了老半天,方才搞定,最后合力将杨飞移到侧室榻上。
换去榻单锦被,开窗散去房中浓郁的血腥之气,已是日上三竿,二女试试杨飞还有气息,总算松了口气。
箭伤既去,以杨飞的武功,运功驱毒亦非难事,不过他陷入昏迷,体无真气,毒素根本无法自行驱除,这恐怕亦是他新练神功弊端之一。
到了下午,恢复过来的朱铃芷正欲实行她那自残身体,舍己救人的壮举,事情忽见转机。
珑儿到御药房去弄解药,无意听到此处新来御医乃南宫世家的二公子,她思起朱铃芷说过杨飞有位夫人娘家亦姓南宫,连忙回去向朱铃芷禀告,看看二人是否亲戚。
无巧不成书,朱铃芷听到杨飞的舅兄在此,自是大喜,谎称身染小恙,将南宫逸请来。
南宫逸昨晚趁乱将梅云清二女送离皇宫,一直心忧杨飞,此刻见到这家伙大难不死,大喜过望,区区毒伤,对他来说,不过小菜一碟。
南宫逸本想将杨飞送出宫去,转念一想太子遇刺,宫内宫外乱成一团,京城必要大肆搜捕,杨飞重伤之下,反在皇宫最为安全,因为任谁也想不到他会藏身在一名公主房中。
梅云清亦与姚柳青觅得藏身之处,得知杨飞无恙,芳心大慰,连对这家伙栖身公主寝宫的艳遇也未放在心上。
梁芳那晚命韦兴在杨飞住处伏下重兵,自以为可一举击毙杨飞,没想到被这小子逃脱,他现在倒巴不得杨飞逃得愈远愈好,免得泄漏自己的阴谋。故而在宫中搜了一日一夜,便转到宫外,对那名千户报称宁平公主宫中之疑点亦未在意。
梁芳第二日前去探望太子,见朱佑樘只剩半口气,离死不远,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太子一死,万贵妃便可名正言顺的劝皇帝立兴王朱佑杭为太子,忧的是万一太子活过来,自己奸谋败露,那可吃不了兜着走。
杨飞居于深宫,不但有玲珑二姝贴身服侍,还有朱铃芷深情相对,当真如坠温柔乡,心中矛盾之极:既想早日脱困,又盼多留时日。
朱铃芷知他乃行刺朱佑樘的刺客时,还伤心了几日,她在这深宫之内,唯有朱佑樘待她如同亲妹,可杨飞竟是凶手,让她情何以堪。
杨飞再三解释自己只是伤了朱佑樘皮毛,朱铃芷后来见朱佑樘精神渐好,方才稍稍相信,待问杨飞是何人指使,杨飞不欲拖她下水,故而一直支支吾吾,不肯明说。
杨飞在宫内住了七八日,伤势已然大半痊愈,闲来无事,便在宫内无人之处耍耍剑法,舒展舒展筋骨。
那柄蝉翼剑自从沾上朱佑樘的血迹,剑身那如蛛网的脉络皆成鲜红,看去怪异之极。
杨飞真气凝聚,内息流转,所至之处,余毒尽消,剑势愈发凌厉,每出一剑,气劲必在身前爆开,若非不敢毁坏这宫中器物,此处早已面目全非。
久而久之,蝉翼剑似有灵性一般,生出一股无名之力,牵引杨飞练剑不休,那一招招剑法连他自己也不知是如何施出。
此刻已不是人驭剑,而是剑驭人。
蓦地,蝉翼剑光华大作,随着剑身的舞动,在室内幻出一幅血红色的地图,一眼看去,便知那是一座海中小岛,岛上标了不少箭头,指向正中一个红圈,上面书着五个血红大字:
天下第一剑。
难道这就是蝉翼剑的秘密?杨飞刚刚生出这个念头,那幅地图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七章 宫帏惊变~
此时蝉翼剑剑身血痕消失,一如平常,明若无物。
杨飞依着记忆,将那套蝉翼剑法使了两招,可是再无异状,心想难道此剑非得饮血才行,改日出宫再弄些鸡血鸭血给它喝喝。
而那幅地图他只记了个大概,天下如此之大,要在茫茫大海寻到这般一座小岛无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他练了半天剑法,伤口开裂,隐隐作痛,尤以股伤最为麻烦,坐立难安。
杨飞想起罪魁祸首珑儿,不禁暗恨起来。
「公子,喝药了!」玲儿端着一碗参汤行了进来。
南宫逸开了几剂大补之方,这几日杨飞大补特补,补得虚火过旺,在此方寸之地,对着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偏偏能看不能碰,心中好生郁闷。
杨飞一口喝光,问道:「公主呢?」
「公主出去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朱铃芷近日往返东宫,探视太子,还要为杨飞打探宫中的情报,顿时成了大忙人,难得打个照面。
「玲儿,珑儿!」朱铃芷的声音传来,充满无限喜悦。
玲儿迎了出去,道:「公主,为何如此高兴?」
「今日我去东宫,皇兄已可下榻行走,御医说不日便可康复,你说我高不高兴?」
「那可真是太好了。」
杨飞心中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不用背负弒杀太子之罪,忧的是朱佑樘说不得会将自己是刺客之事抖露出来。
朱铃芷行入殿内,见杨飞怔怔发呆,忍不住娇声轻唤:「杨大哥,杨大哥!」
老半天,杨飞魄回神转,道:「铃芷姑娘,你刚刚说什么?」
朱铃芷哼了一声,不悦道:「杨大哥跟铃芷一起老心不在焉。」
杨飞尴尬一笑,道:「我方才在想些事情,铃芷姑娘别放在心上,今日可有什么消息?」
「一个就是我皇兄没事了,另一个兴王近日便会赶赴封邑安陆府。」
杨飞犹豫道:「后面这条跟咱们有何干系?」
「兴王滞留京城,便是被万贵妃留下争夺太子之位,兴王赴封邑,也就是说皇上旨意已决,不会易储。」
「难道万贵妃会如此善罢甘休?」
「这个铃芷如何知道?也不知你为何要打听这些事情?」
杨飞暗忖万贵妃莫非是怕谋刺太子奸谋败露,这才收敛了些?朱佑樘储位得保,自己这个刺客可就悬乎了,看来须得速速出宫,逃得越远越好。
他拿定主意,便道:「在下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今晚便即出宫,铃芷姑娘,多谢你几日来多番照顾,来日……」
朱铃芷愕道:「杨大哥,你的伤尚未痊愈,为何不多住两日?」
「估摸着这几日锦衣卫也搜得差不多了,在下在宫外还有要事,不能耽搁太久。」
朱铃芷叹了口气道:「那晚上铃芷送大哥出宫。」
「不必了,在下自有办法安然出宫。」他溜之大吉,不知梁芳会不会迁怒于彩霞,须去安喜宫瞧瞧,当然不能同朱铃芷出宫。
朱铃芷嗯了一声,只道他又想对朱佑樘不利,心中寻思如何才能让他打消此念。
杨飞换上夜行衣,与朱铃芷依依惜别。
皇宫守卫森严许多,不时有一队队侍卫来回巡视,杨飞费了不少周章,进入安喜宫,摸索到彩霞住处,震断锁环,溜了进去。
里面一如往昔,彩霞大概在万贵妃身旁随侍,并不在房内。
过了许久,彩霞方才回房,见锁已毁,楞了一下,推门而入,只觉房内有人,正欲大喊,只闻杨飞的声音:「彩霞姐姐,是我。」
「小飞子!」彩霞泪流满面,抱住杨飞,难舍难分。
彩霞哭了半晌,松开他道:「真的是你刺杀太子吗?」
杨飞点点头,一脸无奈道:「我妻子落在梁芳手上,那厮拿她和我岳父要胁我,我岂能不从。」
彩霞颤声道:「梁公公要你去刺杀太子,怪不得。」
杨飞愕道:「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梁公公这几日常来安喜宫,与娘娘不知说些什么?」
「梁芳知道咱们的关系,他可曾为难你?」
彩霞犹豫一下,摇头道:「这倒没有。」
「我今晚便会出宫,临走之际,过来看看你是否无恙。」
彩霞神色黯然道:「那咱们何时才能再见?」
「如果有机会,小弟一定回来看你。」
彩霞啜泣道:「你骗我,你出了宫,哪里还会回来?」
杨飞叹了口气,默然不语。
过了片刻,彩霞拭了把泪痕,展颜笑道:「我还要去服侍娘娘,待会便回来,你可不可以留下